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还是回来了
二丙一直盯着太子和阿连贺,两人关上窗说话,二丙什么听不到,又找不到高震,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太子从望亭楼离开,阿连贺随后也离开,二丙只好无功而返。
但将军府并没有找到高震,在府里足足等了一夜,烟儿也在找柳音,
“她昨天药都没喝,你俩也不在,到底跑哪儿去了!”
“我……”二丙正准备编个说法,便看见高震进门,随后跟着的还有一个陌生女子。
“主子!你回来了!这位是……”
柳音撕下面皮,终于透了口气,烟儿却发现了不对劲,“等等,你们两个为什么一起回来的?还有,脖子上是什么?你们打架了?”
“脖子上?我看看!”
二丙急忙凑近查看,扯着高震的衣领,竟是一块块的淤血状,高震不愿让他看,两人拉扯着,接过扯开了胸膛的衣服。
“这!这是什么!”
胸膛上也满是红印,还有奇怪的抓痕,凌乱得很,看不出对方的手法,二丙着急地问,“你这是被什么器物所伤?看起来好奇怪!”
“咳咳咳!”高震推开二丙,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的柳音,赶紧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没什么,你不要问了!”
烟儿见高震神情不对劲,反观柳音却面无表情,虽然她脖子上也有淤印,但她看着好像事不关己。
“我去练字,昨天丹青还没看完。”
“我陪你!”高震也赶紧跟着离开了,躲避着二丙和烟儿审视的视线。
二丙却是满脸惆怅,“主子现在,连我也瞒着了。”
“切,主宝男!”烟儿转身去后厨,药应该快熬好了。
柳音去到高震屋中,摊开昨天那幅丹青,手指轻轻拂过每一处,想了想却又问高震,“丹青难学,可有文字?”
“我这里有许多书法大家的真迹,是别人送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找。”高震坐在书桌前的台阶上,看着柳音的手指发呆。
“我要崇帝的。”
高震这才抬眼看着柳音,不像是随口一说,却也不问,收起她面前的这幅丹青图,掌心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柳音像是被吓到,赶紧收回了手,却不露声色。
高震看着她的反应,心里雀跃,接触到的地方阵阵发麻,很难转移注意力。高震急忙起身,去翻找着。
“我正好有一份崇帝写的千字文,是前几日兰贵妃送来的,还没仔细看过。”
趁着高震翻找的间隙,柳音想着昨天的事,阿连贺显然是认出了自己,还好那日带了假面,不然……
“阿连贺与太子密谋,兴许是最近会有动作,探子需要盯紧些!崇帝应该也会有所察觉。”柳音提示高震,太子和阿连贺如果不是针对高震,那就是针对皇位,对柳音而言都不会是好事。
“找到了!这你不用担心,月楼的人也被你安插进去了,总有人会盯住他们。崇帝那边,还有兰贵妃日日盯着,明天也去给兰贵妃送点吃食吧!”
高震说着,拿着千字文摊开,摆在柳音面前。柳音逐字拆解,细细研究,“崇帝的字,整体匀整峭拔,筋骨挺劲,清爽硬朗,飘逸灵动。”
高震这才仔细看去,“崇帝书法造诣很高,喜欢赠人字画。如今细细一看,明明是字,看着却像画。”
柳音拿出宣纸,提笔欲写,但柳音的字尖锐锋利,字字锋芒毕露,不懂藏拙,与崇帝的字比起来,还是太年轻了。
高震看着柳音有些烦闷,一遍又一遍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拆解、模仿,却越来越不像,柳音憋不住气,下一秒就要摔笔而出时,手被人握住。
“不要急,书法需每日一练,不可急于求成。”
高震又靠进了些,坐在她身后,宽厚的胸膛罩住她双肩,并教她沉下气,重新提笔运笔,“用笔需洒脱,笔势圆转流畅,书写时应该多些柔和,就像这样……”
柳音更加沉不下气,手上的炙热,还有津贴的胸膛,耳边说话喷出的气息,都仿佛在拉扯着她的注意力,耳根越来越红。
“你看像不像?”
柳音这才看着纸上的字,多少有了一份神韵,没想到这双握“十万山”战刀的手,也能握紧这笔杆。
“云儿,专心一点,你耳朵红了。”
此时的皇帝寝宫中,太子却被骂得面红耳赤。
“你相信那个预言吗?”
“父皇!父皇是真命天子,东泉国的先知也未必说的都准,有可能是故意挑起静国内部斗争。”
崇帝笑着看他,说话声音很轻,“那你十年前,为什么要去柳府?我记得,我当时派去的是禁卫军。”
“我……父皇,我只是害怕预言成真,担心父皇安危。叶青岚!那叶青岚可是弑父杀弟的宿命!”太子百般辩解。
崇帝自然清楚,叶青岚才是第一继承人,太子更看重的是这个位子,崇帝知晓太子用意,却并未阻止。此时的崇帝却想着:弑父?十年期快到了,预言究竟是真是假呢?
太子在崇帝面前唯唯诺诺,暗地里却紧锣密鼓地安排着。般月误打误撞碰到的队伍,此刻也潜进了太子府中,接应的正是宣王。
般月还发现,不只是这次来的五十余人,前前后后还有好几次举止不同的人,来往于太子府中。
这些人擅长伪装,若不是般月常年呆在月楼,察言观色最为擅长,常人怕是很难分辨这些人的身份是真是假。
正欲离开,恰逢太子出现于宣王府中,又躲在暗处细细听着。
“父皇表面上不怕这预言,却任由我杀了柳淮语满门。十年来,我一直追查叶青岚下落,迟迟没有他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十年期将至,想必父皇也是坐不住了。”
“叶青岚不死,确令人寝食难安。但是殿下,眼下这高震才是最应该解决的难题,昨日撞见你与阿连贺密谈,却未禀明陛下,想必是憋着更大的计划。”
太子想了想宣王说的话,“她府中那名女子,是叫柳氏?柳氏,倒不如从她入手……”
般月转身消失不见,回了梁京,想着离柳音越来越近了,心思也越来越乱了。凡是听到有关于她的,般月尽量让自己不听、不看、不想,但是走着走着,居然还是走到了将军府。
“柳娘……”
柳音坐在桂花树下,好像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头往上看,除了黑夜还有树上零落的桂花,什么都没有。
“原来是我听错了。”
定定地看了许久,终究是叹了口气,又看着手里端着的热茶,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闭眼的时候,好像看见谁来了,但是眼皮太沉了,又睡过去了。
柳音很久没有运功了,担心大事未成,毒性已经扩散至全身。虽然现在不会剧烈咳嗽,但总是昏昏欲睡,睡得很安静,竟没有做过一个梦。
深秋时节,又阴雨绵绵,柳音坐在门口台阶处,烛火照在背上,映出形单影只。许是被冷醒了,柳音睁开眼准备回屋,却见身上有披肩。
“什么时候披上的?”
烟儿正好端了药来,“阿音,你又坐在门口,外面冷得很,快进屋,该喝药了。”
柳音见着烟儿便问,“碰见高震了吗?”
“高震?他在房里呢,好像有人来,聊了很久了。”
柳音紧了紧披风,嘴角却扯开笑,自己都没注意到,心想着: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