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挑选女囚
听到符云舒这样问,符子御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专门请了擅长丹青的老臣画的。”
他指着扇子说道:“你看,天下第一……”
然后将扇子一翻:“……美人。懂了吗?”
符云舒默默地收起了扇子:“懂了,陛下。”
江南道,晋城郊外。
茶摊后,茅草屋内。
“张妈妈,这一个可是这个。”管女眷的衙差阿四,指了指缩在角落里的苏瑶,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
张妈妈嫌弃地用手绢遮着鼻子,看着堆满讨好笑意的阿四说道:“是吗?你可别骗我啊。”
阿四嘿嘿笑着,露出了焦黄的牙齿:“我哪敢骗妈妈呀,我还指着妈妈给我条活路呢。”
张妈妈白了他一眼,用手绢垫着手指,将低着头的苏瑶的脸一把抬了起来。
初夏中午火辣的阳光,透过贴着破碎窗户纸的窗格照了进来,正好照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许是阳光刺眼,一直低着头乍然见光,那双大大的杏眼里面含着莹莹的湿意,左眼角的红色小痣衬得上挑的眼角显出一丝娇媚来。
“哦哟哟,真是极品啊。”张妈妈嘴里啧啧有声,手上转着苏瑶的脸,仔细查看着。
“嘻嘻,张妈妈,我说的没错吧,这可是我专门为你留的。”阿四搓着手在一边巴结地附和着。
张妈妈还在打量着,嘴里却接道:“好好说说,她什么来路啊?”
阿四就将苏瑶的来历详详细细地说与张妈妈听:“前段时间,苏家不是被查封了吗?她是苏老爷养在外面的私生女,取名叫苏瑶。苏府的人都不知道,这次被查才查出来的。这个苏老爷专门请了人好好调教着,就是为了有一日能送到京里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苏瑶的手,将袖子一掀露出凝脂般的手臂,上面一点鲜红色的朱砂晃乱了眼睛:“妈妈请看,她从小就点了的守宫砂。这不,还在呢。这要是给贵老爷们瞧见了,还不争着抢啊。”
张妈妈拍开阿四的手,拉过苏瑶的手臂,用沾了口水的手指,狠狠对着那颗红点搓磨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掉色脱落这类异常。
她才笑着松开了手,对苏瑶说:“乖孩子,妈妈会好好待你的。”
苏瑶捂着被搓痛的手臂,胆怯地缩着身子,低下了头,不答话。
阿四见状瞪了她一眼,才献宝似的又跟张妈妈说:“据抓获的那座宅院的下人交代,她跳舞是一绝,最擅长的是弹琴,妈妈可以现在就试试。”
“这里又没琴,又没乐的,怎么试?我还是带回去再看吧。”张妈妈说完,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递给了阿四:“如果你敢骗我,我定找你算账。”
“谢妈妈,谢妈妈!”阿四叠声地道着谢。
他将荷包塞入了衣襟,指着旁边的一群女眷道:“妈妈,要不要再选选别的。”
“嗯。”张妈妈又用手绢遮着鼻子,从那群女人中选了几个顺眼的。
“兄弟,新来的?”护卫头子林老大将一块饼,递给了靠坐在马车上的孟洲。
孟洲接过饼,道了声谢。
林老大也靠在马车上,边啃着饼边跟孟洲搭话道:“听说你是理花堂的赵线主推荐进来的?”
孟洲点了点头:“嗯,我师父在一座寺庙里做住持,那座庙在深山里。我学成下山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赵线主,运气好帮了他一把。他看我想找个活干,就推荐到这里来了。”
“孟兄弟,你说对了,你是真的运气好。搭上了赵线主,以后肯定能跟着他进堂里的。”林老大羡慕地看着孟洲道。
孟洲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用尖削的下巴努了努不远处的茶摊问道:“不是说出来挑花的吗?这又是在干什么?”
“嘻嘻,兄弟第一次出来,自然不知道。”林老大猥琐地笑着说:“这个花是美人花。”
孟洲不解地皱眉看着林老大。
林老大赶紧解释:“自从六年前,孟知州来了咱们江南道,抓了多少贪污腐败的官员。这不,最近刚落马的晋城知府苏家,苏知府被判了秋后问斩,家眷判了流放。”
他说着,指了指茶摊后面的茅草屋道:“这里面就是苏家女眷,她们被押往西漠城正好在这里休息。我们万花楼会跟押送囚犯的衙差,买些姿色不错的女眷,这次出来正是来挑苏知府案子的女囚的。”
他话音刚落,茅草屋那边就有了动静。只见张妈妈打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个健壮的老妈子扶着个纤细瘦弱的女子,再后面则由几名护卫和老妈子看押着几个妙龄少女。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一行人正走向马车,走在最后面的那几个少女之中,突然有人嚷了起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过来拦她的妈子,向茅草屋那边的衙差跑去。
“我们是流放的犯人,你们要把我们押送到漠北,怎么可以随意买卖。”那名女子去拉扯衙役的衣服,那个衙役很冷漠地抽手躲开了。
她还想去抓别的官差,却被赶上来的老妈子,一个巴掌扇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啊?”阿四在屋里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赶了出来,刚好看到捂着脸摔在地上的女子。
他似笑非笑地呵了一声,才对着张妈妈说到:“张妈妈,忘了交代一句,这位是苏家嫡女苏意柔,平常为人嚣张跋扈,妈妈可要好生调教。”
张妈妈瞪了揪住苏意柔的妈子一眼:“听见了吗?别再出岔子了。”
苏意柔的左脸已经肿的老高,然而嘴里一点都没有服软。她恶狠狠地盯着阿四说道:“我记得你,我只恨当初没有多抽你几鞭子。”
阿四听了苏意柔的话,脸色铁青着回道:“哼,当初你的手链落在了悬崖下的树枝上,是我冒着生命危险爬下去帮你取了回来,你不说一声感激,却无缘无故打我。你们苏家有今日,那也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