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夜3
就这样过了三个星期，余晓和母亲纪舒英逐渐适应了回家只有两个人的生活，相互依靠着走出阴霾。
纪舒英继续在程家担任保洁阿姨，用她自己的原话就是，“生活总要过下去。”
一天周末，余晓正在家学习，接到了纪舒英打来的电话。
说是记录程家清洁用品支付消耗的账本落在家里忘拿了，今天又正好是每月对账的日子。纪舒英抽不开身，温姨又休假，只能麻烦余晓帮忙送到程家。
“晓晓，你帮妈把账本送来吧。具体地址我发到你的手机上，到园区门口了跟我说声，我让安保放行。为了报答我家晓晓，妈妈6点下班后就带你去吃大餐！”
“好好好，妈你等着，我收拾收拾就出门。”余晓挂掉电话，收到手机上纪舒英发来的位置定位，叹了一声。
z市嘉里路帝轩园那可是z市赫赫有名的半山别墅区，对有钱人来说是清静，但对普通人来说就是路偏僻又难行。
妈妈要请的这顿大餐吃得可太不容易了。
没办法，余晓只能放弃蹬单车的想法，“含泪”选择掏零花钱打车去。
“妈，我到园区门口啦。”余晓对着这紧闭的恢弘大门给纪舒英打了电话。
“诶好，我这边打内线电话跟安保说一声，安保待会估计会让你签个名留个联系电话啥的。你进大门后，到2栋1202这，妈在门口等你。”
有了纪舒英的交代，余晓顺利地进入了大门，又在园区工作人员的接待下，坐上了敞开式代步车，按照门牌号指示一路三弯四转地来到了2栋1202的门口。
“奇怪不是说好了在门口的吗？”余晓手攥着她的斜挎包，看了看别墅空荡荡的门口自言自语。
就在余晓拿起手机，想再次拨通纪舒英的电话时，突然听到别墅里传来尖锐的吵架声。
余晓好奇地通过门缝往里看，一个身穿花色长裙的女人正站在别墅花园处，指着一个男生疯狂大骂。
“你别忘了你身上也流有我们陈家的血当初就不该让你妈生下你这个不孝子！”
顺着女人的指向，余晓看清了那个正在被骂的男生。原来是他
只见男生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似的，不知低声说了句啥。
余晓深知偷窥他人的心虚，不再多看，快步走到别墅拐弯处。
待女人走后，就看见妈妈纪舒英匆匆忙忙地走到了门口。
“妈！妈！我在这。”余晓小声地招着手，并把账本递给了纪舒英。
“谢谢晓晓，你先到园区的凉亭里休息。妈还有一小时就下班，然后我们回家。”
余晓坐在凉亭玩着手机，今天的她扎着高马尾，耳前耷拉着几缕微卷的发丝，粉色卡通长袖和浅色牛仔裤，给这个凉亭增加了别有一般的风味。
手机里玩的是前几日林成川给她下载的数独游戏，说对开发大脑有好处
玩着玩着，看到眼前突然笼罩一片阴影，余晓抬起头，看清了来人。
程大少，程氏大公子程景渊，余晓跟他也只有过一面之缘。
“你好呀，程大少。”余晓客气地打着招呼。
“你好。”程景渊顺着在余晓的对面坐下，微微颔首，“对于余叔的事，我很抱歉。要不是为了保护我”
“都过去啦。发生了的事情没法改变，我爸肯定也希望人还是要积极往前看的。”余晓虽然心里还有点发闷，但依旧笑盈盈的。
程景渊瞄见她那一如既往的笑容，摩挲着左手掌的淡淡伤疤，低头轻言，“是吗？”
余晓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安慰程大少也安慰自己的时候，纪舒英就刚好过来找余晓，准备带她回家。
无言，俩人只好同程景渊打了招呼后离去。
回去的路上，余晓坐在她妈妈的电动车后，吹着微风，想到刚才别墅里的场景，不经意地问道，“妈，今天下午别墅里是不是在吵架呀？”
“唉那是程景渊的小姨，他妈妈的妹妹。没钱人有没钱人的烦恼，有钱人也有自己的烦恼。说到底啊，都是为了钱。咱别管太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你呀就给我好好学习吧。这水，真不是咱们外人可以淌的”纪舒英一本正经，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知道啦，知道啦。我两只耳朵都说他们知道啦，就是好奇问问而已。”余晓抱紧纪舒英的腰，侧脸趴在妈妈的背上，电动车的微光正指引着娘俩回家的路。
余晓一路上都在记忆里摸索着第一次见到程景渊的情景。
7月2日，是余晓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是余晓的生日，一家人打算去市里新开的西餐厅吃饭庆祝。
当时余永笑嘻嘻地在电话里说，“咱家晓晓可是考上了第二中学，又正逢生日。你爸爸我呀攒了点钱，怎么着也得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但还得接送程氏的大少爷，就让纪舒英带着余晓先到餐厅，“你和晓晓先到餐厅，我还有半小时就到啦。”
车上，坐在后座的程景渊降下挡板，听到了余永与家人的对话，瞥到后视镜里的余永满面春风，寻思着反正回家也一样无聊，他想见识下余永经常挂在嘴边的骄傲。“余叔，你待会是要去那家西西里餐厅吗？”
“对不起，程大少！工作期间让你听到我接私人电话了。”余永以为程大少要指责他，赶紧认错道歉。
“没事，我今晚不回家吃饭。刚好也想去那家餐厅，你载着我一起去吧。”
以是，程景渊跟着余永来到了西餐厅。
余永刚进门，就望见纪舒英和余晓，朝她娘俩招了招手。
那也是程景渊头一回见到余晓。远远地就瞧见小姑娘扎了个丸子头，身穿白t，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不知说了什么，笑着挽着旁边的纪舒英，桃花眼亮闪闪的，真刺眼
听完余永的介绍后，余晓大方地向程景渊打招呼，“你好呀，程大少。”“你好。”
于是乎，原本属于三人的家庭聚会就变成了四人。
不过余晓家一向健谈，也是让这晚饭吃得没那么尴尬拘束。
倒是余永，担心程大少吃不习惯。虽然这餐厅吃着还行，但对比程大少平时的饮食标准，可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程景渊一手撑着头，一手轻点着膝盖，百无聊赖，看着餐桌上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心想这菜可真难吃。
而余晓吃饭之余，也有偷瞥过程景渊几次。
这人长得跟林成川完全就是相反的类型。
如果说林成川在旁人看来是具有冲击性的高冷冰川，那他就是长相相对平和的和风丽日，那欧式大双余晓看了都羡慕
总是很有礼貌地微笑，余晓觉得这可能就是有钱人家的教养吧。
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后来余晓才终于想明白，这违和感究竟源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