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师父
乔宁在后台的一侧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那双断裂的高跟鞋。
就在她有些迟疑地看着面前散落在垃圾堆里的袋子，犹豫着想要下手的时候，一旁江聿的助理适时地递上了一个纸袋。
乔宁道谢后接过纸袋，刚把高跟鞋装进纸袋，她就瞥见了纸袋上的logo。
和她脚上这双雪地靴后侧的logo一样。
“这袋子……”
她刚想问是不是江聿让助理帮她买的鞋，眼尾余光就瞥见了江聿脚上的鞋。
也是这个牌子的男款雪地靴。
和她脚上的这双，似乎是同个系列的，也是崭新的。
显然，人家那是自己买鞋的袋子。
“这袋子挺结实，谢了。”
乔宁扬了扬手里装了鞋的袋子，向江聿二人道了谢。
江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目光似乎在她的鞋上停留了半秒，随后转了开来。
“走吧，你该去医院了。”
……
两个小时后，刚做完全套检查的乔宁正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和江聿的助理大眼瞪小眼。
正当她想从对方嘴里套一些江聿的信息时，电话铃声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乔宁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放在大衣兜里的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她的眼眶一热，连忙起身走到一旁，按下接听键。
“师父。”
电话那头的季天章没有听出乔宁声音里的颤抖。
“我说了，你要是一意孤行非要去帮你那个劳什子妹妹当什么对照组，你就不许再叫我师父！你可别跟我说你没去，已经有人跟我通风报信了！”
季天章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时隔二十五年，再次听到师父的声音，乔宁的眼泪险些从眼眶里溢出。
不想让江聿助理看到自己失态，她连忙背过身，走进一旁的楼梯间，抬头看向天花板。
“师父，师父，师父，您不让我叫，我偏要叫！”
就像小时候冲着师父撒娇一样，乔宁这串耍赖般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倒把盛着满腔怒火想来骂醒乔宁的季天章给整不会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冷哼道：
“你别给我来小时候的那套，你知不知道去当对照组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负面影响？你的前途，我们季派京剧的前途，你都不在乎了吗？”
如果不是有人看着，乔宁此刻已经泣不成声。
她知道了。
她知道错了。
第一世，她天真的以为程家人是自己的至亲的亲人，是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脉的亲人，是打断骨头连着肉的亲人。
所以她把他们说的，会帮她洗白名声，不会让她受影响的话当真了。
所以即使是师父不同意，比赛她也还是参加了，对照组也如程家人所愿当了。
然后她才发现，他们是程霏霏的亲人，不是她的。
所有的负面影响已经造成，哪怕被淘汰后，她身为国家最年轻的一级演员履历曝光，却遭到了铺天盖地的质疑。
尽管师父极力保她，最终国家演员协会还是取消了她国家一级演员的头衔。
师父也因此大受影响。
那些黑粉们不知从哪得知了师父力保她的消息，更是直接找到了师父家里，把生活里的压力和不满，全都发泄在了师父身上。
师父因此心脏病突发，黑粉们却不为他叫救护车，还说他是演的，硬生生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
最终因此丧命。
而师父的女儿，因为找黑粉们算账，被关进了局子。
最终是乔宁和两位师兄师姐给师父操办的后事。
回想起第一世跟师父有关的种种，乔宁的喉头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季天章说了一大番话，等着乔宁这边给回复，却半天没听到响应，反而听见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他心底一慌，连忙问道：
“宁宁，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进医院了？程家人欺负你了？你人在哪儿？师父去接你回来！”
季天章这一连串的关怀追问，直接把乔宁给问破防了。
她一把揩去眼角落下来的泪，故作镇定地说道：
“不是的师父，我没事儿，是一起表演节目的朋友，受伤了，我陪她来医院。”
“您放心，我好着呢，我知道程家人想要利用我，不过您放心，我这次参加比赛，可不是为了给程霏霏当对照组的，我是来宣传我们季派京剧的。”
“您看好了，这次比赛过后，我一定给您招个满门的徒子徒孙。”
“娱乐圈的媒体都喜欢炒作，您在没有联系到我之前，可千万别信那些媒体乱写的东西。”
“您该吃吃，该睡睡，不要担心我，我不会再被程家人欺负了。”
乔宁一口气把所有要给师父交待的话给说完了，随后也不等季天章回答，立刻挂掉了电话。
她怕下一秒自己就要破功，会让师父听出她的哭腔。
挂上了电话，乔宁看着窗外那抹明亮的月色，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转头没走两步，她就看见手上拿着报告大步向她走来的江聿。
“有轻微脑震荡，医生说要留院观察24小时，住院手续我帮你办好了。”
乔宁没想到自己在舞台上的那一下，还真撞出了轻微脑震荡。
住院观察24小时……
她想到节目组要求明天一早8点集合的要求，眉头微微蹙起。
“是急着回去工作？”
江聿见她这样，立即猜到了缘由。
见乔宁点头，江聿偏头看向自己的助理：
“你去跟乔小姐的经纪团队联系一下，就说我们不小心撞到乔小姐了，现在医生建议乔小姐留院观察，让他们跟节目组请个假。”
“不用了……”
乔宁连忙出声阻止。
谁知原本表情淡淡的江聿，在听到她的这句话后，眉头微蹙，面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乔小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看着那张熟悉至极的脸，说出这句话，乔宁一阵恍惚。
还记得在星际的那段日子，她的机器人管家，曾不止一次跟她说：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照顾好自己。
“谢谢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我刚才的意思是，不用找我的经纪团队，我没有。请假的事，我自己找节目组就行。”
乔宁的话音落下后，江聿的眉头并没有因此松开。
一旁的助理却突然眼睛一亮。
“没有经纪团队？乔小姐，我们老大刚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跟我们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