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放心,有人帮你泄火。”
叶清心跳得厉害,脚步不知不觉加快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急……
似乎脑海里有声音提醒她:走快一点!再快点……
“我哥哥呢!快带我去见他!”
经过走廊时,一扇门半阖着,传来女人迫切的声音。
叶清本是想绕开,谁知猛地冲出一道人影,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上挂了个秤砣,差点没站稳脚跟。
“救命,救救我,姐姐!”那女人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推到前面当挡箭牌。
保镖逼近。
“叶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处理。”说着几个人就把她身后的人拽出来了。
“救救我姐姐!我不是陪酒的啊!”
叶清偏低了头,看到女人左腿白色的石膏。她想到了和江司越那天同行的女人。
“等等。”保镖停下了动作,毕竟这是林总都要让三分的妹妹。
近看她,古灵精怪的样子还像个孩子。穿着打扮也很活泼。
“你是江司越什么人?”她直截了当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认识我哥哥!”
叶清蹙眉,回忆起了当时江司越的资料里,确实提到过他有一个妹妹。
但是……林毅白这是什么做法?
搞得像是绑票。哎,真以为是拍电视剧吗?
不过叶清还得去拍沐晨的物料,纵然她心里有些疑惑,也不是现在问。
“你安心待着,我晚一点会来带你走。”
“真的?”她有些不确信,“这些人都听你的?”
“大哥,招待人就好好招待,别跟着你们老板玩剧本杀了。”叶清无奈地看向旁边的保镖。
这是林毅白身边亲信的人。
保镖难为情地挠挠后脑勺,和善的笑了:“知道了,叶小姐。”
叶清向着电梯口走去了。
女人回到屋子里,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在哪见过呢……好眼熟啊……”
她一拍大腿:“嫂子!”眼睛立马变成了一百瓦的电灯泡。
“嘶……疼疼疼——”
她倒抽一口凉气,拍得是左腿。
……
包间里觥筹交错,温香软玉。
角落里男女纠缠嬉笑的声音,噬魂销骨。
一个穿着水红色百褶裙的女侍者,推门进来上酒。
香水和烟酒地味道充斥着满屋子,更添奢靡之色。
男人修长的手指,勾起一缕发丝,另一只手暧昧地握住柔软的腰肢,捏揉抚摸着。
“光会喝酒,可不行。”他的声音喑哑轻柔,热气喷洒在女人的颈边,激得她害羞地把脸埋进男人怀里。
男人恣意地勾唇一笑,覆在腰间的手,不安分地向上探去。
暗光处,女侍者托着盘子,领口的小夹子模样的微型摄像头,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随后她软着身子,攀上了男人的肩膀,妩媚地耳语着:“沐晨,人家会的不多,你教教人家……”
说着,手就捏着敞开的衣领,把男人拽近了几分。
“那先看看你还会什么……”
身体几乎要贴上去的时候,被酒杯重重砸碎在地上刺耳的声音打断了。
“啪——”
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包间,愈加浓烈,搅乱了旖旎,嬉笑戛然而止。
“请你喝杯酒而已,脾气这么大。”沐晨兴致全无,推开了身边的女人。
江司越被人反缴着胳膊,头被摁在桌子上,打碎的酒杯碎碴子,划烂他的脸颊和额头。血汩汩地流了满桌子,滴到了地上。江司越眼神愈加猩红恐怖,血流了满脸,狼狈而不肯屈从。
“你——”他顿了顿,勾勾手指,对着旁边的女侍者,“倒——酒。”
语气平静之下隐匿着狠戾。
与屏幕上塑造的温润儒雅的公子形象大相径庭。
女侍者恭敬地拿了一只新酒杯。
倒酒的时候,流在地上的血,蔓延到她鞋底,沾上了粘腻的红。
她心里一惊,抬头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手抖了一下,握紧了酒瓶才没洒出去。
那双眼睛,就像是困在笼中的野兽盯着猎人的眼神。只要笼子松动一分,就会把笼外的人扑倒,撕个粉碎。
江司越怎么在这儿!
血腥味刺激着她的嗅觉。她瞳孔骤缩,瞬间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
江司越满身几乎无一处完好,衣服也被刀子划得面目全非,血淋淋地跪在地上,仅剩的意志支撑着他沉重的眼皮,奄奄一息。两旁的人把他从地上扯起来,往前拖了几步又撒手,他就像提线木偶,失力砸在了地上。叶清的睫毛狠狠一颤,看到地上血红的两条印子。
他的腿受了重创,已经站不起来了。头发凌乱地粘在额头,垂着的眸子晦暗不明,像只残喘的野狼。
沐晨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啧,下手这么重。”
“沐少,你的手腕还是不够硬。”
旁边一个男人讥讽着。看着岁数也有五十多岁。他明显是只负责煽风,可不想脏了手。
“你们一群人,看不住一个人。竟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沐晨嗤笑,“究竟是手腕,还是脑子的问题。”
“防止祸患无穷的最好方式,就是让祸患消失。”老男人闲暇地吞云吐雾着。
“自己贪心露了马脚,王钦正一个替罪羊不够,还想让我脏手?”沐晨漫不经心地质问着。
这次演唱会的赞助商,也受到王钦正案子的牵连,上边的人想借着沐晨的手,除掉江司越,并承诺只要办成此事,提供沐晨接下来五年演唱会的资金。
“哪里的话,我们这也是为沐少自己的前途着想。”
“挂人命的事儿,也叫为我着想?”沐晨笑了起来,“你们想杀人灭口,可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
沐晨歪了歪头,盯着江司越,眼神冰冷了几分,看向了叶清,语调凉薄,“伺候这位爷喝下去。”
叶清瞧着身边的黑衣人,明目张胆地往酒杯里下了药。
叶清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药,也不确定酒是否有问题,更不明白沐晨意欲何为。
包间的门被人堵着,逼仄的空间气压令人窒息。她下意识靠近了身边的酒瓶,虽没有完全把握,但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某种程度,她和江司越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离沐晨也不算远,若能利用沐晨,兴许能趁乱求得生机。
“你放心,有人帮你泄火。”他斜了一眼江司越愤怒的眼神。
叶清细不可察地伸出手,慢慢靠近酒瓶。在场的人似乎无人注意。
沐晨眼神晦暗不明:“这药,特别烈。”
“律师,扣上强奸的罪名,这辈子都难以翻身吧!和埋了有什么区别。”
他指着老男人,眼神肃冷:“法治社会,动动脑子啊,杀人都杀不利索,还来教我做事。”
上次江司越的车祸,连车带人直接撞进了湖底。就是这个老男人的手笔。
本以为必死无疑,但谁知道江司越命大,躲过一劫。
叶清暗暗咬紧了牙关。
原来是那种药。
“啪——”
叶清手边的酒瓶被沐晨一巴掌拍倒,红酒溅湿了裙子。
“喂!听不懂人话?”沐晨掀眸,眼底汹涌着不明的情绪,“喂他。”
叶清被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弄懵了,僵硬的蜷紧了手。
她拿起了酒杯,转身走到了江司越面前,顿了顿,俯视着他残破的身躯。
叶清捏紧了酒杯,蹲下身,轻轻扶起他的下颚,把酒杯抵在他干裂苍白的唇上。
他掀起疲惫黯然的双眼,气若游丝,在看清她时,忽地瞳孔骤缩,眼白的血丝猩红。
江司越地心脏砰得搏动了一下,呼吸凌乱了,彻底乱了。
叶清用无声的眼神回应了他——别怕。
紧接着,她手一抖,把酒洒在了地上。
“贱人!”老男人起身甩了叶清一巴掌。
她随即跌倒在地上,脑袋嗡嗡直响,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头发凌乱地披散开来。
叶清恨恨地攥紧了拳头,佯装慌乱:“对不起,对不起!”
老男人猥琐地笑着:“细看,这妮子还挺水灵。”
沐晨不屑地啐了一口:“都这个时候了,就别惦记你那点心思了。”
他捏起女人的下颚,细细地摩挲着:“知道这杯酒值多少钱么?”
“不……不知道。”
沐晨眼神晦暗不明:“我有个将功赎罪的法子。”
叶清:“什么法子……”
“把你身边这位爷——”尾音上扬,“伺候好了。”
沐晨看着眼前妖艳的女人,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
“对了,这位爷性子烈,你可要好好,给他败败火。”
她抬眸的瞬间,看到沐晨微不可察地向她点了点头。
“是……”
“很好。”
他嫌弃地扬扬手,吩咐守门的保镖:“把这晦气东西拖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