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方势力争夺，阿连贺必死
“柳音！你去哪儿了，月楼和幻影盟的人都在找你！”烟儿迎出来，看见两人衣衫尽湿，“我去给你找干净衣服。”
“这里安全吗？”柳音环顾屋内，倒是样样俱全。
“这里地势高，鲜有人来，这处偏院是我几年前出游时遇见的，后来修缮了一下，将就能用。”阿月走进屋，找了个吹不到风的地方坐下。
“柳音，你碰见阿连贺了吗？”小柿子端来热茶，放在桌上，“我们一猜就知道，你肯定会去找他，你向来是有仇必报的。”
“不过可惜，被我拦下了。”阿月倒了杯热茶，递给柳音，“小心烫！”
“为什么？”烟儿不解
“那阿连贺与厉申有私下交易，”柳音端着热茶，缓缓道来，“用军用的玄铁换赤沙国的珍稀毒药。”
“什么？”小柿子反应有些大，阿月看了一眼，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
“难怪！”烟儿这下想通了一些事，“上次放纸鸢的时候，赤沙人偷袭阿月，用的箭矢，就是玄铁制成。玄铁是静国军中专用的，我们当时还觉得奇怪，这下就说得通了。”
“厉申是掌管右军，向来是守在梁京，周转于权贵之间。不同于高震的远征军，他们没经历过边关战场，不懂将士热血，也缺了那份家国情怀。”
柳音看着杯子里的茶，茶色清亮，平静无波澜，“唯利是图，背刺远征军，做出这样的叛国行径，也不足为奇。”
“那就这样放过他吗？”烟儿也是个直性子，“你为什么不让柳音动手？”
“厉申不过是一个幌子，崇帝知道他俩不对付，厉申不过是借着打压月楼的幌子，把反叛的脏水往高震身上泼。”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小柿子也看得清这其中利害关系。
“没错，厉申不过是个禁卫军一样的存在，不能把月楼怎么样，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梁京才是他的安身之所，他不会在这儿跟我们耗太久的。”
阿月拿过烟儿手中的绫裙，放到柳音手上，还有那根买了许久的银簪，“先去把衣服换了，你这打扮也该换换了，在月楼时，你就总是束发紧袖，容易让人认出来。”
梳洗一番，柳音换上了那套素色绫裙，烟儿帮她盘了发髻，用了那支发簪，剩下的头发随意披散开来。
练武之人，四肢舒展，走路向来习惯阔步前行，加上柳音本就长身玉立，张扬又偏执的性格，全部挂在脸上，仅仅是从房门走到院子这几步，阿月看得怔神。
“今天的酒容易醉人”
“看着我做什么？”柳音站定，见阿月拿着酒壶发愣，“酒囊饭袋！”
“唉！你骂人真的信手拈来。”阿月却放下了酒壶，端起茶喝。
“阿连贺还会找你麻烦，不能留他。”柳音看着院前的梧桐树，树干粗壮，攀枝错节，最适合乘凉。
“我不希望你去，我会想办法解决他。”杀了阿连贺，就相当于与赤沙王公然作对，阿月不愿意与各方势力为敌，只想保住月楼。
“什么办法？让小柿子去吗？”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授意，”柳音刚刚看见小柿子在收拾东西，举止不对劲，“他刚刚对阿连贺的反应太大了，应该是想找他寻仇。小柿子不是他的对手，你最好阻止他。”
柳音回房了，没人说话。阿月也觉得坐着无趣，转身去房里找小柿子。
“阿月？这么晚找我做什么？”小柿子确实有些不对劲，不似往日活泼。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我当然记得，阿月，“小柿子像是松了一口气，”这几年，算是我多活的。“
“想过回去吗？“阿月看着眼前的小柿子，已经越来越像静国人了，少了许多当年的戾气。
【回忆】
“小世子，往前跑！不要回头！“阿满带着他，一路从赤沙国逃到了静国边境，”我会在后面看着你！“
“阿满！跟我一起走！“小世子年仅十岁，精致的辫子，没有扎在一起，只是随意披散着，双手抽出月亮弩，眼神凶狠，准备跟阿满共同迎战。
“小世子！“阿满替他当下致命的刀刃，两人与追兵缠斗许久，年幼的沙驰也根本不是对手。
杀手的刀即将砍下他的头颅，终究是孩子，即使心中有万般仇恨，满怀不甘，却也是害怕得闭上眼睛。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想象中的死亡的宁静，刀剑声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清晰，沙驰也感觉被人一把拉起来，只见几名杀手匆匆逃了。
“赤沙人？”阿月看着硬撑着一口气的阿满，“你想说什么？”
“让他活着就好，罪不及幼童。”阿满看着阿月，将小世子托付给了他。
“阿满！阿满！跟我一起走啊，你起来！”
“想过，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小柿子从来不敢回忆那天的事，“阿满，想让我好好活着。”
小柿子一直带着那条项链，底下坠有一个锥子形状的物件，像是赤沙国的一座沙堆。每当他想念阿满、想念家乡的时候，就喜欢摸着它。
“这是阿满留给你的，那天之后，你一直带着。”只有阿月知道。
“嗯。”小柿子看着阿月，又问，“阿月，你有做过很难的决定吗？”
“我一直都面临很难的决定。”
“你会想多久？”
“有时候，一晚上就想通了，有时候，想了好多年，也没想好。”
“为什么？”
“知天命，尽人事，担后果。这三点，缺一不可。人在未知面前，总是怯弱的，这也是很难做选择的原因。”
阿月说着说着，就没声了，他又何尝不是面临着抉择，想要找一个尽善尽美的办法。小柿子也回味着刚刚这些话，两人陷入了各自思绪之中。
第二天一早，柳音见小柿子还在，知道阿月去找过他了。
“烟儿，你收拾东西做什么？”柳音本想着喝完这口茶出门，烟儿却急匆匆的。
“我要回幻影盟，”烟儿看着柳音，将那银铃戴在她手上，“这个还给你，可以帮你抑制蛊虫，下次别再那么冒险了！”
说完转头往院子走，碰见小柿子，“小柿子，我走了！告诉阿月，他的酒都被我藏起来了。喝酒误事，让他以后别喝了！”
“烟儿……”小柿子想挽留，但是找不到理由。以前那么热闹，现在一个个都要走了。
烟儿回头，笑得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真诚并且明媚。
“等到冬至梅花开，我们会再见的！”说完就走了，烟儿从没见过雪梅，想着等到冬至，一定要去月楼看看。
崇帝对月楼下手，又扣押了高震，幻影盟不能独善其身。流民一事早就被崇帝盯上了，下一个应该就是幻影盟了，烟儿要回去找严叔，尽早谋事。
要走的又岂止是烟儿，柳音并不打算听阿月的，她一定要杀了阿连贺！那一批玄铁，也不能让他带回赤沙国。
柳音趁着小柿子回房，悄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