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晚安,玛卡巴卡
裴远道跟着陆文州看着一帮人将从昏迷的褚爻送进抢救室到icu,再到陆文州被那位极有气场,西装革履身姿修长的男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可所谓见了大场面。对视上锐利目光扫过的瞬间,裴远道甚至有种要把小时候干了哪些坏事都交代求放过的冲动,因为那双眼睛太冷了。面对着守在走廊的保镖,记得当时每一个从抢救室出来的护士额角都是汗,气氛沉闷,压抑,紧张,好在后来转到icu病房,气氛才有缓和,主要原因就是那个男人不在周围了。
熬了个通宵,坐在走廊的蓝色椅子上吃了几块糖压惊,看着不远处是不让进的icu,裴远道手里握着的是那串裂开的手串,叹了口气。希望人没事。
对面的陆文州靠着墙脸上的红肿还没消神色疲惫,足可见那一甩手的力道有多大。犹豫着,最后还是问出了口,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你脸没事吧,要不要冰块消消肿。”
摸着红肿的脸颊到裴远道身边坐下,陆文州双手交握低垂着头,悲伤又沮丧。“要是我早点回去好了。”裴远道拍着他背以示安慰,因为一时也想不到安慰的话。脑海里止不住的回想起褚爻身上的血,和那个被护在身下一点伤不沾的小姑娘。
“刚才那个,是他什么人啊。”那么狠的甩陆文州一巴掌,陆文州声都不哼,还低头道歉。
……陆文州摸着口袋里的烟盒拿出来,看到有护士走过来最后还是又收了起来,面对裴远道的好奇给出回答。“我老板,褚爻的父亲。”看着对方惊讶的表情,他也一样表示疑惑,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吗?
“他——爸?看着那么年轻。”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呢吧,结婚那么早。还好他俩脾气不像,褚爻就温和很多,不甩人巴掌,还带他一块玩,可现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捏着指节掐算两遍,一个是马上,一个是明天,搞的他质疑自己学艺不精。“他爸结婚那么早。”
陆文州瞄他一眼,没接话,心里头回了句,没结婚。记得哥说过,想不好答案的时候闭嘴就对了。耐不住烦躁去楼下抽烟的时候,陆文州跟自己哥哥迎了个照面,被端着下巴看了脸,“一会哥给你要个冰袋敷上。”
红肿的脸颊陆卿看了也心疼,揽着他的肩膀手捏了捏他手臂将人带上楼。“没吃饭呢吧,一会跟哥去吃点。别丧气了,褚爻那小子命硬的很。”
消毒水掺杂着药味是医院独有的,电梯门开的瞬间陆卿想起了医院还有呆了一天还没离开的青年,扶了扶眼镜挂上温和的笑,等见了面问到名字就开始赶人了。
“小裴,谢谢你守这么久了,你应该还有自己事忙吧,小行这边已经稳定没什么事了,别担心。对了,一会想吃什么让小州带你去,别客气,哈哈哈。”
陆文州内心:我不愿意。
看着两个人相似的脸,一开口就是两个性格,“不、不用了。褚爻没事就好,我也没什么事,可以自己回去。”裴远道本意是犹豫要不要走,毕竟他是一个外人,也插不上手,有心无力,现在人家说话了正好借坡下驴。
等叫陆文州送裴远道下楼,陆卿敲了门看了眼守在病床边读书的沈煁没反应,耐心的又敲了两遍,最后干脆直接推门进去。
病床上的人此刻面无血色的虚弱,颤抖眼睫睡得并不安慰,床头的仪器对他的各项指进行着标实时监测。沈煁的视线停留在书上,却迟迟翻不到下一页,刚推开门的陆卿就被凛冽的眼刀给扎了一下,干笑两声直奔主题,就当做没看见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看,“查出来了,是卡门,多半还是因为你不同意他拓展生意到丹麦不满呢,现场还有费恩家的痕迹。”
“他本事越来越大了。”
“你自己看,那文件里都写了。”
阅读着文档里关于最近卡门姐弟俩动向的整理,发出一声嗤笑仿佛看了什么笑话,微挑的眉梢全然是没把他们当一回事。“小孩子把戏。”转头就把文件扔回给了陆卿,“那个小女孩呢。”
陆卿本想回答很健康很精神很好,但按照沈煁目前的想法应该不是要听这个,犹豫的几秒放弃了回答,装个哑巴,因为沈煁已经侧身去帮褚爻整理被边,动作笨拙又细微,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问。默默的退出门外,不知道小州吃上饭没有。
因为止痛剂过敏所以从手术室到病床,褚爻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小心将接连针管的手臂放回被子,接触察觉到人手掌的温度发凉,便合掌将他的手搭放掌心另只手轻盖着捂暖。沈煁最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因为它们往往伴随着病痛和死亡。
另一边陆文州刚将裴远道送上去威尼斯的车,就接到了陆卿电话。
“嗯,已经把人送走了。他去了威尼斯继续玩。”
“嗯。那我一会到,二十分钟。”
等陆文州到的时候陆卿已经点好了饭菜,简单的中餐都是小州爱吃的菜。操心了一天一夜的陆文州早就饿坏了,坐下吃饭的速度堪比光速,咽下最后一口迫不及待的开口。“哥,你们怎么到的那么快。”
眼镜布将镜面擦的洁净,清了清嗓子开口,“那时候正谈呢,离你们其实也不远。雷诺德那个贱人咬着价钱不松口,就是不肯再让一个点。”陆卿眨了眨眼接着看向他,复述起了那时候的情形。“雷诺德对于军火的砍价简直业界精英,堪比菜是菜杀价大妈。僵持不下的时候爆炸声我们也听到了,高楼层一眼就能看个大概位置,后来你打了电话,老板没再跟他磨嘴皮子就赶过来了。”
陆文州知道他肯定还省略了什么重点没说,“那这次的合作怎么办。”
“按流程办喽。”
陆卿也没省略多少戏码,无非是僵持的时候沈煁已经不耐烦了,而雷诺德就是一个试探的炮灰,明面上是费恩家安排合作的代理人,实际上费恩家对他私生子的身份一直很不满,早就有了做掉这个污点的打算,背地里和沈煁提起过,不过很显然他没有掺和别人家事的打算。而伴随着远处的爆炸,雷诺德也恰好被窗外的狙/击/枪爆了头,正中眉心的一个窟窿,那么一个壮如牛的身躯就歪倒在地板上,接着就收到了褚爻在爆炸范围内的消息。
其实并没有马上就赶过来,但陆卿知道沈煁是真的对这件事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