第24章 上元明氏13 破局
明郁看着大屏幕中那个全身漆黑缺心少眼的自己，那内里早就不跳动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特别是看到原玉质问大先生的那里，心脏感觉更痛了。
如果说，那也是自己，为何自己完好无损呢？
他好像零零散散想到了一些记忆，但都是大屏幕里偶尔闪过的片段，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会不会，那个全身漆黑的他，只是自己的一部分，两个明郁，都是不完整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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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乐乐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那片树林外围，从外面小路看去，就是一片普通的林子，没什么不对劲或者奇怪的地方。
她当时从树上掉下，忙着处理伤口和寻找出路去了，也没有仔细查看林子更深处，因为距离外出口很近，她下意识以为，树林并不算特别大。
而再次踏进树林，一点点往深处走，她才发现，这林子不是一般的大啊，她运气是真的好，刚好就掉到了外围。
越往深处走，那大树的颜色从翠绿变为深绿，就连周围的气息都沉寂下来，那阳光照在林子里暖洋洋的感觉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感觉。
前面有三条分岔路口，白乐乐不确定要走哪一条，她凭着直觉，往左边走去…
“白乐乐。”后面突然有人喊她，那是呈愿的声音，少女脸上一喜，直觉想扭过头去——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上。
“白乐乐。”那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后面的“人”特意弯下了腰，对着她耳朵说话。
白乐乐瞬间感觉浑身一寒，她条件反射似的，把那搭在她肩膀上的东西猛的拍掉，触感黏黏糊糊，她不敢细想。
当独自走在路上，听到后面有人叫你的名字，并且拍了拍你的肩膀，可千万不要应答。
少女僵硬着身子，充耳不闻，一步步往前走。
“白乐乐。”
“白乐乐！”
“白乐乐！！”
那声音穷追不舍，越来越急促，最后低沉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在她耳朵边炸开，她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一股寒气从耳边蔓延开来。
白乐乐越走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最后，来到了一道门前，那声音不甘，渐渐远去。
血腥味和寒气也慢慢退了回去，似乎对门里的东西格外忌惮。
她喘着粗气，抬头望去。
那是一扇黑色的门，门的左边写着“事业已归前辈路”，右边写着“典型留与后人看”，横批“返璞归真”，皆是用白色象楷体写之。
一黑一白，形成强烈的对比。
白乐乐看着那对联，嗤笑一声，知道她是找对路了，这扇门后面，就是明家墓地。
手触到门的瞬间，一股极寒的冷气顺着手指传遍全身，白乐乐情不自禁抖了一下，那只手用力，推开了门。
门悄无声息就被打开，一望无际的棺材映入眼帘。
！！
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她还以为墓地里会有什么建筑或者分类，结果一打开门全都是棺材。
这也太刺激了！
白乐乐感觉有些冷，她不仅摸了摸双臂，从兜里掏出一张引火符贴上，暖意瞬间逼退了寒冷。
她踏进门内，看着一大片棺材地，头皮发麻。
事到如今，只能往前走了！
她从第一个棺材开始找起。
发觉这些棺材均入土半寸，留了一大半在外面，而且由小到大摆放，如果从天空俯视这一片土地，就能知道到底摆出了个什么图案。
她摸清规律，直接往最里面的棺材走去，但走了几步，被不知名的力量又悄无声息传送回最开始那个小棺材。
这还需要什么规律吗？
白乐乐只能硬着头皮往每个牌位看去，发现不仅是棺材面积由小到大，就连辈分都是由小到大。
她要顺着辈分和棺材大小一点点找上去，直到最终抵达最中心那口巨大的棺木。
明氏门中十一代宗亲明正x之灵位…
明氏门中十代宗亲明久x之灵位…
一点点看过去，白乐乐才明白，原来明家以前是有字辈的，为何后面没有了呢？
尝试了好几次，一点一点仔细谨慎往前走，白乐乐终于走到了中央，那口面积最大的棺木前。
只见牌位正中央写着，明氏堂上宗祖明越之灵位，右边写着，天地君亲师位，左边则写着父，明德秀。
明越是谁？
白乐乐看着父明德秀四个字，不由得推理，这应该是明德秀和金玲所生的第二个儿子，承袭了丞相之位的那位明家人，也就是说，他是明郁的弟弟。
白乐乐表情复杂。
接下来，是最难的一步了——开棺！
白乐乐手上捏紧驱邪符，破障符以及五雷符，用力推开棺木，如果在这里出现什么变故，明家所有鬼怪群起攻之，大罗神仙都救不了自己。
万幸，还算顺利，棺木虽重，白乐乐一点点挪，总算是推开了。
一个腐朽成骨的尸体，身穿着胤朝丞相朝服，安静地躺在棺木中，双手搭在胸前，看起来特别安详——如果忽视那骷髅头的话。
白乐乐顺着棺材一点点看过去，都没有发现那颗心脏在哪里，她不仅往胸前那双骷髅手看过去。
只见双手平放在胸前，右手无名指戴着一只翡翠指环，那是权力的象征，但手掌位置微微凸起，她轻轻用手抬起，一颗黑色的东西在手掌里，发着微弱的光。
“咔哒——”轻微的骨头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特别明显，白乐乐双目坚毅，以极快的速度从骷髅手里掏出那颗黑色的心脏。
瞬间，满地棺材开始剧烈震动，仿佛什么东西要破棺而出。
而那明越，它的骨头开始咔咔作响，那双骷髅手撑着棺材边沿，居然坐了起来！
它一只手伸向白乐乐，带着官帽的骷髅头直直看向后者，似乎是在讨要少女手中那颗心脏。
白乐乐后退几步，开始原路返回。
越来越多的骷髅从棺材里爬起，那重重的棺木被某种力量同时掀开，一个接一个朝白乐乐冲过来，夺取她手上的东西。
白乐乐朝骷髅们丢驱邪符，但根本没用，骷髅并非鬼怪，她想把五雷符丢出去，熟悉的童音在耳边想起：“不许伤害明家子孙。”
白乐乐咬牙，朝自己身上拍了一张盾符，身上顿时多了一层透明的空气盾，趁盾还未被打破，她顺着之前来的顺序，往门边退去。
但所有骷髅都从棺材里爬出来了，不仅挡住了牌位，连那条路都堵住了。
无数双骷髅手朝白乐乐抓来，碰到空气盾又缩回去。
这盾能坚持很久，但耐不住骷髅数量众多，一手来一次，再厚的盾都能失去作用。
白乐乐在骷髅里横冲直撞，无数次被莫名的力量重新传送会明越那里，没办法，她必须原路返回，不然永远出不去。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骷髅们，这些骷髅子孙个个人高马大，她唯一的优势就是身材娇小。
她闭着眼睛回想路线，重新睁开眼睛时，深吸了一口气，往身上重新拍盾符，弯下腰，一股脑冲了出去。
快了！快了！快到了！
“啪！”盾破了，一双骷髅手从天而降，往她头顶袭来，白乐乐抬头看向那只手无名指上熟悉的指环，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拼命往门外跑——
——到了！
但是白乐乐被抓到了。
她心一横，把心脏往门外一丢，所有骷髅居然在一瞬间回归了原位，她从天上活生生摔下来。
重新落到了门前。
“嘶——好疼…”白乐乐脸着地，虽然地面是泥地，还有些小草，但她仍被砸的七晕八素的。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往前面爬去，右手够到那颗心脏，直到把它捏在手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她艰难地爬起身，喘着粗气，再回头看时，那道门已经关上了，一如她来时的模样。
她扒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安安静静，什么动静也没有。
“呼…”
白乐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心脏装好，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一切顺利，没有那奇怪的声音——也许是惧怕那颗心脏也说不定，反正她已经拿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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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殊看着眼前出气多进气少的老人，老人身上散发出行将就木的气息，明老爷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胸膛微微起伏。
“来了…”苍老的声音响起，老人慢慢睁开双眼，艰难地把头扭向儿子和孙子这边。
大先生点头：“父亲，我带着韬儿，来看你了。”
“原来是韬儿啊…”老人发出一声叹息。
他说：“是来要眼睛的吗？”
原殊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那双眼睛上，只见眼睛和老人的状态严重不符，明明已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那双眼睛却依然清澈，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
大先生点头，头低着：“父亲，绝不能让那魔鬼找到眼睛。”
老人低笑：“没用的，铮儿，它已经得到心脏了…”
大先生——明铮猛的抬头，似乎是他的错觉，父亲好像在迅速衰老，生机好像在迅速褪去，唯独那双眼睛，依然煜煜生辉。
“父亲！”大先生失声，那不是他的错觉，就在老人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没了气息，永远地陷入沉睡。
只有失去心脏，父亲才会迅速死亡，大先生咬牙，跪在床前，久久没有起身。
原殊也随着跪了下去，毕竟他现在可是老人的孙子。
突然，“啪嗒”两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原殊寻着声音望去，只见眼睛脱落眼眶，变成了两颗黑色的珠子。
大先生连忙爬过去，惊喜地把珠子捏在手上，而身后，却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抵住了腰。
大先生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只见自己的儿子一脸冷漠，手上拿着一把手木仓，抵在了他的腰间。
“韬儿…”他艰涩地开口。
“父亲，”原殊说话了，“把眼睛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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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子时还有两个小时，原玉借口上厕所，把替身纸人往洗漱间里一丢，从风窗口爬了出去。
“三小姐，好了吗？”婆子每隔十秒就要敲一次门，只不过原玉都会回答她，可是，这次却迟迟不见回应。
她急的要破门而入，洗漱间的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打开，她差点撞了上去。
只见“明婧”木着一张脸，从里面走了出来，接着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一动不动。
婆子鄙夷地看了这位小姐一眼，心里唾弃这位三小姐还真是古怪。
而明婧本人已经朝着明星阁狂奔而去，明星阁就是明老爷所在的阁楼。
以前这里总是佣人遍地，但现在明宅怪事频出，已经很久没人来伺候了，而明家其他人像是忘记了这里还有个受伤的老爷子一般，再未有人踏足。
“砰！！”一声枪响响彻了整个明宅，惊起周边的鸟儿，原玉大惊失色，连忙往楼上跑去。
明老爷住在三楼，此时他的房门打开，从楼梯上来的人，能把里面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大先生捂着中枪的肩膀倒在地上，他的前面站着一个清隽的身影。
大哥！
原玉心喜，太好了！
“明韬，你居然敢弑父！”大先生指控的声音响起，他抽着气，不断往后退。
原殊冷笑：“彼此彼此。”
你杀亲妹，我杀亲父，彼此彼此罢了。
“不，我不会杀你，你应该死在他的手上。”原殊话锋一转，放下枪，漠然道。
谁都知道“他”是谁。
大先生眼里闪过冷光，他在原殊放下枪的一瞬间，冲上来一把抢过那把枪。
原玉身形敏捷，恰到好处地扑了上去，死死摁住大先生的伤口。
“啊！！！”剧烈地疼痛使得大先生根本握不住枪，发出惨叫。
只见原玉以手为刀，冷着一张脸，重重砍向大先生的脖间。
他晕了过去。
“呼，解决了。”原玉把大先生解决，回头对着原殊灿烂一笑。
原殊看着妹妹的笑脸有些恍惚，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原玉笑的如此灿烂，虽然这并不是妹妹的身体。
原殊走上前，摸了摸妹妹的头，捡起大先生晕倒手松开手滚落出来的两颗珠子。
“该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