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翅膀硬了
当天晚上，乔宁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不久前江聿助理送过来的双方签字盖章的经纪合同。
她甚至没有听过江聿这个人，只是冲着对方第一世的恩情，签下了这个合约。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有经纪公司肯定是不行的。
签约程家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原本她打算动用一些人脉，自己开一家公司。
不过开公司到底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江聿这儿现成的公司，她看就挺好的。
虽然江聿现在籍籍无名，公司也是新开的，但公司效率却是相当高的，这才两个小时工夫，合同就到手了。
最主要的是合同的条款，给了她最大的自由度。
就连获得的收益分成，都和她是一九开，她九，公司一。
乔宁本是不想占公司这个便宜的，她知道，像她这样的经纪合约，在圈内，即使是那些一线顶流也拿不到这样的合约。
正常艺人的收入，公司都要拿大头。
“您是公司第一位签约的艺人，这是公司给您的特殊待遇。”
这是签字前，江聿的助理余白给她的解释。
乔宁转念一想，自己占着重生的优势，还有自己的那些计划，也不会让江聿的公司亏的。
既然他对自己有恩，那之后多帮他发掘几个业内的潜力苗子，也不失为一种帮公司做大做强的方法。
这么想着，她便接受了江聿的好意。
江聿似乎很忙，在确定她没事后，就把和她签约的事情交给了助理余白。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出院，乔宁都没再见过他。
“乔小姐，老大让我来接你出院。是直接回节目组还是先回家整理行李？”
余白会这样问，是因为从今天开始到第一次公演的这两个星期，节目组要求每一位选手都住在节目组提供的宿舍内，进行集体生活的录制以及集训。
而乔宁全身上下就只有那天从后台捡来的那双断裂的高跟鞋以及一个小背包。
一点也不像是做好了集训准备的人。
乔宁沉吟了片刻，便决定了。
“劳烦小余特助先送我回程家一趟。”
她近期的换洗衣物都在程家，既然是集训，她也不想空空手搞特殊，索性便想回程家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带走。
程家的别墅位于京市的东边。
是京市的富人豪宅聚集地。
车停在程家别墅门口，乔宁让余白在车上等她。
“我很快就回来。”
留下这句话，乔宁连随身包都没背，只身走进了程家别墅大门。
下午五点的程家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佣人在打扫卫生。
乔宁知道，她那对不靠谱的父母，一定又出去玩了。
而哥哥们各有各的工作，就连程霏霏，现在也在节目组里集训。
管家看到乔宁回来，并没有迎上前，反而站在原地等着乔宁跟他打招呼。
第一世的乔宁，对程家的每个人都很尊重。
就连这个在程家打工三十年的管家，乔宁每每看到他，都会礼貌的叫他一声“王伯”。
可这回，乔宁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是目不斜视地朝楼上自己的房间走。
管家先是有些诧异，随后面上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不满。
这个乔小姐不会真以为抱上了小姐的大腿，去上了个节目，就能一飞升天吧？
想到五少爷交待的事情，管家又瞥了乔宁的背影一眼，便快步往别墅后的花园走去。
乔宁的房间在三楼的最角落。
只有一扇不足一米宽的小窗户，原本是程霏霏的备用衣帽间，乔宁十岁后可以偶尔回家住，程家父母才让佣人把这间屋子收拾出来腾给乔宁当房间用。
因为乔宁不常在程家住，东西倒也不多。
她很快就把自己的东西都放进了一个22寸的行李箱里。
随后，她毫不留恋地推着箱子走出了房间。
刚走出两步，她脚步一顿，转过身，把手里的房间钥匙插在了门上的钥匙孔里。
老五程灏刚走上三楼，就看见乔宁推着箱子从走廊里拐出来。
乔宁也看到了他。
不得不说，程家的基因是强大的。
她的五个哥哥们，几乎是清一色的高鼻梁，剑眉星目。
其中四哥和五哥还遗传到了小婶婶的维吾尔族基因，眉眼深邃。
程灏凭着这一张脸，放到圈内，就足够圈来一大波的粉丝。
更不用说，他背后还有程家的资源，以及哥哥们的圈中人脉。
他凭着这几样资本，这几年已经成功在圈内站稳脚跟，成为了圈内最当红的顶流偶像。
按说他的行程应该都塞满了，这个时间点，竟然还会出现在家里，倒是让乔宁诧异了一瞬。
不过也仅仅一瞬。
她的眼神没多在程灏的脸上停留，绕过他就要下楼。
然而，乔宁想走，却有人不想让她走。
“程依依，你不好好的在节目组呆着，跑回家做什么？”
程灏见乔宁竟然无视了他，本就和乔宁不对付的他，顿时有些气上心头，出声叫住了她。
见乔宁脚步未停，程灏一把拉住了她。
乔宁这才停住脚步，不悦地回过头。
程灏这才发现她额头上的纱布，面上的怒容微微凝滞，心下闪过一丝愧疚。
还不等他说出关心的话，乔宁唇角带着一丝讥诮，黑白分明的眼睛不闪不躲的看着他。
“我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
只一句话，就打散了程灏心头刚刚升起的愧疚。
变了。
程依依变了。
这是程灏的第一反应。
虽然他看程依依不顺眼，从来不愿意搭理她，但她每次看到他，都会乖乖巧巧的喊他一声“五哥”。
什么时候这样跟他说过话？
联想到程霏霏经纪人打来的电话，程灏在心里冷笑一声，对程依依的变化来源有了猜测。
“程依依，去上一趟节目，翅膀就硬了？连五哥都不会叫了？”
乔宁听到他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第一世，她很希望能和家里的每一位成员打好关系，虽然她知道程灏是所有哥哥里面最讨厌她的，但她每次看到程灏，都还是会礼貌乖巧的喊人，打招呼。
只期待有一天，能得到同等的回应。
只不过这期待已经在第一世身死的时候，一起消失了。
现在她不过是没跟程灏打招呼罢了，他本来也就不在意，却反过来说她翅膀硬了？
不过不好意思，她还真是翅膀硬了。
“我们的约定，只涉及节目里。”
潜台词就是，不在节目录制期间，她没有义务配合他们兄妹，事事顺他们意。
程灏听到她主动提到约定，双眼微眯，问道：“你还记得我们有约定？那为什么不按约定好的，初舞台拿最后一名？”
乔宁听到这话，面上闪过一丝讥讽，快到程灏都没看真切。
“那你们，为什么又做了约定之外的事情？”
听到乔宁这么说，程灏眼神微变，目光从她额头上的纱布扫过，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乔宁根本无需他承认。
第一世，她已经亲耳听到他和程霏霏的谈话，不存在错怪他的可能。
“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事成之后，你就回到属于你的位置上，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说到这儿，程灏顿了顿，目光抬起，越过乔宁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窗外。
“这也是大伯和伯母的意思。”
他口中的大伯和伯母，就是乔宁和程霏霏的父母。
程家夫妇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整个娱乐圈都知道，程氏兄弟一共有五人。
老四程衍和老五程灏，都不是乔宁父母的儿子，而是乔宁亲叔叔的遗孤。
程家父母心疼两个侄子一夜之间失去父母，就把当时这对不过四岁的双胞胎侄子领回了家，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养大。
他们对每一个孩子都很好。
只除了乔宁。
许是因为上一世练就的强大心脏，听到这句话后，乔宁竟然一点儿也不难过。
或许是因为她对他们已经没有期待，所以也就不会难过。
“放心，这个戏，我会陪程霏霏演下去。”只不过，这一次，她会变成我的对照组。
乔宁留下这句话后，便扭头，拎着22寸的行李箱，快步朝楼下走去。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小余特助该等急了吧。
程灏看着乔宁毫不费力地提着行李箱下楼，原本想要帮忙的心思便歇了。
毕竟是城中村长大的丫头，这种粗活倒还挺拿手的。
程灏这么想着，脑海中闪过程霏霏那双常常像兔子一样微微泛红的眼睛。
如果是霏霏，肯定会撒娇让他帮忙了。
这么想着，程灏唇看着乔宁的眼神，越发的嫌弃。
乔宁拎着行李箱，从程家大门走出来。
余白一直盯着大门口看，乔宁走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她，并立即迎上前帮忙拿行李。
“乔小姐，东西我帮您拿吧。”
余白看乔宁拿得轻松，然而入手后却发现比自己想象中要沉不少。
他有些困惑地往乔宁身后瞥了一眼。
乔宁小姐好歹是程家的大小姐吧，程家那么多佣人，怎么没有一个帮忙提行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