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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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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空跟随郁青垣十年,眼看着他从一个倔强苍白的少年人长成如今惊世的模样,可纵然如此,碧空却从不敢自诩了解郁青垣,她从来摸不透郁青垣到底在想什么。

    比如眼下,她就不知道郁青垣说的杀了他,是想杀哪个他,是同他争抢的萧渐衣,还是被他们争抢的宋霭。

    是以碧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便只垂首不语,以往她这样时,郁青垣会淡淡说一句‘无趣’之后便不再追究。

    可这回,碧空甚至都没看清楚郁青垣是如何动作的,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便倏忽掐住了她的颈项命脉。

    碧空愕然抬眼,随着郁青垣指尖发力,她的呼吸也愈发困难,修者的本能让她想要予以反抗,可是此刻她居然毫无反抗之力。

    然而片刻之后,郁青垣忽然又手指一松,空气倏忽涌入喉管,碧空急喘几口气,却还是强忍住呛咳之意,但谁曾想抬眼又对上了郁青垣略弯的眉眼,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郁青垣淡淡道:“你近来疏于修炼,功法退步了。”

    “少仙主教训得是,属下一定勤加练习。”碧空赶紧拱手应下。

    随即她想了想,到底还是悬着胆子回了他先前的那个问题:“但方天御灵榜发布在即,少仙主恐不便出手,属下愿服其劳!”

    但碧空这话说完,郁青垣却未曾回复,这沉默实在熬人,碧空冷汗直冒,让她甚至一度怀疑今天是不是得把命搁这儿。

    正煎熬着,忽又听头顶上郁青垣喃喃开口:“可他为什么不选择跟我走呢?”

    “因为我当时不是郁青垣,所以便不会被选择么?”

    “可他分明说过要感谢我,就是这样感谢的?”

    “分道扬镳之后旧恩一忘,从此便是素昧平生了,好得很。”

    说着说着,他语气里竟还带了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可是碧空却听得头皮发麻,不知道他突然又发什么疯,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接话,郁青垣忽然又喊了她一声:“碧空。”

    碧空条件反射似的回复:“属下在。”

    “你说天下有这样轻巧的便宜事么?”

    我说我说,我说个屁,碧空心想,您别再问我了,不如直接给我个痛快吧。

    然后嘴上飞快回:“没有。”并且求生欲十分强烈地开始抢答,“就算要选,也该由您来选。”

    此刻郁青垣眸中映着炽烈火光,眉间朱砂红得滴血,笑了笑:“对,那我便要他……忘不了我。”

    两日后,湄水河畔。

    宋霭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涂钦遥和姿态闲散的萧渐衣,他在一旁撑着下巴坐着,眼神是盯着他们对峙的方向,但思绪却已然飘远。

    他忍不住想,原隐此刻去了哪里呢?没有自己麻烦他,他一个人行事应当会便利得多吧?他……会不会在某个时刻也想到自己呢?

    此前宋霭没提过,其实在他病中汤药不进之时,他能感觉到有个人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喝完之后也总会有一勺蜜糖水,极度耐心细致,温柔得过了头,就好像他是什么易碎的明珠一般。

    因为他自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所以对这样的人便格外向往些。

    他曾想,如果原隐跟他一样,能在萍水相逢之下把他也当做一见如故的朋友,那他估计做梦都能笑醒了。

    可是宋霭没有问过他这些,因为他有些怕……怕原隐对谁都这样好,若真如此,反倒是给他徒增了负担。

    但是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问了。

    宋霭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再想他今天恐怕又不能好了,只好又强行把思绪转到眼下。

    这两日萧渐衣带着他从南回山下那座别院,一路御风向仰止山而去。

    不过萧渐衣行程缓慢,宋霭便也跟着见识了许多灵秀山川,这两日下来,所见所闻竟比他前二十来年都还要多。

    只不过途中若是没有那些打打杀杀便更好了。

    一开始宋霭还以为是萧渐衣四下树敌,谁瞅着个机会就想把他干废,后来发现也不全是这样。

    原是方天御灵榜即将公布,而萧渐衣在上一届御灵榜上排行第十,正好悬在前十末端,这回便总有人前来挑战,以为打败了萧渐衣自己就能跻身前十。

    却也不想想,如今又五年过去,萧渐衣怎可能只是虚长了年龄?

    总之一路上纷争不断,其中有一些是不自量力的绣腿子,可也不乏一些真材实料之辈。

    往往跟这种人动起手来时,动辄便是呈回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势,幸好萧渐衣还算有良心,在此之前都会记得给他开一道屏障,让他不至于一个不留神便成了祭天的蝼蚁。

    也是在亲眼目睹了几回这样的场面之后,宋霭愈发明白,他的小命比之草木也坚强不到哪里去,着实是岌岌可危。

    而涂钦遥则是半个时辰之前才碰见的,或许也不是碰见,是涂钦遥费尽心思找过来的。

    前夜涂钦遥的别院付之一炬,满院的奢靡都尽化成了一片焦黑,院中那些美人替身也都各自趁乱散了,当然其中也包括宋霭在内。

    涂钦遥当时正快乐地四处打听郁青垣的消息呢,乍一听到这个,两眼一黑差点没撅过去,后来再一听,说是那晚萧渐衣似乎出现在了南回山底,于是当即便纠集了人手千里追袭势要讨个说法。

    涂钦遥此时吼得震耳欲聋:“萧渐衣你赔我院子!你赔我美人!你赔我这么多年的痴心难付!!!”

    别院里那些家伙什就算了,重点是那么多美人啊,他花了好多年好不容易才搜集了这么些来,结果一把火,全没了。

    涂钦遥简直是不能想这个,一想就上头,这会儿撸起袖子还就想跟萧渐衣动手。

    幸好被他旁边一位身着白底红边校服的青年给拦腰死死抱住了:“小师叔,冷静冷静!”

    “冷静不了!我的美人呜呜呜。”涂钦遥扑棱蛾子似的,“涂钦湖你别拦着我!”

    被唤作涂钦湖的青年似有无奈,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小师叔,师父说您那别院对咱们南回山本来影响也不好……”

    涂钦遥回头瞪着他:“你说什么!”

    涂钦湖连忙闭嘴,随即又跟涂钦遥分析利弊,说单打独斗打不过萧渐衣,布阵围困于他又有损南回山颜面,还是和谈为好,涂钦遥权衡再三,勉强冷静下来,决定让涂钦湖代为发声。

    涂钦湖便走上前去,朝萧渐衣拱手行了一礼:“魔尊大人,在下乃南回山归虚长老门下大弟子涂钦湖,此番同小师叔前来,是为讨个说法……”

    这位涂钦湖说话比涂钦遥要冷静多了,条条款款捋得很明晰,叫人挑不出错处。

    不过却也委实太能说了一些,听得宋霭都有些犯困。

    可等他长篇大论地说完,萧渐衣一句话就轻飘飘地给堵了回去:“不是我做的。”

    他这话一出涂钦遥又炸了:“不是你还能是谁!谁有那本事一剑劈开我的禁制!”

    萧渐衣闻言笑笑,淡然道:“多谢你抬举我,但有这本事的人,应该不少。”

    “你、你……”涂钦遥气得不行了,“你侮辱我!”

    涂钦湖在一旁听得都不禁抚了抚额。

    涂钦遥又说:“我不管,反正肯定是你!你不就是为了跟我抢宋霭么?两个月前抢过一次现在又来一次,你要不要脸!”

    萧渐衣听到这里,不知想起什么,脸色终是冷了下去,蹙眉道:“本座说过了,没有这种事。”

    “哼,敢做现在不敢认了。”涂钦遥此时又把目光放到了宋霭身上,“既然没有,那你现在就把宋霭还给我!”

    “凭什么?”萧渐衣拂袖一甩,“不可能。”

    宋霭又在一旁寻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其实以上对话他来回已经听了三遍,主要内容都差不多。

    宋霭知道涂钦遥和萧渐衣眼下抢他大约是因为各自都搁不下面子也咽不下这口气,毕竟一个损失惨重,一个平白被污蔑,所以便谁也不愿意让谁。

    不过他寻思着,自己分明也不是个物件儿,怎么就没有人来问问他的意见呢?

    可这回他刚想到这儿,便忽然感觉到了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

    宋霭愣了一下,随即抬眼,跟涂钦遥还有萧渐衣大眼瞪上了小眼。

    而后宋霭算是悟了,也不等他们问,主动提:“要我选?”

    二人各自点头。

    “不能选独自美丽是吧?”

    涂钦遥对宋霭看起来和萧渐衣相处得还不错这件事很不满意,于是说话就开始嘴毒起来:“就你?独自灭亡还差不多。”

    可宋霭听后却没有恼火,甚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而且眼下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那便是他身上穿的这件破寒衣马上便要失效了,其余的两件都在原隐包裹里他忘了拿!

    虽说他可以求萧渐衣帮他撑一个破寒咒,可这到底也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宋霭左右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眼,想了想,终是一咬牙直接说道:“谁帮我洗筋伐髓,我便同谁一道。”

    宋霭原以为这事应该是个难事,却不想那二人一听这话,连一瞬的考虑都没有,竟同时双手结起印来。

    然后在宋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被两股力道同时捆缚住,下一刻他便被带离了地面,停在了高高的半空中。

    紧接着,宋霭连恐高的心思都还没有生出来,身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就好像经脉逆转、全身的皮肉都在被针扎似的。

    宋霭反应不及,没忍住便发出了一道略显凄厉的叫声。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上的疼却是只增不减。

    宋霭没成想洗筋伐髓竟会是这样的疼痛,他实在忍受不了,浑身冷汗直冒,他想让他们停下来,他不想再洗筋伐髓了,他后悔了,可是他痛得发不出声音,而下面施法的两人对此好像也无动于衷。

    在这瞬间不知为何,宋霭竟回忆起了自己临死之前的感受,突如其来的窒息、心脏沉重的闷痛、欲呼救而不得的无助……当时他绝望极了。

    宋霭闭了眼睛,不禁想,他上辈子是干了什么,这辈子才得要这么遭罪啊。

    可是下一瞬,周身的疼痛却倏忽停止,他似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好像溺水之人忽然寻到了一块浮木,宋霭下意识抓住了对方的衣襟。

    宋霭觉得自己活过来了,随即他迫不及待地睁眼,正对上了一双温和干净的眼眸。

    对方鼻间的长疤仍在,搂住他的手仍然坚实有力。

    宋霭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来了?

    背后涂钦遥的声音此刻传来:“你是谁?竟敢打断我施法,你不要命了么!”

    但来人对此却充耳不闻,他只对宋霭笑了笑,温声道:“怎么不说疼?会闹的孩子才有糖吃。”

    宋霭听到熟悉的声音,居然没出息地红了眼眶,再开口时声音里都带着压不住的鼻音:“原隐,我疼……”

    原隐微凉的掌心蒙住了宋霭的眼睛:“马上便不疼了。”

    而后宋霭不知道原隐对他做了什么,只是他在听完这句话之后,意识渐渐模糊,但是又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融入了他的身体,紧接着他周身的血脉运转起来,像是多了一股温和的力量,让他的身体也变得轻盈……

    宋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股感觉,但他还未来得及喜悦,他耳朵里便依稀听到南回山门那些弟子的惊呼声。

    “他怎么把金丹渡给他了!”

    “大约不想见宋公子再受洗筋伐髓之苦。”

    “那他自己怎么办!金丹既失,他在方天界怎么待得下去!难道又重头再来么!”

    “啊,他怎么走了?他不等宋公子醒来吗?”

    此刻涂钦遥震惊的声音也跟着传来:“喂!你是他什么人啊?”

    原隐回:“萍水相逢,一见如故。”

    “啊?什么跟什么?!诶,你去哪儿?”

    “不知。”

    “那他醒来追问你我怎么解释啊!”

    原隐的声音越发远了,但宋霭却听得一清二楚:“叫他忘了便好。”

    忘?

    如何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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