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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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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别再逢,时日无多。

    林慕义缓慢睁开双眼,他偏过头,就看见正在拧毛巾的甜甜。

    只有林慕义知道自己的内里是虚的,他说话的力气小了,看着甜甜的背影都有些无力喊人。

    “溪儿!”甜酉禾转过身看见林慕义睁开了眼,兴奋地像过年三十看烟花的孩子,眼睛亮亮的。

    他扶着林慕义起身,让人靠在自己怀里,又拿着毛巾给人擦手。

    林慕义能感觉到对方的激动与颤抖,他低声说着对不起,同时用头蹭了蹭对方的胸口。

    甜酉禾呼吸一紧,他将手头的毛巾放起,自己也盖过林慕义的被子,将人更严实地抱在怀里,在对方耳边轻声道:

    “我们都不要说对不起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摸上林慕义的脸,气色红润,安心了些,但也还是顾忌,不肯放手。

    林慕义下意识往人怀里靠,什么都不想想了,他所能知道的就是甜甜现在正抱着他低声哼着曲,歌声如长绒棉包裹着宝石般,温柔又坚定,舒心又轻灵。

    他被人亲手喂着热茶,是他爱的菊花,身体又包裹在绒被里被伺候地舒坦,更是迷迷糊糊。

    余玄清和青圭进到房来也是各种关心询问。

    他们看出来林慕义一副懵懂无知的状态,心里着急,让人用过膳后就叫来赵大夫把脉诊断。

    “无大碍。”赵大夫说着。

    林慕义再次盯着对方头上的花,赵大夫又笑着拿出一朵黄色的山茶花来送人。

    赵大夫对林慕义道:“溪儿刚醒有点迷糊是吗?闻闻这花吧阿,会精神点的。”

    林慕义点点头,动着身子往甜甜的怀里又钻了钻,对赵大夫说了声谢谢后便嗅着花,闭上眼。

    余玄清跟青圭到门外与赵大夫说事,甜酉禾则维持着动作,抱着人坐着,一起闭眼,嗅着被林慕义裹在被子里的山茶花的清香。

    余玄清问完话又被峨蕊传话要去寻茗阁,她看了下房内的两人,还是不放心,青圭则对她说道:

    “这有我呢,我虽不是正经神仙,但也不是坏东西吧,我替你在这看着吧,小溪有什么疼痛呀不舒服啥的我会立马告诉你的。”

    余玄清勾了勾嘴角,两人不过一同做吃食的功夫便熟了,互相交换了灵宠的传递语,方便联系。她对青圭说了声谢谢倒也放心离去,许是想着对方到底是仙人。

    青圭进房拉了拉甜酉禾的衣袖,对方睁开眼带着疲惫,青圭贴近他小声道:“溪儿没事,你让他一个人再睡会吧,也许再睡会就清醒些了。”

    林慕义听到了两人的悄悄话,他睁开眼转过身,在被窝里环住甜酉禾的腰,小声说道:“甜甜陪我睡。”

    “阿……”青圭又些尴尬地看着甜酉禾,甜酉禾是不可能离开人的,只道,“我留在这陪溪儿,你忙活半天累了便回去休息吧,我一个在这应付得来。”

    “我不放心,”青圭知道甜酉禾的心思,也知道自己劝人离开是不可能的,于是小声说道,“这样吧,你还在这陪着小溪,我先回去看下土豆,可以的话把它带来,我还回来的,不打扰你们在一起。”

    甜酉禾嗯了一声,伶伶俐俐地脱鞋上床抱着林慕义就是睡觉。

    青圭还要给他们带上门,速战速决,回去一趟把土豆也带上了。

    只是半路遇到拦路虎。

    “往哪去。”鲜明善依旧一副精贵模样,挡着青圭的去路,手里拿着副面具,是他的另一件法器“噬魂皮”。

    青圭吓了一跳,拔腿就逃,鲜明善不过纵身一跃就逮住人的胳膊往回拉,土豆在青圭的肩膀上被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哎呦喂!”青圭摔了个屁股蹲,摸着八月十五痛苦的同时指着鲜明善道,“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呀,我也是神仙,你杀了我会不得好死的!”

    鲜明善双手抱臂,俯视着青圭鄙夷道:“你又不是真女人,上次说男女授受不亲,这次叫我怜香惜玉,你若把‘善目’还我何须我这样费劲抓你,我从未想过杀你,是你自己怕得要死。”

    “我是要还你呀……”青圭小声嘟囔着,“只是现在不行嘛……”

    他还来不及问老神仙意见,问对方现在能不能把东西还给鲜明善,到底“善目”是老神仙让拿走的,说是鲜明善一生太顺了,哪怕成仙渡劫时也是风平浪静万事无忧的,这就造就了他太过天真的性子,甚至说太不懂得是是非非。

    而拿走“善目”则是让他独立,用自己的双眼去看这一整个欲念混合的世间,有自己的、更准确的判断。

    可现在看来,不太行,他跟当初没两样。

    “善恶目”靠第一眼缘判断一件事物的好坏,鲜明善便认“善恶目”为准则,事物中善恶结合在一起的复杂性他是一点不明……

    实在死板。

    如今鲜明善失了一目,“善恶目”不能发挥作用了他便开始迷茫,前阵子他在修行途中遇见个在当地有着慷慨至善之美名的男子私下爱花前月下玩弄女人,大家知晓此事却也认为是合乎情理并不影响那人的名声。

    他很是糊涂,认为既是被大家认为是好人的人为何还会干出这等龌龊之事,人不该是善即是善,恶即是恶的吗?

    他迫切地想拿回自己的“善目”,让“善恶目”告诉自己看到的人到底是要归于好还是坏,除此之外,在没有“善恶目”的作用下他亲眼见过许多复杂人性,已是头疼到不能分清一人的好坏归去,甚至对自己从前降妖除魔、帮人还愿时作下的抉择产生怀疑……

    鲜明善受够了这种难分是非的混沌感,眯了眯眼,对触手可及的人道:

    “如果你现在不将东西还我那就得跟我走。”

    青圭还要赶回世茗,不想再跟鲜明善又任何纠缠,于是烦躁道:

    “我不是不还你,只是要晚些,你知道的嘛,你不能一直靠自己‘善恶目’辩良善,人不是非黑即白,妖怪也不是,大家都不是,心性这种东西最是复杂,你的‘善恶目’不过辅助你罢了,你全靠这个东西辩好坏忠奸只会越用越错,越用越麻木,那你的修为功德长久不能有提升的。”

    “所以呀,这不行那不行的……”鲜明善挑挑眉道,“既然冷冰冰的物品靠不住,那你就得跟我走,既然如此能说会道,想来什么是奸什么是忠要比我看得清楚,你就当我的‘善恶目’,跟我一块处理公务,就当是你当初大庭广众扑倒我的赔偿。”

    “怎么可能跟你去,”青圭拍拍屁股站起来,心道这人依旧如此想当然,“我真不知道你在急什么,罢了罢了,我不给自己找麻烦,给你便给你吧。”

    他掏出“善目”递到人家跟前,鲜明善一时错愕,前一秒说不行,下一秒就丢给他,干脆利落。

    青圭又说道:“拿好东西不要来找我了,要找就去找上玄,我敢保证你现在用‘善恶目’依旧糊涂信不信。”

    鲜明善心有疑虑,拿过“善目”仔细端详着。

    “这是仙物总不能有假的,拿去吧,别再找我啦,我还有事要忙呢,简直烦死,我宁愿什么都不管了,爱劈雷劈雷吧,咱们两清了。”

    说罢,青圭便趁人看东西的功夫转身离去,鲜明善反应过来时已经不见人的踪影,握着手头的东西嘴里忿忿不平嘟囔着:

    “谁跟你两清,我用着仍是烦恼了还得找你的……”

    “……”

    “……”

    “左边……白色……”

    “右边……绿色……”

    五岁的林慕义靠在自家绿色掉漆铁门那自家门口的破瓷砖上用粉笔开心画画。

    那白瓷砖是林慕义的妈妈专门捡回家给自家孩子当天然的画板用的,表层磨得有些反黑,正因如此才不会过分光滑,方便作画。

    电视声响着,放的是cctv10,演的“走近科学”,但没人在看,林慕礼在房间里头写作业。

    林慕义画着画着就看向屋里的“菩萨”,突然站起身来“啪啪啪”跑进家里拿了个塑料杯子就去“菩萨”的香案那舀了些香灰,加了点水,当作颜料。

    “给妈妈画朵红色的花花……然后还要画黑色的眼睛……”

    林慕义又坐回门口继续完成自己的“伟大作品。”

    “义义怎么还不睡觉?”对门的清姨出来倒垃圾,看见林慕义大晚上的不关门乖乖呆在家里就是担心。

    “我在画画。”林慕义笑嘻嘻道。

    “哎呦,”清姨走到林慕义跟前,拉起他的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就说,“咱们不画了,明天再画吧,大晚上有坏人把你偷走怎么办,进家里去,把门锁好,快,把门锁好。”

    林慕义蹦蹦跳跳的,只当清姨在跟自己玩,进到家里了又推开门跑出来。

    清姨无奈地笑了笑:“义义乖,不出来了,快进去把门锁好。”

    林慕义点点头,嘴上答应着,拿起饮水机上放在的锁头就去把门锁好。

    “回去睡觉,不准出来哦。”清姨在门外对林慕义嘱咐着,林慕义甜甜地回了句“清姨晚安”,转身关掉电视然后还假装着要去关大门,挥挥手又跟清姨说晚安。

    清姨点点头放心离开,她本就出来倒了垃圾就要回去休息,打了个哈欠犯困。

    林慕义透过门缝,看着对门的灯关了,便又开心地打开大门,打开铁门,拿着自己的粉笔又在画画。

    “这里也要画上花花……”

    林慕义聚精会神,用手指沾着香灰给自己的画上上头发的颜色,他手里头的粉笔略有劣质,稍一用力就断了一节滚下阶梯。

    那是紫色的粉笔,林慕义听班里的女同学说那是很少有的颜色,因此跟人撒娇要了一根来很是珍惜,断了一节便爬着跟着它的滚动去捡,也不嫌脏。

    紫色的粉笔在绿色的裙摆那停下。

    林慕义家住在小巷里,没有公用的灯,只有每家每户晚上开的门灯,泛着红色。

    屋内的白炽灯照着门口,门口的红门灯照着阶梯。

    林慕义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眼前站着个小孩,穿得有些奇怪,像刚从艺术相馆装扮出来的,也像戏台上演戏的,脸色是苍白,红门灯的照应下又泛了点红,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他捡起紫色的粉笔,站起身来,对方跟他一般大,不说话。

    林慕义就瞅了一眼便又回到自己的画作那。

    那孩子还在盯着他看。

    林慕义歪歪头,从自己的粉笔盒里拿了根白色的,伸出手去问对方道:“你要画画吗?”

    小孩依旧没有回话,只是呆愣地站在那看他。

    林慕义又道:“我妈妈说小孩子今天晚上不可以出来,你要回家睡觉,不能乱跑。”

    那孩子张了张嘴,幽幽道了句:“妈妈……”

    林慕义笑了笑,往后挪了挪,给人家腾了个位置出来,又说道:“你要来这坐着吗?你妈妈要来找你吗?待在这不乱跑妈妈很快就能找到你了。”

    “去你那?”孩子歪歪头,看着林慕义,又道,“好冷……”

    “冷?”林慕义撇了撇嘴,自己穿着短袖,对方穿着长衣服,要冷也是他冷,更何况现在是夏天,怎么会冷呢?

    林慕义很是好奇,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那孩子身边,牵起对方的手,确实冷极了,他“哎呀”一声,可怜对方道,“你先来我家待会吧,晚上外面确实会冷一点,我爸爸不回家哦,你可以待在我家,等我妈妈回来了我再叫我妈妈帮你找妈妈。”

    林慕义不自觉地脑补,对方哪怕没说什么,他却能脑补这孩子是迷了路找不到妈妈了。

    他要做好人好事,帮人家找妈妈,可是他也是小孩子,晚上不能出门,当然,只是出家门口的出门不算出门……因此他也只能等自己妈妈十一点下班回家了再帮人找妈妈。

    林慕义拉着人往家门带,很高兴自己认识了个小朋友。

    “你脖子上的是什么?好好看,我要给我妈妈也画一个。”林慕义边说边笑,还将自己的粉笔盒往人家面前挪,又往人手里塞了好几根粉笔。

    他拿着自己捡回来的半截粉笔,同人说道:“看,这是紫色的,我同学说这个颜色最棒了,你见过这个颜色的粉笔吗?”

    小孩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摇摇头,嘴里只说道:“妈妈……”

    林慕义指着自己在地上画的画,说道:“我在画我妈妈,我妈妈好漂亮的,她最喜欢看我画画了,我现在就在给她画画,我要给她画上红色的花花,我妈妈最喜欢花了。”

    “妈妈……”

    林慕义安慰对方道:“不担心,你迷路了吗?不担心,妈妈很快就能找到你带你回家的,我妈妈也要回家了,我也可以叫我妈妈带你回家,不担心。”

    “回家……”

    小孩碰了碰林慕义的手,又往人身上靠去。

    “好暖和……回家……”

    林慕义惊觉身边的小朋友竟浑身泛冷,明明是大夏天,也正因为是大夏天,他正跟一个大冰块贴着的感觉更甚了。

    “天呀,你好冷,”林慕义伸出手去抱住对方,用自己的小手摩擦着对方的身体,想要给人带去一些热量,“你不要待在外面了,进我家吧,我给你拿被子,这样暖和点。”

    说罢,林慕义松开手,快速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就要带人进屋盖被子去。

    “义义!”对门的清姨突然大喊,吓得林慕义一个哆嗦,收好的粉笔盒都掉在了地上,他又要蹲下身去捡。

    清姨急忙跑来帮他捡,同时生气道:“不是叫你回去睡觉吗?怎么又出来了?你不乖哦,当心我告诉你妈妈说你不听话,你不能这样让人操心的,要不是我起来上厕所听到你在外面的说话声出了来,你还要在这画到什么时候?要是遇到坏人了怎么办,大晚上的坏人把你拐跑了怎么办?你都不乖的,这怎么行呢,真是的……”

    清姨直接将林慕义抱起往屋里走,林慕义抓着清姨的衣领,晃着脚说道:“小朋友,小朋友……”

    “什么小朋友?”

    清姨单手就把门给带上,又拿起放在一旁的门锁上了锁,打算陪着林慕义在家睡觉,直到他妈妈下班回家她才放心回去。

    林慕义焦急道:“小朋友还没进家里,我还要帮他找妈妈。”

    “什么小朋友?”清姨再次问道。

    林慕义比划着,说着他遇到的小朋友。

    清姨听完后顿时汗毛竖起,她迅速转身望着门口,哪有什么小朋友。

    林慕义也看到没有小朋友了,又猜测道:“哎呀,难道他进家了?他身上好冷,我要给他盖被子,难道他进家了?”

    清姨瞪大双眼,抱着林慕义就进房里找人。

    厕所,一眼望穿,什么都没有。大人的房间,空荡荡,衣柜里也什么都没有。小孩的房间只有林慕礼在写作业。

    “慕礼。”清姨突然出现在林慕礼身边,拍了一下人的肩膀,可把人吓了一跳。

    “清姨?”林慕礼喘了口气,拍着胸脯问道,“清姨怎么来了?”

    清姨大声问:“你有看到一个小孩走进来吗?”

    “小孩?”林慕礼摇摇头,“没有呀,怎么会有小孩进来呢?我没看见。”

    林慕义这时又跟自己的哥哥说起自己遇到一个小朋友的事,林慕礼听了对清姨笑笑道:

    “清姨被弟弟吓到了,你别信他说的,他就爱天马行空胡说。”

    “我没胡说,”林慕义辩驳道,“真的有小朋友的,真的有。”

    林慕礼仍是不信,反而道:“你不听清姨话还跑出去画画,又骗人说有小朋友,我要跟妈妈说你不乖。”

    “没有不乖,”林慕义委屈起来,生怕哥哥跟妈妈告密,“我错了,不要跟妈妈说。”

    林慕礼又笑道:“看,认错了,就说没有小朋友了吧。”

    “我……”林慕义委屈地嘟着嘴,他确实遇到了个小朋友嘛,怎么就不信,可他又不好意思反驳,怕自己哥哥又说他不乖,要告诉妈妈……

    清姨松了口气,也认为是林慕义在撒谎,毕竟她跑向林慕义帮他捡东西时可没见到任何人。

    她抱着林慕义颠了颠,拍了下小家伙的屁股,说道:“不听话,吓你清姨呢,现在就去睡觉,你只要乖乖睡觉我就不跟你妈妈说你不乖。”

    “真的吗?”林慕义抱住清姨的脖子蹭着对方撒娇,“清姨不能骗我,我就睡觉,就睡觉。”

    “娇娃娃,”清姨又拍了一下林慕义的小屁股,抱着人就往床上去,同时又对林慕礼说,“慕礼你也要早点睡,知道吗?”

    林慕礼的作业刚好写完,他应着好,刷完牙洗完脸就一同躺在床上。

    “睡觉。”林慕礼闭上眼,又伸手捂上林慕义的眼睛,“快睡觉,呼呼呼……”

    林慕义咯咯笑,困意顿起,闭上眼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妈妈问他昨晚上遇到小朋友的事,想要确定他是真的在说谎还是真的遇到……

    林慕义歪歪头,竟听不懂自己母亲问的:“什么小朋友,我不记得了,昨天晚上?嗯……不记得了。”

    母亲耐心问道:“昨天你不是跟清姨说遇到个小孩子,浑身发冷的那种吗?你是在逗清姨玩是吗?”

    林慕义摇摇头:“有吗?我不记得,我只知道我很早就睡觉了。”

    “你没有很早睡觉呀……”母亲更是困惑,她看向清姨,清姨则担心道,“你不如带义义去庙里看看,担心遇到脏东西,昨天晚上他说的话可把我吓到了,你带他去看看吧。”

    母亲听了清姨的话,带他去庙里找师傅。

    林慕义抓着案台上的两个像饺子一样的红色木制品就是玩,师傅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又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带到菩萨面前下跪。

    “来,把手里的掷杯筊合上,扔在地上。”师傅说道。

    林慕义不明白什么是掷杯筊,懵懵懂懂,只知道对方指着他手里的两块木头道:“来,把这个东西扔出去。”

    他听话照做,接连扔了八次,看得师傅和母亲都捏着一把汗,心惊非常……

    只因那八次全是阴杯,第九次时是师傅握着林慕义的手扔的,才勉强得个笑杯,再继续,结果还是那样……

    全是笑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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