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晚不安
黄瑶看着静静飘落的雪花，伸出小手哈了哈气。
屋内的血，已经开始凝固了吧。
“第一次见识到师弟话唠的一面，不愧是艺术出身的哲学家，领教了。”
“和师姐你相比，我还是差太远了。”白堕眼神炽热地看着黄瑶，他眼里的羡慕干净又纯粹：“你可是老师唯一承认的天才，是最有望继承他衣钵的人！”
黄瑶默默听着，背对着白堕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对这样的称赞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继承老师的衣钵嘛……
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比老师差唉。
一阵穿堂风吹过，本来越下越小的雪，忽然又大了起来。
黑暗的世界缓缓穿上了白裙，美丽动人。
“哦对，刚刚师姐好像问我该怎么处理身后的这些，嗯……我想到了三个选择。”
黄瑶转过身子，饶有心致地看着他。
雪花飘落在她的头发上，晶莹剔透。
“第一个选择，自首。”
“师姐，你说我是以防卫过当为由还是以过失杀人呢？”白堕把第一个选择的选项权交给了她。
黄瑶想了想，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尾音上翘：“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没得选。”
“啊……怎么说？”
“长期家暴的人如果打死了被害者，这属于过失杀人，因为是不小心打死的。”
长期家暴，彭野的父亲很符合这个条件。
“而被家暴的人反杀了，则是属于故意杀人，因为是一直被打，所以有杀人动机。”
白堕愕然，以开玩笑的口吻问：“这些属于常识吗？”
“我不懂法，这些都是我乱诌的，是真是假就看运气了。”
她接着道：“你应该问夜熬，毕竟他的业余爱好就是法律研究。”
“不过你没成年，要是自首态度又好的话，应该也判不了你几年。”
“而且他家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这里很多人都可以为你作证。”
黄瑶刚说完，白堕就迫不及待问：“那如果我去自首了，师姐会为我作证吗？”
从他渴望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黄瑶的答案。
“放心吧师弟，如果警察问我，我会将我看到的内容如实说出，不会说一个假字的。”
白堕失望的垂了垂眸，脸上的表情似小孩般不开心。
“师姐还真是不近人情啊。”
黄瑶嘟了嘟嘴：“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而且老师教育我们是不能撒谎的呢！”
“师姐还真是可爱。”
这个小孩的眼睛，和师姐多么像啊，真是古灵精怪。
师姐小时候就长这样吧，真的好可爱呀，像个小公主。
白堕真想捏捏她红扑扑的小脸，这么可爱的小师姐，可是很难见到呢。
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这样想，可不敢真的有什么动作，虽然她现在的样子真的是个扎着辫子的小孩。
“自首，这对我来说确实是比较有利的一个选择，只是……在后面一段时间里，我就不能参与师姐您的游戏了。”白堕叹了一口气，脸上很是纠结。
在他的认知里，艺术家可是生来自由的，这是他获得灵感进行创作的前提。
“我可以理解为你愿意为了我主动出局吗？”
“师姐真爱说笑。”
“那看来你是会选择第三个决定了。”
“嗯？师姐知道我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黄瑶哼了一声：“我虽然小，但我不是脑瓜子笨的低龄儿。”
白堕摸了摸后脑勺，憨笑道：“是我愚钝了，怪不得老师总说我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看来我真是学习学傻了。”
他的第二个选择，换作他们四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猜到，简单来说就是装疯卖傻。
对于他们来说，伪装成精神病患者简直是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的事情。
身为老师的徒弟，如果连伪装的精神病人都不能蒙混过关，这都已经不是丢人那么简单了。
可以说是跟着老师白学了，智商简直是白痴。
但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因为他们的老师并不瞎。
第二个选择对白堕来说其实也比较保险，只是一想到要住在疯人院里，他就瘆得慌。
他曾经在里面待过一段时间，那里对他来说简直是真正的囚牢。
他在师傅那里学到的本事，对付一般的普通人还行，但要是对付那些真正的精神病人，他就差的不止是一点火候了。
他擅长的是艺术，是具象的表现形式。
只有夜熬和师姐才会在里面游刃有余吧，说不定，师姐还能将他们都给治好。
“所以你是要毁尸灭迹畏罪潜逃……还是嫁祸他人让自己完美脱罪呢？”
“我来杀他完全是心血来潮，想要完美脱罪的话我大抵是做不到的。”白堕摆了摆手，很无奈，他没得选。
他主要是想见黄瑶一面，杀害彭野的父亲是来到这里后临时决定的。
“那你今晚得有的忙了。”
“是啊，还下着大雪，看来老天都不愿意帮我呢。”
“天也快亮了。”
“嗯，我得抓紧时间了。”
“外面的雪下的这么干净，你小心点，别弄脏了。”
“不会的，如果时间充裕，我可能会为师姐你堆个雪人哦。”
“可以啊，不过不能比我高。”
“哈哈，放心吧师姐，也不会比你可爱的。”
“我不可爱。”
“这句话从师姐你嘴里说出来我觉得更可爱了呢。”
“你忙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那晚安，我亲爱的师姐。”
“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