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纵马少女
“听闻,那青云国送来当作质子的太子车马已到了城门口了!”
“可惜呀!城在时这太子可是民心所向,城一破,便成了众民皆唾的罪人呀。要我说,这青云国没这位才色双绝的太子,早亡多少年了!”
“那可不是!但我们南星国再惜才,也绝不屑用敌国之子,这辈子这位南星太子恐都只能与权政无缘,碌碌此生了。”
街头,几中年男人眺望城门口方向讨论着,路过听闻谈话的人多了,皆翘首以盼着这传闻中才色双绝的南星太子。
“让开!都让开!”女子娇喝声混合着疾蹄声愈来愈近,众人纷纷回头。
“天哪!是那暴躁成性的淮宁郡主!传闻她性情暴躁,虐待百姓,但奈何她去世的父王功高盖主,这才保了她这一世荣华!”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华服女子驾马而来,衣衫飘舞,发饰彩带不羁,精致的稚容上满是不可把控的震惊,很显然,她的马儿失控了。
就在众人纷纷避让时,这匹上乘的汗血宝马骤停,前双蹄高高扬起,马上的女子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下,被闪若光影的银针准确飞刺入后颈要害处,双眸猛然睁大,眼底尽是致命的绝望。
一具失去了生命体征的身体因被马甩出的惯性,整人直直往半空中飞去。
“啊!”一中年妇女捂住了孩童的眼睛,避免去看这摔下来后意料之中的血腥一幕。
众人都以为这女子会在青石路上摔得稀碎。
哪知,一道翩若惊鸿的白影闪过,两道身影在空中交汇,衣袂翩飞,旋即卸力后乘风落地。
“没有脉搏?”仅瞬间,一双如画的眉眼微闪波澜,唇淡哑张合,呵气如兰,声音却是刺骨的冷冽。
“你说谁没有脉搏!”怀中的女子突而睁开双眸,灵光乍现,着实吓了人一跳。
男子眼神微动,还未张口,一阵扑通跪声传来。
“奴婢等未能为宸王护郡主周全,还望郡主开恩啊!”侍女跪了一片。
沈徽宁正想回应,膝盖后窝以及背部的男子之手一松,沈徽宁重重摔在地上,当即疼到小脸皱成一团。
“你!”
沈徽宁怒其打量敢摔她之人,斜眉入鬓,却不英气过分,流畅的眉连通鼻骨,线条流畅极佳。一双深邃且清澈的眼眸,长睫轻垂,洒下无边孤寂,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身姿挺拔,如芝玉兰树,微风拂过,他的发带与白袍迎风而起,清远疏离。
她脑海中快速闪过原主的记忆,此人便是南星太子了,今天刚被“送”到青云来。
与其说是“送,”还不如说是押。
都说他才色双绝,看来言过其实,有才无德,会再多的空洞文采又能如何。
而她身为现代中医圣手,竟在遭遇车祸后穿越了!一些不属于的记忆瞬间充斥在了她的脑海之中,让她快速了解与融入到周遭的一切。
她意识到自己脖后有东西,她摸到脖后的细针后不着痕迹取下,藏在了袖中。
“放肆!谁让你离开看守的,还敢冒犯淮宁郡主!来人,狠狠地打!”说完,一身着御林军骑装的人从马上下来,一棍便重落在南星太子身上。
这一棍,南星太子的背部隐隐渗出血点,明显,这是旧伤添新伤。
他出尘俊秀的面容上,皆是隐忍,隐忍着家国大恨,隐忍着唇亡齿寒。
“郡主,属下为您出气了,您且消消气。”一带头人上前来,毕恭毕敬,生怕沈徽宁一个不高兴就摘了他们的人头!
“太子!”南星太子侍从还想上前,却被御林军无情拦下。
于人群之中,这男子身姿仍是挺拔,未有丝毫屈背腿,面色凝重,如肩扛万斤般沉重,与世人的喧闹分隔开来。
刚穿越本不想多管闲事的沈徽宁,想了想,这般美男子,虽摔了自己,但却也救了她!按理说也扯平了。
且,在她的记忆之中,华阳公主与她交恶,但她却也是最喜司空圳的。
有传闻,这南星太子华阳公主势在必得,只因她早已对他垂幕已久,此番便是来青云联姻的。
与谁联姻不是联姻?
想到这儿,她眼神满是胜券在握的从容。
“我是淮宁郡王。”沈徽宁略带怀疑说出,却以肯定的语气收尾。
看得在场之人懵了。
“是呀,郡主这是?”他们试探问道。
“是就对了,这个人,我带回王府了。”说完,她一指司空圳,几名侍女还未反应过来。
“宸王那儿!”怎么交代……这话还未说完,沈徽宁再质问道,“要本郡王亲自动手吗?”
“好吧…”侍女们慌乱反应过来,眼前保命才是真的,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谁不知道,宸王与沈徽宁有婚约在身,对沈徽宁可谓百依百顺,每年京城女子嫉妒排行榜上沈徽宁皆是霸占头魁。
只因宸王面容生为极好,且战功赫赫,此次收服南星便是宸王之功。
若能荣登大宝,那沈徽宁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与宸王坐拥天下。
“国仇难忘,就算得到本宫,也不过一具皮囊。”司空圳面色凝重,袖下的手似是隐忍,全身微颤。
沈徽宁尬笑出声,“本郡主要的就是你的皮囊,要你的心有什么用,吃吗?”
“……”司空圳无言。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沈徽宁不顾流言,刚将司空圳带回这陌生又熟悉又陌生的王府门口,一好听的男声叫住了她。
“徽宁。”
沈徽宁步子一顿。
记忆涌现,这便是那对她百般照护的宸王了。
面冠如玉。
没办法,她只得硬着头皮往后退了几步。
“宸王,许久不见。”她随口打声招呼。
打完招呼,一阵熟悉的香气传来。
她身为中医圣手,凭味识药对她来说完全没问题。
还未来得及多思考,秦司言如画般的眉目微是一颦,似是陷入沉思。
“不知南星太子在此,本王有失礼仪。”说着,他微躬身,如芝玉兰树的身姿轻点,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