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上台阶式发展

    “说没说没关系，说出口的事，必须履行。难道你爸是失信的人吗？”沈文玉知道父亲向来言出必行。之前没想太多，等要给林青晨打电话时，猛然觉得掉进一个坑。这个事情必须好好处理，要不然和叶然等人的关系要生变。

    林青晨上门，容易被误会为沈文玉的男朋友。沈文玉自己可以不在意，万一叶然在意呢，万一夏美楠好打抱不平呢？细思之下，沈文玉愈发觉得应该给她们解释一下。可是表姐章有淑在香港赚大钱的事情不能拿出来解释。这就难办。

    沈文玉考虑半个多小时，没解决办法，未免有些焦躁。对了，叶然是关键。即使夏美楠等人有意见，叶然的态度决定事情的走向。沈文玉决定先给叶然打电话，至少表明自己的态度。“然然，我是文玉。方便说话吗？我表姐章有淑前段时间遇到点难事。对，董家的事。找我家帮忙，我爸说商业上的事，林青晨可能有办法。他还真的帮了大忙。因为那主意亦正亦邪，如果董家自己想出来，有困兽犹斗，不会责怪，反而赞誉会多一些。若是旁人出的主意，怕名誉会受损。对，不能公开说。我爸明晚请他来我家吃饭。刚才林青晨电话不通，想请你帮忙告诉他。”

    叶然挂了电话，问坐在对面的林青晨，“刚才你的大哥大没开机？”林青晨拿起大哥大，“有啊，有开机。”叶然明白沈文玉通过这种方式变相给她解释。“你给章有淑支了什么招？”“没有做成？”林青晨奇怪沈文玉会给叶然电话说这事？“董家一个月前处于破产边缘，一个月后赚大钱。很多人都在寻根问底，董家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林青晨笑笑，总算不枉出主意。只有两人在，林青晨详细解释董家和房产中介倒分配制度等。

    叶然总算知道董家发大财的原因。之前京城楼盘一平米两三千不好卖，到香港卖出八千一平方米，足足翻两倍有余，一本万利。林青晨这才知道结果。叶然虽然早知道，以为和林青晨无关，就没说。林青晨心想董士骏、章有淑执行力够可以，一个月解决问题。

    难怪，沈文玉吞吞吐吐不好说明白。叶然明白一旦传出去，林青晨不好回香港。“沈文玉父亲请你明天晚上到她家吃饭。”林青晨一时间愣住，这个事情不能拒绝，不能讲客气，必须得去。不然会被看成胆小，临阵偷逃，扶不起的阿斗。

    “你在想带什么伴手礼吗？”林青晨点点头，总不能空手上门，空手上门有点挟恩图报得意思。大大咧咧，不妥当。又不能送老丈人、丈母娘的东西，和沈文玉关系没到这份上，名不副实。“我想带茶叶、燕窝。新筠姐前几天刚寄过来，台湾高山云雾茶。你觉得怎么样？”酒，沈文玉同样有。烟，市面上肯定拿不到比沈父手上好的。林青晨一个陌生人送化妆品，会显得太过亲密。叶然点点头，“我觉得可以，这两样市面上比较少见，属于健康产品，即使家里有，也不会嫌多。”

    临近傍晚，林青晨开车来到小区门口。小区门口有很多人等着见领导。上次林青晨来接沈文玉去董家楼盘，因为是早上没什么人。晚上来办事的人这么多。林青晨给沈文玉打电话。沈文玉拿了张通行证，上了副驾驶位置。沈文玉让林青晨把车子开进去。

    门口等待的人一阵艳羡。互相打听，出来接人的是谁家的公主，“沈家的”。望溪市驻京办主任吴六奇陪着领导陈洪范跑项目，正好在这群人中。陈洪范见吴六奇神色阴沉，“小吴，你认识那人？”“陈局，出来接人是沈家千金。”“沈家千金？大公子追求那位？”陈洪范问。吴六奇点点头。

    陈洪范知道吴六奇不会因为沈家千金脸色阴沉，“进去那人呢？”吴六奇知道不说不行，“林青晨。”“周老板的仇人？他来找沈家千金什么事。”吴六奇摇摇头。看来林青晨要到沈家，这个点，吃饭的时间，把车开进去，那是准备在沈家呆比较长时间。吴六奇和陈洪范对视一眼，林青晨不会是沈家准女婿吧。不然一个大学生，到沈家能干什么？大公子怎么会输给林青晨？“当时找狗屁东京情感专家，耽误大公子。国情不同，人的心情自然不同。再说领导家的孩子都是人精，岂是那么容易控制。”“明中做得不错，快接近成功。被林青晨给破坏。”陈洪范问，“哦，仔细和我说说。”

    “老吴，林青晨和沈文杰不会是咱俩想的那样吧？要是那样，周老板可要头疼。”陈洪范、吴六奇同时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要不要告诉老板？”肯定要告诉周胜安，万一一个人讲了，另一个人没讲。以周胜安脾气，没讲的人那是要倒霉。

    “妈，林青晨来了。”林青晨正把礼物放桌上。沈妈从厨房出来，“人来就好，还带礼物。下回不许。”林青晨喊一声阿姨好。“她爸要等会儿回来，你们俩先聊一会儿。”

    沈父进门，林青晨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沈父摆摆手，“坐吧。来家里，不用客气。”席间，沈父没有提起任何有关董家的话题，反而关心林青晨学习、生活。“你们俩在大学都是学习经济，我考考你们。怎么看今年的经济？”沈父主要问林青晨，沈文玉只是陪绑的。林青晨没多想，直接说出平时看法。面对沈父如此身份的人，不能藏着掖着。“十六条后，经济确实降温，遇到都是暂时的困难。”“经济发展不是一蹴而就，不是一条直线，反而会螺旋式上升，台阶式发展。上一个台阶，需要调整稳固一下。”“老百姓以前的需求得到满足，新需求需要新产品来满足。所以现在是产品升级换代的时机。”

    沈父没打断，由着林青晨说一通。等林青晨停下来，“不错，有些提法很新鲜。我得琢磨一下，说不定要借用一下你的说法。”林青晨告辞，沈父沈母让沈文玉送一下。

    沈文玉坐在副驾驶，“我爸对你的话评价挺高。他第一次听一个年轻人说这么久。”“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全是运气。”到门口，沈文玉拿回通行证，挥手和林青晨告别。林青晨大大松口气，见沈父心里压力不是一般大。

    吴六奇、陈洪范仍在小区门口等待领导接见。吴六奇注意到林青晨出来，看看表，竟然在里面两个多小时。吴六奇和陈洪范对视一眼，各自默默在心里嘀咕，能在沈家待这么久，只有一种可能，真可能是沈家女婿。吴六奇走到一个安静地方，给周胜安打电话汇报林青晨的情况。吴六奇没讲自己的判断，只把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不带感情，不带判断，看到全过程如实报告。周胜安拿一根烟，站到窗户边，叹气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声。

    戚建善安排一个投资聚会，邀请了林青晨、叶然参加。林青晨见到董士骏、章有淑，双方很有默契装不认识，等沈文玉过来介绍双方认识，才短聊几句。谢三宾见到董士骏、章有淑满脸含笑，似久别重逢老友。林青晨听章有淑讲过谢三宾落井下石相逼之事，不得不佩服此人是个人物。

    董士骏、章有淑是今晚的焦点，在场的人都想知道董家怎样从泥潭中华丽转身？董士骏、章有淑夫妇嘴巴密实，只说运气。再问，董士骏就说，“今晚建善是主人，咱们可不能偏移主题。”

    “董家发财秘籍凭什么告诉你。”一个陌生声音讥讽。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董士骏忙道，“要真有发财秘籍，肯定和诸君共同探讨，共同发财。这次能度过难关，也是朋友帮忙，纯属运气。实无可说之处。”

    董士骏想平息众人的热议，可惜总有人唯恐天下不乱。谢三宾此时出言，“其实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董先生何妨说一说呢。我一位朋友在香港见过董先生贤伉俪。董先生在香港发财吧。香港房地产正处于快速上涨阶段，董家京城楼盘正好趁着这波行情解套。是不是啊，董先生。实在佩服，能够跳出京城，在香港找到解脱困境办法，厉害啊。”

    叶然听着谢三宾的话，脑子里难免浮现‘倒分配策略’。林青晨和她说过，一切时机使然，其一三年后香港要回归，对首都有认同的心里；其二香港房产大涨，十六条对香港没影响，两地不同情况，才有操作的空间；其三两地信息差。才有可能成功。另外，董士骏、章有淑的执行力可以。

    ‘刷’，一屋子人全看向董士骏。董士骏被谢三宾揭发秘密，心中恼怒，表面上不能生气，否则失了风度。“谢先生当初要零元购董家楼盘，让你失望。抱歉！抱歉！”董士骏仍不想证实香港之事，反而拿出谢三宾落进下石嘴脸，准备打嘴仗。

    “自由买卖，我可没办法强迫董家出售。当时情况，能够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结局。要不是董先生在香港找到门路，你敢说还有人会出比我更高的价格。我知道你们在香港售楼，只是即使房地产行情，要离那么远的地方，异地销售没见过的楼盘，不是那么容易的。肯定用了什么手段？刚才在座想请教董先生而已。不过董先生既然不愿意说，我们自然不会勉强。”

    不是勉强说出来就是勉强董士骏说。林青晨写几个字悄悄给沈文玉。沈文玉开口道，“谢先生口才便给，令人佩服。我表姐夫刚刚出陷阱，自然什么都会谨慎一些。大家对谢先生在海南如何发大财，更感兴趣。毕竟国内发生的事，更有借鉴意义。谢先生应该愿意分享，我等洗耳恭听。”

    林青晨要为董士骏解围，自己没道理出面，董士骏是沈文玉表姐夫，由她出面最好。纸条上只有谢先生海南发财经验几个字。沈文玉据此自由发挥，说这么一大堆话，口才不错。林青晨暗暗竖起大拇指。

    谢三宾脸色难看，“沈小姐当时也在海南，应该知道啊。”沈文玉继续追击，“我在海南时，地皮还不到一亩二十万呢。其实我们最感兴趣谢先生能够全身而退，赚得盆满钵满。谢先生高风亮节，肯定愿意分享给大家。你们说是不是？”

    谢三宾不得已，“也没有什么，当时知道海南已经有两万多家房地产公司。这么一个小岛，太密集，老天爷保佑，当时一闪念间，恰好缩手。幸运躲过一劫。”谢三宾勉强找个借口躲过去，却也不敢再为难董士骏。沈文玉适时收手，没在为难谢三宾。

    林青晨给沈文玉写纸条后，没有关注谢三宾在说什么。林青晨更注意周明中。周明中和靳良玉坐在一个不起眼角落。周明中看向林青晨的眼神复杂很多，充满羡慕嫉妒恨，很多样。林青晨觉得周明中与以往很不同？心里警惕，难道周家要出幺蛾子？

    其实，周明中之所以变得这么复杂。周胜安、吴六奇都给他说了沈文玉接林青晨到家中做客的事。周明中心中十分不爽，愤愤不平，心里咒骂林青晨、沈文玉奸夫淫妇，奸夫淫妇不得好死。脸部表情不时扭曲。

    戚建善注意到叶然的神情，心里断定叶然应该对董家的事知情。叶然家和董家没什么交集。沈文玉经常和叶然他们混在一起，夏美楠、候玄邡好像不知情？人这么多，叶然肯定不想说。戚建善找一个机会单独和叶然聊，“你知道董家的事。”一个知道和一群不知道情况的表情绝对不同，叶然倒没瞒着，“知道。”“方便和我说说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董家到香港把房子卖出去了。香港这段时间房价大涨，已经达到一平方米五万元，京城房价才多少，零头不到，相比太便宜。董家打了一个时间差、信息差。”戚建善心道原来如此。

    聚会在吵吵闹闹中结束。林青晨恢复日常生活，看书、写论文、买菜、做饭。平时待在小四合院，愈发寂寞，缺乏生气。林青晨最爱到菜市场这种烟火气多的地方。林青晨正要买一些荠菜包饺子。

    “小林，要包饺子吗？”一位中年妇女和林青晨打招呼。“是啊。张阿姨，正好还有一些荠菜。您要不要来一点。”“行，这些荠菜看起来挺嫩，剩下的，我打包全买了。”林青晨和张阿姨认识很偶然。当时林青晨要买一只猪脚，正不知道买前脚好，还是后脚好时，边上张阿姨主动给林青晨介绍那种猪脚好。这只猪脚贵在脚筋没拔出来，这只脚筋拔出去了，价格就便宜。两人因此认识。在菜市场碰到时，会一起买菜。张阿姨会教林青晨怎么看菜的好坏。林青晨学不少实用采买食材的知识，乐在其中。

    “小林，你家在附近？”“是啊，我住附近，离这边很近。阿姨要不要到家里坐坐。”林青晨发出邀请。“行，阿姨家也在附近，今天孩子都外出，只我一个人在家，干脆绕一点路，从你这条路走。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我家就我一个人。还有几个朋友。”

    两人边走边聊，到小四合院，林青晨掏出钥匙，打开门，“阿姨请进。”张阿姨进门，绕过影壁，“你们两人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