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麟澈查案
“大人这是要带我去哪？”颜鸢一边伸出双手让暴室丞铐上，一边询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自从颜鸢送了他那瓶好药之后，暴室丞对她的态度有着明显的转变，比如今天铐的手铐比昨日宽松多了，颜鸢的手也没有那么痛了。
颜鸢本来以为要去的地方是兰林殿或者椒房殿，万万没想到的是常宁殿，赵飞燕所住的宫殿。
走进大殿，皇上、皇后、班婕妤、林夫人、掖庭令都在，当然还有麟澈，他旁边站了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颇有些仙风道骨，颜鸢猜测这就是刘太医。
颜鸢跪在大殿上，听候着发落，能不能活就看今天了，她心里有些忐忑，更多的是期待，进来的时候和麟澈对视了一眼，今天他并没有避嫌故意不看她，相反眼睛透露出的胜券在握让她的心也逐渐安定下来。
“掖庭令，人都到齐了，你说今日可以让飞燕中毒一案真相大白，还能让她清醒过来，有把握吗？”
“回禀皇上，臣既开了此口，就一定会让皇上满意。”
“好，开始吧！”
“首先，臣要向皇上请罪，请皇上治臣私闯兰林殿之罪。”掖庭令边说边下跪。
“周大人进入兰林殿的事朕知道，这个珍儿招供，说毒药就藏在兰林殿。并且此人耍滑头，一路上带着你绕圈，最后实在是扛不住了，才绕到了兰林殿，你也是为了破案，容华命悬一线，朕早就下令办案流程可一切从简，再说暴室丞请太医时朕已知晓，不算你渎职。”皇上拿起皇后斟好的茶慢慢品尝。
“臣不止一次进过兰林殿。”
皇上放下茶杯：“嗯？”
“什么？”坐着的林夫人惊慌地大呼并站了起来。
“草民请罪。”这时候麟澈也站了出来，同掖庭令一起跪下。
“臣同样请罪。”站在最后边的暴室丞也快步走上前来跪下。
“众位爱卿这是何意？”
“皇上，臣与麟公子还有暴室丞在昨夜曾潜入过兰林殿。”掖庭令将头磕在地上，麟澈和暴室丞亦如此。
“你们在夜晚无诏偷偷潜入了林夫人的宫殿，眼里还有朕这个皇上吗？”皇上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茶水激荡，有几滴洒了出来。
“你们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坐在皇上身旁的皇后见状赶紧开口。
“皇上皇后说得是，但请容草民解释。”麟澈将头抬起来。
“麟澈，你来说。”皇上看向麟澈，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袖子，抬手示意林夫人坐下。
“昨日我们搜查兰林殿的时候，发现了一堆被人烧过的东西，残留物经过刘太医查验，判断与容华所中之毒相似。刘太医根据辨认出的药材与赵容华中毒症状比对，猜测此毒便是西域令人闻风丧胆的“七日殒”。此毒我朝从未出现过，刘太医也只是游历时有所耳闻，所以想要制出解药难上加难。可根据刘太医的医术，若是能得到全部的毒药，辨别出每一种药材，再找出其相克之物，方能有一线生机。只是我们寻到的残渣被掺杂了太多香料一起燃烧，有几味药无法辨别……”
“怎么可能，皇上，妾身从未害过人啊，妾身与飞燕妹妹并无仇怨，当日宫宴也只是远远瞧上一眼，又怎么会提前准备好毒药害她呢，还请皇上明察，还妾身清白啊。”麟澈的话还没说完，林夫人就坐不住了，起身跪在原地哭诉道。
皇上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对麟澈说：“你继续。”
“但是刘太医说，此毒药需用到百味药材，且必须每味药材达到一两才能配制而成，还必须在一分以内封存，拿出使用时也不能超过一分，否则容易导致其毒性减弱以致失效。所以一般使用七日殒来杀人，为了保证成功性，都会在西域炼制毒药，直接密封好运送到需要的人手中。而赵容华所中七日殒的毒量和我们所收集到的残渣中的毒量相加起来完全达不到配置一瓶毒药的量，所以在这宫中一定还藏有剩下的毒药，所谓的烧毁毒药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毒药已经没有了，不再追查。因为此剧毒配制难保存难且价格极其昂贵，一两值万金，所以哪怕是富可敌国的人，也不太会舍得真的全部毁掉。”
殿中的所有人听完这番话神情各异，跪趴在地上的颜鸢简直惊掉了下巴，而皇上四指弯曲一“哒”一“哒”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不怒自威，令在场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所以你们偷偷进入兰林殿就是为了找到剩下的七日殒？”众人等了良久，皇上终于开口了。
掖庭令：“回皇上，昨日我们在搜查兰林殿时，此毒药被烧毁的地方在兰林殿西边角落小院子的破屋里，我们搜遍了院子和破屋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收获。那院子长年失修以及很久没有人去打扫过的样子，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在离开兰林殿以后，臣才回忆起还有一个地方有所遗漏，那便是小院子里的那棵大树。那棵大树听说是整个兰林殿最高最茂密也是林夫人培育得最好的一棵。所以当时在看到如此破烂且蜘蛛网灰尘遍布的地方，那棵树却依然很干净时，也只是以为林夫人爱树育数说致。可是当臣得知刘太医和麟公子的推测后，且麟公子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掖庭令说到这儿转头看向麟澈，麟澈接着他的话说：“草民进入兰林殿小院时，发现里面脚印杂乱，院子西北面所堆积的灰尘远远多于东南面，想必是前两天的东南风吹拂所致，然而那棵大树周围灰尘却遍布得十分均匀，当下便觉得有些奇怪。”
掖庭令接上了话茬子：“所以臣必须要去查探清楚，若是因为臣的疏忽导致毒药被转移，那便是万死难辞其咎。然而当时过了丑时，皇上您已就寝，臣不敢打扰，所以……”
麟澈揽过罪名：“是草民提议在夜晚翻墙进入兰林殿的，如果皇上要治罪，请治草民之罪。”
掖庭令：“不不不，皇上，是麟公子害怕臣独自前去，事后若被人反咬一口，无人证实才会陪同前往，暴室丞也是臣命他一同前去的。”
暴室丞：“皇上……”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谁有罪的时候，你们接着刚才的说，半夜进入兰林殿发现了什么，一五一十不得有所隐瞒。”
麟澈和掖庭令：“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