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震，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二位公子，里面请啊~”一中年女子极尽谄媚，“小遥，快来带公子上楼，两位贵客~”
“柳娘，我俩看起来就很有钱吗？”
“是你看起来很有钱，出远门还锦衣华服。”
“二位公子坐这边儿吧，这儿离看台近，” 小遥看起来怯生生的，“我就在门外守着，二位有事儿叫我。”
“曼儿姑娘！”
“来了来了！”
“快看！”
楼里突然热闹，看客的叫嚷声此起彼伏，柳音这才注意到，对面楼顶一曼妙女子，轻纱遮面，银铃声起，身姿曼妙。
身着白色轻纱，楼顶光线暗淡，轻纱好似月光，摇曳生辉，让人看不仔细。女子翩然落下，台上光影柔媚，映在轻纱上摇曳，像真神落入尘世，沾染世间万般颜色。
柳音也被吸引着目光，与那女子对视后，才缓过神来：应该就是她了
“跟往常一样，曼儿姑娘只见一人，今天的规矩是，谁能在杯子落地前抢到手，就算谁赢，”老板控制着局面，“如果杯子碎了，或者落地了，今天曼儿姑娘就不奉陪了。”
“你去！”柳音说，“这种出风头的事儿，你不是最喜欢了吗？”
杯子被高高抛起，阿月被一脚踢出来。
阿月轻功了得，几人争抢之下，杯子反复被抛起，阿月眼明手快，明显占了上风。
曼儿姑娘却一直盯着二楼的柳音
毫无疑问，阿月拿到了杯子，还没等掌柜出声，搂着曼儿姑娘的腰，直接带上了二楼。
其余人气急败坏，但是又不敢惹，管事儿的赶紧赔笑又赔酒，赚钱和热场子两不误。
“你下脚能不能轻点？”阿月放下人，“我又没说不去。”
“让我看看大名鼎鼎的柳姑娘，”曼儿揭下柳音面具，“长什么……你这外面一层，里面一层的，不闷得慌吗？”
柳音戴着她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
“以防万一，”柳音看着曼儿，“见面用得着绕这么大一圈吗？”
“你们提前约好的？”阿月看着两人一来一往，“行，我又是个工具人！”
“说正事儿吧。”柳音又把面具戴上
“高震，从丧钟坟场开始讲吧。”曼儿喝口水，“当时边境战乱，开战前几日，将军被人背刺身亡。这一消息刚传回来，高震就出现在丧钟坟场。”
“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柳音问
“这样看没什么联系，”曼儿盯着柳音，“但当年还有一件事，丞相之女柳淮语，以通敌之罪论处，全府上下一夜之间无一生还。”
柳音只是听着，阿月看着她
“柳姑娘不问？”曼儿觉得无趣，接着讲，“当年坐实柳淮语罪名的，是一封信，那封信你觉得存在吗？”
“高震从丧钟坟场现身后，又出现在新君的军队中，一夜之间，升为行军副将，”曼儿问柳音，“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投诚？”阿月插嘴
“猜对了！”曼儿又看柳音，“你猜用什么投诚？”
“那封信？”阿月脱口而出，“据说是柳淮语写信给赤沙人，泄露军情，但信的内容无人得知。”
“那封信根本不存在！”柳音终于说话，曼儿又来了兴趣。
“那你是觉得，是高震伪造的信，陷害柳淮语？”
“结论不要下得太早，这都是你的猜想，”柳音问，“还查到其他的吗？”
“高震牵扯太多前朝旧事，”曼儿坐正，不由自主的看向阿月，“多方势力都在探查他，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阿连贺在静国找什么？”柳音又想起，这才问，
曼儿看了一眼阿月，
“在找人，找一个赤沙人，找了很多年了，”曼儿只说一半，“但他做这件事很低调，不敢声张。”
“他能亲自来找，事情应该不简单。”柳音也只说一半。
“阿连贺的人盯着我们，”柳音放下酒钱，“这段时间我们不要见了，有新的消息派人传给我吧。”
柳音转身出了门，小遥毫不避讳地盯着柳音看，柳音任她打量，仔细记下了这张脸。
曼儿一脸忧色看着阿月，两人没有说话，阿月笑得宽慰，浅浅低头示意，跟着柳音走了。
“曼儿姑娘”小遥进门，随侍左右。
“你替我多留意一下。”
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许久，沿街灯笼高挂，一眼看不到头。
街上多是晚上出来消食，或者找消遣的人，不急不忙，说话声杂，却都听不仔细，置身其中，如同在梦中神游。
“你不觉得奇怪吗？”阿月走上去，并肩而行，“柳淮语当年与瞿将军交好，柳淮语嫁人前也是跟着瞿将军带兵打过仗的。”
“你想说什么？”柳音停下。
“她是个有血性的人，不可能背叛朋友，更不可能背叛静国。”阿月看着柳音。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真相早就不重要了。”
“你甘心吗？”阿月抓住她的手，“你母亲的命，全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命，你都视如草芥吗？”
“激将法不适合我！“柳音甩开手，“想利用我做事，就拿出交换条件来。”
阿月讪笑，伸出的手又被柳音一把拍开。
“就算你查到了我的身世，我也不希望你再提起！”柳音走了，“那晚你偷窥我梦境，还看到了什么？”
般月不语，有许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柳音等不到回答，转身走了。
阿月一个人站在原地，感受到一直有人跟着自己，脸上只是出现一瞬间的落寞，又很快变成那副闲散模样。
“别看了！夫妻俩吵架，有什么好看的！”阿月大声嚷嚷。
旁边众人收起了看戏的目光。
“公子哥，你买个钗子给你媳妇，女孩子生气了，都是要哄一哄的。”小贩招呼阿月。
“行，你这老哥会做生意，我看看。”这话阿月很受用。
阿月拿着挑了许久的簪子，走到了街尾，人越来越少了。
一转眼，拐进了一个巷子。
“人呢？”
“这边”
“我当是谁呢？”阿月看清两人，转身穿过小道，“原来是阿连贺手下的蠢蛋。”
小道没有一丝光亮，阿月摸索着向前，迎面碰上了药铺门口的柳音，提着药包，站在光亮中。
“柳娘这么好心，”阿月走进光亮，“这么晚，还亲自去拿药。”
柳音早就注意到了小巷里的动静，站在这儿等。
“难道是，想趁机投毒？”阿月总是凑很近，“然后嫁祸给药铺，或者直接杀人灭口。”
“买药的不是你吗？”阿音把药放他手上，“不是你要杀高震？”
阿月没有反驳，柳音接着说，“高震已经怀疑你了，不如我帮你坐实这个罪名？一副药的事儿。”
“哈哈，”阿月盯着她，心想：她知道什么了？
柳音有两个猜想，般月那天假扮章引，引高震去密林，可能是想想借阿连贺之手杀了高震，没想到被我救下了。
阿连贺可能也是般月引来的，他应是知道阿连贺在找谁！这两次遇上的赤沙人，明显是冲着月楼来的！又或者，般月是想借高震杀掉阿连贺。
柳音也不说破，径直回月楼，“一会儿把药煎了，记得看紧了，要他死的人不少。”
阿月忍不住揣测，想着明天让月楼再仔细查柳音的行踪。
看着手里的簪子，柳音喜欢素净的东西，他特意挑了一根极其简单的银簪，簪头做了纹饰，只镶了一颗透亮的珠子。
“算了。”阿月收起簪子，提着药追上去。
柳音径直去找高震，正准备敲门，二丙拿着换下的纱布出来。
“二丙，你们主子的药，去厨房找阿月，”仔细嘱咐二丙，“煎好了端来，睡前要喝一次。”
“好”
门还未关上，柳音嘱咐完直接进去了。
“想说什么？”高震整理衣襟，头也未抬，“人都被你支走了，坐下慢慢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