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贼人!
师叔,我们要去哪里?
去都城,出了佛陀寺,就别唤我师叔了。
那——皈无?
我叫浔梧。水寻“浔”,木吾“梧”。
浔,梧?那我叫江tong吧。水工“江”,木tong“tong”。
哪个tong?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孩童的童吧,木童“橦”。
……
声音逐渐远去,空荡的佛陀寺门口,却突然冒出了几个人影。
住持和几个师弟站在门内,望着皈无离开的方向,眼眶微红。一道高高的门槛横在几人脚前,把佛陀寺与外界分离开来。
霍府,霍夫人知道霍年安四人是皈无大法师的有缘人,并且与他见了面后,十分诧异,随即又很是激动。她左右手各拉着安芯和安菁。
“真的吗,快和夫人我说说,那皈无法师是个怎样的人,他真的有传闻中这么厉害吗。”
此前她从手帕交那儿听了些小道消息,说皈无大法师并不像传言中那样德高望重,她将信将疑,却也没有了那般推崇这位颇具争议的高僧。
“真的真的!”安菁抢先道,她眨眼,“夫人听奴婢说,那皈无法师不但能预知未来,他还能布阵。他早就察觉了我们会去,于是提前把枫樱林的阵法关闭了,还在入口处等着我们。”
“之所以没人能找到他,就是因为林子里设有迷阵,进去的人都迷路了。起先我们还不信,可在慧恩师父把我们送出林子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来时的青石小路了。”
她亮晶晶的眸子满是真诚,让人很容易就信了,但霍夫人还是看向了安芯。
“安菁说的没错。”
安芯从腰间拿出了一朵开得正艳的樱花。已经过了一晚上,花瓣却不见半分颓败,就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
“若不是这朵在枫樱院捡到的樱花还在奴婢身上,或许奴婢也会以为只是黄粱一梦。”
霍夫人已经彻底的信了,目光落在樱花上,感叹道:“这花开得倒是不错,不怪这么多人喜欢。”
安菁见霍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来了兴致,于是开始向她讲述她们在枫樱林看到的景致。
于是整个整个室内,都是安菁滔滔不绝且波澜起伏的声音,时不时还夹杂着霍夫人的惊叹声以及安芯的附和声。
经世院,香炉上方飘着袅袅轻烟,霍年安手持书卷端坐在书桌前。
霍老爷一直想让霍年安去参加科举,从一开始,他就反对他去从军。但当时的霍年安年少轻狂,又怎么会听他劝诫?直到这次回来,许是他想通了,竟然同意去参加来年的春闱。
霍年安在国子监的学位一直都保留着,所以他并不需要像平常百姓一样先后经过童生试、乡试才能参加会试。这也是贵家子弟相较于普通人的区别。
忽地,敲门声响起。
“少爷,我是吴漾,我可以进来吗。”
屋内久久没有丝毫响动,就在吴漾以为霍年安不在时。
“可。”霍年安道。
吴漾推门而入,瞬间被屋内淡淡的木质香围绕。少爷这香,可比外面那些女人身上的胭脂香粉气好闻多了,他想着,拱手道:
“少爷,我来只是想告诉少爷,那皈无和尚一定有古怪,说不定他身边的慧恩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何出此言?”面对他的直白,霍年安心中有些不舒服,他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府少爷。
吴漾并未察觉到他的不喜,自顾自的说道:
“昨日在枫樱禅院,安芯摔倒时,我明明能迅速反应,可是身子却突然无法动弹。我素来身康体健,连小病都很少生过……”
“所以呢,你想要表达什么?是本少不该在你之前救下安芯,是本少比不过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罢了,不管如何,事实是本少反应快过你,先你一步拉住了安芯。吴漾,你可是要否认。”
“不……”
“好了,本少要温书了,你出去吧。”
四目相对,吴漾眼中是满满的僵持和坚定。他指节发白,见霍年安始终平静的眸子,知他不曾信自己,才松开紧握的拳头。
“是,吴漾告退。”
他走后,霍年安紧皱眉头,眼睛死死盯着书上的文字,厚实的书籍也被他抓得有些折了。
呵!
吴漾出了经世院,就漫无目的的在府里乱晃。少爷不相信他也没事,反正也不会和皈无有过多的交流,但他为什么会有些难受,少爷小时候和他关系极好的来着。
安芯和安菁伺候着霍夫人睡下,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内室。
“那菁菁,我先回去了。”安芯歪了歪头。
今日轮到安菁守夜,所以她得宿在偏房。
安菁为她打开房门,“行,你快走吧,待会落灯了,就该看不清路了。”
“好。”
趁着月光,安芯加快赶回壹院的脚步。突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贼人!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些,“吴漾哥?”
吴漾背着光,有些看不真切,只凭着声音问道:“安芯?”
“是!你吓死我了。”安芯拍了拍胸脯,看来她是被吓怕了,居然把吴漾看成了贼人。
“抱歉。”看她过来的方向,是霍夫人的院子,吴漾了然。
“作为赔礼,我送你回去吧。”
安芯没有拒绝。
二人并肩走在石板路上,闻着身边时不时传来的少女馨香,吴漾的耳廓不争气的红了。
“安,安芯,你离我远些。”
“怎么了?”
“没事,是我闻不了香。”吴漾主动往旁边挪了些。
“香?可我并没有用香粉呀。”
话落,二人都沉默了。
吴漾脸颊发烫,安芯看似淡定,实则耳垂也变成了娇嫩的粉色。
看到壹院的大门,吴漾好似看到了救星,忙道:
“既然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少爷还在夜读,我得去他跟前伺候。”
“嗯,好。”
说完,安芯匆匆转身,吴漾如蒙大赦,也没看方向,拔腿就跑。
真是的,安芯你在想什么,明知道吴漾那家伙一根筋,又不是故意的,你忸怩什么。安芯攥着粉拳,恨铁不成钢地锤了锤自己。
那边,吴漾跑到尽头才停下脚步,不等他自我谴责,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背上。
“我(一种植物)……”
“贼人!你在那干什么!”
他急忙转身解释,那人却根本不信,还不准他上前一步。直到月色偏移,那人看清了他的模样,才转变态度,一个劲儿的道歉。
若不是这小丫头吴漾根本不认识,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