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离开幻境
顾长念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周行和尹南汐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香菱，又看了看新娘。
尹南汐：“怎么会有两个香菱？”
顾长念看着床榻上满脸娇羞，眼帘低垂的‘香菱’问：“你是谁？”
“相公你来啦？”女子温声细语，缓缓起身，将顾长念扶到床榻坐下，“瞧你一身酒气，说了让你少喝点，等会儿咱们还要喝合卺酒呢！”
周行眉头紧蹙，尹南汐简直破防了，“她，她叫念念相公？”
接下来，女子像是复读机一样，不停地重复之前的话和动作。
“她是傀儡吗？”周行忍不住问道，据说傀儡会按照主人事先设定好的话语和行为行动。
“不是，但也差不多。”顾长念站起身，给了一直重复说话的人一个手刀，继续说道：“香菱死了，银泽没有娶到自己心爱的人，他甚至连她的魂魄都找不到，所以他为自己织了一场梦。他也在迎娶香菱的美梦里，无限循环着。”
“你说，这是银泽的梦境，他将自己也困在了梦境里？”香菱诧异万分。
又是心酸又是无奈道：“他怎么这么傻，我何德何能……”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尹南汐问。
顾长念：“等。”
周行：“银泽？”
香菱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头：“对啊，都忘记新郎还要来看她的新娘了。不过，我们就这么坐在房中？”
顾长念左右望了望，指了指衣柜，对着周行和尹南汐说道：“你们去里面躲着。”
转头对香菱说：“你跟我来。”
两人走向了房间另一边书房格局的帷幔后藏着。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了动静。
银泽看着倒地不起的两个丫鬟，焦急的推开了房门，一眼便看到昏迷的‘香菱’。
他紧张的抱住香菱，发现只是睡着了，松了口气。
“谁？出来！”衣柜里细微的响动引起了银泽的注意。
柜门“唰”的一声，被银泽挥开，周行和尹南汐暴露无遗。
“完了，被发现了。”尹南汐咽了咽口水，看着眼神阴沉的银泽，对一旁的周行说道。
“我有眼睛。”周行拉着她走出柜门，手里的剑置于胸前，一副大战在即的架势。
“唉！就没指望你们俩靠点谱。”顾长念慢慢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银泽警惕的看向几人，面含不快。
“误入你幻境之人。”周行答道。
“什么幻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银泽情绪有些激动，“如果诸位是来喝银某喜酒的请移步大堂，若不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银泽！你看不见她吗？”尹南汐看着香菱满脸泪水的望着银泽，银泽却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银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只看到一团空气。
神色逐渐变得不耐烦，道：“你竟敢戏耍于我，那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顾长念，几人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银泽……”香菱终于走到他的面前，想要抱住他，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香菱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死心的又试了试，依旧是同样得结果。
“银泽，你这样下去无疑是在自杀。”顾长念突然出声。
她走到银泽面前，速度极快的抓住他的手，翻看他的左手心，一条金色的线至被衣袖遮挡的手臂内侧一直延伸到食指第一个指节，就快要到指尖了。
银泽收回手，看着她眼神黯淡，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知道？”
“香菱告诉我说你是银梦蝶。”
“香菱？你见过她了。她在哪里，在……这里？”银泽眼神突然又有了光亮，四处张望。
片刻想到了什么般，绝望的放下了手，仰天大笑，泪水之眼角流下。
“我看不到她，哈哈哈！我再也看不到她了……”
香菱看着这样的他，无能无力，只能虚抱着想要安慰他。
尹南汐手肘捅了捅周行，“他不会疯了吧！”
周行也茫然的摇了摇头。
“银梦蝶，善织梦，得天道宠爱。”百科·顾长念·全书为二人科普。
“不沾杀孽，潜心修炼，有望生出金翼。
若生金翼时造下杀孽，天道重罚，杀欲之源头终其一生不可沾染。
金翼化线，由脏腑生连接食指，线达指尖，雷劫将至。
且银梦蝶不可为自己织梦，若要为之，需燃烧妖元为代价。”
“那他还有救吗……”香菱眼含希冀的望着顾长念，希望的得到解决办法的回答。
顾长念对着香菱摇头：“无力回天。他的妖元要烧尽了。”
“香菱，我不后悔。我只是想再见见你，我把与你有关的物品都收集起来，靠着残留的气息，造了一个有你的梦境，在梦里我们顺利大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明明看不见她，银泽却知道人就在自己身边一样，小心的轻抚着她的脸颊。
“是，我们大婚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香菱含着泪水连连点头回应。
尹南汐也眼含泪珠，用手抹了抹眼泪，“太感人了，呜呜呜。”
“给。”周行递给她一张手帕。尹南汐不客气接过，捻了捻鼻子。
顾长念：“还不到哭的时候，若是他妖元烧尽我们还滞留在这里，那我们就等着和这梦境一起消失吧。”
“嗝！”尹南汐太过震惊，打了个哭嗝。
“既然你们不是坏人，有帮我带来了香菱，我可以帮你们出去。”银泽虽然看不见香菱，但是能在死之前能有她相伴，已经死而无憾了。
银泽走到院子里，展开蝶翼，三双银翼已经有两双变成了金翼，蝶翼煽动，金银色的磷粉落下。他抬手将磷粉聚拢在空中形成了波光粼粼的门帘。
“真美!”"好美啊！"周行二人不由发出感叹。
“先别感叹了，走吧！维持出口也很耗费他妖力的。”顾长念一手拉了一个，挨个扔进了出口。
她则转头看着银泽问：“当年的事，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银泽释然一笑，点点头，手心浮现一个光球，光球飞向了顾长念的眉心，“你是我最后一个织梦之人。”
“我的荣幸。”顾长念转头离去。
身后是并排站立目送他们离开的银泽与香菱，他们无法相见相拥，却可以同眠于这美好梦境之中。
故事不总是完美，他们不算遗憾。
周行二人出了幻境就到了之前的宅院里，破旧的宅门上，布满灰尘的牌匾上写着"银府"二字。
“原来这里是银府啊！”尹南汐突然感慨万分。
“顾道友呢？”
“啊，对了。我们快去找念念。”尹南汐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宅院里，走出一个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怀里抱着的正是昏迷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