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物是人非

    岁月恍若倒流了，苏一楠一觉醒来，依然是红纹指挥着丫鬟们忙前忙后，水盆里的水温不冷不热恰到好处，梳妆台前胭脂水粉一样不少，窗边的黑松苍翠雄健，饭桌上米粥热气腾腾，各色精致小菜整齐地摆放着，还有她爱吃的红糖小油饼。娘亲就不喜她吃这口，怕上火。娘亲……颜大哥……帝陵……皇宫……黄粱一梦……如梦似幻……

    苏一楠一点胃口也没有。一阵鸟叫声传来，她不由心头一热，忙走出门外，便看见两个丫鬟各提着一个鸟笼走来：“小姐，这是大爷吩咐送来的，是两只信鸽。”不是原来的两只，但也让人足够惊喜，不知怎地，苏一楠突然泪眼婆娑。

    “大爷呢？”苏一楠辗转反侧一个晚上，又有好多话要问苏霄延。

    “大爷一早就出门了。”

    “小姐，祝姨娘来给小姐问安。”

    祝姨娘？红纹见苏一楠发愣，便悄声道：“小姐，祝姨娘是大爷的……”

    “头疼得很，红纹，扶我回房，今日谁都不见。”苏一楠听完突然一阵心烦，扭头便回房了。

    大哥怎么能这样，抛妻弃子，不顾爹娘，自己安享这荣华富贵！追随临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图什么？他是疯了吗？

    倚在榻上，苏一楠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祝姨娘是什么来历？”

    红纹小心翼翼回道：“是自己从北边来的，不知道什么来历，看见她来大爷还发了好一顿脾气。”

    过了晌午，苏霄延来了。

    “大哥，爹娘和大嫂和筝儿他们到底怎样了？”

    苏霄延瞟了苏一楠一眼：“他们平平安安，你不必挂心。”

    “若是皇上那边拿爹娘和你妻女的命相要挟，你该如何自处。”

    “便是想到这层。临王才一直让我在后方。娘亲有太后这层关系，不会有事的。”

    “若要你拿临王的命换他们的命呢？”

    苏霄延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忠孝不能两全，若走到这一步，拿我的命去就是了。”

    苏一楠绞着帕子道：“你……你还说不通了，无论如何都不该弃爹娘而不顾。我不要在这里，你想法子送我去爹娘那！”

    “好多事情不是想到就能做到的，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临王才是正统的皇帝。我追随临王披坚执锐，是为了天下大义。”

    苏一楠听不明白：“什么大义，跟随临王便是大义？皇帝呢？爹娘追随皇上便不是大义？我搞不懂。哼，我只知道你这样做终会作茧自缚，全家没一个有好下场！”

    “维护皇位正统天下安定是为臣者的职责。”

    苏一楠冷笑了一声：“我只知道父子有亲为先，君臣有义其后。”知道这世间皆有因果，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寻根溯源。

    “大哥，我在帝陵的情形你可知晓？”

    “听付上将军说，不曾委屈了你。”

    “是，不过我想说的是帝陵军的来由。”

    苏霄延沉吟了一下道：“妹妹是想说君臣间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正是，江山自古美如画，英雄总被雨打风吹去，大哥，不要痴心妄想。只有家人才是你真正的后盾。”

    苏霄延站起了身，道：“国陷内乱，明哲保身不是大丈夫所为。妹妹勿要多忧，头疼可好些了，怎么不让大夫来瞧瞧？”

    “不过是一夜没睡好，休息休息便好了。”

    好吧，你有你的大国，我有我的小家，多说无益。

    “还有一事，我大概要出门一个多两个月，去办点差事，这府里就辛苦妹妹费心了。”

    苏一楠本想推到管家身上，忽想到这府里还有个祝姨娘，这家还得守好：“大哥放心，有事我会派人送信给你的。只是，帝陵内有我想报恩的人，一位婆婆一直照顾着我，这该如何办？”

    “不急，常人是进不得帝陵的，待我想想法子，嗯，托付上将军帮着送份厚礼去吧。”

    还有颜大哥，这该如何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