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到万花楼
“你这个下贱的烂人，谁要你去捡，我打你是因为你弄脏了我的链子。你这只泥底里的癞蛤蟆，你也配碰我的东西。”苏意柔张着嘴巴就连贯地冒出了一堆难听的话来。
苏瑶一时不知她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还是她往日的做派就一贯如此。
那边，阿四听了，也不跟她争论。只阴恻恻地笑着说道：“苏小姐，我这只癞蛤蟆可是个以德报怨的好蛤蟆，等你在万花楼里挂了牌，我可一定会去光顾你生意的。”
苏意柔刚刚还满脸的恶毒，听了阿四的话顿时面如死灰。但很快，她的脸上就现出了坚毅之色。然而，抓住她的老妈子经验更老道，一看到她的表情变了，立马拿出了一块破布，掰开她的嘴巴塞了进去。
嘴里塞着一团粗布，想吐又吐不出，苏意柔只能眼含泪水呜呜咽咽，被绑住了双手，拉扯着重新进了队伍。
张妈妈看事态已经平息，转身扭着腰继续朝马车这边走来。
“乖孩子，你就坐这辆马车吧。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你就跟旁边的钱婆婆说，不要不好意思。”张妈妈手指点着孟洲的那辆马车，对着苏瑶笑眯眯地说道。
看着钱婆婆扶着苏瑶向马车走去，她插着腰，指着后面的几个少女道：“你们去后面那三辆马车。”
说完，又冲随行的老妈子呵斥着：“你们给我好好看牢了，不要又出什么乱子。”
那几个粗壮婆子忙连声应是，纷纷扶着少女们登上了马车。
扶到苏意柔时，各个手上都下了狠劲。苏意柔痛的叫又叫不出，只能不断躲闪，最后被一把推到了马车里面。
这边，苏瑶在钱婆婆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车，走进车内前，正好与站立在马车另一侧的孟洲对视了一眼。
孟洲戴着斗笠，苙檐刚好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看到苏瑶踏上了马车，也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飞快地扫视了一圈苏瑶后，又低下了头。
等马车里的人都坐稳了，孟洲驾起马车，紧紧地跟着前头张妈妈坐的那一辆，往广陵城而去。
苏瑶拘谨地坐在马车中，嗫嚅了半晌，才开口问道：“钱婆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钱婆婆看着她一副羞涩胆怯的样子，不禁放缓了声调，轻声说：“我们要去广陵城的万花楼。姑娘你是戴罪之身，我听说漠北离这儿路途遥远，很多人走到半路就没了命。就算有命走到了那里，流放之地本就艰苦，若姑娘去了，想活下来怕也不容易。”
她看着苏瑶似乎被吓得抖了抖，忙拍着她的手说：“姑娘，莫怕。你被张妈妈选中，入了万花楼。凭你的姿色，说不定能碰到个知心的老爷将你买了去，好好疼惜，万不会再受那等苦的。”
苏瑶低着的头轻轻点了点：“嗯，谢谢张妈妈，也谢谢钱婆婆。不过，我毕竟是罪人，就算有人要了我，我也没有良籍，一样是要受苦的。”
说着，眼圈就开始泛红，她抽抽噎噎地用袖子抿了抿眼角。
她这副样子，就算钱婆婆看惯了风月中人逢场作戏，此时见了也生出心疼不舍来。
赶紧劝慰道：“姑娘，莫难过。只要爷们肯出的起钱，我们万花楼也是有本事给你请个良籍回来的。”
“真的？钱婆婆可不要骗我。”苏瑶一把抓住了钱婆婆的手，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那是自然，婆婆怎会骗你。”
得到了肯定答复，苏瑶立即露出了一个娇艳的笑容来。钱婆婆见了，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了。
两人手拉着手聊起了万花楼的境况。
酉时三刻，他们才堪堪赶到广陵城下。太阳西沉，落日黄昏，城墙上一片金黄，倒也是一副江南常见的美景。
一行五辆马车在一队骑马的护卫随行下，进入了城门，一路赶往了城北。在一座宽广又富丽堂皇的宅院西侧停了下来，大家下了马车，从一个侧门走了进去。
进了一个院落后，张妈妈指着正房东边的房间道：“那儿已经住了永姑娘，阿瑶姑娘就住在正房西边吧。”
又指了指东厢房道：“你们剩下的四个人住在这边，里面已经有两位姑娘了，你们今后可要好好相处。”
说完，她一扭头对着身边的一个婆子说道：“去，叫姑娘们来西厢房。再去通知厨房，可以上饭了。”然后，举步去了西厢房，几个姑娘赶紧跟在后面。
等到人来齐了，饭也上了桌，大家围着长桌站着，闻着饭菜扑鼻的香味。
这几个新来的姑娘，家里虽是犯了事，判了刑的。但以前也是富贵人家出身，什么样的美食珍馐没有见过尝过。
可两三个月的牢狱生活，他们真是一点荤腥都没有见到，更别说现在桌上放着的满满一盆红烧肉。
张妈妈扫视了一眼几人馋嘴的神情，撇嘴一笑道：“姑娘们，以前都是大家闺秀，自然没有听说过我们万花楼。我们呢，也不是一般的秦楼楚馆。只有没人要的姑娘才会去前面的红袖馆挂牌接客，但凡有点姿色的，都是要留在百花宴上拍卖的。”
她看着众人迷惑的样子，笑了笑继续道：“百花宴设在中秋之夜，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们需要接受各种训练，好好给我学学怎么伺候男人。等调教合格了，才会到百花宴上去拍卖，若被官员财主拍了去，也是你们的福分。”
张妈妈指了指站在首位的那位永姑娘，道：“永姑娘不算在内，但她之后会和你们一起学习评比。百花宴会按照比试成绩给你们定等级，身价多少就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了。是去接客，还是去老爷府上做姨太太，大家各凭本事吧。”
说完，她一挥手示意大家可以吃饭了，就走了出去。
新来的三位姑娘立马捧起饭碗就大口地吃起来。奥，那位苏意柔苏大小姐啊，她被绑了手，堵了嘴，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至于永姑娘和之前的两位，则举止优雅地慢慢用着餐食。
苏瑶么，她对荤腥真得一点都不感兴趣，装作一副柔软的样子在啃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