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人间不值得

    “还要叫上小五吗？”出门前，李响问安欣。

    安欣想了想，摇了摇头。

    去旧厂街的想法很强烈，但他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怕小五跟着他们，会出事。

    李响知道他心里顾虑的是什么，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这案子真的是越来越棘手了。”

    安欣跟他说，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们两人有特殊的能力。

    其他人也有。

    安欣也叹了一口气：“是啊，我都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

    “感觉像是一场梦，一个做了很久很久的梦。”

    “不管是不是梦，我们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现实里是警察，梦里依旧是。

    为国，为家，为人民。

    他们相视一笑，碰了一下拳头。

    两人整装待发，两分钟后，两人驾车去了旧厂街。

    水泥厂。

    白堕和高启兰站在楼顶，冷风刺骨，从他们的心头呼啸而过。

    等安欣和李响来，就是他们分别的时候了。

    高启兰不想他离开。

    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白堕没说什么，所有的情绪都融在了那双灰白色的眼瞳里。

    下面。

    池子里的两个水泥人已经被黄瑶和高启强粉碎掉了。

    但还有痕迹。

    这点白堕没有发现。

    那是高启兰的手笔。

    黄瑶没说什么，她已经知道了启兰姐姐的心思。

    只希望，她不会后悔。

    更希望，她能幸福。

    茫茫人海，遇见怪人不容易。

    怪人遇到怪人，又拥有契合的灵魂，更是难得。

    虽然这个世界是虚构的。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真实与虚幻之间，无非是差了个你。

    ……

    安欣和李响来到了水泥厂，他们走到彭野被打伤的那个地方。

    “如果彭野真的死了，那这就是灵异事件了。”李响看着地面，感慨。

    “相比于灵异事件，我更相信平行时空的存在。”安欣抬头看向天空。

    这一刻，天地间万物的颜色都融进了他的眼里。

    李响：“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安欣：“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两人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在这一刻，从不同的角度相信了人有来生。

    对于死去的人来说，死去的其实是我们和整个世界。

    安欣和李响开始做准备工作，上次使用这个特殊的能力，还是在彭万义的死亡现场。

    这一次，是因为他的儿子。

    他们想要验证，彭野是否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安欣闭上眼睛。

    李响没有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笔。

    这一次，他们所追求的不是过程。

    只要能看到开头，就足矣了。

    很快，安欣的身子就呈现出奇怪的姿势，像是被人推拉撕扯着。

    他摔倒在地上，又站起。

    再摔倒，再站起。

    如此反复，直到他彻底没了力气。

    他瘫在地上，残喘着气。

    一旁的李响什么都看到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不仅能清楚的捕捉安欣的一举一动，还能清楚的看到施暴者和凶手的面目。

    很清楚，全都落入了他的眼里。

    躺在地上的安欣有了动静，他已是强弩之末，此刻却妄想奋起发出最后一击。

    看着安欣的身子慢慢站起。

    李响迅速制止了他。

    他已经摔了那么多次，李响怕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虽然是模仿，但肉体上的疼痛还是很真实的。

    两人从虚拟的环境里脱离。

    后面的经过已经不重要了。

    已经可以确认，彭野，死了。

    不然，他们不可能模拟还原出这样的场景。

    两人背靠背坐在地上。

    安欣：“彭野多大来着？”

    李响：“十七岁，还没有成年。”

    “邻居们都说他是个善良温柔的孩子，响，你觉得呢？”安欣又问。

    关于彭野的遭遇，两人通过走访其实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虽然有些内容他们永远想象不出。

    李响回答：“人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