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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开诚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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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草清幽,微风拂拂,平静的湖泊随风舞动,荡起阵阵涟漪。

    禁灵地的禁制破除,灵气重新流动。

    古星恢复意识便看到徒弟神色担忧的看着自己,而自己正枕在她的腿上。

    “长念,可无事。”

    顾长念摇了摇头,“并无。师父,你可还好?”

    “那便好!为师亦无大碍。”古星手臂撑地,坐起身子,拍了拍长念的头,掐诀清洁术,随手一挥,拿出一件月白色的披风替她系上。

    顾长念看着脖颈间修长的手,开口说道:“我被一个神秘的存在带到了湖底……”

    顾长念想了想,还是打算与古星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他们都太为对方着想,以至于小心翼翼,反而变得畏手畏脚。

    神女泪湖底一游,有些加之于身的枷锁似乎没有了,她隐去了一些事,将已知的消息都告知了古星,如木心如体内两股对抗之势的能量。

    顾长念说着,古星便默默的听着。

    古星安静的听完长念告知的真相,已察觉宗门一事蹊跷。

    背后何种阴谋不说,终究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各种情绪交织于心却又归于平静。

    后听闻长念体内异样,反倒眉间微蹙,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胡闹!我说过修炼有异要及时告知为师!”

    边说边探其脉息,神识扫视灵府丹田,又实无异常,神情愈发凝重。

    顾长念无所谓道:“没事,现在不是有办法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此事之后再议无妨。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师父,你有事瞒着我。事已至此,我该有知情权。”

    长念静静的看着眼前人,她从来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

    古星或许最开始有其他的目的,但十几年的相处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他不会伤害她,她怕他伤害自己。

    古星见她满脸严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万分无奈,他这徒弟很是敏锐。

    良久,他叹息一声,“走吧。”

    便带着顾长念来到了曾经阻挡她脚步的大树前,牵着她的手,就像小时候她假装蹒跚学步时一样,踏入其中。

    漫无边际的沙漠,一片荒芜,是片被遗忘的土地。

    古星知道她梦见过千年前的场景,低头看她,“这是时空法阵开启之地。”

    “!这些沙粒是……”

    顾长念握紧他的手,抬头看向他。

    古星没有言语,似心如止水,眼神古井无波。

    顾长念看不透他,天恒离开,他越发情绪内敛,只有对她的事情从不掩饰在意。

    古星带她找到阵法节点,对她说:“这里藏着一个杀阵,时机成熟,我会启动杀阵,彻底毁了那洞隙,届时我会让你安全离开玲珑镜。”

    “那师父你呢?和我一起走吗?”顾长念故作无知的发问,试图寻找安慰。

    “你知我走不了的,我早已和玲珑镜一体。就算不启动杀阵,封印也坚持不了多久,到时空间坍塌,洞隙会再次肆虐修真界。”

    顾长念甩开他的手,双手紧握,后退半步,声音沉闷。

    “还有其他方法不是吗?我……”

    “看着我!”古星打断她的话,迈步上前,弯腰双手握住她的肩头。

    顾长念怔愣,与其对视。

    “我不知你以前遭遇了什么,于此世而言,人生伊始,未来可期。”古星轻声说道:“世界广阔,去看世间美好,历人生无常,无论悲喜,自由成长。许多人等不到的来世,你紧握手中,现在我想这不是你的劫难,长念,你是幸运的。”

    “那您告诉我,没有期待的人生该怎么熬?”

    末世的经历早已让她丢失了希望与热情。她对丧尸王说世间很美好,活着挺好的,她反驳了它说的一切,但前提是古星天恒的陪伴。

    她是古星眼中开朗活泼,无拘无束的小徒弟。玲珑镜也很好,避世无人纷扰,她是真的放松愉快过。

    现在才发现,天恒的离去,原来也不是没有影响啊!

    她一直标榜自己是佛系少女,偷得浮生清闲,想在玲珑镜没心没肺摆烂,可发生了这诸多事,心境终究有所改变。

    她对抗丧尸王的信念,是给予羁绊的这两人。

    若连师父都离开她的世界,就真的失了归属,与这未知世界的牵绊尽归虚无。

    没有来处,不知归途。

    古星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杏眼中流露出他从未注意到的淡漠。

    一手扶住女孩的后脑勺,往自己的方向收拢,一手揽住幼小的肩膀,因为过早筑基,她身体发育的较为迟缓。

    将娇小的人儿搂入自己的怀抱,古星轻轻叹息,“抱歉,见你古灵精怪,你未多言,我亦不语,这些年竟没真正了解你的内心。”

    顾长念双手抓住垂落在自己两侧的长袖下摆,“没什么,我也不是真的小孩。我只是……不喜欢被人用命相护,我承受不了这般重量。”

    “这世间之事,唯有情谊掰扯不清。若是有人以命护你,是你值得。

    过去留给过去的人,现在由你执笔,未来由你抒写,好坏不论。

    既把我当耀阳,便珍视我予你之光。

    记得,你是被爱着的,它存在于时间记忆里,永不消逝。

    我护你周全,因你是我的徒弟。我以身殉阵,因是我该尽之责。

    你无需有负担,我是被过去遗忘到现在的虚影,这长达千年的使命,该由我来结束。

    而你,可愿应我一事?”

    顾长念抬头,望向对方严肃认真的眼眸,眸中映照出女孩神色复杂的脸,呢喃问道:“什么?”

    “重建归一宗!

    作为我唯一的徒弟,归一宗唯一存世的弟子,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

    顾长念知道他此话其中的深意,怔怔的看着他,一时没有答复。

    古星再次认真的发问:“你可愿?”

    良久的沉默后,顾长念肩膀一松,抿了抿唇,“好。”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眼前的人,看似活着却已经死了,他未尝不是在等一场解脱……

    古星笑了,发自内心的愉悦,天地失色,黎明刺破黑夜,曙光映照海峡。

    顾长念也粲然一笑。

    罢了,就这样吧!如他所愿。

    “师兄,你到底怎样才能同意我下山历练呀?”顾行舟像跟屁虫一般,围着君兮打转,企图通过缠功达成目的。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师兄最不耐烦他这般纠缠于他,除了修炼一事,其他大小事都能如他所愿。

    哪知这次竟然这般强硬,他苦苦磨了三日,师兄也该干嘛干嘛,把他当做空气似的,不予理会,着实反常。

    不对劲,很不对劲!顾行舟摸了摸下巴,思索着。

    随即想到什么一般,开口道:“那我要回家省亲,这总可以吧?自从来到宗门,我都九年没见祖父了,明明说好了要来看我,最后却说让我苦修,硬是连封信都没送来过。”

    本来是找的借口,说着说着竟有些入戏了,越想越觉着委屈。

    君兮依旧面无表情,看着他的表演,随后嘴角一勾,“想下山?可以。”

    “真的!?”

    “闯过悬绝崖的第一重剑阵,我便放你下山。”

    “……”

    悬绝崖剑阵什么地方,剑修濒死突破的头号训练场地。

    哪怕是第一重,至少也要筑基才能过的剑阵。开什么玩笑!别说他现在才炼气七层。

    “师兄,我觉着吧,我们还可以商量商量。”

    君兮微微一笑,提着顾行舟的后领子,给扔进了剑阵,“没得商量。”

    “哇,师兄,你……”

    “嗯?”眉头一挑。

    “真好!”

    顾行舟咬牙切齿,接着便是躲闪四面八方迎来的剑气,一时分神,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只得聚精会神的应对。

    隐隐听到阵法外的人,冷酷无情的说:“今日的练习剑阵破了,就给我去悬绝崖闭关,什么时候破了第一重剑阵,什么时候出关。

    我十四岁筑基,作为我的嫡亲师弟,给你两年时间,十五岁也差不多了。”

    “……”

    顾行舟悔不当初,被缠着没发作,原来在这儿等着,人生真是世事无常。

    君兮看了眼阵法中的俊秀男孩,转身离去,回想起一段往事。

    九年前,望月城内。

    “怎么?还没看到你命定的关门弟子。”一名黑夜男子放下手中的灵茶,看向坐在对面的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着淡蓝色法衣的男子,左手支着下巴,目光不停在茶楼下的人群中扫视,头也不回道:“快了快了。”

    茶楼周围的人也时不时打量二人,不为其他,实在是黑衣男子生的着实俊朗,让人赏心悦目。不少女修偷偷红了脸,时不时害羞打量一番。

    蓝衣男子转过头来,一张娃娃脸,看着很是年幼,此时因为发现什么似的,兴奋的跳下座位站起来,才发现,他是真的幼,身高堪堪比桌子高一个头。

    手舞足蹈的样子好生可爱,勾的一众女修母爱泛滥。

    不过二人完全不为外物所染,自顾自的说着话。

    这二人便是无极剑宗的唯二的天生剑骨,青玉峰峰主沉渊道尊与其弟子君兮。

    “大徒弟诶,看见没,为师掐指一算,我的关门弟子在那儿。”沉渊扯了扯对面人的衣衫,指了指人群中一对男女说道。

    “呵,你什么时候做起天机阁那业务了。”

    “若是以前的天机阁嘛,那我是不能比的。不过现在嘛,呵……”说着冷笑一声,继续道:“像为师这种修为的大能,与自身相关的事是能感悟因果的。”

    “感悟的时间地点还挺具体。”君兮不软不硬的刺了一句。

    “咳咳。”沉渊掩饰的咳了咳,“虽然是多年前有人为我算了一卦,不过也就给了我大概方位和时间,找弟子还得靠我自己不是?这不,今日一早,我就心有所感,就带着你……诶诶诶,干啥,不许这般不尊师重道。”

    君兮提着喋喋不休之人的后领子跳窗而出,说道:“你先有个师父样子再说,再不跟上,你的关门弟子就没影儿了。”

    望月城外,山林。

    “来晚了一步,看样子对方有备而来。”君兮看着躺在地上,魂魄具失的男女。

    “邪修,招魂幡。”沉渊脸色黑沉,该死的邪修竟然敢在他眼下犯事,周围的空气瞬间一滞。

    明明还是一样的娃娃脸,却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若有女修在此,怕是再也生不出别的想法。

    “连我们都感应不到气息,看来用了什么手段隔绝了查探。”

    沉渊蹲下查看一番,皱眉道:“三魂七魄尽失,搜魂术也派不上用场了。”

    “你的徒弟没了。可要找出那邪修?”沉渊虽然极不靠谱,但不可否认他实力是强大的,且极为护短。

    尽管对方处理的干净,查不出痕迹,但是这明显是招魂幡的手笔,顺着这个线索,难度不大,除非那邪修从此罢手销声匿迹。

    可归为邪修的,又有几个是老实本分的。

    “呸呸呸,谁说我徒弟没了。”沉渊一听这话,立马跳脚。

    君兮目光斜下看去,意思不言而喻。

    “我又没说我徒弟是这二人之一,不过应该是跟他们关系亲近之人。”沉渊双手交错,指尖轻点。

    语毕,沉渊挥手将两人遗体收起,朝一旁走神的大徒弟说道:“若是望月城之人,城主府该有记录,走,去问问。”

    望月城,杏花巷深处的一户一进院子里。

    “咚”的一声,老人跪坐在地,手指颤抖的抚摸已无体温的男子,嘴唇蠕动几次,什么也说不出口。

    “请节哀,他二人可与人结怨,看那邪修行事,不像是心血来潮,似早有预谋。”沉渊问道。

    老人眼神呆滞,良久才回神似的,呢喃自语:“我儿天性良善,从不与人结怨,怎么遭受如此恶事。他们夫妻二人这么好的人啊,老天怎能如此对他们……”

    白发人送黑发人,沉渊二人一时也不好多劝,有些情绪发泄出来比强压心头要好得多。

    断断续续的交谈中,沉渊师徒理清了一些头绪。

    那对男女正是一对夫妻,老人是没有灵根的凡人,他的独子顾随风却是金火双灵根资质,为了方便照顾老人,放弃了进入大宗门的机会,入了个小门派。但门派在妖兽潮中覆灭,只他和掌门之女孟瑛侥幸存活,后二人结为道侣,未有再入他门的心思,只安心做一对散修,陪伴老人晚年。

    四年前,孟瑛诞下龙凤胎,一家人很是高兴。不到一月,突生变故,龙凤胎被一阵怪风卷走,事发突然,两人只救下了幼子,长女至此不知生死,杳无音信。痛失爱女,顾随风华发早生,孟瑛则时而精神恍惚,夫妻后来四处奔波找寻女儿踪迹,小儿子从小与父母聚少离多,随祖父长大。

    今日二人激动的告诉老人,有爱女的消息,便又收拾行囊出门。这般景象这几年间经历太多,希望到失望,一次又一次,他们不知疲倦。没曾想今日兴高采烈出门的二人,是以这样的姿态回归,只给老人留下了深深的绝望。

    “祖父,祖父!”院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欢快声音。

    “快,快,快藏起来,不能让舟儿知道。”老人神情慌张,手忙脚乱的想将地上二人掩盖。

    君兮扶住慌乱中跌倒的人,沉渊刚将夫妻二人遗体收入芥子空间,脚步声就闯入了这片悲伤还未散去的空间。

    “咦,祖父,家里来客人了。小哥哥和大哥哥是祖父的朋友吗?”精致可爱的小家伙歪着脑袋看着被扶住的祖父,又哒哒哒跑到老人身边,“祖父不舒服吗?”

    老人赶紧蹲下把男童抱住,“祖父没事,没事!”

    说罢在男童看不见的地方抹了抹眼角,松开孩子,对一旁的师徒说:“今日多谢两位仙长,这是随风的孩子,顾行舟。”

    顾行舟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一高一矮两人,学祖父的样子行了个礼,“顾行舟,谢谢两位……仙长。”

    君兮眼神看向沉渊:你徒弟?

    沉渊肯定的点点头:错不了。

    “呵呵,小家伙,你知道什么,你就谢我。”沉渊好笑的看着比自己矮一点的小孩。

    “祖父谢你们,那肯定是你们帮了祖父,我该道谢的。”

    “炼气一层,单金灵根。不错,可入了宗门?”沉渊打量着小孩,对这资质很满意。

    “还没有,他爹说一年后的大宗门开山收徒,带他去天衍宗试试。”老人回道,神色暗淡。

    “天衍宗啊……既然没入宗门,不知愿不愿拜入我门下。”沉渊看着小孩问道。

    “啊?这……”老人显然有点懵,看了看君兮,又低头看了看比自己孙子高不了多少的沉渊。

    “咳咳。”沉渊握拳与唇轻咳一声,道:“这位高大英俊的男子是我大徒弟,我是他师父,现在我意收你孙子为我无极剑宗青玉峰关门弟子,可愿?”

    前面的话是对老人说的,后面的问句则是看着顾行舟问的。

    顾行舟仰头看了看自己的祖父,老人轻轻将他往前推了推,顾行舟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弟子顾行舟,拜见师尊!”

    临走时,顾行舟抱着老人,哽咽道:“祖父,等爹娘回家,你们一定要来看我啊,我会想你们的。”

    老人慈爱的紧紧搂住了他,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怕他的背。

    君兮带人先行一步,沉渊落后,将二人遗体留下,还留下了一袋灵石,老人推拒不了手下,对着沉渊离去的方向行了个大礼。

    顾随风夫妻二人后事安排妥当后三个月,老人患病离世。

    只留下遗言:望舟儿学有所成,再告知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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