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鼠义行添春色
花牡丹愉快地笑道:“老爷子,这我就不懂了,你既然把事情交待了,老爷子,你这两天去哪儿啦”
钱如土带着几分羞怯之色道:“不告诉你。”
花牡丹道:“是不是不可告人的事”
钱如土道:“有啥不可告人的!只是我……”
花牡丹道:“连我你也不告诉呀,老爷子,说嘛,何必卖关子呢”
钱如土道:“不告诉就是不告诉。”
花牡丹道:“你老真不告诉我”
钱如土道:“你就别逼我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花牡丹道:“好,这是你老说的,我也不问你了,等我以后见了白老前辈,我就说你不老实。”
“我不老实”
“你去找别的女人了,除非是这事,别的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你老必是去……哈……”
钱如土叱道:“胡说八道!”
花牡丹道:“那你就快告诉我嘛!”
钱如土道:“你知道以后可不能笑我哟”
“笑你咋会呢,不会的。”
“好,那我便告诉你好了。”
他猛喝两大口酒,又道:“昨天,我去了一个地方,你猜是哪里”
花牡丹道:“我咋知道,你叫我不许走出房门半步,我听你的话直到今晚才出来。”
钱如土道:“我呀……哈……”
“说呀,你去哪儿了”
钱如土面露高兴,道:“我去了白姑娘住处附近。”
“白姑娘白前辈已经六十出头啦,还姑娘呢!”
钱如土叱道:“你懂啥她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个大姑娘。”
花牡丹笑笑,道:“原来你去了白前辈所住的地方啦!”
“不错,我去了那段河岸。”
花牡丹道:“你没进土窑”
钱如土道:“我不进去,我只是看看她住的地方我就高兴啦,哈……”
花牡丹道:“你老去了快两天”
钱如土道:“唉,如果不是这件事,我至今还在那一段河边溜达哩!”
花牡丹道:“真有你的,老爷子,太令人感动了。”
钱如土道:“我不要她感动,那会伤神的,我只要她高兴,唔,她是那么的清纯啊!”
花牡丹道:“老爷子,你如此痴情,我已快为你的表现落泪了。”
“哈……哈……”
钱如土的笑声太大了,大得把林中的野鸦也惊上了月色天空。
钱如土突又大声吼叱道:“鬼鬼祟祟的东西,老夫在此。出来吧!”四更天的月亮依然明亮。
就在他的吼声里,从林中走出三个人,这三个人中两人带着伤,到了岸边才看清,正是那牛大壮与马云飞二人,另一人可不正是那方管事
姓方的一见船上的两个人,不由大怒,叱骂道:“老狗啊,你们把小王爷弄到什么地方了”
钱如土火大了,他回骂:“弄到你娘的裤裆里去了。”
方管事怒道:“知道你们这是在玩火吗”
钱如土道:“老子们靠玩火过日子,有啥不对”
方管事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钱如土笑了。
“这还像句人话,见面三分情,何必开口就骂人!”
他看看两个带伤的大汉,又道:“你姓方的也是侍候人的人,咱知道工作不好做,主子犯了性,你这当下人的便要吃不完兜着走,是吧!”
方管事怒叱:“妈的,又来了,又耍嘴皮子。”
钱如土道:“就是要嘴皮子,也得有点说法呀,大管事,你说是不是”
牛大壮吼道:“老头儿,你是怎么上船来的”
钱如土道:“我呀,我喝足了酒以后,由水下潜到船尾。你们商量的事,老夫全听到了。”
马云飞叱道:“他妈的,老奸巨猾。”
花牡丹开口了:“喂,大管事,记得我的话吗”
方管事道:“什么话”
花牡丹叱道:“混蛋,本姑娘的话你当耳边风呀,难怪你这狗腿子尽把事情搞砸。”
方管事吼道:“妈的,怎么也轮不到你这贱人骂我呀!”
花牡丹道:“我说过,你们的小王爷约我,我知道他不会有好结果,故而我提醒你们多带银子来买他的命,难道你们就全忘啦,可恶!”
方管事吼道:“又是银子,你们穷疯了是吗”
钱如土指着岸上三人,吼叱道:“便是穷疯了,也是你们弄得。自你们元人入主中原,咱们便遭了殃,金银被你们弄个光。如今可好,大江南北饿死不少人,怎么的,向你们弄些银子救人命,不行吗”
他说得口沫横飞,理直气壮,倒把岸上的三个人惹火了。
马云飞厉吼:“这老头要造反。”
钱如土道:“老子已经在造反了,你咬我个鸟!”他想到一边站的花牡丹,觉得话太粗鲁,立刻又道:“你们想咋样”
方管事道:“先说,小王爷呢他怎么样了”
花牡丹道:“不咋样,拿银子他活命。”
“娘的,又是银子,多少”
花牡丹正欲开口,钱如土抢先道:“十万两白银。”
花牡丹吃一惊,她也想不到钱老爷子会有如此大的口气,开这个天价。
十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那得用大车拉呀!
方管事一听直跳,道:“可恶呀,你们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开口就是十万两,妈拉巴子的,你们别逼人太甚,我做不了主!"
钱如土道:“没关系,你把消息带回太原七王府,你向老王妃报个信儿,她如果要她儿子的命,十万两银票快送来。老规矩,长安城金山庄银号的票子。去吧,三天后的现在,咱们在这儿交易。”
方管事道:“好像我只有被你们牵着鼻子走了。”
他一顿,又道:“妈的,这是掳人勒索嘛!”
钱如土骂道:“咱们这是什么掳人勒索”
方管事道:“掳走小王爷,勒索十万两银子,这还不叫掳人勒索
钱如土回骂:“去你的掳人勒索,他如果好端端地住在七王府,谁会找到他头上他一心想玷污咱们的好姑娘,他把‘色’字头上那把刀给忘了。这不叫勒索,这叫做教训,教训他别以后见人家姑娘美,就一心想弄人家姑娘往床上去,那是要花代价的。”
牛大壮道:“这老狗,不但会喝酒,说话也粗鲁,方管事咱们和他拼了。”
方管事道:“拼,你们看看你们的伤再说吧,小王爷可还在他们手中呢!”
马云飞也低头了。
方管事道:“银子又不叫你出,你担待个鸟。”
“打个对折如何”
“少一文你们就来收尸吧!”
方管事怒道:“你这狗东西,太不近人情了。”
“哈……”钱如土大笑道:“人情,哈……南方已在造反了,你们的气数将尽,这‘人情’二字到今天才自你们口中说出来。”
他笑得十分悲壮,可也惹火了牛大壮。
“老头子,咱们岸上再较量。”
钱如土大怒:“呸!你不配!”
牛大壮欲上船,方管事伸手拉住他。
三个人也不知说的什么话,钱如土与花牡丹二人一句也听不懂。
最后,方管事道:“好,三天之后的现在,咱们就在这儿见,可得把小王爷带来哟!”
钱如土道:“只要你们不玩诈,咱们必按时而来,方管事,快回太原去吧!”
方管事一跺脚,沉声道:“走!”
三个人齐转身,霎时间奔入林中不见了。
花牡丹笑道:“老爷子,你的口气真吓人!”
钱如土道:“也叫你们后生小辈见识一番,哈……”
三天,三天足可以赶办许多事情,尤其对钱如土与花牡丹二人,足可以把他们应做的事情做得妥当当。
小船系在柳根上,钱如土对花牡丹道:“走,跟我去,叫你认识几个人物。”
花牡丹道:“人物啥人物梁上君子吗”
钱如土道:“别瞧不起他们,这些人物中有不少侠义之人,只因为荒年连连,天下大乱,才走上这条道的。丫头,咱们不是打算协助南方的义军吗告诉你,他们也愿意加入,正准备大干呢!”
花牡丹道:“老爷子召来的人物,我怎敢瞧不起他们,我恭敬他们都还来不及呢!”
钱如土一笑,道:“阳曲东门外有个火星庙。你知道火星庙吧供奉的乃是火星神君老爷,香火还蛮盛的,他们就在那儿聚着。”
花牡丹道:“那忽必亮呢难道他也被捉到火星庙啦”
钱如土道:“我也不清楚,我想定会是个极端隐秘的地方。”
花牡丹道:“再隐秘,也不会有白前辈那里隐秘,你老说对不对?”
提起白凤仙,钱如土立刻精神来了。
“喂,丫头,我如果把忽必亮那小子藏到你白婶子那里你看她会不会生气”
花牡丹笑道:“放心,白前辈不但不会生气,她还会更爱你呢!”
“真的”
“绝对错不了,放心吧!”
钱如土几乎手舞足蹈了。他大笑道:“呵呵,丫头,那就快去火星庙,今天就押着忽必亮那小子去我的老情人那里,哈哈……”
两个人精神也大了,一边走一边笑,哪里像是刚刚经过一场搏杀的样子。
隔着一道黄土坡,坡后面一大片老林,一座两进庙院,四周还有围墙的大庙,那庙的庙脊正中央雕着一个大火苗子,这儿便是阳曲人们最信奉的火星庙了。
钱如土与花牡丹二人走在月光下,到了这座火星庙的时候,差不多已五更将尽了。火星庙中除了有香烟冒出之外,一片寂静。
突然,听得钱如土一声刺耳的口哨声,呵,就只那么吹了三次,便听得庙门响处,自门内匆匆地奔出五个半百老者,好像是挤着出来的。
花牡丹只一看,便认出其中一个老头子乃是守在她住过的酒店外的那老者。
这是第二次碰面,花牡丹笑道:“你好啊!”
那老者笑道:“欢迎,欢迎!”
另外四个老者对钱如土恭敬地一抱拳,齐声道:“钱老,咱们幸未辱命!”
钱如土笑笑道:“是我老钱厚面皮,倒叫你们太行五鼠为我忙了这三天,真的心存感激。”
原来这五人乃是纵横太行山的“太行五鼠”。
要知这太行五鼠平日里已很少出来,他们的身份在“偷儿”中已列老辈人物。想不到会在阳曲这地方发现了行辈中的祖师爷钱如土,五鼠立刻矮了一辈儿。
他们必须对钱如土有所恭敬。做给小辈儿们看,也是榜样,这样的规矩是少不掉的。
这太行五鼠也是道上名人,老大飞天鼠申屠仁,老二跳涧鼠丁大海,老三飞毛鼠毛勇,老四彻地鼠石虎,老五闹江鼠张千。
他们五人各有专长,五人合在一起,便是人头也照样轻易手到取来。
虽然五人偷艺精湛,但在钱如土面前,他们就矮了半截,光凭钱如土的功夫就令他们折服了。
此刻,这五鼠把钱如土与花牡丹二人迎入火星庙的后院厢房,由庙中火工先为二人送上吃的,折腾了一夜,二人也早已饿了。
钱如土吃饭简单,只要有酒,十天不吃粒米也无所谓,他依然精力旺盛。
花牡丹吃了就想睡。
钱如土冲着五鼠咧嘴一笑道:“你们干得很好,闹江鼠,你把那小子藏哪儿啦”
闹江鼠张千吃吃笑道:“放在一个鬼也找不到的地方了,只等老爷子你的吩咐,哈……”
他当然得意,因为是他潜在汾水伺机把忽必亮掳来的。
原来这张千奉命去掳忽必亮。为什么要他去很简单,因为张千的水性奇佳,他好像天生不怕水。他能在水中待上一袋烟的功夫不出来。
忽必亮把花牡丹弄到船上,以为是万无一失之策,岂料反而上了当。
忽必亮自舱中走出来,给了张千一个机会,一把便把忽必亮拖入了汾水中。
花牡丹听说已把这忽必亮藏在了一处鬼也找不到的地方,她十分好奇地问:“五位前辈,你们把那小奸王藏在啥地方啦”
张千哈哈一笑道:“姑娘,猜是猜不着的,只要钱老一句话,叫咱们做啥就做啥。”
钱如土一笑,道:“丫头,你别急,我老人家听你的,你不是说要去你白婶子那儿吗我接受你的主意,只希望这不是个馊主意。”
花牡丹道:“放心吧,老爷子,你不必怀疑,去了便知。”
钱如土一拍巴掌乐道:“妙,咱们这就前去。”
他对飞天鼠道:“距此不过十几里的半山坡上,河岸边有个土窑洞。”
飞天鼠申屠仁道:“那一段是荒凉河岸边,没有什么窑洞啊!
钱如土道:“神仙住的地方当然无人烟,人住的地方马蜂窝,闹哄哄的不安宁。”
他转而向花牡丹道:“丫头,你说我老人家的话对不对”
花牡丹笑道:“对呀,要不然你老人家咋会去深山里住呀!
钱如土道:“我说的是你白大婶子,咋扯到我老人家身上来了。”
花牡丹笑道:“我的话当然包括白前辈啦!”
钱如土得意地笑了。
钱如土喝着酒,他问张千道:“你们去设法把那小子伪装起来,咱们很快就上路,一齐去那段荒岸边,那才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跳涧鼠丁大海道:“我有个主意。”
飞毛鼠道:“二哥,咱们二人一快儿去办。”
他二人说走就走,立刻去做运送忽必亮的准备去了。
钱如土笑问张千道:“你说说,你能把那小子藏何处,而夸称是最隐秘之地”
彻地鼠石虎抢先笑道:“钱老,他们去设法运送那小子,咱们这儿闲也是闲着,就凭你老的慧眼,你可以想想咱们把那小子藏在什么地方啦”
钱如土笑笑道:“娘的,这节骨眼上,你们是打算考一考我老头子了。”
张千笑道:“如果钱老能找到,咱们兄弟便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老是天下第一,今天看你露一手吧,让咱瞧瞧!”
花牡丹笑道:“你就表演一手嘛!”
钱如土笑骂道:“丫头,你也凑起热闹来了”
钱如土又道:“也罢,且看我的了。”
他并不马上站起来,开口就说:“人被你们藏在这火星庙内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这对咱们在行的人是不会去这么做的。一般来讲,人藏的地方,你们是不会守在那儿的,这叫东风西雨,叫人摸不着边际,可是这事是我叫你们做的,你们为了防止人跑了,所以你们五个好哥们儿便守在这儿了。”
飞天鼠申屠仁竖起大拇指道:“高明。”
张千道:“便是猜中了,但人会藏在何处”
钱如土站起身来了。
他对花牡丹一笑,道:“丫头,走,咱们去找那小子去。”
花牡丹大感兴趣,笑道:“好呀,我跟你老见识见识去,学几手也不错嘛!”
钱如土走在前面,三只“成精老鼠”跟后边,花牡丹一边走一边笑道:“老爷子,你们这一行的人还有找东西的本事呀!”
钱如土道:“不可少的一项本事。”
他边走边回头道:“你想想,好不容易摸进门,心惊胆战地找东西,这时候就分等级了。”
“还分等级呀!”
“当然,优等的进入房中用目瞧,立刻便知道这家人的宝物放在啥地方。”
花牡丹笑道:“妙!”
钱如土道:“头等的却要在房中走一遍,才会判断出宝物搁在哪里。"
他一边走,一边又道:“二等的可就要手足并用了,只不过也是轻轻拍打四周而已。至于三等人物就乱来了,他们不用头脑,在胆战心惊中,翻箱倒柜,扯衣毁物,把人家房中弄了个乱七八糟。”
花牡丹道:“这样的人就可恶了。”
钱如土道:“不,第四大类才可恶的,他们偷变抢,坏了咱们这一行规矩。”
花牡丹一笑道:“老爷子,当年你是哪一类的人物啊”
钱如土一笑,道:“老夫乃优等类的。”
他已跨入神殿之中,真绝,他站在神殿门下不再走进去了。
只见钱如土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笑了。
花牡丹笑道:“这儿只有一座火星神君像,一目了然了。走,再到后院几间屋子里去瞧瞧。”
钱如土道:“丫头,你原是个鬼机灵,如今变成木头虫了,哈……”
花牡丹一怔道:“我是木头虫”
钱如土把手指向火星神君,道:“闹江鼠,你们真够混的!”
张千吃惊地道:“老爷子,你怎么骂咱们哪”
钱如土道:“你们咋把人藏入火星真君的肚子里面去了,太不恭敬神君了,还不快把那小子弄出来。”
他此言一出,张千三人甚是佩服,花牡丹也惊讶得尖声道:“人藏在神肚子里啦!”
钱如土道:“所以我骂他们有亵渎神君之行为。这小子怎好与神君一体,太不像话了。”
申屠仁忙对张千道:“老五,快把那小子拖出来,都是你的馊主意。”
张千一个腾身飘落在神座上,转个身便到了神像后,只见他剥衣似地掀起一块红布来,又在那神像背上揭下一块木板,伸手便把个人拖了出来。
大伙儿一看,可不正是小王爷忽必亮。
一条布带蒙着双目,另一条布带捂住口,第三条布带把手绑上,还有一条布带缠住足,最后一条布带由足上反身拉到手上的布带,绑的是不紧也不松,想逃,那得有人来帮忙。
五鼠的这种布带非同寻常,能用它把人吊在梁柱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断。
忽必亮被张千拖出来,惯在神案前。
那忽必亮被摔得一声闷哼只是无法动弹。
花牡丹走上前,拨开忽必亮的双目,笑道:“哟,小王爷呀,你的罪受大了。”
忽必亮一听便知道是花牡丹,他恨死花牡丹了。
“呜……呜……”
忽必亮只能发出呜声。
花牡丹又把忽必亮口上的布带拨开,就听忽必亮大声吼叱:“你们这些贼子,太猖狂了,本小王饶不了你们,你们等着官家来拿你们吧!”
花牡丹面色一寒,叱道:“啥东西,死到临头,还不忘你的身份!”
“你这女人毒如蛇蝎,我应该见面就杀了你。”
花牡丹道:“我如果是丑八怪,你当然会杀掉我的,可是你的毛病就是好色,你死也要死在你的好色上。”
忽必亮道:“你们……要杀我”
花牡丹道:“小王爷呀,你听过世上有谁把财神爷宰了的那是傻子干的事。”
忽必亮道:“好哇,你们把我当成财神爷啦,又想打我七王府银子的主意了吧,可恶!”
一边的钱如土吃吃一笑,道:“小王爷,以后希望你多多好‘色’,我们才会有多多的银子赚,哈……”
“哈……”太行五鼠也齐声笑了。
忽必亮几乎气闭了气,咬牙切齿地道:“若再有机会,我必抓住你们,将你们碎尸万段。”
他知道自己成了肉票,一时间死不了,便也把狠话说出来了。
不料,飞天鼠申屠仁的脾气暴,他一把尖刀比划到忽必亮的鼻尖上,磨呀磨的蹭又蹭,一边还咬牙瞪眼地吼叱道:“你个小王八蛋,你若再说狠话,老子先削下你一个耳朵来,我倒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狠。”
忽必亮不开口了,他不傻,何必吃这眼前亏呢
就在这时候,火星庙外传来吱吱呀呀声,只一听便知道是辆鸡公车来了。
这辆鸡公车在庙门外停住,那申屠仁大声呼叫:“是老二、老三回来了吗”
庙外传来跳涧鼠丁大海的声音,道:“大哥,咱们回来啦!”
果然庙门开处,丁大海与毛勇二人并肩走进来了。
毛勇一见忽必亮,笑道:“这么快就把这小子弄出来了啦。”
申屠仁对这二人笑道:“大哥我正等你二人回来,咱们要一齐向钱老鞠躬”
毛勇道:“何用如此多礼呀,咱们谁敢不尊敬他老人家呢真是的。”
申屠仁道:“兄弟呀,咱们把这小子藏在火星神君的肚子里,嘿,真厉害,钱老站在殿前只那么瞧了一眼,便知道了这小子的藏身之地。你们说,钱老的这道行够不够咱们哥儿几个一鞠躬呀!”
毛勇惊讶地道:“真的呀了不起。”
张千笑道:“钱老,我给你鞠躬了。”
紧接着,太行山五鼠都向钱如土打千,令这老神偷飘飘然了。
钱如土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他面皮一紧,冷冷地道:“老夫说个人名你们知道不知道”
申屠仁道:“谁”
钱如土道:“有个号称神偷的司徒丹。”
申屠仁立刻点头道:“有这么个人物,听说师出妙手空空苟上凉。”
钱如土道:“你猜对了。”
他冷笑一声,又道:“老夫弄上手的东西他也不打听一下就下手,被老夫一顿好整。若非他为了南边义军之事,我老人家就饶不了他。”
申屠仁道:“他敢动你老的东西可恶。”
钱如土一笑道:“咱们走吧,路上我再把这件事对你们几个人细述。路上解闷,你们当故事听。”
他问毛勇道:“怎么运送这小子”
忽必亮大吼:“你们又要把我送到哪里”
他只这么一开口,呵,布带子立刻又绑在他头上、嘴上,于是他安静多了。
那毛勇抖出个大麻袋,笑对钱如土道:“咱们把他装在这麻袋里,当粮食运送。”
丁大海也笑道:“鸡公车上也有一麻袋高粱,这小子与高粱一边一个,咱们后边推前边拉,一路上谁想到麻袋中有个人。
丁大海还用手指向忽必亮,把花牡丹也逗笑了。
忽必亮可被整惨了。
他乃七王府的小王爷,七王在世的时候,呵,他可威风了。他出门有侍从,知府碰上也得让道,他在大酒楼吃喝,其他客人一见吓得都躲起来,他见哪家姑娘美,千方百计也要弄到手,好的姑娘玩一月,不顺心的还揍人,如今他被这几个江湖客弄得灰头土脸,几乎是死去活来的不自在。
他怎么会自在人被套上大麻袋,对口处露个拳大的口喘气。
那毛勇的心眼精,弄了一根粗竹竿贴着麻袋紧扎,必亮在袋中乱动,有了这根竹竿,他再也动不了啦!
一切弄妥,毛勇便抱起忽必亮,几个人走到火星庙外,只见鸡公车一边果然有一口袋高粱在上面捆着。
毛勇在丁大海几人的协助下,把忽必亮也捆绑在另一边,这五鼠比个头,石虎长的虎背熊腰有力气,便就由这石虎在后面推车子。
前面拉车的是张千,另外几个人便跟在后面,就听鸡公车吱呀的声音更大了。
走了一段路,来到阳曲南城外,那儿有几家饭馆,申屠仁对钱如土道:“老爷子,咱们去哪儿还得走多长时间”
钱如土道:“过午就会到。”
申屠仁道:“钱老,那得弄些吃的带上吧”
钱如土道:“应该的。”
他对身边的花牡丹又道:“取一锭银子给他,他去办吃的,咱们继续走。”
花牡丹掏银子,申屠仁道:“钱老,你这就不够意思了,看不起咱们呀,只不过弄些吃的,还需要你老破费,这等于打人耳光嘛!”
钱如土一笑道:“行,我不出银子,可得为我弄满这酒葫芦。"
申屠仁哈哈笑着接过钱如土那泛白色的酒葫芦,笑对石虎道:“快去办吃的喝的,老四你跟去。”
就在这时,钱如土一把拉过花牡丹,低声道:“闪一边,有个人在东张西望。”
花牡丹吃一惊,道:“在哪儿”她张目四下望去,不由自主地便往大路一边走去。
钱如土张口似无声,但附近的申屠仁听得清。
“你们五个人快快走,往汾河岸边的小道上走,别管我二人。”
申屠仁知道这是钱如土的声音,更知道必是有情况。也不再两边张望了,大步朝前走去。
石虎很会推车,鸡公车推得稳极了,石虎扭腰摆臀配合得也妙,推到有人的地方,前面拉绳的张千还会呼叫:“闪开,车来了。”
太行五鼠改行运粮食了。
花牡丹闪到大路一边,道:“老爷子,你碰到啥人啦”
钱如土道:“丫头,你真的没看到”
“没有啊!”
钱如土道:“你跟我来,咱们上前去搭讪,你一看就明白了。"
花牡丹跟着钱如土走到一个茶棚前,立刻笑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茶棚内近门口的桌旁,坐着两个人。这二人身上都带有伤,正是牛大壮与马云飞两个人。
这两个人当然也看到钱如土与花牡丹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牛大壮忽地走到门口来。
“他妈的,你们还敢来这儿呀!”
钱如土对花牡丹道:“走,这儿有疯狗。”
花牡丹道:“我不怕,我有棒子呀!”
牛大壮火了,
牛大壮的头上曾挨过花牡丹的打,一个肉包有鸡蛋大,还未消一半,另一边流了血,手上也挨了一刀,此刻听了花牡丹的话,愤怒地跳到茶棚外,摆开了架式。
另一个是马云飞,这大汉立刻也走出茶棚外,吼声如虎道:“牛兄,咱们今天运气太好了。”
牛大壮道:“也是我心中想的,妈拉巴子的。咱们今天拿下这两个人,就不怕他们不把小王爷交出来。”
马云飞道:“一对一,咱们上!”
钱如土急忙摇手道:“等等,等等。二位,你们千万别急躁,且听老朽一句话如何”
一边的花牡丹道:“老爷子,怕啥我人长眼睛,我的铁棒可没长眼。动上手,你老看我怎么敲烂他的那只牛鼻子。”
钱如土叱道:“不许多口,退过来。”
花牡丹一惊,这钱老怎么这么凶
然而,花牡丹还是退到了钱老一边直瞪眼。
钱如土道:“小孩子家就是毛躁,为啥不多用一用自己的脑子"
马云飞怒指钱如土,吼骂:“老兔崽子,你又想放什么屁”
牛大壮接一句:“有屁快放。”
钱如土道:“二位,这儿是阳曲城外,人又多又乱,动上手会伤及无辜之人!”
牛大壮道:“为你自己担心吧,老小子。”
钱如土手指远处土坡边,道:“二位,你们果真想打架,那好,咱们土坡那儿干。而且,今天非打出个结果来不可,谁逃谁是王八蛋。”
牛大壮道:“好,你这老小子死也要捡地方,牛大爷二人成全你。”
马云飞冷冷地道:“走,先宰你这老小子,姑娘留她多活三天。
牛大壮哈哈笑道:“对,咱们痛快三天再宰她。”
钱如土呵呵笑了。
他对花牡丹点点头道:“走,咱们到土山边的斜坡上,好生出出这多年积压的怨气。”
钱如土与花牡丹走得快,二人走路似比赛。已经到了小土坡,但二人仍然还跑得飞快,后面的牛大壮与马云飞二人便以为钱如土与花牡丹二人是要逃走,于是,他们二人立刻拔腿便追。
那牛大壮边追边吼叫:“你们还打算逃呀,快快站住!”
马云飞更是狂吼道:“别逃了,你们逃不掉的。便是逃到天边也要拿住你们两个。”
呵,他二人边追边骂,边骂边拼命地追。
小土坡边羊肠小道盘到山坡上,然后再由山坡上盘到了山坡下,黄土高原有许多这样的小道,叫人尽走冤枉路,到最后,你会发觉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钱如土与花牡丹就利用这种羊肠山路跑上小土坡,再由小土坡奔到原来的地方,于是,二人站住了。
钱如土喝了几口酒,笑道:“丫头,有许多事情要多学学了。”
就在这时候,花牡丹手指远方土坡,笑道:“老爷子,他们来了。”
钱如土哈哈笑道:“累死这两个大狗熊。”
原来钱如土就是要先整治整治牛大壮与马云飞二人。他见这二人长得又高又壮,先是一阵猛跑,累得牛大壮与马云飞二人上气不接下气。
一开始二人还猛追,快到土坡上面时,牛大壮已大喘气了,马云飞便想骂也骂不出声来了。
此刻,二人见钱如土与花牡丹二人站在原处正有说有笑,二人火大了。
牛大壮与马云飞二人立刻扑过去,钱如土已呵呵笑道:“二位,要不要歇一歇呀”
刷刷声起处,牛大壮与马云飞二人的刀拔了出来。牛大壮沉声道:“兔崽子,今天你死定了!”
钱如土道:“放心,咱们敢等在此地,就没有打算和平解决,只不过我们与一般玩刀子的不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马云飞叱问。
钱如土道:“咱们是菩萨心肠。”
牛大壮骂道:“老王八在耍嘴皮呀!”
钱如土摇手道:“非也,非也,要知别人动刀取人命,咱们动刀不要命的。”
花牡丹接着笑了。
“哈……我咋说老爷子发我的脾气,原来这是为了想捞些银子!”
钱如土叱道:“知道了搁在心里,说了出来就走味了。”
花牡丹忙以手按在嘴巴上,她仍在笑着。
钱如土道:“二位,要打要杀,咱们全接啦,只不过我老汉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总在搏斗之前先唱明,省得到时候大家伤感情。”
马云飞道:“爷们儿同你有屁的感情,杀了你这老小子以后,咱们再到树林中快活去。”
钱如土道:“快乐也罢,痛苦也罢,总得听听老朽的话再打,如何”
牛大壮叱道:“快说!”
钱如土道:“方管事回太原城中七王府取那十万两银子去了,是不是”
两人一听,便大笑起来。
钱如土心中当然明白,他却淡淡地道:“别得意呀,便是方管事赏你二人的赏银再多,也不用如此高兴嘛!”
他此言一出,牛大壮一瞪眼。
马云飞吼道:“妈的,还赏呢,每人只十两银子的饭钱,哪来的赏钱。”
钱如土几乎要叫了。
钱如土一听牛大壮、马云飞二人身边各有十两银子,不由得跺跺脚,叹口气道:“算了,算了,娘的,你们身边才那么点银子,可怜,可怜!”
牛大壮大怒,吼骂:“老小子,为你自己的老狗命可怜去吧!”
马云飞道:“怀中有十两银子还可怜有多少人身边连半两银子也没有啊!”
钱如土一听之下发火了。
“你说咱们是可怜人,老夫从未见过你们元人有穷光蛋。”
牛大壮冷笑道:“老头儿,咱们这是干啥的双方是要动刀子玩命的,你管得着老子有多少银子!”
他指指花牡丹又嘿嘿一笑道:“难道说你不想打了,想把这妞儿卖给爷们儿吗”
花牡丹不怒反笑道:“哟,便是卖给你们吧,怕你们这两个大狗熊也消化不了吧!”
她可不是玩托大,她手中的棒子抓得紧紧的。
钱如土道:“只不过是两个听差的,腰包又没银子好赚,能不打就算了。”
他又对牛大壮道:“别打了,讲明三天后的半夜河边见,你二位听我老人家的,去把每人的十两银子快花完,如若不然后悔就来不及了。”
马云飞道:“老头儿,你们还想等三天啊,今天就叫你完蛋。"
他向钱如土逼了过去。
钱如土急忙猛摇手道:“喂喂,你想干啥”
马云飞道:“老子想杀人!”
钱如土道:“在你们缺少银子的情况下,老夫我不愿出手,天下没有白打的架呀!”
“混蛋!”
“那是你们,你们没银子打啥架。”
牛大壮叱道:“这老家伙疯言疯语。”
马云飞道:“杀!”
他不管钱如土如何摇手,弯刀直砍上去。这人有刀在手,与在船上的情景大不相同。出刀尽是要人命的招式。那种上砍下劈的架式,钱如土还真的不愿撄其锋而出掌。
想在钱如土的身上开花裂口也不那么简单,钱如土展开小巧闪功,就足以自保。
这二人一时间很难分出强弱来,钱如土仍是口中不停地呼叫:“今天的生意赔本了,穷人遇上没钱的,二人应该拉手哥俩好才是啊,怎可以动刀子干起来啦!”
他老人家边闪边叫,在马云飞的刀刃之下游走,一时间也不知他何时才还招儿。
花牡丹原是在一边站着,牛大壮见马云飞出手,他也挥刀而上,口中还厉叫道:“小妞儿,咱们两个可以交交手看一看是你的功夫好,还是牛爷的好。”
花牡丹当然知道姓牛的话一语两面不怀好意。
不是好意当然便就是恶意。
花牡丹不悦在心中,她表面上可乐了。
“哟,大个子,别是在吹牛说大话吧”
“你马上就知道了。”
“那就出手吧!”
嘎的一声,一道冷芒已到了花牡丹的面前,花牡丹冷然甩肩斜退半丈,一个空翻筋斗从牛大壮的头上翻过去。这一招儿也正是来如风常用的一招儿两式连闪带打。
“砰!”
“啊!”
牛大壮暴退几步,他眼冒着金星开口道:“怎么又打在老地方了
花牡丹吃吃笑道:“疼不疼”
牛大壮大怒,吼道:“疼不疼你自己敲敲自己的头便就知道了。"
花牡丹笑道:“我呀,没你那么贱,叫你们等三天,你们偏不等,不是贱是啥”
牛大壮不相信就凭花牡丹一个女子,他也斗不过,传出去多丢人啊。
“老子宰了你这个臭女人。”
花牡丹双臂箕张,看上去她就要二次腾身而起,便引得牛大壮长身举刀等着她往头上翻。
牛大壮心中暗喜,这一回老子非切下你半斤肉不可,来吧!
岂料花牡丹张臂是虚,实而挫腰猛一缩,游鱼般自牛大壮的下盘掠过。
"叭!”
“哎呀呀,他娘的!”
牛大壮痛得直掉眼泪,花牡丹跃起身子嘻嘻一笑,她这一棒打在牛大壮的膝盖上,听声音是脆的,好像把牛大壮的膝盖打伤了。
人的那地方很脆弱,挨上一棍是十分难受的,要不然牛大壮也不会痛出眼泪弯下腰了。
有人说,打蛇打在七寸上,打狗打在小腿上,而花牡丹这一棒打在牛大壮的膝盖上,真的是一棒立竿见影,牛大壮不再咋唬了。
牛大壮怕花牡丹再扑过来,他虽然弯腰屈膝呼痛,他的双目仍然盯着花牡丹,尤其是花牡丹手上的那根棒子。
花牡丹淡淡地道:“哟,赚银子真不容易呀,单只侍候你这大狗熊两下子,就耗了本姑娘不少元气。”
牛大壮听着几乎想哭。
钱如土在丛丛刀芒中直喊叫:“别杀了,没钱鬼也不推磨,何必费力气。”
马云飞早已杀出性子来了,他发出呼哧呼哧声宛似饿狼在打仗。
塞外,野狼成群到处掠食,有时候两群野狼也会干起来,狼斗狼更凶残,那吼嗤声是真吓人。
马云飞便是这样,牛大壮已吃了亏他也不管了。
到了这时候,钱如土似乎也发火了。
“丫头,二十两银子打一仗,你干吗”
花牡丹一听就乐了。
“老爷子,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边杀边笑的钱如土道:“你明白啥啦”
花牡丹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钱如土道:“人人爱财,那得看各人造化。丫头,这小子不长眼睛,你替老夫教训教训他。”
花牡丹一声笑,道:“好,交给我了。”
她很放心,她明白牛大壮一时间是走不掉的
花牡丹挥棒拦杀,马云飞回刀当头劈来,这二人立刻杀成一团,钱如土在一边看热闹。
钱如土看着热闹,他吃吃一笑道:“大狗熊,丫头又伤着来了"
牛大壮大怒,吼骂道:“滚你的吧!”
钱如土喝了一口酒,道:“行,老夫退一边,你继续疼吧!”
“老家伙真不是东西。”
钱如土反而笑了。
只不过五七个照面,花牡丹已发觉这姓马的有头脑,有头脑的人命就长。
她的一招儿画龙点睛甫出手,身子立刻腾空而起,不料这姓马的不简单,立刻随之而起,一把弯刀打横里切来,这是个两败俱伤的杀法。花牡丹是女子,马云飞的个头大,一旦碰在一起,花牡丹大概是要吃亏。
就在这一刹那间,一团人影飞得比两人更快,半空中发出噗的一声响,一片酒渍似喷泉,喷得马云飞双目一暗,随又传来砰的一声响。
“哎呀……呀……”
马云飞不但头上在流血,他在刀尚未劈出的时候,面皮又是一阵麻痛。
为什么又是一阵麻痛因为他夜里在船上的时候也曾被被钱如土喷了一家伙,痛得他还呼叫呢!
马云飞头上的罪受大了,他落地几乎站不直,一手持刀一手扶住头直摇。
他摇着头不忘骂:“老家伙不要脸,两个打一个,还说你不同马大爷打了,你他妈的偷袭。”
钱如土面皮一紧,叱道:“王八蛋,是你们两个不长眼睛,老夫早就提醒过你们,没银子尽早回去,别打这种不要脸的仗,是你们不听劝。”
马云飞怒道:“老子们只有刀和命一条。”
钱如土道:“如此说来,二位打算为那小东西牺牲到底了”
一边痛得直抹泪的牛大壮吼道:“你们两个真不是东西!”
钱如土道:“那好,既然咱们不是东西,那就干不是东西的事吧!”
他对花牡丹道:“丫头,二十两银子也收!哪个不掏口袋,棒子侍候他。”
“是,老爷子,二十两也是银子嘛!”
她先走近牛大壮,伸手道:“拿来!”
牛大壮吼道:“拿什么”
“当然是方管事给你的十两银子了。”
牛大壮吼骂:“你们打劫呀!”
花牡丹道:“咱们可是凭本事赚银子。”
她把手中铁棒提在掌中直打转,又道:“你拿不拿出来”
牛大壮吼道:“有种的你就自己来掏爷的口袋!”
花牡丹呵呵一笑道:“老爷子。”
钱如土道:“干啥”
花牡丹道:“老爷子,你知道不知道,人头哪个地方最脆弱”
钱如土笑道:“活了六十多可就是人头没有研究过。唉,我也懒得去研究它。”
花牡丹道:“我原来也没研究,我同如声哥几人也都不知道,但来叔却有研究。”
“你是说来如风”
“是呀!”
他提起来如风的名字,倒令牛大壮与马云飞二人吃了一惊。
牛大壮大叫道:“什么你们认识来如风”
钱如土道:“怎么,认识个人也不可以吗”
花牡丹心想,这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来叔的大名真响亮,他们也知道。
其实来如风曾被七王爷忽必显邀请过,也是七王府的座上人物。那七王爷忽必显一心要灭绝江湖上功夫高人,他设计在老爷岭,却自己死在那儿啦。
受过七王爷邀请的人物,牛大壮与马云飞二人当然知道了。
现在。
花牡丹对钱如土吃吃笑道:“老爷子,来叔是有研究的,他对咱们说,人头呀,共分五个部位可以下棒子敲,那就要看挨棒之人是啥人物。”
钱如土笑道:“什么样的师父教什么样的徒弟。那好,你说说看,人头哪五个部位”
花牡丹道:“分成前后左右与中央。”
她边笑,斜目看着牛大壮,又道:“前后挨棒会出血,左右挨打长肉包,中间挨棒人昏倒。”
钱如土指着牛大壮,笑道:“丫头,他不听你的,他要你出手去摸他的口袋,你打算咋对付他”
花牡丹笑笑道:“当然是把他打昏了再放心地去摸口袋。
牛大壮一听,吼道:“你敢!”
“杀!”
花牡丹弹跳而上,她举棒便飞身打过去。
牛大壮拼命旋动手上弯刀,一心去护头中央。
“砰!”
“当啷!”
牛大壮头上未挨棒,但他的握刀手肘上挨的一棒真不轻,打得他手中的刀都飞了。
肘上挨棒和膝上挨棒一个样,叫人吃不消,牛大壮开口一声咒骂:“妈的……”
“咚!”
“哎呀!”
他只骂了半句,随之一棒打在他的头顶上。呵,果然灵光,牛大壮歪在地上不动了。
花牡丹这一棒有奇效,她见状哈哈笑了起来。
“老爷子,咋样,我说得不错吧,这大狗熊不动了,他想动那得等上半个时辰。”
钱如土看看在一边发愣的马云飞道:“快摸口袋吧,摸完他的十两银子,下一个又得你动手啦!”
马云飞真的气疯了,开口骂道:“妈拉巴子的,可恶呀!”
花牡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上前便把一只手插入牛大壮的口袋中,只见她把手猛地往外取出来,呵,不由得她吃吃笑开了怀。
“哈……老爷子,发了!”
钱如土的酒也不喝了,忙奔上前伸手接过来看。
不错,是有两锭银子共十两,除了这十两银子外,另还有一些碎银子及一个绿色缎包,只一摸便知道包中不是普通东西。
钱如土不看银子,他打开了缎布包,呵,他的双目可就睁大了。
花牡丹也笑开了怀。
只见除了有百两银票四五张之外,金镯子一对有十两,戒指项链带翡翠,还有几颗光圆溜滑的珍珠。
钱如土却叹道:“差一点上当,真是老天有眼,这么多银子宝贝,怎可随便放他走”
马云飞一看大吼道:“喂,方管事只送咱们每人十两银子,你们怎么连他的老家当也摸去啦,如何不一棒打死他算了。”
钱如土也不回答,慢慢地把这些东西揣进怀里,他喃喃自语道:“这是灾难年,你们也知道把家当藏身边,以备急用,嘿……”
他这笑是十分苍凉与凄然的,再是有银子,他老人家心中也明白,这些全是从穷人手中夺去的,江山都抢去了,这又算啥
花牡丹又往马云飞那面逼了过去。
马云飞一见这光景,叱道:“别过来,你干什么”
花牡丹一笑,道:“干啥我这人最是公平不过,该摸你的口袋了。"
马云飞急忙摸口袋,他把十两银子掏了出来。
“给,全送你了,拿去。”
他抖手把银子当暗器打来,两锭银子一前一后直往花牡丹的面门飞掷而来。
"当!当!”
花牡丹手中铁棒左右一拨,立刻打落两锭银子,她已奔到了马云飞身前,愤怒地叱道:“你想暗算你家姑奶奶呀,我敲烂你的头。”
她的棒子猛打下,当的一声打在马云飞的刀背上,然而又听得咔的一声响,就听马云飞噢的一声叫。
真狠,花牡丹棒端的尖刀便在受阻的时候弹了出来,扎得马云飞一声厉嗥。
花牡丹的尖刀扎在敌人的腋窝下面,那地方十分脆弱,一旦被扎,这条手臂就提不起来了。
马云飞就抛刀斜抖着长臂叫:“可恶啊,这女人如此心狠手辣!”
花牡丹的尖刀又缩回棒中了。
钱如土道:“咱们不杀人,问他,掏不掏腰包”
花牡丹道:“如果不是你老大慈大悲,看我今天能放过他才叫怪呢。”
马云飞骂道:“妈拉巴子的,遇上厉鬼啦!”
花牡丹道:“别叫了,你是自动掏出来呢,还是要本姑奶奶去取”
马云飞十分诚实地道:“老子不舍得。”
花牡丹道:“这话我理解,只不过这银子我是要定了。”
马云飞叫道:“这是我多年积蓄呀,你们也太狠了吧”
花牡丹的心动了。
“老爷子,你听见了没有”
“老夫耳又不聋,当然听见了。”
“咱们咋办”
钱如土指指牛大壮,道:“依葫芦画瓢,如法炮制。”
花牡丹道:“我也以为只有这样。”
她举起手中的铁棒,对愤怒的马云飞道:“小子,你不忍看我摸走你的东西,是吧”
马云飞吼道:“你杀了老子吧!”
花牡丹道:“如有必要当然宰你!”
马云飞道:“我死也不给。”
花牡丹道:“小心你的头。”
她这里要出手,忽然钱如土全身撞入马云飞的怀中笑道:“我请你喝酒。"
这是突如其来的一撞,马云飞吃了一惊,刚把口张大,钱如土的酒葫芦便对着他的口就灌了下去。
马云飞还不能不喝,咕嘟一声喝了一大口。
他才把酒咽下肚,钱如土一跃而起,笑道:“够了,够了,别再喝了。”
他收回葫芦,对花牡丹道:“收起地上两锭银子,咱们找地方吃饭去。”
花牡丹拾起地上的银子,道:“咱们就这样放过这小子,太便宜他了!”
钱如土道:“我说走你就走,别再罗嗦了。”
他已当先往大道那面走去。
花牡丹对吃惊的马云飞道:“真是便宜你了,哼!”
她急急忙忙地向钱如土追去。
“妈拉巴子的,老东西,原来你是个老贼三只手,快还我的东西!老狗!”
只一声便知道是马云飞在狂叫。
钱如土走得快,花牡丹追了半里地才追上。花牡丹当然也听到了马云飞的话。
花牡丹笑道:“还是老爷子高明,便是我也被你老蒙住了。”
钱如土不开口,好像忘了有这么一回事似的,他走得还真轻松。
走出了五六里地,钱如土才站住。
花牡丹道:“老爷子,走错方向啦!”
钱如土道:“丫头,咱们如果立刻追上五鼠他们几个人,必被人发现。刚才只所以拖拖拉拉、罗罗嗦嗦,那也是有用意的。
花牡丹笑问:“有啥用意”
钱如土道:“这就是经验,咱们一阵拖拉罗嗦,五鼠他们五个人就可放心大胆地往前行,不怕被人跟踪啦!”
他喝口酒又道:“现在咱们可以回头去追赶五鼠了,叫他们先别到土崖上,不然那会引起我那老情人误会的。”
花牡丹笑笑道:“真有意思,我除了受教育外,而且也等于是在职训练,学的真不少。”
钱如土哈哈一笑,道:“几十年江湖经验,有你这丫头学的,哈……”
花牡丹道:“老爷子,你是咋下的手”
钱如土道:“呵,丫头,你们几个人学了来如风的那一套,咋,还想把我老人家的粗浅功夫也学去吗”
他斜目看看花牡丹,又道:“太贪心了吧”
花牡丹微微一笑道:“那个大小子要不是大声骂,我还真以为你老要放他一马呢!”
钱如土道:“那大狗熊啊,他应该感谢我才是。”
花牡丹道:“你老摸走他的积蓄,他能感谢你吗他还想同你老拼命呢!”
钱如土道:“等他清醒以后,他就会明白,如果不是我出手,他岂不又要挨你的那根铁棒。”
花牡丹一笑,道:“那也是,我正在想打他的头呢。”
“哈……”两个人笑开了怀。
两个人走得更快了,因为五六里打个来回就是十多里路,何况还要追上五鼠那几个人。
鸡公车停在一道土坡下,五个人在那儿发愣,因为前面无路好走了。
前面是光秃秃的黄土坡,坡下有片小林子,再下面便是湍湍流着的汾水河。
那张千踮脚回头看看,道:“老人家怎么还未赶上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申屠仁道:“他老若出事,咱们也只好收山了。”
丁大海道:“真奇怪,他老人家忽然不见了,他身边那丫头也跟着不见了。”
石虎站在两车把正中间,他取出布巾抹了把汗水,道:“会来的,钱老必是发现什么了,才与咱们分开的,咱们等等。”
毛勇道:“等是没关系,怕是等不来了。”
石虎道:“那怎么会呢他能丢下麻袋中的人吗我断定钱老会赶来的。”
申屠仁半天才又开口,他沉声冷冷地道:“如果钱老不来了,或者钱老有什么麻烦,咱们就把一块大石头塞进麻袋里,连人带石头抛入汾水河底,也算替钱老出气报仇了。”
丁大海道:“我赞成,娘的,他们的气数将尽,咱们杀一个少一个。"
毛勇点头道:“完了以后咱们也下江南,参加抗元义军去。”
五个人就这样闲扯着等。
就在过午没多久,远方出现两个人,仔细一看,可不正是钱如土与花牡丹二人正急匆匆地赶来。
太行五鼠一发现,一字并肩地站起来。
就听飞天鼠申屠仁招手大叫:“喂,老爷子,你二位怎么才来呀咱们等很久了。”
钱如土一见哈哈笑道:“劳驾了,劳驾了。”
花牡丹走到鸡公车一边,她用手去拍了拍麻袋,笑道:“喂,小王爷,你坐的是免费车,睡着了没有”
那麻袋只不过稍稍动了一下,花牡丹吃吃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小王爷有口难言呀,没关系,再忍耐一下,咱们就快到了。”
麻袋中又微动一下,想是不太舒服了。
钱如土道:“车子留在这儿,找些杂草盖起来,咱们背着这小子上土坡。”
申屠仁道:“老爷子,上哪儿你得吩咐一声嘛!要不然你老一走掉,咱们便抓瞎了。”
钱如土道:“这一段我不离开你们,放心,一同去个你们想不到的地方。”
于是,石虎解开绳子,由毛勇背着忽必亮,大伙儿便跟着钱如土与花牡丹往土坡断崖边走去。
那丁大海还在问:“这是什么地方,兔子不拉屎,乌鸦不撒尿的鬼地方。”
闹江鼠张千笑道:“汾河岸边这一段,水流急,有漩涡,人若掉下去很难活命。”
丁大海道:“老五,你也怕这一段水域呀!”
张千哈哈一笑道:“我除外,哈……”他的水性佳,自然要宣染一下水势才会显出他的本事来。
钱如土走在前面笑着回头道:“老夫为何找你们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之中的张老五水性好,哈……果然没令老夫失望。”
花牡丹道:“张大叔,你还真的有一套。”
张千得意地笑道:“谢谢姑娘的夸奖。”
石虎道:“姑娘,你同老爷子去哪儿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莫非……"
花牡丹笑笑道:“遇上故人了,哈……弄了点银子,蛮不错的。"
钱如土道:“有两个人找麻烦,教训了他们一下。”
申屠仁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二位出事了。”
钱如土道:“对于你们的义气,我老人家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且等此地这事一完,该你们的一个子儿也少不了,五位也莫推辞。"
申屠仁一听面色一变,道:“老爷子,你这算啥,损咱们太行五鼠呀,看不起咱们是吗”
丁大海道:“是呀,当初说过的,为你老服务是无上光荣的事,谈什么回报,叫咱兄弟们悲哀不是。”
钱如土哈哈一笑道:“办事跑路钱,吃饭也要饭钱,多的我不给,这些是少不了的,你们再推辞我可要骂人了。”
申屠仁一笑道:“再说吧,老爷子。”
这是一段闲扯,大家走得不寂寞。
绕过一段崖坡,斜斜的陡岸一端,冒出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阻住去路。
花牡丹一眼认出来,这人正是白尔壮。
不错,白尔壮双手叉腰站在那里宛如门神好不威风。然而,当他发现花牡丹的时候,他笑了。
白尔壮边笑边走了过来,他向花牡丹和钱如土挥着手,几个箭步便到了花牡丹的面前。
“欢迎,欢迎,你二位回来了。”
不等花牡丹开口,钱如土拉过白尔壮急急地问:“你,你的干娘好吗”
白尔壮道:“好,她这几天还常常一个人在发笑。”
钱如土道:“她没有骂我吧”
白尔壮道:“她想着你呢,如果你再不来,也许我干娘就要骂你了。”
钱如土一听,甚是安慰,他又问白尔壮道:“快对我说说,她对你说过啥话没有”
白尔壮想了一下道:“好像说过什么吧!”
“啥你说!”
白尔壮道:“好像说过……”
钱如土忙收住笑,急问:“啥呀”
白尔壮道:“像是说过真正的相爱,便是只有一天,也不虚度此生了!”
钱如土不笑了,他在抹泪。
老人家很感动地说:“听听,听听我那老情人说的,她活到今日才体会出什么是真爱。”
花牡丹道:“老爷子,恭喜你了。”
钱如土忽然发觉白尔壮只放过他们两个人,倒把申屠仁五个人拦在后面不放行。
钱如土忙又走过来,花牡丹也跟了过来。
钱如土细声细气,小心地道:“尔壮,他们是自家人。”
白尔壮淡淡地道:“钱老伯,不是我不放他们过来,这全是为了你老啊!”
“这话咋说”
白尔壮道:“我如果放他们过去了,万一我干娘发了火,可能会连你老一齐撵走的。”
花牡丹急问:“为的啥”
白尔壮对花牡丹是有好感的,心中也塞满了花牡丹的影子,闻言,便对花牡丹道:“你们不知道,我干娘的脾气不好,惹了她是不好的。”
花牡丹道:“都是自己人嘛!”
白尔壮道:“那也得我干娘点头,花妹呀,我不能不听干娘的话。”
钱如土点头一笑道:“我心中明白,她不愿见生人。”
他对申屠仁五人又道:“你们把他放下来。”
石虎把忽必亮放在地上,只见钱如土取出一张银票与银子两锭,塞向申屠仁道:“拿着,先回庙中,该吃该喝的尽管买,两天半的时间,咱们还得再见面。”
申屠仁道:“老爷子,如果拒收,会惹你老生气,咱们也就贪财了,没话说,咱们在火星庙恭候你老的吩咐。”
丁大海道:“老爷子如果人手不足,咱们还能再找个二三十个小徒弟们插一腿。”
钱如土摇手笑道:“够了,够了,有你们五人协助,足够了。"
他把手一挥,又道:“你们走吧,唉,不是我不留你们喝几杯,实在……”
就在这时候,附近传来一声呼叫:“别走,大家来了就是一家人了。”
大伙儿齐抬头,只见一个蒙面纱的女人丰姿绰约地站在一道崖脊上,正向这边招手呢!
这女人,正是白凤仙。
钱如土一见,立刻挥手叫道:“喂,凤仙,你不嫌我这糟老头子给你带来诸多麻烦吗”
白凤仙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快回来吧!”
钱如土大为感动地抖着双手,道:“凤仙!”
“如土!”
“凤仙!”
“如土!”
呵,两个人奔到了一起,看他二人抱得紧吧,几乎成一个人了。
这光景看得花牡丹吃吃地笑了。
白尔壮却双目紧盯着花牡丹。
这光景可也令申屠仁几个人吃了一惊。
丁大海低声道:“钱老从不闹男女关系的,今天是怎么啦”
这个女人什么样申屠仁五人想急于瞧瞧,于是他们五人不走了。
申屠仁五人走近前,才把钱如土自美梦中惊醒过来,他忙对白凤仙笑道:“凤仙,他们五人乃太行五鼠,也是侠盗之流。他们尊我一声前辈,我爱他们的才华。这一回他们还真帮了我的大忙了。”
白凤仙道:“五位,快请到寒洞一叙,千万别客气。”
张千一眼看到白凤仙的双手,不由吃了一惊,怎么会是这种烧焦的颜色。
石虎也看到了。心头更是一怔,回头把忽必亮扛在肩上。
这太行五鼠为钱老抱屈,但见钱老对这怪物似的女人如此喜爱,他们便只有闷在心里,脸皮上还是笑呵呵的样子。
大伙儿一路又走了半里远,才发现一个陡坡上面露出个土窑洞。
太隐密了,谁会相信在这方圆十几里内的荒凉之地,会有这么一个土窑洞。
就在窑洞内,五鼠才发觉这土窑洞除了前面一间之外,另外还有三间小洞室。
要知这种土窑洞是冬暖夏凉,人在里面舒适极了。有人曾说过,如果这个人患了风湿病,那就去住土窑洞,干躁之外还能吸收湿气。
吃的东西还真不少,全由白尔壮与花牡丹二人去张罗,酒也开了两坛抬出来。
白凤仙备酒不是为了喝酒,因有许多药需要用酒调和,只不过如今来的是钱如土的客人,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抬出来喝
天色快黑了,土坡远处传来野狼嗥叫声,听起来是那么凄凉。
这时候才把麻袋打开来,钱如土向白凤仙解释,要把这忽必亮先藏在白凤仙这里,希望白凤仙不要拒绝。
“凤仙,这是一票大买卖,你以为……”
白凤仙道:“太简单了,别以为他是小王爷,在我眼里是个鬼,色鬼。”
钱如土道:“凤仙,他可死不得啊!”
白凤仙道:“我知道,我会让他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在我这儿,不会走失的。”
钱如土道:“他的武功可是一流的!”
白凤仙道:“你们且看我的吧!”
她还真的马上动手了,只见她端来一杯酒,取了一包粉状物拌了以后又用口去舔了一下,这才笑道:“可以了,喂他喝下去。"
他把酒杯交在白尔壮的手中,白尔壮便走近正自吃惊的忽必亮,笑笑道:“是你自己开口呢还是由我出手代劳喂你”
忽必亮已能开口了,他大叫:“我不喝!”
白尔壮道:“我出手只怕你的面颊会裂了,那会叫你疼上几天。”
他伸手去托忽必亮的下巴,大拇指只在忽必亮的牙根捏了一下,忽必亮便是一声叫:“哎哟!”
白尔壮一笑道:“先礼后兵,你开口吧!”
忽必亮道:“这是什么酒”
“好酒,喝了就像乖宝宝一样,不会痛苦的。”这话乃是白凤仙说的。
大伙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