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年前恩怨，浮出水面
【柳音梦境】
尹夏才五岁，已经跟着柳征学剑术了，柳征虽是十五岁少年郎，但已长成大人模样，英姿飒爽，尹夏最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
“征哥哥，你这柄剑真好看！夏儿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剑？”
“你喜欢？等你能赢过我，我把它送给你！”柳征对夏儿从来不吝啬，她想要的都愿意给她。
“你说的！不许反悔，我很快就能赢过你了！”这成了尹夏近期努力的目标。
一大一小两个人，每日晨昏都会在院子里练剑，身法一致、默契十足，两个都是适合练武的料。
“不愧是柳淮语带大的小孩儿！”般月这便猜到了柳音的身份，“柳音，既然逃脱了，你为什么又要回来？”
“娘亲……”尹夏被一名男子抱着，藏于后院山石之后，捂住尹夏的嘴巴，怕她暴露。尹夏亲眼看着满门被屠尽，柳淮语临死前，看着尹夏的方向，无声的说着：活着！
“娘亲！”尹夏不懂，为什么征哥哥不在！为什么突然来了一群人，说娘亲谋反！一夜之间，无一生还！
“母亲明明征战沙场多年，怎么会轻易败于刺客之手？”
“柳音！你！”般月没想到，柳音竟然看到了自己！梦境中的人是不会发现自己在梦中，更不会看见施梦的人，“这怎么可能！”
“你回答我！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叶青岚！”
“什……什么？你叫我什么？”般月被震惊到反应不过来，柳音的梦境似要反扑自己，悲伤仿佛侵入了自己，般月也开始悲伤起来。
心痛！像是有一团石头堵在胸口，很难受，想哭却哭不出来，想吼叫却发不出声音！般月明明站在柳家后院，却感觉自己即将溺死在水中，挣扎不开。
“柳音！你太执着了！”般月看着不停质问自己的柳音，必须想办法脱身，不然会被反噬，“尹夏！你的征哥哥还活着，去找到他！”
“征哥哥……”
“哈……哈……”般月终于出来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深的的执念，竟然能在自己的梦中这么清醒，“柳音，你到底梦见了多少次？”
再看柳音，枕头已被泪水浸湿，好像快要醒来了，般月想着小时候的尹夏，“尹莫云，为什么你的记忆里，唯独没有我？明明我们先遇见的！”
“征哥哥”柳音醒了，心里想着，醒来第一眼见的，一定是他！
“征哥哥……”柳音一边又一遍地唤着，迟迟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我不是你的征哥哥，云儿，你看清楚。”明显柳音还没从刚刚的梦境中清醒，般月又何尝不是呢？极度的恐惧和悲伤，般月陪着她亲身经历了一次。
“如果你需要我，我会陪着你！”般月替她擦去额头上的细汗，浅浅地吻过额头，再到鼻尖，再到脸颊，“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呢？”
柳音凑上前，亲吻了他的上唇，般月也不再坚持，顺水推舟，贪婪地啃吻着温热的唇，柳音的回应，让般月进一步欺骗自己：她需要的是我，不是他的征哥哥！
“高震呢？”柳音见二丙一个人，正在帮小桃干活儿，“你这么闲？”
“主子出去好一阵了，”二丙看了看柳音身后，“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不然呢？”柳音说着就要往外走。
“柳姑娘，般月……”二丙正准备问般月，但是柳音明显不想多说,“你去哪儿啊？”
“用得着跟你汇报吗？出去转转！”
二丙今天是专门留下来盯着般月的，但他始终没有离开柳音的房间。昨日章引突然现身府衙，偷听高震和来使的谈话，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二丙和高震一路追到月楼，章引消失无踪！般月刚好昨天下午出门，不在月楼，时间上有些巧合，于是二丙今天盯得更紧了。
“肯定是生气了！”小桃一脸的八卦。
“欸？我怎么记得，你昨天还要给般月送桂花糕，今天怎么态度完全变了？”二丙觉得小桃变脸太快了吧！
“柳音可是我救命恩人！男人算个屁！”小桃突然压低声音，“他出来了！”
二丙一转头，刚好瞧见阿月从柳音房门出来，只是好像哪里乖乖的，待他下了楼，坐在桌旁使唤小桃拿吃食，二丙这才看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二丙突然笑得接不上气，“你活该啊你！被揍成这样！”
“我看看！”小桃这才看见，般月鼻青脸肿，应该是下手不轻，“不愧是柳音！”
“柳音呢？”
“刚出去！你们怎么一个接一个的问！”小桃对般月的态度转换很快，已经完全适应了。
般月赶紧追了上去，东西也没吃。二丙见他出去了，便把手上的活儿又交给小桃，跟了出去，“我出去一趟，你辛苦了！”
“你！你们！”小桃一早上不知道要气多少回，自从遇上他们几个，脾气越来越暴躁。
【密林】
“抓住他！”阿莲赫不顾手臂上的剑伤，挥刀冲向前。
四人得令，将高震围住，堵住他的退路。
高震背部多处刀伤，腹部中了暗箭，握着重剑的手臂，已经有些发麻。迎面而来的剑气直冲面门，高震心头一紧……
阿莲赫扑空，眼前的人突然消失！
见众人皆紧盯自己身后，神色紧张。阿莲赫当即反应过来，迅速转身，持刀横于胸前，挡下一击。
“又是你！”阿莲赫退后
柳音扶着重伤的高震，不准备再动手，阿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倚在树边看戏。
阿莲赫见势不妙，带着人撤了。
柳音感觉肩上一沉，高震脱力，晕过去了，柳音顺势将人放下。
“还真是高震，”阿月撕下假皮，“你怎么认出来的？”
“你没认出来？”柳音问得奇怪
“我对男人没什么研究，”阿月检查伤口，“我们再晚来一步，他就没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他们怎么会对上？”
“等他醒了，直接问吧，”阿月起身准备走了，“不过他未必会告诉你。”
突然背上一沉，“哎！我可背不动他！”突如其来的重量，阿月快被压趴下了，“柳音！我也是病患！”
“大病初愈，要多运动，促进血液循环，”柳音大步走远了，“走快点儿，就能少背一会儿了。我先去拿药，在月楼等你。”说完就不见人影了。
“毒妇！”
阿月站在原地，细细地听，林子里再没有其他人了。刚刚柳音救高震时，他就注意到了，暗里一直有人盯着，准确说是盯着高震，确认高震被救下，那队人也离开了。
“柳音啊柳音，你为什么偏偏要救下他？”般月反复确认高震已经昏迷，“明明是他要杀你，你不怕他发现你身份吗？”
阿月将高震丢在床上，虚脱得爬到桌边去喝水。
拉扯到伤口，高震硬生生被痛醒，但是昏昏沉沉，只感觉房间有人，身体很重，像是在不断下沉。
桌上有内服和外用的药，还有柳音留下的字：他要是死了，我就说是你杀的。
“骗子！”阿月狂喝几杯水，“脏活儿、累活儿全是我！还要背锅！”
阿月转过身，席地而坐，看着高震昏迷不醒，许久没有动作。
叹了口气，还是拿起了伤药。
二丙本是跟着般月，没想到跟丢了，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几个赤沙人，二丙想起这几天的怪事，便跟了上去。
看着像是刚经历过打斗，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几人应该是回到了落脚处，二丙隐在房顶暗处观察。
“没有发现他的影子，信上是假的！”一名侍卫神情激动，“那天传信引我们来的，也不是我们的人。”
“还有谁会知道，我们来这儿的目的？”阿莲赫简单包扎伤口。
“会不会是月楼的人？之前派出去的人，都没能活着回来！”
“月楼一定有我们要找的人！”阿莲赫转念一想，“最近先不要贸然动手，怕有人想王我们身上泼脏水！”
“是!”
趁那三人关门瞬间，二丙也起身离开，轻微的脚步声隐在关门声中。
房间中的两个人，僵持许久了。
高震坐在床边，鞋也没穿，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身上的刀伤深深浅浅，新伤还有些皮肉翻开来，只有几处是刚上了药，换下的旧血布散在床边。
阿月不知从哪儿搬了个摇椅进来，面对面坐着，只是笑着打量高震。
阿月本来在给昏睡的高震换药，纱布刚拆下，药没上，人醒了，不让碰，高震自己又上不了药，两人僵持到现在。
柳音一进门，就是这般场景，也猜到了大概。拿着桌上的药瓶，继续给高震上药。
此时的柳音和般月因为昨天的事，有些不对付，他们和高震又各有隐情，三人沉默，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啧，怎么你上药就可以？”阿月凑近了看，“合着我在这儿伺候他一晚上，全是费力不讨好。”
“我要是被追杀，你也会救我吗？”阿月听着像是随口一问，却很期待柳音的回答。
“你的命不值钱，他的命比较重要！”二人相视，同时抬头，正好迎上高震的注视。
“……”
“你来月楼，到底是要做什么？”般月不好问，但是柳音不喜欢憋着话。
“你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密林？”般月跟着问。
“我没必要跟你们交代！”高震不为所动。
“现在呢，你的处境是，”阿月很喜欢抢来的摇椅，有坐上去了，“二对一，你的剑还甩得起来吗？高大将军~”
柳音揣手站在一旁，投来意味不明的笑，阿月更加得意了。
“你那个小跟班呢？怎么一直不在？”
“主子！”阿月话音刚落，二丙破门而入，“小桃说你受伤了，你怎么样了？我看看！”
“乌鸦嘴！”柳音骂阿月。
“现在二对二，”高震任由二丙查看自己伤势，“你们说吧，你们为什么出现在密林？”
“我不知道啊，”指着柳音，“我跟着她来的。”
“你相信昨晚那人是章引吗？”柳音说，“你跟他交过手，应该也猜到了，那人引你去密林，想对你下手。阿连贺，可能也只是一枚棋子。”
“我们一路跟到这儿，”阿月接话，“要不是我，你们主子早没了！”
“哪儿来这么巧的事？”二丙拿剑指着阿月。
柳音没有帮阿月说话，高震看着两人也不表态。
“你怎么知道这些？”高震并未跟别人提起章引还有那张纸条，“又怎么知道我要去密林？”
“高将军，这是月楼，月楼里没有秘密。”柳音已经完全熟悉月楼的运作了。
“你要怎么做？柳音。”阿月轻轻拨开二饼的剑。
“先把伤养好，”柳音把药方交给二丙，“这里很安全，我不会让你们死在月楼！”说完便下楼了。
高震默许了，现在随便谁都能要了自己的命。
般月赶紧追着柳音下楼了。
“阿音~你快看我新换的脸，“般月追上了，“好看吗？”
“蓝颜祸水，”柳音根本没看，“小心有一天，因此遭罪。”
“我就知道，没一句好话，”阿月瘪嘴，“你怎么又换了个面具，你是不是有丑面具收藏癖好啊？”
“别假皮带多了，忘了自己的样子！”
“切~我自己的样子更好看！”
阿月在柜台开好了房间，房牌刚拿到，看见阿音出去了，赶紧追出去。
“去哪儿啊，阿音。”
“有新消息了，”阿音阔步向前走，“去溟佳楼”
“你查高震？”阿月猜到了，“是得避着他，他这人防心最重了！”
街上人多，挤得水泄不通，小孩嬉闹，堵住阿月的路，眼看着柳音越走越远了，阿月一气之下顺走了小孩儿手上糖葫芦。
“呐，糖葫芦，”赶紧追上，递给柳音，“听说今晚上，溟佳楼有水席，正好去凑个热闹！”
“你哭啥！”小孩母亲不解
“哇~啊~糖葫芦~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