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刚出虎穴又入狼口
“你叫什么来着？”
“柳音”
“柳娘自然是我月楼的人，章引是他的任务，”般月知道这些并不奇怪，“泗水之战害得柳娘引火烧身，被人追杀，还好半路遇上高将军，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月楼这么在意一个探子的命？需要你般月亲自还人情？”高震不信，但也好奇月楼留下柳音，想做什么。
“我们自然是交情匪浅，是吧？柳娘。”
“那这一路上的刺客，月楼也不知情？碰上柳音也只是巧合吗？”高震不会这么轻易放柳音走。
“你想查？”
“规矩我懂，”高震拿出一锭银子，丢给小柿子，“这是定金，但我要她去查，并且直接向我汇报。”
“金主说了算，柳音我先带走了，”般月拉着柳音往外走，“走吧，小柿子。”
“主子！”见两人就这么把柳音带走了，二丙有些不解。
“先去贴通缉令，找到章引，月楼的事慢慢来。”
“你还知道什么？”柳音被般月带到了月楼的一处偏亭，名叫“风亭”，这是般月经常呆的地方，推开后窗是一面湖，雾气缭绕，看着像是秘境，又像是深渊地狱。
“你在找他？”阿月拿出那张画像，“我知道他在哪儿。”
“是吗？那你说说看，画上是谁。”柳音找了许久，没有半点消息，就连皇宫里的那位，也是找了十年徒劳无功，月楼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得知？
小柿子也很好奇，坐在一旁安静的出奇，刚刚还调侃画上的人没他好看，现在就知道他是谁了？
“叶青岚”
“什么？”小柿子惊呼出声，赶紧压低了声音，“阿月，你不要乱说，高将军盯着咱们呢，叶青岚这名字，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吗？”
见柳音的反应，般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找他做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仇人，见到他我会杀了他。”
“哦？那我若是找到他，生死不论？”
“我要活的！”
“柳音，你很矛盾，到底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你会帮我找人？”柳音拿回画像，“你的条件是什么？”
“帮我盯住高震，我要知道他来月楼的目的。”般月前几日收到探子回报，宫里想要对付月楼，高震很可能是借着找章引的幌子，来处理月楼。
“他并不信任我。”
“那就帮他找到章引！”般月见柳音犹豫不定，“柳音，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盟友之间，最忌讳互不坦诚。”
“我们不是盟友，你隐瞒的事情也不少。总之，我会看着办，一个消息换一个消息，希望你不要食言。”
般月不再反驳，让小柿子带着柳音熟悉月楼，并且安排她住在高震房间对面，方便监视高震的一举一动。
这月楼地处晏中，白天雾气缭绕，沿街所有商户大门紧闭；到了晚上，灯火通明，又像是梦中楼阁，人群熙攘、光影绰约。
小柿子带着柳音转了一圈，这月楼极大，有三个主楼围成，最高的有五层楼，皆是飞檐走壁设计。
楼内大红灯笼高高挂，红丝绸缠绕木围栏、锦衣华服行走于廊间、觥筹交错听不清浅吟，好一个热闹气派的景象，好像要将一辈子的美好，都荒废在今晚。
“为什么白天没人，晚上像是突然间出现了。”柳音十分疑惑。
“这晏中向来如此，白天大门不出，都喜欢在晚上开店接客，也有许多外来人士，一传十十传百，我们这儿就被传成了鬼市。”小柿子跟月楼的女子打招呼，好像都很熟。
“这月楼女子众多，没看见几个男丁。”柳音一路走来，见上菜上酒、唱曲儿奏乐、忙里忙外的都是女子。
“是啊，月楼的探子和掌事都是女子，他们不让我闲着，脏活儿累活儿，都让我一个人干了，跟着阿月到处跑，可以少干很多活儿。”
“那你怎么会呆在月楼？”
“我是阿月捡回来的，”小柿子带着柳音到了房间，推门进去溜了一圈，“这间房很宽敞，阿月待你这么好！我之前就想住这儿，偏不让，小气鬼！”
“你们关系很好。”
“阿月对月楼的人都很好，”小柿子突然正经地看着柳音，“如果有人要对月楼下手，阿月不会允许的。”
“我的目的不是月楼。”柳音知道小柿子的担心，自己的身份有点敏感。
“那高震呢？”小柿子追问，“你准备怎么找章引？”
对啊，怎么找章引，才能不让高震起疑，又能摆脱自己的嫌疑？
“我要再想想。”柳音暂时没有头绪，今天见到的事情太多了。
“阿月让我帮你，我住在二楼的第一间，有事可以找我，”说完又顿了顿，“柳音，不要伤害月楼，不然我会杀了你！”
小柿子走了，留下了一瓶创伤药，柳音到处是细小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坐在灯前，柳音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泗水之战回忆】
“将军，小心有诈！”二丙骑马随于高震身旁，“这许攸宁战力突然变强，必是章引在从旁操控，突然逃散，队形败而不乱，其中必有诈！”
高震看着眼前山林密布，但这也是远征军归朝必经之路，高震并不慌，最近叛军四起，到处都有章引的影子，就当作杀一儆百了。
“那就让他们看看远征军的实力！”高震带着远征军直面埋伏，“全军戒备！”
“全军戒备！”
二丙猜的没错，此时的章引，正领着一对步兵在林中设伏。章引带着青铜面具，样式诡异，传闻面具有一股药香，不知是毒是药，所以没有人敢靠近。
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也不知他是如何说服许攸宁跟他起兵造反的，这个人一团迷雾，他要的不只是资源、领土，更像是直指朝廷！
“敌袭！”
“敌袭！”
远征军遭到埋伏，频频中箭，山高谷低，路面狭窄，远征军的骑兵施展不开拳脚，加上天色昏暗，辨不清伏兵方向，一时有些慌乱。
高震见状，听声辩位找到了攻击密集处，飞身下马，直奔章引藏身之处。章引本想着先打乱远征军阵脚，再配合许攸宁的人马反扑，形成包围之势。但没想到，远征军不愧是身经百战，仅仅是慌乱了一下，便应付自如。
正当章引想着，如何多拖延一会儿，等着许攸宁的援军到来，一声凄鸣破空而来，章引翻身踢回利剑，高震稳稳接住，势要将章引拿下。
“啊~啊！赤发阎王！快跑！”士兵自然认得这高震，传言杀人饮血，又被这突然出现的攻击给吓到了，四处逃窜。
而这章引三步并作两步，被高震逼得直往后退，眼看着退至山崖，突然不退了，只见双手各执一支“峨眉刺”，圆环套着双手中指，屈指握紧向前进攻。
只见步伐奇特，配合轻功，迅速贴身进攻高震正面，高震挪闪精妙，躲过胸口致命一击，但没料到章引回身，刺破手臂。
章引用劲快狠，不待高震反应，又发起第二次贴面攻击，刺、穿、挑、拨、扎、架，融合到、棍、剑三器用法精髓，高震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躲闪不及！
眼看着伏兵已被远征军尽数拿下，章引并不打算与高震多做纠缠，寻着高震反应不及的空档，反身跳下山崖。
二丙控制住了局势，正好看到欲逃走的章引，便拿了缴获的弓箭，眼看着要射中章引，但还是被他逃了。
高震突然一摸腰间，“糟了!”帅印被章引偷走了！
“帅印！这……”
【回忆结束】
“你那日，射中章引了吗？”
“天色太昏暗，我确实没看清楚，不过他跳下山崖，却没找到尸体，这人也是命大，”二丙正在收拾书桌，“那日与你交手，他受了伤，现在又全城通缉他，一时半会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
二丙看着书桌上的信，又问高震，“主子，宫里那位……是什么态度？”
“怕牵扯出十年前的事，要我尽快解决。”烛火映在高震的眼眸中，看不清情绪。
“十年前？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过了这么久还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知道这些对你无益，明天上午，许攸宁会被押到月城看押，你暗中盯着，章引有可能现身，小心柳音！”高震细细地擦拭那把剑，视若珍宝，“不要硬碰硬，想办法拿回帅印，不要声张！”
“嗯，主子早些休息。”
柳音正坐在高震房顶，听的一清二楚，高震和二丙并未察觉。但从般月的云亭往这儿看，刚好能看见柳音的身影，即使背着光，般月也能认出来。
“这样的轻功，月楼怕是没有第二个了。”
“你不是自诩轻功了得？”小柿子每天呆在这里偷懒，“现在舍得夸别人了？这柳音到底什么来历啊？月楼都查不出来！”
见柳音走了，般月也不看了，“明天去看热闹吧！或许能解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