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七日殒
麟澈：“我们在翻墙进入之前，先询问了守在兰林殿之外的侍卫，侍卫说从我们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出入，所以我们断定毒药还在兰林殿。”
掖庭令：“臣与麟公子暴室丞直接到了那棵大树下，发现树木周围的泥土并没有被人动过，便将目光转移到树上。臣与麟公子爬上树，在树尖的位置发现一块树皮有被刀割开的痕迹，拿下树皮，发现里面被掏空，藏着一个小木匣子。我们拿去给刘太医查验，刘太医确定那就是七日殒，赵容华也正是中了此毒。”
站在一旁的刘太医从袖子里取出七日殒放在桌上，对皇上叮嘱道：“皇上，此剧毒只可隔瓶轻嗅，不可打开。”
皇上看着桌上的七日殒，并未用手触碰，只是在空气中用手扇了扇，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疑惑道：“这药真的如此厉害？”
“是的。”刘太医答道。
“那刘太医可研究出了解毒之法？容华的时间可不多了。”
“皇上，此毒若想解，抓住凶手才是最快的法子。”麟澈插嘴。
“为何？”皇上的眼光扫过地上跪着的颜鸢。
刘太医：“此毒易挥发，亲手下毒的人自然是有解药在身的，毒药和解药乃是一套，一两万金买的又岂止是七日殒，还包括七日殒的解药啊！”
皇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来人，把凶手绑起来，朕要亲自审问。”
麟澈赶紧阻止道：“皇上，不可，珍儿不是凶手！
皇上大吃一惊：“兰林殿藏有毒药，便是这个珍儿招供出来的，她不是凶手谁是凶手呢？”
颜鸢听到这儿，知道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她抬起头直起身子，跪着的膝盖交替上前，喊冤：“皇上，奴婢真的不是凶手啊，奴婢是被冤枉的！”
“那你是在怎么知道七日殒在兰林殿的？”皇上大怒，手指着颜鸢。
“皇上，奴婢没有毒害容华，也根本不知道七日殒，奴婢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想着试一试。”颜鸢被吓得一抖，帝王威严果然震慑人心。
“撒谎！那你怎么就偏偏试到了兰林殿呢？怎么一试就成功了呢？”皇上一掌拍在桌子上，唰一下站了起来，背着手走近颜鸢。淡定的皇后也坐不住了，跟着站起来，其余众人吓得赶紧跪下，包括林夫人。
颜鸢控制不住地颤抖，咬着牙：“皇上，请容奴婢慢慢说来。”
皇上手往后用力甩了下袖子，重新回到座位，皇后也跟着落座。
颜鸢从头讲起：“奴婢前不久在小花园摔伤了，请示掖庭丞之后获准休息几日。终日卧床身体僵硬，前几天晚上便出去走了走，结果不小心撞见一个宦官打扮的人和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在交换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交换完东西后，两个人分开走了，奴婢一时好奇便跟上了那个宫女，结果便看见她进了兰林殿。起初以为可能是宫女的家人捎了什么东西进来，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想到毒药那方面去。直到奴婢被打入暴室后，才想起了这一茬，就决定试一试。”
“既然早就知道在兰林殿，又为何要带着掖庭令暴室丞在宫里转悠那么久，你是故意的吗？”皇上的怒火消了一点。
颜鸢挤出几滴眼泪，哭诉道；“皇上，奴婢人微言轻，又被误解成了凶手打入暴室，刑讯逼供，不说不行。而兰林殿是什么地方？是皇上的美人林夫人所住的宫殿，奴婢贸然指认兰林殿藏毒，和指认林夫人下毒有什么区别。要真搜出来也就罢了，若是什么都没搜到呢？而且奴婢也不敢肯定那就是毒药啊，担心害怕，恐惧始终萦绕在心头。在他人眼中，奴婢是在绕圈子。在奴婢这儿，是惶恐不安，是徘徊犹豫，始终无法做下决定，那是奴婢反复思考的过程啊。皇上一向仁善爱民，待宫中下人也是极好，想必是能够理解奴婢的。”
一开始是假哭，边说边哭，到最后颜鸢是真的哭了，来到这儿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差点还死了，她是真觉得自己倒霉又可怜啊！
跪在旁边的麟澈始终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的神情，但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此刻双手握紧拳头忍耐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究竟有多难受。
坐在上方的皇上看向皇后，皇后微微笑了笑没说话，皇上又转头问道：“周大人，你觉得这个宫女的话有几分真？”
“回皇上，臣不敢妄下定论，但是，我们的确抓住了一个宦官。”
“哦？这又是怎么回事？”
掖庭令：“皇上，这又要说回昨晚我们三人潜入兰林殿的事儿了。”
“爱卿继续说，朕听着。”
“昨晚，臣与麟公子将树上藏着的七日殒拿走后，让暴室丞爬上树等着，我们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会有人去取的。果然不出所料，在我们离开不到一个时辰，一黑影偷偷摸摸也潜入了兰林殿，接下来发生的事儿由暴室丞来讲述吧，他最清楚了。”
暴室丞接过掖庭令的话接着回答：“当日，臣藏在大树顶，为了不让人发现，将全部身影都掩盖在树枝树叶当中。掖庭令和麟公子刚走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黑影来到了小院子，他直接走到了大树下。一个跳跃就爬上了来，很明显是个练家子。幸好臣早有准备，在他爬到树中间的时候，将随身携带的装满石头的布袋子朝那黑影头上砸去，他应声倒地。臣赶紧跳下树将他抓住，但没想到此人武功极好，招式路子也极具江湖气息，身上还携带了刀剑。臣与他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擒拿，揭下他的蒙面一看，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此人臣竟然认识，还是一位老熟人。”
“哦，是谁呢？”皇上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来人啊，把人带进来。”掖庭令转身朝着殿外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