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离别之日
一晃又是两年，顾长念精神域的太极湖已经开始重新运转，修为突破到筑基后期，而她终于也发育了一些，长高了点。
这期间她通过各种尝试，终于得出魔兽的兽丹能转化成异能之力，而妖兽和灵兽有些能有些不能，能力越强者越有机率，但是转化率都低于魔兽。
当然异能灵力能正常使用之后，当初让她狼狈不堪的三眼鹰成为她第一个报复对象。
有了异能的加持，跨级对战金丹初期大获全胜，毕竟雷系能克制魔物，只要突破对方的飓风屏障，三眼鹰的弱点很明显——额间的第三只眼。
除此之外，太极湖的正常运转，全身经脉疏通，使得异能和灵液湖的灵力终于能被她使用了，不过为了保持平衡运用时必须克制。
灵力储备池终于名正言顺，再不用叶子中间商赚差价，空间和雷系异能也恢复到了穿越前的实力。
说起叶子，这家伙湖底一事之后陷入了沉睡，唯一的叶片呈螺旋状包裹住了一滴水珠。
联想到现在能随意使用灵力的禁灵地，那滴水珠可能就是那“人”说的神女泪吧！
古星则对她的雷系异能很感兴趣，说是不知道这和万里无一的雷灵根相比谁更胜一则筹，还让她去藏经阁找雷灵根有关的功法秘籍试试修炼看看，没想到还真有点用。
只是当初帮天恒的那项神通，他还是让长念非必要不准使用。
言之‘生命之力，得失天意，妄肆无忌，必受其噬！’
一切都在按好的方向发展，除了一件事，这让顾长念无比后悔当初的问话。
古星对她的心理状况比以往投入了更多的关注，一度让她觉得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精神病患者。
古星会在正常的聊天中突发奇想的问：“你看这枯花，有何感想？”
“……”
我并没有黛玉葬花般多愁善感，您老少操点心！
诸如此类，往往让顾长念有点哭笑不得，从不知道正经端方的师父还能这么搞笑。
“长念，这些灵植你收到你的空间里。”古星带着一堆玉盒和一些瓶瓶罐罐走来，“这些是我炼制的各种丹药。”
这还没完，又拿出一些白色绿色粉色的法衣，“这里给你炼制了不少法衣，用了水火不侵，可延展收缩的幽冥蝉翼，还加刻了阵法。”
顾长念看他像机器猫的百宝袋一样不停从袖里乾坤往外拿东西，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
赶忙止住：“停停停，师父，你这是干嘛？”
“玲珑镜资源丰富，你带出去也好换些灵石。”
“……”
古星蹙眉：“就你炼的那些丹药，怕是卖不出去。”
“……”
还上升到人身攻击？是谁说我有可能成为一代炼丹宗师的？天恒师叔作证！
顾长念反思，自己当初是干了什么，激发了他这么多隐藏属性。
“你的法衣消耗的太快，这次给你做的结实。这些发簪配饰都是炼制的灵器，有防御作用。一个女孩子，头发总是乱糟糟不会打理，还是要学会挽发髻的，师父若是……”
“师父，你今日似乎有些心绪不宁！”顾长念打断他的话。
一阵微风拂过，头顶无名的花叶离开栖息之地，从两人之间晃晃悠悠飘落。
顾长念的视线随着花瓣移动向下，嘴里问到：“快到了吗？”
古星停下手上的动作片刻，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整理，“嗯。若有所感，差不离了，早做准备为好。”
“知道了。”
顾长念看他纤长白皙的手指在一堆东西间翻飞，不一会儿就分门别类放入了他后拿出的格子柜里，独留下一物，便示意她收入空间。
格子柜消失了，古星看着桌上刻意留下的一支昙花簪子，笑着看着眼前没怎么长大的女孩。
“今日正巧是你来玲珑镜整十五年的日子。听说凡人女子十五及笄，这里也没有女性长辈，今日便由为师为你行笄礼加笄，可介意？”
顾长念有些诧异古星居然还知道这些凡人俗礼，“当然不，荣幸之至！”
她曾经很好奇古星怎么会梳女子发髻，炼制女式法衣，首饰，重点是还很好看，做饭也好吃，不愧是道门道标，十项全能啊！
师叔听到她的感慨时，笑的意味深长，就是不告诉她，当事人也闭口不谈。这好奇心也只能自此压下。
不过，他真的很诚挚的在为她填补人生空白！
将这十五年绘画的五彩斑斓，掩盖藏匿在这段时光轴起点之前的黑暗。
“轰！咳咳咳！”黑红色劲装的男子匍匐在地，一手捂住俊秀的眉眼，一手撑着地面，黑底红色云纹的发带被气浪吹的飞起。
男子缓了口气，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师姐，你这也太野蛮了，什么丹药啊，把剑阵都给炸开了。”
淡黄色法衣的女子，手指摸了摸下巴，“嗯……就叫霹雳丹吧，最新研制，看来效果不错。”
“师姐，你就这么把我炸出来了，师兄生气怎么办？”顾行舟说着缩了缩脖子，感觉后颈有点凉，“他说要我在里面待到筑基，我这都炼气巅峰了。”
“呵，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看你炼气巅峰了，我早就把你弄出来了。谁知道你这一卡，卡半年没反应！”彦悦没好气的说道。
顾行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这不差点悟性嘛。”
“行了，十五岁炼气巅峰在这修真界也算是佼佼者了。既然一直差一步，想来再待下去于你也是事倍功半，差的不是毅力而是心境了，不如出去历练一番。”
“师兄他……”
“没事。他半年前就离开宗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咱们偷偷出去，在他回来之前赶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宗门内我敢说没人有我眼线多。”彦悦挤眉弄眼，眉毛轻挑。
顾行舟：合着我师兄刚走，你就惦记弄走他师弟呗！就还挺心动的，不过……
“门内弟子那么多，师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偏偏带上我？”
“我想要的一株灵植，得金系单灵根才能采摘。咱们青羽峰和你们青玉峰那是什么关系，师姐有事，师弟服其劳不是。”
“再说，师姐元婴修为，还能护不住你，跟着师姐走，保你有肉吃。”
顾行舟觉得自己被师姐忽悠了，不过下山历练的诱惑太大了。
“行，那得先跟我去望月城看望我祖父和爹娘之后，才能陪你去找灵植。”
“成交！”
轰隆隆，轰隆隆。
顾长念推开房门，望向远处的天空，阴云密布，不见闪电，若有若无的雷鸣隐匿在黑云之后，一个白点飞在雷云最密集之处。
顾长念眉心一跳，不敢在这时候用瞬移，只得随手捡了根树枝，催动灵力变大，御物飞行而去。
是师父！
悬停在较边缘的位置，向下看去，雷云中心正下方有一个身着黑衣的女人。
女人？啊！小白的娘，这是…化形了。
化神雷劫……
果然，小白扒拉在离顾长念所在区域不远的树枝丫上，神色慌张。
顾长念看了看没多耽搁，冲着古星而去。
“师父，你打算怎么做？”
古星神色凝重，“这里的空间最薄弱，这些年我故意没有修复这里，就是为了等这场雷劫破开这封锁的空间。你且离远些，雷劫之内，皆无可避。”
“那您……”
“若是雷劫破不开，我要在它散去之前祝它一臂之力。”
“我有办法，我来！”
古星不认同的看着她。
“师父，我有雷系异能，我保证不会伤到自己。”
顾长念当古星默认了，调用雷系异能，噼里啪啦的电光在掌心显现，随即蓄力，向雷云辟去。
玲珑镜内外的雷电，相互呼应，与此地空间壁僵持不下。
古星时刻注意顾长念的状态，见她额角浸出汗渍，正打算出手。
“咔嚓”“啵”的一声，紧接而来的便是带着天道威压的劫雷。
古星瞬速抓住还没反应过来的顾长念，闪身躲过，瞬息移至雷劫范围之外。
小白注意到了两人，跳跃到附近，一路跑过来，抱住古星的大腿。
“吱吱吱。”
“放心，她可以的。”古星安抚的摸了摸它。
三九雷劫，她靠毅力撑过了前面二九雷劫，最后这九道雷劫，尚在酝酿之中。
几乎要将她捻灭的威压自天而来，这道雷劫比之前更为粗壮。她祭出一个尖角与雷半道相撞，雷光散开，挡住了。
“独角兽的角！”顾长念惊呼，玲珑镜居然还有这玩意儿，祥瑞之兽，天道偏爱，该能撑住一会儿。
“玲珑镜还有很多你未踏足之地。”古星淡淡说着。
顾长念突然有点惋惜，这里真的很好，可惜……
独角兽的角助她撑过了六道天雷。
“这么厉害吗？这是化神雷劫啊！”
“应该是将死的化神期独角兽自愿赠其的礼物，有祝福之力加成。”
《闻渊录》记载，独角兽，落角即亡。
“难怪，还剩三道了。”顾长念也有点替她紧张。
独角兽的角化为灰烬，劫雷却越发强大。她赶紧又向上扔出了一个瓶子。
瓶子？看着有点眼熟呢。
“装万年灵髓液的瓶子，可不是普通的玉瓶。”古星解说恰到好处的为爱徒答疑解惑。
瓶子熬过了一个半劫雷，剩下威力减半的半道劫雷直辟入体，她半跪在地上，身上满是烧痕，头上早已焦黑一片，只剩发顶的少许勉强头发的残迹。
还有一道雷，她已无计可施，只得用身体硬抗了。
最后一道雷迟迟不来，轰隆隆的雷鸣也停歇了，但是雷威仍在，世界好像变得静止，空气好像被挤压干净，压抑，冒风雨前宁静的恐惧。
“咔嚓”本就裂开的天际，随着前面的缝隙裂开的更大，暗紫色的天雷，再沉寂之后，以迅雷之势劈头盖脸而下。
顾长念分明从看不清面容的女人眼中看到了恐惧，她颤抖的身躯微转，视线落在小白身上，又安抚的勾了勾嘴角。
“吱吱吱”小白担心的想往前冲，被顾长念一把拉住，挣扎中，它尖锐的爪子甚至划破顾长念的皮肤。
她紧紧拉住激动的小白，丝毫不在意流血的手臂。
古星眉头一皱，提住小白，将其禁锢在一个结界内，抬起顾长念的手，用手帕擦拭血迹，掐了一个手诀，止住了血。
“轰！”一声巨响，劫雷中心出现一个巨坑。
“吱吱叽”小白的叫声尖锐变了调。
劫雷散去，空间壁的裂缝开始蔓延，玲珑镜开始震荡。
“师父，没有灵雨！”
按理渡劫完后，都会有灵雨降下，这是对渡劫成功之人的嘉奖，有助其修复身体，恢复伤势，稳固修为之效。
巨坑里分明还有那灵猿的气息，它渡劫成功了。如今，灵雨迟迟不落，玲珑镜崩溃之势渐显。
古星解开结界，两人一猿直奔巨坑而去。
“呜呜呜，吱吱！”小白扑在躺倒在地上的女子身上，眼泪滴滴成行。
古星拿出一颗丹药，作势要喂她吃下，“你已渡劫成功，玲珑镜有了缺口，小白是孕果而生，你们都不必受玲珑镜约束，可以离开此地了。”
她咳出一口鲜血，拒绝了古星的丹药，“大人，我无力回天了，我知道！无须浪费你的好药。”
屏住一口气，看着顾长念：“我知道您是要离开这里的，请…看在我曾哺乳您的份上，可否帮我…照顾小白？”
顾长念握住她的手，点点头。
“谢谢！”她轻轻道谢，双手抱住哭的喘不过气的小白，额头轻轻抵住它的额头，一颗散发着纯白光芒的内丹进入小白的躯体。
光芒一散，小白变成了三四岁男童的模样，圆脸圆眼，乖巧可爱。
“娘～娘！不要…不要离开小白……呜呜呜～”小白抱着没有生息的母亲，伤心欲绝。
古星叹息，闭眼一瞬，转向顾长念，“你们该走了。”
虽然早做了准备，但真到了这一刻，浓浓的不舍情绪将顾长念淹没，喉咙有点哽咽。
顾长念不看古星，拉着小白往怀里带。
小白不愿意松手，死死抓住娘亲的手。
“小白，不要辜负你娘的期望，她希望你好好活着，她为了你连最猛烈的雷劫都扛过来了。你要好好活着，代替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是在劝说小白，又像是在劝说自己。
顾长念的劝说可能起了作用，小白的手，渐渐松开，最后埋首在顾长念怀里，啜泣抽搐。
古星蓄力为顾长念筑起了一道防护结界，将他们牢牢护在结界中，带往裂缝处。
“师父……”顾长念一手抵在结界上，终是没忍住说出了那句“再见！”
古星没有回应，只是将他们推出裂缝，决绝的转过身去，掐诀施法，启动大阵。
远处的地界开始坍塌，绝美的秘境，如今满目疮痍，这些顾长念都看不见，眼里只有那个自始至终身姿挺拔，不动如山的背影。
他从不负道标之誉，只有他配得上！
她离他越来越远，始终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不知他此时的表情是淡然，解脱，还是痛苦。
他没有转身，最后也没有。
注定不再见，何须惹留恋。
顾长念从缝隙中看见崩溃的玲珑镜，淹没了他的身影，其后是剧烈的爆炸，甚至波及到了缝隙外的空间隧道里。
光芒耀眼，顾长念手心向外挡住眼睛，一手紧紧抱住小白。
一颗不规则的晶石随着余波飞向顾长念的脸庞，居然轻易穿过了古星设置的结界。
刚好被顾长念手心接住，只来及将其收入空间，就迎来了剧烈的空间震荡。
古星的结界终究也没顶住，发出了破裂声。
“长念妹妹，怎么办？”小白显然慌乱无措。
顾长念一时也顾不上纠结称呼问题，只得安慰道：“没事，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有事。”
话虽如此，心里却暗道不妙，她想起了第一次跨位面时那不美妙的经历，眉头紧锁，用自身灵力延缓结界的破碎，杯水车薪。
正当走投无路的时候，眉心的无心叶伸出一根绿色灵丝牵引的绿叶，绿叶迅速变大，将顾长念两人紧紧包裹在其中，裹成蝉蛹的姿态。
顾长念眼前一片黑暗，随后耳边传来结界完全破裂的声音，瞬间天旋地转。
凛冽的空间风暴席卷而来，绿叶被划烂，又迅速生长填补空缺，周而复始。
“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