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F·DLiveHouse
第三十八章fdlivehouse
“伟哥，李雨彤就是个小屁孩儿，说话不走脑子，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阿豪隔着门说了半天，舌头都快拉不开栓了，程伟一点回音也没有，就在他准备放弃之际，程伟打开了门
“我没放在心上，况且，她说的都是对的，她没错”说完两句话，程伟就要关门回房
“伟哥伟哥，别急呀。李雨彤跟说，刚才话重了。想给你陪个不是呢~又不好意思说，就让我啊~组个局，请你去好好聊聊。定金都给了，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应付一下？”
fdlivehouse，和它的主人一样不太正经。这里除了会经常邀请一些摇滚乐队进演出外，还有下午茶，可以蹦迪，每逢特殊日子还有互动游戏，很像八九十年代的夜总会
有人说：这livehouse不伦不类，调子太怪了，不摇滚。阿豪听过后摇头嗤笑着回复：
“滚不滚的，都要吃饭，都要赚钱。没钱赚，没饭吃，什么都得滚。”
所以，阿豪为了赚钱，不仅营业勤奋，花样也多：台球、飞镖、街机、桌游……角落里，还有一部老式的投币点唱机，如果看过王家卫导演的《旺角卡门》，一定不会陌生。
此时，唱片机正播放着施特劳斯的圆舞曲——《蓝色多瑙河》节奏轻松活泼，最适合慵懒的下午。
李雨彤平日的这个时候，基本都在睡觉，今天不同往日，不仅破天荒的醒着，而且还等起了人
“程伟人呢？你说了没有啊？他真说来了？”
“别急嘛~伟哥说来就一定来”阿豪一边擦杯子一边说
李雨彤不耐烦的看他一眼，显然是心情不美丽。阿豪察言观色，忙说：
“这就催催他”拿起手机到无人处：“伟哥，李雨彤等好一阵子了，不耐烦了。小姐脾气要上来了，你赶紧的，兄弟怕顶不住啊”
“来了，急~”程伟没特意打扮，穿着白t恤和宽大的短裤，脚踩人字拖，调戏似的，看着阿豪
程伟面上带笑，造型清爽，语气正常，既不是生闷气的状态，也没有抑郁的预兆。与三天前，也就是李雨彤来的那天相比，焕然一新
“呵，我这不瞎耽误工夫，快跟我进去吧”
推门，见吧台旁的李雨彤。李雨彤也从高脚凳上下来，夹着烟卷的右手食指和无名指略带颤抖，尽管在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也可见其局促。
程伟径直朝她走来，李雨彤竟有些慌张。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不会给我一个大鼻斗吧？
程伟身高有一米九，肩宽背阔，虽然许久没有健身了，但底子还在，这种直冲冲的冲击感，换做谁都会紧张吧
不待李雨彤反应，一个满怀的熊抱，让小姑娘体验了一把双脚离地的感觉。
他的胸膛有点微凉，不过只一刹那，便成温热。只是不确定，是程伟的体温发生了变化，还是李雨彤的心，烫了脸颊。
程伟的胸口弹弹的，尽管整张脸都埋在上面，并未感到闷，有点儿像带了一个薄纱的口罩，呼吸得很顺畅。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大概率是洗衣液的味道，如果不是紧贴着，肯定闻不到。未来得及多感受，正面变得空虚，怅然若失之感袭上心头，可惜可惜……
“谢谢你”
“啊？谢我？”程伟突然的感谢，让李雨彤一头雾水
程伟思考了三天，思考自己生命中前30年的所作所为，所遭所遇，最终得出一个答案，推动他和阻碍他的，都源于扎根在骨血里的‘自卑’
自己为什么不当公务员，而要砸碎铁饭碗，去北漂？因为那里官二代太多，叫一个就比自己有背景，他从小就比不过别人，工作了，还是比不过别人。他做不到视而不见，所以骨子里的东西驱使他离开。
自己为什么会成功，为什么会失败？成功是运气，失败是必然。一个挺直了脊梁的人，是不可能在圆滑世界长久存在的。
就像共产主义之于资本主义。你与之不同，又不肯听他们的话，要让人民当家作主，甚至要求人权平等。那资本主义的拥趸当然会生气，他必须要同化你，你不肯，他就要消灭你，消灭不了，也要处处制肘你。
扯远了，还是聊回来。
自卑感在人向上的时候，是推力，当一个人走到巅峰的时候，就是阻力，是让你一落千丈的罪魁祸首。真，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对，谢你”
有些时候，响鼓是需要重锤的。不用重锤捶破他，他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脆弱，永远不知道，自己浩大声势的背后，是空虚的内心。能正视真实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响鼓。
“谢我什么？”
“你帮了我个忙啊，一个很重要的忙”
“都别站着啦，坐下聊吧”
李雨彤刚想追问，就被阿豪岔了过去。她顺势把香烟放在嘴里，却不料被程伟夺了去。
“你干嘛！”李雨彤下意识的反应，脱口而出
“女孩子吸烟对皮肤不好，尽早戒掉”
程伟说着，把香烟丢进烟灰缸。他的说与做，都那么自然而然。这一刻，程伟仿佛化身成她理想中的父亲，被关怀的感觉顿时在李雨彤心尖围绕
“那你怎么抽烟？”
“我又不要脸。况且，从今天起，我戒烟了。以后啊~你们几个都别在我面前抽烟，我见一根，灭一根”
“电子烟也不行吗？”
阿豪话音刚落，便迎来了严厉的目光审视
“算我没问，你们聊”
“大雄他们几点到啊？”
“大雄加班，今天来不了”
“哦，胡鹏和筱画呢？”
“也加班，胡鹏不是升经理了嘛，那不得带头啊”
“合着就我们俩来了？太没意思了，也没法尽兴啊”程伟连连摇头
“有我陪着你还不能尽兴啊？”
“别了，我还是走吧”程伟起身要走，他本来就是碍于阿豪的面子来的，而且，原本就打算说完话就走的
“喂~你就是这么谢我的！”
李雨彤本来按照阿豪的主意进行的，可程伟没按套路出牌，搅乱了她的计划。不过之前发生的一切，总算是过去了，她也不会揪着自己不放，那点歉意也烟消云散，以她的性格，此刻自然反客为主
“让伟哥走吧，不是我看不起你，伟哥能喝你三个来回”阿豪这话也不知道是帮程伟，还是害程伟。不管是帮是害，总之是收不回来了
“巧了，我可是青云区小酒神，你不是要谢我吗？把我陪好了，就当你谢过了”李雨彤倒不是有拼酒的爱好，只是不想程伟现在就走
“行，一言为定”
被李雨彤点醒之后，程伟对她有感激之情，不管李雨彤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只想问心无愧，总欠着别人的，不舒服。不论是钱，还是情。所以，他一口应下。
“骰盅！”
“来了！”
李雨彤一声吩咐，阿豪把东西送到手中。程伟不喜欢骰盅，哗啦哗啦的声音，会让他心绪不宁，但他没有说。双方讲好规则，就耍了起来，经过半小时的奋战，李雨彤输多赢少，半打啤酒，九成进了她的腹中
“你出千！”
李雨彤喝完最后一杯，啪的把杯子剁在桌子上，响得刺耳。不是她输不起，也不是酒品差，程伟就像有透视眼一样，能看穿她的骰盅，感觉对她骰盅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不然，为何每每都能猜中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没有，是你自己出卖了自己”
“胡说，你就是出千了”
程伟没有辩解，而是说：
“你说假话的时候，眼神会不自觉地飘到一边去，然后特别坚定的盯着我看。而且你喜欢说自己没摇出来的点数，所以你总是输啊”
“我有这样？以前我朋友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谁知道呢”
“你等着，我叫几个人来，就不信赢不了你”
“你开心就好”
看着程伟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李雨彤更气了，今天非要瞧他出糗的样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