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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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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峨蕊师尊直言道:“那孩子带了‘潜行石’,怕要麻烦您叫有一些宣和弟子拿‘显行石’同我们一齐在这宗内找人,可以的话还要麻烦您让二宗主出关,那孩子就是要找他,他要出来了,想必这人也好找了。”

    “你说的在理。”大宗主点点头,就要吩咐下去,但三宗主却不同意,“等等。”

    他走到大宗主身旁,对峨蕊他们说:“我们可以找人,但叫温腾出关就免了吧,他现在是要得道成仙的,要是见了孩子心有顾虑影响修行可如何是好。”

    “你说的也在理。”大宗主又点点头。

    这时悯行站出来说:“大宗主,虽然三宗主说的在理,但既然是要得道成仙的人,必是有着慈悲心肠,二宗主也是许久未见其小侄子了,现那孩子又走丢,弟子认为让二宗主出关帮忙寻找,要是找着了也是功德一件,同时那孩子要是能因此恢复些许记忆也是件大好事,好上加好,对二宗主的修为只怕会更好。”

    “嗯,”大宗主肯定道,“你说的不错。”

    大宗主立刻便吩咐下去,也不管三宗主的阻拦与怄气。

    宣和弟子数十人拿着“显行石”找人,又派了些人去请二宗主出关。

    话说两头,严颜岩跟顾襄离开会客堂后确实往寝屋走去,顾襄看着严颜岩这样亲近自己,忍不住问: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怎么到这来?”

    严颜岩瞅着四下无人,倒问顾襄:“你们的‘仙牌’堂是不是在你房间那直走右拐左拐两棵树后左手第二条路那?”

    顾襄不解道:“你干嘛问这个?”

    严颜岩抱住顾襄一条胳膊,竟娇俏起来:“你就说是不是,嗯?”

    “是。”顾襄立刻回答。

    “那就好。”严颜岩得了答案就松开手,笑得诡异。

    顾襄虽然身体还病着,但脑子没病,只觉事有端倪,略带严肃地拉着严颜岩问:

    “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了?你们到底为什么来?师姐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

    严颜岩看着顾襄,突然问:“你喜欢我吗?”

    “什么?”顾襄一时愣神,没想对方这样直接,往时他要是要跟人表达自己的内心,嘴没张就被人骂回去,还被严词警告不可再说有类似情谊的话,怎么今日……

    诡异,实在诡异。

    严颜岩拿开对方抓着自己的手,直盯着对方的眼,缓缓道:“顾襄,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你就不要拦着我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回房去吧。”

    顾襄更是疑惑:“什么?你要走去哪?”

    严颜岩不言语,转身便跃然飞起离去。

    “颜岩!”顾襄大喊着,却突然觉得身子有千斤重,他不得不摇摇晃晃扶着墙,猛地又是咳嗽,气都不带喘得咳了有几分钟,头昏眼花的,竟觉失了大半气力。

    “大师兄!”长磬突然从顾襄身后跑来,扶住他又急忙道,“大师兄你还好吗?”顾襄看着长磬,仍有疲惫道:“你怎么来这?”

    长磬如实说:“是这样的,二宗主不见了,颜岩让我来照顾你,他要跟他师姐一同找人去。”

    “你说什么?”顾襄的脸色顿时白了许多,一时反应不过来对方说的,“你细说,什么不见了?”

    “二宗主不见了!”长磬大声道,同时口齿伶俐,张嘴便“呱呱”将整件事的起因说起,又扶着顾襄往走廊石阶那坐好,“我们听大宗主的话去找世茗宗大师姐的弟弟,我就负责去请二宗主出来,结果请半天没听见阁里头的回应,最后大宗主他们都到闭关阁来,‘显行石’竟有了反应,所有人都猜那弟弟跑进闭关阁里,正想着也许舅侄相见,不便打扰本要放心离去,只见那闭关阁的门居突然自己打开了,里头什么人都没有,而且灰尘漫天,看样子好像是很久没用过,所有物件都铺了一层灰了。”

    “怎会如此?”顾襄又咳嗽了几声,接着问,“接……咳咳……接着呢?”

    “不知道呀,”长磬说,“宗主他们还在闭关阁那急慌找人呢,现在一个没找着又丢了一个,可巧颜岩突然用‘灵宠’联系我,说他知道我们那边的情况,要回去帮忙找人,让我来照顾你,我跟大宗主请辞离开后来找大师兄你,谁知你在这半道咳嗽着呢。”

    “颜岩……啧……”顾襄一头雾水,扶着额两眼发黑,他猛晃着脑子,又对长磬说,“颜岩他才走了不到一刻钟,你往前头去,他刚问我‘仙牌’堂在哪,我……”

    “抓小偷!快抓小偷!”

    顾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宗内弟子大喊着“抓小偷——!”

    “啊!那不是颜岩吗!”

    长磬指着天,声音大得顾襄头都要炸了:“颜岩怎么在飞!他手里拿着的什么?好眼熟呀!”

    顾襄抬头看去,颜岩飞在高空,后面有宣和弟子追赶着他。

    “啊!”长磬又是一声叫,“那……那是二宗主的‘仙牌’呀!颜岩怎么拿那个!他在干嘛?!”

    “抓小偷——!”

    顾襄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摸向自己的口袋,果然自己的宣和宗名牌被颜岩顺了去,口袋里还有道符,正是他突然猛咳的罪魁。

    他连忙拽了拽长磬让人快别愣着了:“快跟上去,快去帮忙!”

    “什……什么!”长磬呆呆愣愣,顾襄也顾不上什么,只得大喊,“快帮颜……啧,快去帮忙,别让人伤到颜岩,让他们有话好说,快去!”

    “啊…啊……”长磬还是懵逼,“好……好……可……可是,那师兄你呢?”

    顾襄摆摆手,严颜岩给他留下的符咒哪怕撕了,上面的咒引得的他的咳嗽也一时半刻停不了,他没有气力,也来不及解释,只得推推长磬,让他快走:“别管我,快去!”

    “啊……好。”长磬将顾襄安顿好,自己依旧晕头转向的,愣了几秒后才确认了严颜岩他们飞去的方向,加入了“抓小偷”的阵营去。

    “大宗主不好了!”一名弟子慌忙来到闭关阁前报,“世茗宗的人偷了二宗主的‘仙牌’正往山下去呢。”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两位宗主还在为二宗主的事烦心,突然听了这事,心慌震惊之余又望向峨蕊。

    峨蕊站出来,尴尬的同时又看向那报信的弟子气愤道:“胡说什么?我们的人都在这呢,谁会去偷‘仙牌’?”

    “抓小偷!”

    地上的弟子指着天,天上的弟子冲地上的大喊:“抓小偷!”

    “啊!颜岩!”余玄清顺着方向望去,也指着天上的人喊道,“师尊,是颜岩!”

    “什么?!”

    峨蕊师尊抬头看,佯装震惊:“这,这个混小子在干嘛呢!”

    “我就说他不是好东西!”三宗主看到是严颜岩,二话不说就抡起袖子,带上好几名弟子就追上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这!”大宗主看着峨蕊惊慌道,“峨蕊,你的弟子为何要偷我家的‘仙牌’?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大宗主莫急,且先一同跟上去吧,这纯是那逆徒行事呀,我们也不知道为何呀!”峨蕊自责着,同时对身后的余玄清他们眨眼,“还不快去帮忙,快拦下颜岩,快去!”

    “弟子遵命!”

    余玄清他们立刻追了上去,说是帮忙抓人,其实不过“添乱”。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余玄清他们在用“宗语”对严颜岩说话:你快走,我们会拖住他们的,快!

    严颜岩回头看着后面跟着自己的人,其中三宗主最为卖命,什么招都使出,妥妥要害他的命。

    “三宗主使不得!”余玄清打掉三宗主飞向严颜岩的铁镖,求情道,“有话好说,不必伤人性命吧?”

    “好说?”三宗主怒道,“偷窃者该杀,有什么好说?”

    严颜岩没空还手,但嘴上得闲:“谁是小偷谁心里明白!我是在做好事呢!”

    三宗主大口啐道:“呸,小畜生!给我站住,你们还不快跟上!快!”

    宣和弟子一个接着一个上去,余玄清他们有意无意地拦路。

    严颜岩飞出宣和宗,只见低下草丛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来。

    “你!”严颜岩被吓了一天,抄起符咒就想动武。

    “你先走!”那人对严颜岩说道,“往前一百米的大柏树下,刑雾在那等你不是?快去!”

    “你怎么知道?”严颜岩不知来人是谁,也不知对方为何会知道刑雾会过来接应,于是问,“你是谁?为什么?”

    那人急呵道:“别问了,快走!”

    严颜岩看宣和的人就要追上,确也不好多问,转身便离去。

    宣和宗好不容易赶上,却被那人拦了路,一个个的脸竟吓得白了许多。

    “是……是你……”三宗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握剑的手都在抖。

    “师尊,好久不见。”

    余玄清等人也不认识拦路的人,只听宣和的弟子怯怯道:“这……这不是……那个堕仙嘛?”

    堕仙?

    余玄清上下打量着来人,只见对方长得倒是乖乖巧巧,嘴角却挂着邪笑,眼眉皆是轻蔑,彩衣翩跹。

    青圭掩嘴笑笑:“哎呀哎呀,可以可以,你们还记得我呢,不错。”

    这时大宗主和峨蕊也赶了来,天空乌泱泱的悬了一群人。

    “你怎么会在这!”大宗主看着来人,惊讶道。

    “叙旧呀,”青圭吊儿郎当地说,“怎么?师尊们不欢迎?”

    “别跟他废话!”三宗主呵斥道,“追人要紧,那混小子现在都没影了,废什么话?”

    三宗主拉着人就要走,青圭飞叶一片,直接形成一个绿色的牢笼将他们一行人困住。

    “你这是做什么?!”三宗主喊道。

    青圭不以为意:“师尊,怎么说我也是神仙,哪怕是个堕仙那也是神仙,尊重一下我呀,听我跟你们叙旧呀。”

    大宗主手捻柳叶,也飞叶而去,瞬间打破牢笼,对三宗主道:“你们快走。”

    青圭还想拦人,大宗主直接施法冲着青圭飞去数十根柳条就要缠住对方手脚,青圭一一躲避破解,失望地看着大宗主说:

    “您可是我的师尊呀,竟要对我下手?”

    大宗主说道:“你也曾是宣和弟子,刚刚不也对自己的师弟师妹下手了吗?”

    青圭只是笑笑不言语,自觉严颜岩已经跑远,三宗主那行人一时半会也不能追上,倒也不拦了。

    本来这事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也是一头雾水罢了……

    他在狂森里刚给姑娘姐姐送完花回家,结果就听到土豆哭着对他说余临溪要回去了,甜酉禾貌似还送人家回去,只是这一送倒一天都不回来。

    他被土豆哭得心烦,只得答应它出来找它老大、小祖宗回去。

    绝,青圭自怜自己是老母亲的命了。

    他去到世茗宗没看见甜酉禾,也没看到余临溪,倒让他见了出热闹,得了些消息,他原要跟着峨蕊他们一块去宣和宗打探余临溪的下落,谁知在他要走时竟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甜酉禾!

    他迫不及待跟上前,谁知甜酉禾跟鬼魂一般若隐若现,十分费眼。

    青圭好不容易快跟到人了,却发现对方来到一个像牢笼似的黑地。

    里面的弟子一个个都倒在地上,给青圭吓了一跳,以为是甜酉禾大开杀戒了。

    他探了那些人的口气,还好,活着,但都晕了伤了。

    青圭顾及不来,继续寻找着甜酉禾的踪迹,只听地牢深处传来一声凄惨的惨叫,青圭立马冲过去。

    就瞧见甜酉禾脚下踩着个正在渗血的鸟头。

    一身衣洁白无瑕,肩头趴着余临溪养的那只小猫,脚下的血迹四射,在昏暗的环境中猫眼闪着微光,死盯着青圭,仿佛下一秒被踩在脚底的就是他。

    青圭恐惧地吞了口口水,他轻声道:“酉禾……我是青圭……我来找你们了……你怎么在……在这……小溪呢……”

    “宣和宗。”甜酉禾说。

    “宣和宗?”青圭一点一点靠近甜酉禾,对方不怒而威,看得青圭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那……”

    “我要去找他。”甜酉禾说。

    他将脚从鸟头挪开,找了块干净地蹭了蹭脚底的血迹,转身便离去,没给青圭留下一点反应的时间。

    “哎?”青圭懵懵然,但也早就习惯甜酉禾这种说话不说全、要走就走的行为了。

    “行吧……”他看着眼下的死鸟与四周晕倒的人,心想还是离开这案发地先。

    他也跑去宣和宗,路上又可巧跟上了峨蕊他们,悄悄咪咪地偷听了一行人的打算计划。

    他是不想管闲事的,但这闲事关乎到甜酉禾他就不得不管了,否则他一个人没啥线索回去,土豆一定又哭着喊着,好烦心的。

    宣和宗的人不待见他,他也不想计较什么,反正这凑巧帮人拖延时间的忙已经帮上了。

    “罢罢罢,没趣死。”他撇了撇嘴,又冲余玄清笑笑挥手,整得对方一脸懵后又学甜酉禾的德行转身便走。

    余玄清一脸懵逼,“这是什么个意思?”宣和宗弟子也疑惑道。

    悯行“哎呀”一声:“管他什么意思,现在没人拦着了,还不快追上去?”

    “是了,我们快追吧。”峨蕊也附和着,大宗主点点头,青圭已走,容不得他多问多想,只得带着人再次前行。

    “刑姨,你来了?你知道小溪在哪吗?”严颜岩找到了果真在陌生人说的地方,急匆匆经过要去接应他的刑雾,忙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刑雾喘着粗气,拉着严颜岩便走。

    严颜岩怀里揣着黄温腾的“仙牌”,边飞边问:“刑姨,我可以直接把这东西毁了吗?升仙时要过天劫,我们把‘仙牌’毁了,让那人没有‘仙牌’分担伤害过不了天劫呗。”

    刑雾说:“毁人仙牌是缺德的事,万不可那样做,哪怕你不修仙也会因毁人‘仙牌’而自毁前途的。”

    严颜岩笑笑道:“怎么个自毁前途?”

    刑雾说:“缺德了自然要用‘德’来补‘德’,所谓‘德’就是功德,一个人的功德是有限的,但缺德的‘德’是无概念的,既然无概念那就可用无限来描述,无限的‘德’要用有限的功德来补是不可能补完的,你要是毁了这牌,那你的功德补不完就要拿自己的魂来补了,这里的魂不是命,而是拿了你的三魂六魄中的其中一魂一魄,人要是丢魂丢魄那就会痴痴呆呆,你说是不是自毁前途。”

    话语刚落,刑雾便停了下来。

    严颜岩看着脚下葱郁的树,疑惑道:“怎么停了?”

    刑雾蹙眉疑惑:“灵域在这,但那里有人。”

    “灵域?”严颜岩心想怎么突然说到灵域,但一转念,倒恍然大悟,“小溪在灵域吗?”

    “我们下去。”刑雾看向严颜岩,再次拉着严颜岩往底下飞去。

    谁知往下飞时,刑雾他们发现里头的树一摞一摞的竟倒了大片,其中高推得十分瞩目的树木上就站着一个人。

    严颜岩跟刑雾慢慢靠近,他眯了眯眼,感觉是熟人:“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啊,”严颜岩一拍脑,指着那人道,“甜哥!”

    “什么?”刑雾看着那人转过身来,神情暴虐,手上都是血。

    “开门。”他盯着刑雾,语气十分强硬。

    刑雾心有疑虑:“你也是来这找小溪的?你怎么知道他在这?”

    “开门。”甜酉禾并不回话,只喊人开门,同时动动手指,刑雾和严颜岩身后的树“啧啧”发出断裂声,如杂草般轻而易举地又倒了好几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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