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唯有斗争才能生存

    “妈！”叶然正在看财务报表，叶世佺在背书，两人见到张玲菲吓一跳，秘密被发现，不自觉站起来。

    林青晨咽了咽口水，心里吃惊，不会这么巧吧，教自己买菜的人是叶然的妈妈！会不会被看成别有用心？“阿姨，正好，中午干脆一起用餐。”

    叶然紧走几步，接过妈妈手里的菜。张玲菲此时反应过来，“我就说看这小伙子这么顺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听姐弟俩提起你，原来是你啊。咱们也认识一两个月啦。”“是啊。谢谢阿姨教我怎么买菜，不然我就抓瞎。”“这房子你买的？阿姨参观一下。”林青晨请张玲菲随意参观，自己则到厨房开始准备包饺子。

    林青晨心里感慨，这是见‘家长月’，刚到沈文玉家里见了她父母，没想到买菜搭档张阿姨是叶然的母亲。以前不认识张阿姨，没有心里负担。叶然的母亲，得如何对待才好？不管啦，尽量和以前一样就好了。

    “世佺，这是你的房间。”张玲菲见到一间房间挂着叶世佺的衣服，问道。叶世佺跑过来，“是啊，偶尔过来住。这里读书比较安静。”张玲菲看向叶然。“妈，我没有在这里住，都是回家的。家这么近。”

    “你不用帮忙做饭。等着吃啊。”张玲菲问叶然。叶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要起身帮林青晨摘菜。林青晨赶紧发声，“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那份财务报表是不是今天要确认完成？财务报表比较重要。做饭时间来得及，不用帮忙。”

    张玲菲没有强迫叶然帮忙做饭，反而说叶然姐弟俩给林青晨添麻烦。“不麻烦的，候玄邡、夏美楠有时也会过来。有人一起吃饭，讨论问题，生活才过得有滋有味。”张玲菲拉一个小凳子，和林青晨一起准备食材，又教怎么擀皮，怎样和馅。张玲菲和林青晨一起忙活，气氛渐渐放松。张玲菲打听林青晨家庭情况。林青晨如实回答只剩一个人。

    “你今年大四了吧，有没有办法留京，会分配到哪里？”林青晨放弃分配，准备经商。“经商也行，总有一碗饭吃。”一顿饭下来，林青晨的心态逐渐调整过来，心里暗自庆幸，张阿姨比较好相处，总比完全陌生好。

    树欲静而风不止。周胜安又出招，向市上主要领导提一个建议，市区如果一栋标志性建筑，将大大提高形象。这个建议挠到主要领导痒处。周胜安顺势大跨聚康饮料厂，有明星代言，又有标王加持，估计会有好几亿进账。聚康建一栋标志性大厦，就叫聚康大厦，既可以提升全市的形象，又可以加持到聚康更上一层楼。

    压力层层传递到吕宣忠的身上。聚康采取先款后货，手上确实有现金。要是建一栋六七层大楼，比较轻松。但标志性大厦可不简单，至少要二十几层。手上现金肯定不够，要贷不少款。聚康其实用不到二十几层大楼，了不起用三四层。总部设在市上，与工厂有一两小时的路程，到时不仅各部门沟通交流不便，同时交通费要多出不少，得考虑通勤车。

    市里决心很大，希望聚康为市里做贡献。吕宣忠再不愿意，也得考虑一旦失去市领导支持，企业发展肯定会受影响。吕宣忠打算硬着头皮接下，得通知股东。盛蕴贞不用说肯定服从安排，吕宣忠打电话通知林青晨，“市里主要领导下定决心，不接，恐怕不好相见。如果开建标志性大厦，可能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分红。”吕宣忠以为林青晨好说话。

    林青晨一直听吕宣忠说话，不吭声。吕宣忠才觉得不对劲，想着以前林青晨都大力支持。“吕总，找人打听一下谁提的建议。先别这么快决定，咱们再商议。”吕宣忠试探问，“你觉得周胜安提的建议？”对，不得不防。周胜安没动作，那就不是周胜安。

    隔天，吕宣忠得到证实，确实周胜安向主要领导建议。盛蕴贞父亲提醒吕宣忠，不论谁提的，市上已开常委会讨论过把聚康大厦列为重点项目，不干可能会有麻烦，市上同意地皮划拨，税收可以适当优惠。

    林青晨郑重其事提醒，“吕总，如果一定要上马标志性大厦，那我没意见。但周胜安的目的不会只是给我们带来资金上的困难。我觉得他应该还后招。假设聚康大厦变成豆腐渣工程，聚康的声誉会受到影响。对了，聚康大厦工地万一发生大事故，比如人命，那对聚康饮品的影响可是很大。”

    吕宣忠紧张起来，“那怎么办，暂时不叫聚康大厦，等建成再正式命名？”“这也是一种办法。不过咱们可以遮掩，周胜安那伙人可是不会放过。他们会卖力让不知情群众知道这是你的项目。低调可能不行，毕竟市上会大力宣传标志性大厦，反而被动。不如高调，把一切做在明路。周胜安有没有控制建筑公司，万一由他们施工，防不胜防。”

    “周胜安确实控制好几家建筑公司。头痛，估计项目会落在他们手里。林总，你觉得应该怎样做？”“既然是标志性大厦，要做急做到最好，要是能够外聘知名设计公司，那会成一个宣传亮点。领导会更加满意。最好施工方找全国大型建筑公司。我问问京城这边国企建筑公司，有技术，施工安全可靠。万一发生什么事，可以背得起。”

    林青晨必须给周胜安找一个事，不能让周胜安伤害后还一笑而过，“得给周胜安找点事。既然周胜安提出来的，周家那么多企业应该动员起来，支持市里标志性大厦建设，至少购买一两层。可以给优惠，要现金。如果预付款，至少一半。”

    吕宣忠说，“周胜安肯定不乐意。”林青晨笑笑，就是要他不乐意。你想领导会怎么看他？只要把周胜安拖下水就可以，“只需要告诉盛蕴贞父亲就可以。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办？”

    林青晨又告诉吕宣忠，还没开建前，尽量诉苦，尽量提要求，一旦开始打桩，估计不好说话了，要求人办事，周胜安一定会想办法刁难。一切要想在前头。吕宣忠叫苦不迭，原先以为立项后，可以找专业人，适当放手，可以把主要精力抓饮料生产。这下子估计别想睡觉啦。

    自从提议标志性大厦后，周胜安过得很惬意，愉快转动地球仪，能把盛蕴贞父亲那帮人调动团团转，耍猴一样爽。陈洪范气喘吁吁报告，“老板，吕宣忠提出市里大型企业要在标志性大厦办公，至少购买两三层，而且要现金。”

    “领导什么意思？”领导不好驳回，之前逼迫聚康就范，对其他企业也不能阻止为市上重点工程做贡献。拿钱给吕宣忠，支持建设聚康大厦，周胜安肯定不乐意。要怎么推掉？对方是不是正等着自己推掉？问一句，“拖一拖，行不行？”“吕宣忠给领导画一个大饼，要请世界级设计公司来设计标志性大厦。这边拖延，估计吕宣忠顺势拖着，领导的板子打在谁家身上还不好说。”

    如果安排企业找资金紧张等种种理由直接拒绝，领导会质疑周胜安的掌控力。毕竟之前周胜安处处显示与其他干部不同，就在于对企业的掌控能力。又是周胜安提议，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不然被说成居心不良是板上钉钉。日本合资企业倒可以外资名义拒绝，但今后再要各种优惠政策，会有所阻碍。也只能以后事以后断。其他周家有关的内资企业为今之计只能‘拖’字诀。

    周胜安没有急着回答，反而问，“咱们这边建筑公司准备得怎样？”“对方肯定知道咱们手上的建筑公司，所以托关系找到省上的建筑企业挂靠，争取揽到施工工程。”周胜安点点头，“你要盯紧，不要被抢走工程。”只要工程在自己手里，在关键时刻发生点什么，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在吕宣忠坚决要求下，市领导召开众志成城支持市重点工程聚康大厦动员大会。会上，吕宣忠要求和各家企业签订购房协议，意向协议也行。协议内有一条需要在三个月内签订正式合同。这是林青晨要求的。吕宣忠胆战心惊，自己一个企业家掺乎这种事，会不会不知道怎么死。林青晨不客气地说，“没有盛蕴贞父亲一系的支持，聚康能活着吗？或者能搬走吗？与其等死，不如主动站队，主动出击。”

    吕宣忠想清楚，不战斗绝对被周胜安玩死。赢了，聚康扫除障碍，绝对大发展。输了，即使聚康玩完，又能怎么样。

    果然，周家旗下企业以种种理由拖延不签订正式协议。吕宣忠先和几家友好企业签订正式协议，做出表率，并支付百分五十预付款。吕宣忠请报社记者进行报道，并在采访中对拖延不签订协议的企业进行曝光。

    林青晨建议吕宣忠在聚康大厦工地专门划出一块地方。这块地方专门公示那些签意向协议支持重点工程，又反悔的企业。再安排人手整理一份那几家企业拖延的借口，形成会议纪要报送市重点班，抄送主要领导。这是叶世佺建议的。叶世佺到一个政府单位实习，见过相关案例。

    周胜安看到市重点工程报告，脸一下子黑下来。周胜安压抑不住怒火打陈洪范一个耳光，怎么现在才报过来？陈洪范很委屈，本来周胜安制订‘拖’的策略，执行得好好，各种借口都没有问题，比如等待日本董事会批准等理由。谁知道吕宣忠不要命，什么都敢干。陈洪范内心腹诽，周老板把人逼很了。在聚康资金紧张时，建一栋没什么鸟用的大楼。吕宣忠要是没反应，那要被看轻。

    周胜安基本可以确定对方就是希望周家拖，好找理由直接干周胜安。为今之计，不可能妥协。周胜安下令有关的各家企业以吕宣忠破坏企业名誉为由，撕毁合同。周胜安私底下给主要领导汇报，吕宣忠太不地道，企业还在走流程，就恶意曝光，致使有关企业领导不满，不想支援聚康公司。领导的态度模凌两可，也不知道听谁的。

    吕宣忠毫不客气，放炮指责这些企业玩阴谋，先无条件支持市重点工程，再以种种理由拖延不给钱，试图让市重点工程资金不足无以为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周胜安曾干过建委主任，全市施工企业基本和周家有往来。周胜安料到对方肯定不想用本地施工企业。陈洪范特意从省里找来外援，一旦和聚康签订施工合同后，还是本地施工人马来干。

    吕宣忠早有准备，直接从京城请到大型国有建筑施工企业。周胜安算计再度落空。

    毕业季，林青晨和班里同学到路边海鲜小排档吃告别饭喝告别酒。同学抱在一起痛哭。林青晨很想表示表示，可是却做得生硬，怀疑自己失去情感能力。

    突然，有人摔啤酒瓶抗议太吵。班里同学喝多了，这里本来喝酒就是要热闹，要安静回家安静去。好像被过肩摔的声音。男同学见不得同伴被欺负，一拥而上。对方三男一女。十几个男同学打三个男子，轻轻松松。

    杨冠玉、罗子木早就过来护住林青晨及女同学。杨冠玉以为十几位二十出头小伙子打三个男子胜券在握，不吃亏，没有急着帮忙。这时，听到玻璃瓶敲碎的声音，接着一个同学发出惨叫。原来那个女子敲碎啤酒瓶，直接从背后攻击一位男同学。

    出事了。三男一女赶紧四散逃跑。杨冠玉让罗子木留下保护林青晨，自己追过去。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看见杨冠玉，直觉危险人物，赶紧翻墙跑。结果翻墙进学校。学校保安见到血人，自然先抓起来再说。

    林青晨安排几个男同学把受伤同学送去医院，其他人等待警察过来。现场一片狼藉，海鲜池被砸毁，海鲜满地乱蹦，座椅碗碟摔碎不计其数。林青晨估计没有几万下不来。学校领导亲自过来处理，警察差不多同时到。

    事实很清楚，谁伤了谁也很清楚。三男一女并没有伤口，血都是那位同学的。本来应该定寻衅滋事罪，警察考虑到毕业生告别酒的特殊场合，建议双方和解。校领导要求对方赔偿那位同学医疗费一万元。对方不得已同意。至此双方和解。

    海鲜老板拿出同学点单的账单以及店里东西损失的账单，总额达捌万元。林青晨本想把同学点单部分付掉，至于损坏的东西，那三男一女也应该承担。没想到，校领导说，“行，赔偿是应该的。不过我们学校学生在你店里受伤，你是不是也要赔偿。我们来算算。”林青晨对校领导印象大好。最后林青晨还是支付点单的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