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肥料价格（索菲亚）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提利晃晃脑袋，在座位上舒服地挪动了一下屁股，庞大的身躯微微向前倾斜。
“向我购买炼金肥料是因为公爵大人急着要用这批肥料，而让我去建厂是需要长期填补肥料的缺口。”
索菲亚轻轻抿着饮料，淡然地说：“倒也不怎么紧急。”
“哎——”提利抖着脸，流露出一个过意不去的笑容，“索菲亚小姐，您把我想象成是什么人了？我是一个商人，趁人之危的事情我没少做，不然也不会作出这点生意。但我首先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公爵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公爵大人真得急需要这批肥料，我免费送过来都行，真的。”
索菲亚似乎有些高兴地眨眨眼睛，轻声说：“卢泰叔叔，您的这份心意我明白了，但我们还是互惠共利为好。所以，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具体的贸易和价格吧。”
“好的，”
提利点点头，两条胖腿合并在一起，从仆人手里接过准备好的文件，笑眯眯地看着索菲亚。
“不知道公爵大人需要多少肥料？又需要在下去建几个工坊？”
索菲亚思索了一下，大眼睛慢慢在眼眶中转了转，随即回答说：“明年的三月到五月间，我们需要大约120万斤炼金肥料；之后，我们希望在明年9月前，建立年产达到60万斤炼金肥料的工坊，不知您意下如何。”
“两个月120万斤？这可真是笔大生意！”
提利似乎有些吃惊，小小的眼睛差点从厚厚的肥肉中瞪出来。
“我手底下这几个小作坊恐怕没办法一下子增加这么多产量。”
索菲亚点点头，“卢泰叔叔，我明白。但是如果您愿意优先向我们供给炼金肥料的话，我们会为您提供利润更高的价格。”
提利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公爵大人打算花多少钱？”
索菲亚又喝了一口饮料，温暖的水流替她抵挡了冬夜的寒冷。
“我们暂时打算以40路斯每斤、总价48万拉的价格购买您的炼金肥料，在望东港接货。关于在安达尔建立工坊的事情，则可以等到第一步交易完成后，您再和我详细商谈。”
“20路斯？”一支笔在提利的心头简单计算了一番。
「这样倒是可以保证接近20的利润率，在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时代，如此高的利润率可不好找只是这样一来，公司的整个经营都要与安达尔公国的命运联系在一起了」
【注：目前本书中出现过的货币兑换比例基本如下：帝国铸币体系中，1帝国金元≈200帝国银元；宁兰联盟铸币体系下，1钢堡锭≈100拉≈10000路斯，此外，10路斯≈35帝国银元】
“这可真是一个优惠的价格！”
提利兴奋地说。
索菲亚随即接上话茬，“所以卢泰叔叔您这是答应了吗？”
“这个”
提利又安静了下来，似乎有些犹豫。
思考着，他决定把球丢给他的同事们。
他的肥脸突然耷拉下来，既为难又难过，
“小姐，您也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意。这么大的事情，我的生意伙伴们可能的确需要和我再商量一下。您也知道，炼金肥料的生意大多数还是直接卖到当地农村去，这样跨过迷雾海卖肥料的，我的很多伙伴心里都没有底。等我成功说服了他们，再给您，给公爵大人一个答复，这样可以吗？不过我现在可以提前向您保证，至少100万斤炼金肥料会准时地出现在望东港，保质保量交到公爵大人手里！”
“没问题，”索菲亚笑着，“等您说服了您的生意伙伴，再给我们答复也不迟。”
“谢谢您谅解，”提利激动地答复着，头点得像拨浪鼓。
“对了，还有一件事！”索菲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挑起左眼上方的眉毛。
她的目光直直注视着提利的大脸盘子，轻轻闻着豪华宅邸内令人迷醉的清新铜臭味。
提利连忙点点头，示意自己洗耳恭听。
“我的父亲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六国联盟可以崛起——后来他想到了一个原因，六国联盟总被歧视地称为‘商人的国家’，在那里商人可以成为贵族，创造财富的人可以掌握财富带来的权力。然而，或许这个蔑称正是六国联盟崛起的根源，因为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勇于创造财富，敢于推动进步。
他觉得，先帝订立‘帝国等位制’，并不是为了拘束人的身份，而是为了让人们可以在等位间有序地流动，任何对国家有贡献的人都可以成为贵族，不一定需要凭借血统、土地或者军功。
所以，我的父亲计划将贵族头衔赐予任何对公国作出了杰出贡献的人——他认为这才是帝国等位制建立的初衷。
不知道卢泰叔叔您觉得这种想法怎么样呢？”
这份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不要说提利这样精明的商人了，就连站立在一旁的仆人都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我觉得”
提利咽了咽口水，只觉得今晚自己的睡眠质量恐怕不会特别好。
“我觉得，公爵大人的想法很大胆，也很正确，高屋建瓴、高瞻远瞩、鞭辟入里我一定会尽全力说服我的生意伙伴，为公爵大人提供最好的肥料。”
提利的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光芒，悠扬的舞曲在美丽的宅邸内缓缓流淌着，仿佛贵族加礼冠时的赞歌。
在热烈地商谈了许久后，索菲亚离开提利的豪宅，坐进了纹着红狮的马车。
马车里，莉莉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小姐，”她拉着索菲亚的袖子，“我小时候觉得贵族身份厉害极了，怎么现在被您当作货物一样卖来卖去呢？”
索菲亚轻轻靠在座椅上，看着车窗外的夜色，轻声说：“我在学城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一切都可以标注上价格，被放在集市上售卖。这份贵族头衔，纵使我们不卖给他，帝国等位院和阿特尔准王也会卖，那还不如由我来卖一个好价钱。”
另一边，索菲亚的老师考尔似乎也不太高兴，他抖着灰白的胡子对索菲亚说：“小姐，公爵交给您的任务只有购买肥料吧？所谓建立工坊、给予贵族头衔是您自己的意思吗？”
“哎——”索菲亚不好意思地笑着，抓住自己老师有些苍老的手，“老师——，我和老头子隔了千里远，总不能每件事都先写信给他，再等他回复吧——这样哪来得及？”
“哎——”
考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