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阿月受伤，赤沙人在找什么？
自从烟儿和小柿子待在一块儿，每天早上都是一场恶战。
“阿音！快快快快快！”阿月按住两个头，“坐那儿，替我按住他俩，我还一口没吃着！”
阿月手一松，两人正准备起来，又被柳音按在桌上。
“你放开我！”小柿子满脸狰狞，“笨蛋阿月，你到底帮谁？”
“瘦猴儿！”烟儿不逞多让，“别仗着阿月帮你，咱俩出去单挑！”
“我哪里像瘦猴了？你这个矮子！泼辣的毒妇！”
“呸！你以为你多高？还没阿月高！”
“嗯？这话怎么不太对？”阿月吃着，突然一愣。
柳音给听笑了，手上的劲儿却没松，冲阿月说，“赶紧吃，吃了换我！”
“要是跟三楼那位，更没法儿比，你以为你算老几？”烟儿觉得不解气，还想动手，“阿音，你快放开我！”
阿月和柳音两人都吃饱了，看两小孩儿还在炸毛，一人给揍了一顿，现在都在乖乖的吃剩饭剩菜。
“早知道这么简单，直接揍一顿就好了，折腾这么久。”
看着一旁的柳音，不知道哪里找了一壶茶，慢悠悠地喝。
“什么时候喜欢喝茶了？”阿月问，“今天没安排？”
“出去转转吧，带他俩出去玩一玩。”柳音想着，这两天月楼格外的安静，有些奇怪，柳音只能等暗处的人先现身，静观其变。
“我也去，”高震终于可以出门了，找了个位子坐下，“等他俩吃完。”
“难得啊，高大将军！”阿月想着小柿子探听的消息，不知道高震是否知情。
“一会儿出去，我出钱，你们随便买。”高震示意二丙。
阿月和柳音相视一笑，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坏点子，但高震在烟儿眼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他就是高震？”烟儿一脸震惊，“长得好帅~风神俊朗！当年可是单刀入敌营，孤身取人头的‘赤发阎王’，血色漫天，刀下凄鸣！”
“切，傻子。”小柿子笑出声
“你骂谁！说什么呢？”
眼看着两人又要掐架，又是一人一巴掌，直接拍得后脑勺嗡嗡响，两人就泄气了。
小柿子：惹不起惹不起
烟儿：打不过打不过
这里的集市总是拥挤，来这儿大半个月了，几人还没有好好逛过。
柳音看着行人来来往往，以前只觉得拥挤，现在慢慢走在人群里，真有几分市井生活的感觉了。
“柳娘，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挂我身上？”柳音停下来，左臂被烟儿扯着，右肩被阿月压着。
“是他们太挤了，”阿月吼着，“小柿子，别挤我了！”
“切！”小柿子翻了个白眼，“我就要挤你！”
“就是，”烟儿附和，“二丙，你挤着我了！”
“那你过来点，我给你腾地儿。”二丙往那边挪了一下，“主子，你再过去些。”
“你也是个傻子！”烟儿反倒生气了，紧了紧抓着柳音的手。
“怎么了这是？”二丙不懂
高震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音，那是纸鸢！”烟儿指着店铺，“我要那个，我们去放纸鸢吧！”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小柿子探出头，“阿月，给我买那个，买个大的！”
“我来吧，”二丙拿出钱，“老板，这个和这个，都要了，多少钱？”
“瘦猴！走着瞧，小心打脸！”烟儿看着高震，想象不出他放纸鸢的样子，又看着刚付完钱的二丙，“二丙，你帮谁？”
“切，我有阿月，”小柿子一把拉过黏着柳音的阿月，“二丙归你了！”
“阿月，成败在此一举，”小柿子语重心长，“要为月楼争脸，别再只顾着你的儿女情长了。”
“几位，应该不是本地的吧？往前直走一里，有个崖坡，”卖纸鸢的老板提醒他们，“那儿风大，你看到有许多人在那儿歇息，那就是了。”
“多谢！”高震回个话的功夫，二丙和阿月已经被拉着往前走了。
只剩下柳音在等他，“走吧。”
“二丙，你拿着往前跑，”烟儿指挥二丙，“别松手啊！”
“来，阿月，”小柿子依葫芦画瓢，“你去，跑快点儿。”
“使唤狗呢你？”阿月已经来回跑了好几趟了，“这到底对不对啊？”
“起了！起了！”二丙喊着，“烟儿，快看！阿月，快别跑了，快看我这儿！”
“别扯太紧了，傻二丙！”烟儿赶紧去指点
另外两人还在反复地溜。
“跟小孩儿一样。”柳音坐在坡边，远远看着几人
“十五六岁，本来就是小孩儿。”高震坐在一旁，脚底悬空，崖不算太高，但一眼看下去还是让人心底发怵。
“十年前，你也才十五六岁吧。”
“十年，好像很久了，”高震深吸一口气，都是青草的甜味儿，“久得有点儿记不清了。”
不知道是不是空气太舒适，高震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很多事情，故意不再提起，反而越压抑，越痛苦。”
“你会为以前的选择后悔吗？”柳音意有所指，笃定了他当年与母亲的事有关，“可惜崇帝并不信任你，将士热血不过是权力的牺牲品。”
“与虎谋皮，希望十年不是一场空。”高震说的是即将到来的变故，柳音听见的是他的权势欲望。
两人立场不同，各怀心思。
二丙发现他们盯着自己，“主子，阿音！你们快来啊！挺好玩儿的!”
“笨蛋二丙，踩着我脚了！”
“对不住！对不住！”
“二丙！快来帮我放，”阿月拉住二丙，“我跑不动了！”
“你太笨了！阿月！”小柿子气急。
“我帮你！”烟儿见二丙腾不出手，“别说我见死不救啊！“
阿月终于得空，第一时间就去找柳音，看高震和柳音在聊天，心想；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柳娘~”
“咻”
“阿月！”
阿月感觉自己腿突然一软，还以为是刚刚跑得太累了，但看到柳音冲上来，着急地喊自己，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阿月差点脸着地，柳音刚好接住他，“你别乱动！”
腹部这才隐隐传来刺痛感，但又有些麻木，“柳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命贱，死不了！”
高震第一时间就追上去了，二丙眼尖也跟着去了。
“死不了，没射中要害。”烟儿过来探了探阿月，又在身上找什么东西。
“你懂医？”阿月强撑着，见烟儿从身上掏出药瓶，“这是什么？”
烟儿掐着阿月下颌，让阿月吃下一粒，“保你命的。”
高震和二丙已经回来了，柳音抬头还未询问，高震只是摇头。
“这箭，我认得，”烟儿仔细看了看，“是言州特产，材料和工艺要求很高，经常用于军事装备。”
“没错，是军队特用的，怎么会在赤沙人手上？”高震心中存疑，这赤沙人在静国活跃，究竟在做些什么筹划！
烟儿又拿出匕首，削掉了箭尾，“我只给他保了命，要送他就医。”
看着阿月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了，柳音催促，“先带着阿月回去。”
小柿子侧过身，准备去背，柳音看这小身板，又迟疑了。
“我背他，”高震转过身，弯着腰，“放上来吧，别压着伤口。”
二丙回去收起几人的东西，跟着往客栈赶。
“啊！痛！！！”
“哎呀，你别嚎了，”二丙正给阿月上药，“我耳朵都快聋了！”
“你轻点儿！”小柿子给阿月喂水喝，“郎中说你这个伤口不算深，没伤到脏器，多休养休养就行了！”
“嘶~啊痛！”
“我们家主子，之前伤成那样，”二丙吐槽，“我给他上药，愣是一声没吭！你这算啥！”
“他那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阿月不以为然，“我要不叫，怎么唤起你们为数不多的同情心？”
“不过，你这精气神倒是不错，郎中都说跟打了鸡血一样。”二丙见过许多受伤的人，阿月这状态是有点少见。
“多亏了我给他的保命丸，”烟儿跨坐在一旁椅子上，“不然，就他这个体质，我看命薄。”
“没一句好话。”
柳音见阿月还不忘斗嘴，应是问题不大。再看一眼高震，两人一对视，便达成了默契，一人搬了一个板凳，坐在般月对面，一副审讯犯人的架势，般月瞬间止住了嚎。
“说吧，赤沙人为什么频频袭击你？”柳音右手叉腰，左手撑着下巴，稍微侧下身盯着他问。高震坐在一旁，双臂抱于胸前，正襟危坐，低头若有所思。
像是一个主审一个副审，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阿月要是不好好回答，就给一巴掌给个枣，在场的其他人都不敢插嘴。
阿月气势弱了几分，也正经起来。
“十年前的‘境桥之变‘你们应该都知道，”般月看着柳音，“丞相之女柳淮语串通远在边境的瞿将军试图谋反，被崇王，也就是现在的崇帝发现，尽数斩杀！”
“这些你不用再讲，跟赤沙人有什么关系？”柳音尽量让自己神情自然些，脸上却越来越僵硬，就连说话声音都有些不自然。
“瞿将军本来是要与赤沙国交战，战争一触即发，瞿将军却于那晚突然暴毙，皇帝也病薨于卧榻，这么巧？”
“就连唯一的太子，叶青岚，也在那晚失踪，于是崇王作为太子叔父，顺理成章坐上皇位，自称崇帝。”
这些事情高震也是后来才得知，”但他至今没有找到叶青岚，人一旦站在了高处，就不会想要下来。”
“称帝的第二天，赤沙国尽数退兵，因为崇帝把寒州给了赤沙国！”阿月看着柳音，却发现她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这样的真相，你满意吗，柳娘？”
柳音不做声
“你怀疑崇帝，串通赤沙国，图谋皇位？”高震直接挑明了说。
“这十年，你还没看清崇帝吗？”阿月对高震说话向来不客气，“难道你真的指望他，对你加官进爵，供若神明？”
“说赤沙人的事！”柳音不想再听这些陈词滥调。
那一年，赤沙国与瞿将军交战中，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崇帝上位后，两国停战，赤沙国内部却爆发了一系列血腥的内讧。
沙驰一族反叛被平息，沙驰也，是在逃的沙驰一族的后裔，也是唯一的漏网之鱼，赤沙王下令赶尽杀绝。
“沙驰也逃到了静国？”柳音猜到了，难怪这群人行事低调，是怕有心之人利用此事，祸乱赤沙国局势。
“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你？”高震也遇到过几次赤沙人袭击，但自从来了月楼，就没遇见过了。
“我知道他们在找沙驰也，就利用了他们，做了点事情。”
这样说的话，不只是柳音，就连高震也察觉到了，之前来月楼的路上，遇见的那些行刺的赤沙人，都是被般月利用的。
“后来他们反应过来，查到了我，于是要杀我灭口。”阿月叹了口气，没想到兜兜转转，报应到自己身上了，“为首的叫阿连贺，他们来这儿不光是找人，跟静国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等……等一下！”二丙突然出声打断，“我问一下，那我们现在都知道了他们在找沙驰也，那我们是不是也要被灭口？”
“我什么都没听见。”柳音转身边走，临走不忘拉走烟儿。
众人见了都立马散了。
二丙也准备走，一看手里拿着药，这才想起药还没上完，阿月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不敢说话刺激他。
内心挣扎之下，还是扶着阿月回房间，阿月这才放下心来：算你还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