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艳美少女战利品
几匹马押着个老者与女子,飞一般地进了城,直往城北大街驰去。
守城的两个兵丁,他们当然不敢拦人盘问,因为猛一看还以为是七王府的家兵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来如声他们几个人。
这玩意儿还真的要有扮相,常言道:“扮啥得像啥,卖啥得吆喝啥。”来如声几人拍马到了七王府大门外,他狂吼着:“开门!"
七王府守门的半开门,没听得清谁吼的,他就拉开了另外一扇大门。
来如声拍马当先往门内闯,这光景真少有,哪有骑马进七王府的呀!
两个守门的见怒马冲进来,也急急忙忙往两边闪,就听后面一人大叫:“抓来要犯了,快闪开!”。
这是齐向前学的口音,只可惜他把头一甩,一张面孔露在了一个家兵眼前。
那家兵一看厉声道:“你不是咱七王府的人!”
这人已叫晚了,因为齐向前已冲了进来。他还冲着守门的二人露齿一笑。
“不好了,有人冲进来啦!”
这叫声还真大,前院子两边厢房立刻有人奔出来,其中人吼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来如声嘿嘿一笑,他对那人道:“看到了没有,你们要的人犯咱们送上门来了。”
那人一瞪眼道:“那么咱们去的人呢戈爷与武爷怎么不见回来
来如声道:“他们呀!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怎么说”
来如声道:“别误了救小王爷的时辰,快带咱们去见小王爷。”
那人正要再问,忽从厅上走出一个带伤的人,这人一出现,文戏就此结束了。
文的结束,接着当然是武打登场了,因为出现的人不是别人,乃方大管事是也!
方大管事站在厅廊上,他发觉来的竟然是来如声几个人,不由厉声狂吼:“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闯七王府来了,可恶啊!”
来如声迎上去大吼回敬过去:“爷们儿已经来了。”
方大管事道:“我问你们,王府去抓你们的那些人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来如声道:“你多问,当然是他们杀不了咱们,反被咱们杀得一个不留。”
大管事一听,咬咬牙道:“真是该死的一群,今天不叫你们走出王府一个!”
来如声一笑,道:“当然不会走一个,咱们要走的是七个!”
是的,如今钱如土与花牡丹二人也松掉了绑绳,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大管事道:“你们想怎么样”
就听来如声冷笑道:“汾河湾说好了你回来取两千两银子买三条命的,咋的,派了二十个兵想倚多为胜啊!娘的,如今你吃不下咱们,咱们却找上门来了。”
他回头看看附近围上来的十几个家丁,笑笑道:“你们最好别妄动,惹火了咱们便将你们杀个鸡犬不留!”
“你敢!”
“嘿,大管事,咱们已经杀了那么多的人,如今来这儿,就是要多杀几个的!”
大管事朝花牡丹吼问:“你这妖女,你是怎么把小王爷害得至今不能动弹,快说!”
花牡丹道:“你吼啥,都是你这好管家,你为啥要使诈,如果小王爷死了,那也是你害的!”
方管事大怒,叱道:“放屁,且拿下你们再说!”
他见七王府从后面又来了十几个大汉,胆子顿壮,大吼一声道:“抓起来!”
有人高呼:“别放过这些家伙,杀!”
只可惜这些人只不过是七王府的下人,论本事只有一个受了伤的方大管事,而方管事也刚刚把受伤的两肩包扎起来,想动刀还真的没办法!
他这么一吼,来如声如猛虎般便扑向方管事!
于是,这个王府中最大的院子里,喊杀之声起处,立刻便有人抱头大叫着往外疾逃。
方管事左闪右闪未闪过,头上狠狠挨了一铁棒,打得他双目冒金星,来如声一把便抓牢管事的衣领,冷叱道:“娘的,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给老子死吧!”
他的铁棒头上的尖刀咔的一声冒出来了,眼看着一把尖刀就要扎过去。
“住手……都住手!”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是个老女人的声音,果然,那些尚未被打或没挨刀的十多人已往墙边闪去。
钱如土心中就此一怔,因为他发现来了几个女人,其中一人正是七王爷的老伴。
老王妃出来了。
来如声发觉这些人还真不是对手,一大半挨了刀,有几个歪在一边呼痛不已!
此时,来如声却一怔,他面露紧张的样子,令一边的花牡丹吃惊,不知来如声为什么突然如此紧张
花牡丹急忙低声道:“如声哥,你发现啥了”
来如声低声回应道:“钱老爷子呢”
花牡丹在暗中急忙四下一看,不由也是一怔!
她走到别小堪身边道:“快找,钱老爷子是不是受伤了,他人呢”
别小堪忙问另外三人道:“老爷子呢”
大伙儿全愣住了。
花墙边,盆景下,大伙儿分头去找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来如声忽然笑了。
他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钱老的经验丰富,似这种小场面,怎么会伤得了他老人家。
“大家别找了,且听听这婆娘说些啥!”
再一次受伤的方大管事,一听来如声叫七王妃为婆娘,忍不住大声吼叱道:“大胆,敢对老王妃不敬。”
来如声回骂:“敬你个头,老子已在此地杀了人,敬嘛,老子就不来了。”
老王妃气得直顿手中杖,道:“反了,反了,这种小无赖呀!若是老王爷在,岂容你们如此猖狂!”
她对一边受伤血流满面的方管事又道:“咱们的人何时回来”
方管事道:“禀王妃,还得十天八天才能回来!”
老王妃道:“他们这是乘虚而入了!”
“是的,属下也以为他们是乘王府众武士们不在,便找上门来了!”
老王妃道:“真是的,咱们老王爷在世,从未把太原府衙放眼里,如今再去求府衙的人,咱们……”
方管事道:“府衙捕头只会要银子!”
来如声几个人不耐烦了。
“别商量你们家务事了,眼前你们打算咋办”
老王妃叱道:“你们又打算怎么办需知南方有人造反,咱们这儿没有,大元朝的王法犹在,你们……”
来如声一听,哈哈大笑道:“老太太,别拿王法来唬人,告诉你老也可以,咱们这就是造反啊,别管他造反是啥目的,打杀场面已摆明,你老咋唬是没用的!”
老王妃气得手指来如声叱道:“哪里冒出个小泼皮,你打算要怎么样”
她忽然一声哀号道:“老王爷呀,你的尸首未运回来,咱们这儿便遭了殃,我的命好苦啊!”
来如声面皮一紧,回敬一句道:“你的命还叫苦你咋不问问,中原饿死了多少人,你们一个没饿着,而且还是活蹦乱跳的好自在。老太太,你吃香喝辣一辈子,怎知百姓有多苦啊”
老王妃叱道:“你又是什么东西,要你出面拦是非”
来如声道:“天下是非一大堆,叫我拦也无法拦,只不过这儿的事情我要管!”
老王妃道:“你凭什么管”
来如声拉过花牡丹道:“你生的小王子叫……叫他娘的啥”
花牡丹道:“叫忽必亮。”
“对,那个‘虎皮浪’的小王子,他把我妹子骗进你这七王府,又硬是把我妹子拉上床,还剥光了衣衫,我妹子被他折腾得要跳河。你说说,我心里有多难过”
老王妃道:“所以你的妹子把我小儿打昏在床上”
来如声道:“老王妃,你咋这样说,我问你,你小儿子的身上可有伤”
老王妃转而问方管事道:“有伤没有”
方管事摇摇头道:“倒是未发现!”
来如声道:“对吧!要是咱们妹子动手脚,他身上咋没有伤"
方管事道:“谁知你们是怎么下的毒手”
来如声一听火来了。
“都是你这狗奴才,在外为你主子找姑娘。原本咱们说好了的,你出银子咱们帮你来救人,你却领人去杀我兄妹二人。一次不成来二次,二十二条人命就死在你这奴才手上了”
老王妃急道:“怎么,你们杀了戈成方他们”
来如声道:“你老人家多包涵点,咱们为了保命,我不杀人人杀我!所以嘛,一个也没留。”
老王妃气呼呼地道:“你们好狠心啊,一口气杀死我七王府那么多的人!”
来如声亢声道:“你咋不想想,你们又杀了多少穷人啊!”
老王妃道:“乱臣贼子都该死,你们也该死!”
来如声愤怒地道:“娘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么今晚就血洗七王府了。”
他的铁棒举起来,咔声起处,棒头的尖刀露了出来,这就要发动宰人了。
另外,别小堪、风流丹、齐向前与伍不银四人也举起尖棒刀,这就要杀人了。
老王妃一看,眼前谁能挡住这些人,心中不由暗生一计,她急忙摇手道:“等一等!”
来如声道:“等都快二更天了吧!”
老王妃道:“说,当初答应送你们多少银子”
来如声道:“别说送,说送咱们还得谢谢呢!”
他指着方管事又道:“汾河湾他打不过我,两个大个子武士也吃了亏。我放过他们,但却需拿买命的银子。他是白银一千两,两个武士每人各五百两。”
方管事大叫:“人死了还要银子”
来如声道:“为啥不要他们的死由你负责,我为啥要损失一千两银子”
他嘿嘿一声冷笑,又道:“所以这银子两千两就算在你小子的头上了!”
老王妃道:“就是为这点银子吗”
来如声道:“这在老王妃看来是九牛一毛,在咱们可怜人看来,那可是吓死人的大数目!”
老王妃道:“好,送你们两千两白银,去。”
她这里未说完,来如声又道:“等一等!”
愤怒的老王妃一怔,道:“还等什么”
来如声道:“老王妃,还要不要救你那个小王子啦”
老王妃道:“送了你们两千两银子,当然是要救活我小儿了。”
老王妃几乎要动手打人了。
来如声道:“可以,咱们能救你那小王子,只不过那得出银子!
“又是银子!”
“当然啦,银子这东西有多少人为它拼命!没听说过吗人敬富狗咬破,有钱能使鬼推磨,要不然咱们就他娘的当鸟兽算了!”
老王妃道:“要多少”
“三千两白银,这前后嘛……”
他搬动指头算一算,笑笑道:“前后一共五千两。”
老王妃道:“五千两银子合计多少斤重”
来如声道:“你老何必难我呢我不识数,加上十个脚指头也算不出来啊!”
老王妃道:“七王府没银票,你们救了我的人,这么办吧,你们跟我去库窖去搬银子,五千两白银你们自己拿,每人至少要拿七八十斤银子!”
来如声的心中乐透了。
别小堪几人也一样笑在脸上。
齐向前已笑道:“走走走,咱们去库房搬银子去。”
风流丹道:“别叫银子迷昏头,小心上当!”
伍不银道:“谁怕谁别进去,走!”
老王妃已拄杖在几个女人的陪伴下往厅内走去。
来如声对花牡丹道:“你别进去,你在外面把守着,哪个想动杀了他!”
花牡丹笑道:“放心吧!如声哥,哪个稍动我杀哪一个,快进去早出来啊!”
来如声看看那些家丁们,他抽抽鼻子便跟着往大厅内走进去,别小堪与风流丹四人也相继走入大厅内。
五千两银子把他们五个人迷昏头了。
七王府的后大厅真气派,八仙桌子中间摆,八仙椅子两边排,条凳条柜是玉面的,厅上的宫灯珠子美得泛华光,也不知燃的什么灯,看上去好气派!
来如声还头一回看到这样华丽的大厅,他心想,如果这是自己的,他的命就活不长,因为他没福消受这些!
老王妃站在一道假墙边,她对几个身边女子道:“你们守在这儿别进去,厅外那姑娘由你们去侍候着,人家还要救阿亮呢!”
“是,老王妃!”
于是,两个壮实的女人往厅外走去。
这时,大厅上传来一阵喳喳声,来如声几人忙伸头看过去,哟,一道石道在下面,原来这大厅还有地下室呢!
老王妃指着地下室道:“先下去个人,带着火种把壁上灯燃上,靠右边的是银子,我希望你们别多拿,五千两银子够了就出来。”
来如声道:“老太太,你放心,咱们不会多拿的!”
他对身边的别小堪点点头,别小堪立刻往下走,他先把壁上的灯点上了,然后回过头来看,呵,这儿的箱柜真不少,单只银箱就有二十多口叠一起,有个架子上放满了古玩玉器,件件是精品,大多数他都没见过!
别小堪快乐得大声叫起来。
“快来看,这里是个大宝库啊!”
噔噔噔噔脚步声传过来,来如声几人笑开了怀,一个接一个地往下面走,就怕走得慢看不见。
山上下来的穷小子,几曾经过这场面,一个个笑逐颜开地去抬木箱。
就听那假墙一边轰的一声响,一道铁栅在他们头上方平着地面把出口堵上了。
来如声几人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地跃上来,他抓住铁栅大声吼道:“你这老女人……”
别小堪也大叫:“牡丹,快来救咱们,我们上当啦!”
老王妃嘿嘿一声笑道:“她已自顾不暇了,嘿……”
果然,厅外传来喝叱声,两个壮女人用的是长剑,杀法也够狠的!
花牡丹想不到这两个女人会对她动手,不由大怒,她一边杀,一边叫:“你们不想让你们的小王子活了”
有个粗声女子叱道:“活捉了你之后,还怕你不救小王爷!’
两个女人两边杀,渐渐地,花牡丹发觉这两个女人的武功凶狠有余招式平平。
于是,花牡丹的铁棒发出咔的一声响,就听厅上的方管事大叫:“你们小心她那棒子上的刀!”
他这里刚把话说完,一个女人尖声嗥了一声,她不杀了,因为她的背上被扎了一刀,那一刀还真要命,尖刀进去五寸深,立刻趴在地上不动了。
方管事急叫:“快,大家围住她!”
十几个未受伤的挥刀又扑上去了。
这时候地窖中的来如声也为外面的花牡丹担上心事了,他忍不住地大声叫道:“牡丹呀!别拼命,快去找钱爷爷,好汉架不住人多呀!”
花牡丹道:“救不了你我不走,杀!”
“啊……”
一个侍女被她抹了脖子,一声大叫倒地了。
那个女子在拼命,就好像她不怕死一样,或许那已死的人对她不起作用一般,她们是不要命地直往上扑!
院子里热闹极了!
再看大厅一边,老王妃冷冷道:“你们也不是头一批死在这地窖的人,老实说,为盗银的还真不少,但一个也未逃掉,你们当然也不例外!”
来如声道:“老太婆,你同你的七王爷差不多,他在老爷岭上还不是想一网打尽天下英雄嘛!”
老王妃冷笑道:“唯有宝物才会叫你们这些贪婪的家伙死绝,也才会有大元朝太平日子。”
她按动假门上的机关,轰的一声,假门也关上了。她重重地道:“饿你们十天,十天之后拿你们祭七王爷!”
来如声几个人无奈了。
别小堪道:“咋办,我看牡丹也危险了。”
齐向前道:“咋不见钱老爷子呀!他若是在这里,他老人家会不会也上这种当”
伍不银道:“很难说,我看钱老也许比咱们下来得更快,因为他也闹穷呀!”
风流丹道:“那是钱老的作风,钱老同花子帮的人站在一起,他与花子一模样!”
来如声道:“啥时候啦,你们还逗嘴!”
他重重地一声叹道:“看来,我同我那堂兄一比,矮了一大截,我堂兄才不会吃这种亏呢!”
别小堪道:“来叔是胆子大心眼细,为了银子可以跑断腿,不拿到银子誓不依,咱们……”
他叹了一声又道:“看看咱们就要把银子弄到手了,娘的老皮,会在这节骨眼上上了当!”
来如声道:“咋办难道咱们真要死在这宝贝窖中吗不甘心呀!
别小堪道:“咱们被困死在这地下窖中,便是有一天钱老爷子他找来,也不会想到咱们会死在这银窖中,他娘的,我不甘心就这么死。”
风流丹道:“来,咱们合力推铁栅。”
来如声道:“咋推,那地方只能站一个人!”
五个人正在地窖中发愁呢,外面也不再杀了,有个震耳欲聋的声音传了进来。
“哈……”
这是钱如土的笑声,很大。地窖中已听来如声大叫:“老爷子,快来救人哪!”
这时候钱如土才不会响应来如声呢,他坐在房顶上面,呵,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钱如土抱的是什么人那当然是小王爷忽必亮了。
忽必亮仍不能动,任由钱如土摆布他,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忽必亮的穴道被点了,这时候面色又泛青,再不救就快完蛋了。
钱如土这么一声大笑,震得屋瓦也响了。
“听着,这人可是你们小王爷吧!想叫他不死,那就快快把地窖中的人放出来,如果说个不字,我卸他八大件,一件一件地往下面丢!”
老王妃心中正自高兴,不料会出这种事,她火了。
她指着下人道:“你们怎么不看好,你们都变成饭桶了。”
原来有人在守着,听得杀声一起,便都过来了。
方管事以为己方已反败为胜了,想不到又自半道上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由大叫:“喂,老头子,你可不能伤了小王爷啊!”
钱如土怒道:“你们那点东西,少在我老人家面前摆弄,我老人家搓下来的脚丫子灰,也够你们煮上一大锅粥了,我再叫一声,快放人,晚了我不但卸他八块,更要下去宰光你们……”
他内运一口气,外面肌肉绷得紧,大吼一声:“啊!”呵,这一声叫,下面的人已吃不消忍不住去捂自己的耳朵了。
真功夫也,老王妃也吃惊得白发直竖!
她无奈地道:“老身想不到你们还有这一着棋,真是天亡我也!”
钱如土道:“老太婆,你少说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
钱如土道:“你应该说,天亡我大元也!”
“你这可恶的老头子……”
钱如土道:“老太婆,你应该想清楚,你们这些人不够老夫一马扫,你还不快放人!”
老王妃向花牡丹一看道:“是你杀了我的一个贴身侍儿吧”
花牡丹道:“你说错了,是你的侍儿杀我不成,被我自卫而杀了的。”
老王妃一怒翻身往大厅上走去,她走了几步又回头。
抬头朝房上一瞧,大声道:“先救活我小儿来。”
钱如土道:“要救简单,你快放人吧!”
“我怎知道他没死”
钱如土道:“我说他没死就没死,不信吗我先把他拍活过来。”
他果然出手如电,就听那忽必亮一声咯的一声,人已在蠕动了
老王妃冷哼一声,立刻又回身往厅中走去。
她走到假墙边,那面色已在泛青了。真叫窝囊,她相信,老王爷如在,必然不是这么个悲惨局面!
厅廊上的方管事大叫道:“怎么又冒出个老头子来了,可恶呀!原来这些少年人是他在暗中操纵的呀!”
老王妃冷叱道:“你是干什么吃的,到这时候才知道还有个老头儿,你……”
方管事道:“属下无能,属下该死!”
大厅上,老王妃又把暗墙打开了,然后她重重地对下面来
如声五人道:“那个老头子是你们什么人”
来如声愉快地笑道:“你说的老头儿吗他是咱们的老爷子。老王妃,就麻烦你打开铁栅吧,这下面还真的不透气,咱哥儿几个憋得慌啊。”
轰声响起,横在地面的铁栅打开了,老王妃冷冷叱道:“今天算你们走运,不过我可告诉你们,一个人不会永远走运的,下回遇上,你们休想活命!”
来如声笑道:“下回是下回的事,这一回你担待些吧,咱们这就搬了箱子出去。”
七王爷忽必显在太原搜到的财宝不计其数,这件事普天之下都知道,如今他存的财宝十辈子也花用不完。
然而上天总是巧安排,没听人说过吗富不过三代,穷不过半辈子!
没有哪个人三代以后仍然富,总是会出几个上天安排来的败家子把存的宝物折腾光。
当然,谁也不会一辈子闹穷,便是花子也会一年吃上几顿肉吧
来如声几人搬的箱子乃是铜皮包边的大木箱,一人扛一只箱子,一只箱子装一千两银子,封条上写的十分清楚——白银一千两。
他们五个人每人搬一只箱子,加起来可不正是白银五千两。
来如声五人扛着箱子走上来,老王妃气得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直哆嗦!
那当然是她气得过了头,手上握的拐杖也在颤,可不是吗,存放的银子在自家眼皮下被搬走,这码子事如果说出去那还了得!
方管事见来如声五人每人搬了一箱银子,他厉吼:“喂,你们逃不掉的,七王府的银子也是你们这些王八蛋们花用的吗出去省点用,咱们早晚会追讨回来的!”
来如声几人也不多言语,急急忙忙地把箱子捆绑在马背上,然后上马便往北城门驰去。
花牡丹笑笑道:“太妙了,太妙了!”
她抬头看房子上,房子上已不见钱如土,房子上只有一个人正爬在屋脊上大喘气。
等到花牡丹也出了门上了马,房脊上的人才开了口。
“扶我下去呀!你们都死了吗”
小王爷忽必亮在房上开了腔,那管事立刻大声喊:“快上去人,把小王爷背下来。”
背这时候王爷府中没能人,谁能一蹦上房坡如果方管事不受伤就好了。
这光景还真费了一番劲,还是老王妃贴身侍女出了力,上去两个人,才把忽必亮扶下房,那已经折腾快半个时辰了。
冷古丁一声尖叫,大厅里老王妃发号施令了。
“快去太原府衙门,叫他们总捕过来,就说咱们人马去老爷岭运七王爷尸骨之际,贼人乘虚抢了咱们!”
她这是在叫人去太原府衙报案,也算七王府的悲哀,这种事在七王爷在世时是从未有过的事。
立刻,便有两个七王府的大汉往大门外奔去,那当然是去报案了。
六匹快马出了太原北城门,那时候城门原已关闭,一般老百姓是很难进出的,但七王府的人吃得开。来如声几人的打扮,夜里看不清。来如声只一吆喝:“开门,快点!”
守城门的两个兵丁只一瞧,连问话也免了。便打开了城门,来如声当先拍马而行,随之别小堪几个人也跟着出了城。
六人拍马驰得快,很快来到了一座黄土坡附近,只见不远处正有个人站着。
三更天为什么土坡边上站个人,来如声只一看便笑了,因为他发觉站的人在喝酒,那不是钱老爷子还能是谁
钱如土堵在路中间。
来如声上前忙笑道:“老爷子,你怎么知咱们往这儿走呀!你真是神仙!”
“神仙个屁,七王府就在北大街,你们几个想早出城,非走这儿不行!”
“对对对,咱们弄了这么……这么多……”
钱如土突然大发脾气,叱道:“这点银子也算他娘的多,南边义军在打仗,五千两够个屁用。每人一两才不过有五千人花用,你们怎知打仗就是打钱啊!娘的,真是江山一代换新人,新人怎比老人精。拿今夜来说,你们听了银子便迷了心,挤着下地窖!”
他喝了一大口酒又道:“咋不想想,七老王在世的时候,武功与机关他最在行。他在西域巧匠的设计下,这七王府内自然设了机关,尤其是他藏宝之地,你们也不多想想,就那么一齐进去了!”
来如声道:“咱们原是要杀人的,想不到那老太婆心计也多,把咱们关在地窖了!”
钱如土道:“若非我想到他们的小王子还躺在小楼上,我把他背上房,你们今天准全完蛋!”
来如声道:“咱们本来是跟着你老学习的,一切你老多教咱们。"
钱如土道:“如果你们为五千两银子而死掉,娘的,来如风那小子就会给我没完没了,娘的,才五千两银子,你们也未免太好打发了!”
他此言一出,别小堪当先笑了。
他笑,另外几人也跟着笑,笑得钱如土也莫名其妙道:“笑啥,吃欢喜糖了”
来如声拍拍马背上的木箱子,笑道:“老爷子,你要是说咱们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是真的,但如果说咱们金银也不分,那就不大对劲了。”
钱如土一瞪眼:“莫非你们在金库之中调了包!”
“哈……”来如声几人全笑了。
风流丹道:“老爷子,咱们发觉有几处铁柜子,打开来就把人的眼也迷住了,全是大金块呀!”
钱如土道:“然后呢”
来如声道:“那还用多说,咱们一齐动手,把银箱里的银元宝倒换成了金砖。”
他比了个沉甸甸的手势,又道:“每个金砖沉甸甸的,十个就叫人吃不消,咱们也是铆足了劲,每箱中十个大金砖,算一算就是五千两,这银子换成金,老爷子,这一招儿还不错吧!”
钱如土忽地嘿嘿笑了。
他老人家把手指头点在来如声的胸前道:“这一点也算你们学到了,只不过……”
他想了一下又道:“你们搬了金砖,七王府再也等不及他们的家将武士归来了,必会去报案,这一来,太原知府衙门就要插手了。”
来如声道:“会吗”
钱如土道:“屎壳郎打洞,扒土不离屎(八九不离十)!”
风流丹道:“便是太原知府来了人又怎样,怕他们个鸟!”
花牡丹道:“我有个主意。”
来如声急问:“啥主意”
花牡丹道:“咱们再去汾河湾,找个秘密地方把五大箱金子埋下地,然后再把箱子里装上大石头,等到有官兵追过来,咱们跑,他们当然会追,等追得远了,再等官兵,看一看来人是不是有油水,借机会再弄上一大笔,你们看好不好”
别小堪道:“好呀!我赞成!”
钱如土也点头道:“你这丫头,难怪来如风那小子把你也找来了,真有你的怪点子。”
来如声道:“这么说来,你老也是这主意了”
钱如土道:“我同意这么做,要快呀!”
于是,这些人也不休息了,转而折往汾河湾,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快亮了。
钱如土上身靠在树上睡着觉。
那一边的密林中,来如声几个人差一点忙坏了,树林中他们合力挖了个深坑,把金砖五千两全数包在毯子里埋在了地下。
不但埋在地下,还搬了许多大石头压在上面,这光景谁也不会知道这下面还有五千两金子。
大木箱中装了几十斤大石头,这可压惨了他们坐下马。
为了引追兵,钱如土带着来如风几个人,一路上往北行去。
他老人家再也想不到,弄到手的金子会糟。
就在钱如土几人走了有一袋烟的功夫,树上面有个人哧溜一声下了树,这个人可是有来头的。
这个人似乎认识钱如土。
他双手叉腰笑道:“这老家伙多年未出山了,想不到今天会在这儿碰上他,嘿……”
他绕着石堆走一圈,拍拍脑袋在想点子,忽然,他拔腿就跑。
这个人不是别的人,乃江湖神偷司徒丹是也!
若论偷字辈,这司徒丹比之钱如土就小一辈了。
司徒丹往附近的小镇上奔去,想是要抢这批金子了,他一个人搬不动,他当然要去找同路人帮忙。
如今天下快大乱了,尤其沿江闹得最凶,不少江湖人同起义的人马有勾结,明里暗里在造反。司徒丹,人生得个头小,小便小吧!他还稍稍有点胖,于是江湖上人有叫他“石头蛋”的也不少。
这司徒丹同淮西的义军郭子兴有联络,司徒丹便常为义军
传递北方的消息。
如今发现有这么多金子,他便打算把这批金子运到郭子兴那儿,也算是一个大功劳了。
司徒丹便是这个想法,他才跑到小镇上去找他的同道人。
钱如土在前面带路,他们找了个野店歇下来,几个人要了吃的喝的一大堆,嘻嘻哈哈地吃起来。
这里就快吃完了,正要付帐走人时,忽然奔来一队人马,只一看便知道来的是太原府衙的捕快。
为首的一人个子壮,手指头长又粗,伸展开来似蒲扇,两眼一瞪赛牛眼,腰上挂的是腰刀,那模样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捕头!
这捕头听说在五台山上学过功夫,出掌可以打断一条石梁,有人见他出拳打在牛头上,打得那牛当场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他也有个怪毛病,轻易不用刀,双掌就够人受的了。
捕头的名字也响亮,太原方圆五百里,提起开碑圣手石老川的便是他!
因姓石的是汉人,所以七王府并不重视他,自然也就少有来往,不料这一回七王府却报了案!
既然有人报案,他当然要去查办,于是,这一路打听之下,便追到这家野店来了。
石老川冲上前,立刻对十二名捕快道:“把他们围起来!’
十二个捕快拔刀哗的一下便把来如声这几个人给围上了。
钱如土咕嘟猛喝酒,他连眼皮也未抬。
当这位太原名捕开碑圣手石老川听说有人抢了北城大街的七王爷府,他起初还真的不敢相信,他不相信天底下还有什么人敢去在老虎屁股上放鞭炮,直到来人把事情说了一遍,那丁知府也大吃一惊。
丁知府已知七王爷死在老爷岭,正在筹备官家丧祭之事,听了这件事,他毫不敢大意便派出捕头去捉拿抢劫犯们去了,这可是他的管区,能不尽力破案吗
当然,开碑圣手石老川早就想露一手了。
他在太原城这些年,只要遇上七王府的人,总是他先躬身打招呼,那种卑躬屈膝的光景还真叫窝囊!
天底下那些善于奉承拍马屁的人,都窝囊,只不过被恭敬的人总是太少,而拍马屁的人处处都有,而且一抓便是一大把。
但此刻的石老川精神头却很大。
石老川心中在想:“奶奶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该是我石老川在这太原城出头的日子了。”
他还真的愉快,只不过愉快并不表现在他的脸上。
他现在那金刚怒目又威风八面的样子,谁见了都会吃一惊。
正在吃喝的来如声几人可并未把这些捕快们放在眼里,不错,王府都抢了,还管他什么知府的捕快们,先吃饱了再说。
别看十二个捕快围上来了,连那花牡丹也还在边吃边笑,而且神情愉快。
于是,开碑圣手走了过来。
这姓石的脾气也火爆,他见这些男女不买帐,火便上来了,只见他嘿嘿一声冷笑,突然大吼一声,一掌拍在一张桌子上,那张桌子吃不消,当时被他一掌拍烂,别小堪与风流丹二人在吃担子面,见他一掌拍下,不等打在桌上,立刻端了面碗站了起来。
当桌子烂在地上的时候,别小堪一瞪眼道:“厉害!”
风流丹却对那野店的伙计叫了。
“喂,伙计,快叫这家伙赔你们的桌子!”
两个伙计见是官家人,吓得直摇手,哪敢叫他们赔桌子。
“不,不!”
风流丹道:“他打烂桌子不赔呀!我打你叫我赔不赔娘的,你怕官哪!”
突听石老川沉吼道:“年纪轻轻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给你一点厉害瞧瞧,你还以为是武大郎打老婆,不敢呢!”
来如声过来了。
只见他双手一抱拳道:“请问这位官爷,你率领着官府的人把咱们围起来,干啥”
石老川冷冷道:“有人把你们给告了!说你们抢东西。”
“抢谁了”
“七王府”
“噢,你说是七王府啊!嘿,你们上当了。”
石老川道:“怎么说”
来如声道:“因为根本没有这回事。”
“嘿……年轻人,有没有这回事,那得到了官府才知道!”
来如声道:“你是要咱们去打官司吧”
石老川道:“难道还会是我去打官司”
来如声道:“你老兄大概是太原衙门里的的捕爷吧”
石老川胸一挺道:“不错,人称开碑圣手的便是本捕头。”
来如声看看碎桌子,点头道:“你的巴掌果然厉害,好像今天不跟你回太原,咱们免不了要挨你的巴掌。”
“不错,识相的就快跟我走!”
来如声道:“这样吧,咱们一齐去七王府!”
“干什么”
“求个证呀!如果他们有人说咱们抢了他们,咱们二话不说,立刻跟你回府衙,杀剐听便!”
齐向前过来了,他咬咬牙道:“你们是猪啊!七王府是什么地方,就凭咱们几人就能抢他们七王府,你怎么不多想想,这可能吗”
石老川也低头想,对呀,他们只这么几个人,而七王府的家将就有好几十……
但当他看到马背上的大箱子时,立刻冷笑道:“马背上驮的什么”
“元宝!”
“哪儿来的”
“七王府送的!”风流丹又道。
来如声又道:“所以,为了搞清事情的真相,咱们还是去一趟七王府,也免得你们府衙闹笑话!”
他笑面如醉地又道:“是与不是,去了便知!”
石老川想了半晌,不由点头道:“好,只要你们不逃走,便走一趟七王府,如果是他们送你们的,事情就到此罢了,我回府衙也好有个交待。只不过,如果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来如声笑道:“放心,咱们马上跟你们去打官司!”
"走!"
石老川吼一声,摆出一副官架子。
于是,来如声笑笑道:“捕头爷,见面三分情,你们这么一趟猛追,够辛苦的,在此野店没什么好的,大伙坐下来,随意地填填肚皮,喝上几斤汾酒再走,如何”
这时候捕快们还真的又饥又渴又累,王八蛋不想坐下来吃喝一顿,更可以省下出差费,多妙呀!
只不过石老川却摇手道:“想行贿呀!”
来如声道:“没那回事。”
石老川道:“你们是疑犯,怎么还请咱们吃喝,这不是行贿是什么”
来如声道:“捕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如果有抢案那回事,你们该咋办就咋办,下手也别留情,便是砍头,咱们也认了,绝不会因为一顿酒饭咬你们收了咱们的好处。”
石老川一想道:“我姓石的最是公私分明,是公就不能私,是私抱在一起也没关系!”
他手一挥,对十二名捕快道:“兄弟们,听了,公私分明,咱们讨他们一顿吃喝,完了再押他们进城。”
哗啦一声,十二名捕快立刻各找座位,呵,酒菜不分家,吃喝吧!
吃喝才一半,石老川大叫:“少喝酒,酒喝多了会误事,你们吃饱了就守紧门口。”
别人喝得少,他已是三斤汾酒下了肚,打着酒嗝也站起来了。
来如声这里付了帐,他们几个走出野店,有两个捕快抖一抖手中铁链道:“锁上!”
来如声面色一寒道:“锁谁”
“锁你们!”
“官刑锁有罪的人,朋友,你还真的公私分明呀!抹抹油嘴不认帐了,娘的,咱们去了七王府之后再用这玩意儿吧!此刻,你回回手吧!”
那捕快看看石老川,石老川道:“只要你们不逃走,就免了吧!”
来如声道:“那是当然!”
于是,来如声先侍候着钱如土上了马,再扶花牡丹坐在马背上。
他这动作,钱如土当然明白。
钱如土还需他扶吗这是做作,既然做作,那得合作,钱如土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爬了半天才坐在马上,他不停喘着大气,那光景离快死的老人差不多!
花牡丹当然也做作。
来如声从来未曾这样体贴过她,她还真的双手按住来如声双肩,坐上马背,差一点滑落下来。
几个人都上了马,石老川率领的捕快们只好步行了。
看上去带着几分滑稽,这不成了他娘的护卫兵了嘛!
这是返回太原城的,一路上遇到不少行人。
来如声几人在马上还神气呢,不时地冲着路人点头微笑,就好像人们都认识他这个人似的,
别小堪更妙,他的胸脯挺得好像是一个大官的样子。
就快进太原北城了,忽听石老川一声叱道:“你们可以下马了,哪有犯人骑马官捕走路的,叫人看了不像话,都下来。”
这话出口,来如声道:“捕爷,咱们下来,只是老人家身子
骨不好,还有女的弱不经风,他二人就别下来了。”
石老川道:“就这样吧!”
于是,别小堪五人下了马,拉马一路进了城门。
别看就这么一阵子,回到城中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现在,石老川押着来如声这些人来到了七王府大门口,早有两个守门的迎上来。
有个大吼:“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还不快把他们押回大牢去。"
石老川道:“他们没抢呀!”
“你大胆!”
石老川也火了,道:“是他们要求证明的,总得先见见老王妃吧,如果老王妃说是他们抢了七王府,我石老川押了他们就回衙门。”
两个卫兵相互一望,立刻把大门推开,于是,来如声五人拉着马也进去了。
马匹拴在门内一边,捕快与人犯站中间,已有个人奔进去报告了。
此时的王府真凄惨,人也少了一大半,随着老王妃出来的,除了几个侍女之外,便只有七个未受伤的人与那受重伤的方管事。
老王妃一见来如声几人,立刻骂道:“可恶呀,你们这些恶徒,明是取走银子,暗中搬的却是金砖,说,金砖在哪儿”
石老川也怔住了,怎么的,还真有这回事
来如声指着几匹马上驮的箱子道:“老王妃,你们地窖中有啥金砖哪!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那是啥金砖”
老王妃叱道:“叫你们只取五千两银子,谁叫你们把银子换成金子啦可恶!”
她这么一说,来如声回头对石捕头道:“听听,听听,你听到了吧!是老王妃叫咱们取五千两银子的!”
石老川也愣住了。
石老川先是看看老王妃,忙上前打个千,禀道:“回禀老王妃的话,报案人说王府被抢了呀!”
老王妃叱道:“他们这不是抢又是什么”
石老川道:“是你叫他们取五千两银子啊!”
老王妃怒叱道:“可是他们偷天换日把银子换成金砖带走了!"
来如声笑了。
他大步走上前道:“老王妃,也许是咱们弄错了,不如这么办吧,你自己派人去取五千两银子来,咱们马上把五口箱子中的金砖再抬回地窖中,你老以为如何”
再对石老川笑笑又道:“误会,误会,全是误会。”
石老川难得进入七王府,他此刻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在此地摆威风的机会。
难得威风一次,也算争得一口气了。
于是,他冷冷地对来如声道:“也得听老王妃的吩咐,凭你这么说是不行的。”
他转而冲着老王妃一抱拳又道:“回禀老王妃,请你老人家定夺。”
老王妃咬咬唇道:“你有没有本事把他们几个人立刻拿下”
石老川一怔,道:“禀老王妃,他们说是拿错了,而非是抢案,如果——"
老王妃叱道:“你少罗嗦,只问你有没有本事把他们拿下打入牢中”
石老川看了来如声几个人,再看看自己的十二名捕快,只稍犹疑,便沉声道:“全凭老王妃一句话了。”
老王妃道:“那就把他们抓进牢中去,等候我们的人自老爷岭回来之后再会审发落。”
石老川一声:“是!”说着这就要动手。
来如声吃吃笑了。
“咋了拿人的好心当驴肝肺啦!他娘的,真要动上手,谁怕谁”
他对身边的别小堪几个人道:“只一旦动上家伙,你们别管后果,杀光了咱们不要金也不要银,尽把地窖里面的珍珠宝物搬个空,他娘的,看看到底谁吃亏!”
他忽然一指老王妃道:“老子第一个先宰你,你相不相信”
老王妃气得直瞪眼,在过去,谁敢对她如此无礼呀!到如今成了可怜人啦!
“听听,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来如声道:“就算造反吧!他奶奶的,老子们光身一个人。既无家小拖累,也无财宝在身,是生就杀你们个落花流水,死了两腿一蹬,算完!”
他好像越说越火,铁棒已在手上旋起。
一边的石老川冷冷笑道:“年轻人,你刚才讲什么你说你要造反”
来如声道:“老子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石老川的双臂伸开来了,他嘿嘿笑道:“娘的,给你一点颜色,你小子就开起染坊来了。”
来如声冷冷地道:“听你自吹名气大,不知是否是真材实料”
“你马上就会知道!”
他圈臂猛吐掌,疾往来如声的胸前推去。
来如声哈哈一笑,他的旋身似跳舞一般,只一个
半旋身,便听得咚的一声响。
“噢……”
只见石老川抖着右手腕不停地呼痛,来如声的铁棒打得他手腕上泛了青。
石老川暴退一步,大吼道:“抓住他们!”
他这是叫十二名捕快动手,然而只一招儿石老川就吃了亏,老王妃立刻泄了气。
“住手!”
来如声一笑道:“老王妃,你有什么高见快说,完了咱们宰活人,什么官家私家一齐干,干完了咱们洗光你地窖中的宝物,快说!”
他也声色俱厉起来了。
老王妃指着石老川道:“你都不行,他们十二个人更别想拿他们,你们一边省省力气吧!”
她转而对两个大汉道:“去地窖中把五千两白银抬出来,换回黄金快关门,我不要再看到他们了。”
这时候,那个小楼上传出仍在养伤的小王爷忽必亮的叫声:“你们这群无赖,你们给我记住,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们,我非杀了你们不可!”
花牡丹接口了,她尖声叫道:“小王爷呀!是你不行嘛,你能怪谁呀!我还不计较呢,可是……”
花牡丹这时候也豁上了,还是弄银子要紧!
那两个大汉果然奔入地窖中,很快抬来五个小箱子,他们抬到每匹马前,匆匆换下了马上的箱子,呵,也不打开验一下,便就抬回地窖中去了。
来如声一笑道:“这儿有知府的人为证,我们把银子换回来了,咱们这是君子交易,童叟无欺,老太太,打扰了,咱们可以走了吗”
老王妃气得怒叱道:“滚,统统滚!”
这话当然也包括了石老川这些捕快们。
于是,一场纷争就此落幕,来如声这些人几乎笑得肚皮快破了,可是笑得没声音。
石老川手上挨的一棒真不轻,虽是一掌能开碑,但遇上铁棒一样痛!
太原城是个大地方,只因为这儿住了个七王爷忽必显,才令府衙门的人们窝囊,当然,捕头石老川早就心中有了气,因为他知道汉人被欺,他自己也是低声下气的。
这一次好不容易遇上机会,不料对方是扎手人物,出手就吃了个大亏,不但他没想到,而且也觉丢人丢大了。
来到门外面,他见来如声几个坐在马背上,忍不住地冷冷一哂走近来如声前面。
“朋友,是哪条道上的”
来如声道:“汉家道上的呀!”
石老川一愣道:“汉家道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来如声淡淡一笑道:“你是捕头大人,你差事干久了,早就忘了汉家道了,是不是”
石老川还在发愣,想不出什么汉家道,拍马走在最后的风流丹却弯下腰低声道:“汉人走汉家道。”
他哈哈一笑,拍马往前追去了。
石老川猛然醒悟,他心想:“这几个家伙有问题,莫非是南方过来的造反人”
只不过他再一想,自己也是汉人,如今眼看着元朝气数已快尽了,自己何必多树敌
就听他一声吼叱:“回衙门了,娘的,以后少管王府的事。”
太原府的捕快们只有这一回出差没捞到油水,只是在野店中吃了一顿酒饭而已,只看他们托着手上腰刀走得拖泥带水的样子,便知道够窝囊也够泄气了的。
“哈……
“嘻……”
这些笑声来自骑马的几个人,就快奔到汾河湾了,可那笑声一个比一个高亢有力,钱如土也乐得流眼泪。
钱如土的乐并非是又弄来五千两白银,而是他发现不但来如声有来如风的味道,便另外几人也不含糊,好像一下子出现五个来如风似的,令他老人家开怀地笑了。
老人家开心,大家都开心,那么笑声便也更大了。
山林中的大雁又飞上了天,那当然是被吓的,因为来如声边笑边往深林中驰去,没多久他站在一堆石头前,笑得更加开怀。
“哈……到了,到了。”
来如声当然说的是埋金子的地方到了。
别小堪随之也跟到了,这二人下马便去解绳子,要把马背上驮的木箱放下地。
风流丹笑哈哈地道:“真容易,动动脑筋就是白银五千两,哈……太妙了!”
伍不银也笑道:“这都是牡丹出的好主意,这件功劳是她的!”
花牡丹与钱如土二人也走过来了。
花牡丹对钱如土最佩服,她对钱如土道:“老爷子,你一边坐着喝老酒,咱们挖了金子就往南方走,来叔他们等着用银子,不能耽误太久了!”
钱如土道:“当然,当然,你们几个快快挖,我老人家一边歇着去啦!”
他果然找了一棵大树,背靠树便喝起老酒来了。
呵,那花牡丹还一边为他捶背呢,真是的,一个会拍马屁,一个会享受,这二人碰在一块儿了。
砰砰之声不断,一堆石头丢在一边。
沙沙沙地响个不停,地上立刻挖了个坑。
来如声几人往土坑中挖,挖了半天找不到藏在地下用毯子包起来的金砖,几个小子发愣了。
别小堪道:“不好了,不好了!”
那面的花牡丹听得清,这时候应该是大喜的,怎么叫出“不好了”三个令人不爱听的字。
花牡丹急忙对钱如土道:“老爷子,你听……”
“啥”
“他们咋叫不好了”
“啥事不好了莫非毯子被金砖弄破了”
忽然,来如声大声咒骂道:“狗日的,咱们的金砖都不见了耶!”
钱如土立刻听到了,他老人家一个挺身便奔过来了,那是他少有的惊异模样!
“咋了”
钱如土站在搬开的石头边上发了愣,瞪着两眼在发他的怔!
风流丹站在土坑下面道:“老爷子,怎么咱们埋的金砖不见了"
齐向前道:“老爷子,这会是谁干的”
伍不银道:“老爷子,我在山中听和尚大叔们说过,人若没有财运哪,埋在地下的财宝会土遁,你老年纪大,吃的盐巴比咱们吃的米还多,过的桥比咱们走的路还长,你看看,这是个是财宝土遁呀!”
别小堪道:“你放屁,如果没有偷儿,好端端的东西咋会不见了!”
钱如土半天不开口。
老人家的面上出现了一个令人十分不解的冷笑。
“他娘的,这是财宝土遁,咱们把金砖埋在土地公他老人家的头顶上了。”
他大声愤怒地指着来如声几人叱道:“你们这几个小子,咋如此无礼,土地公头上有了土,便什么样的宝物也会完蛋。这是土地公施的五鬼搬财手段呀!”
风流丹急问:“还真的有这种怪事”
钱如土在顿足。
花牡丹道:“老爷子,还真有这种怪事吗”
“怎么没有,你们住过百灵禅院,那老智慧禅师也会说给你们听吧。”
风流丹道:“对,对,一定是的。”
伍不银道:“要不我咋会知道”
钱如土道:“你们如果不相信,就把这五千两银子埋在土里,不到一天,我保证五鬼又会搬走它。”
来如声道:“真有这种事吗”
钱如土怒叱道:“你对我老人家的话有怀疑小心我揍你!”
他的声音也大了。
来如声一伸舌头道:“信!信!”
钱如土道:“为了证明我老人家的话,咱们把这银子埋在这儿,明天此时再来看,准定完蛋!”
来如声道:“我就不敢苟同,我派人守着。”
钱如土道:“要是有人守着,那便不灵验了。”
来如声道:“老爷子,如果不派人守在附近,万一要是被人挖走了,咱们还以为又是五鬼搬走了呢!”
钱如土大声叱道:“你小子懂个屁,这种荒林中野狼成群,谁没事会往这儿来找死呀!”
别小堪道:“如声哥,别说了,为了证明咱们真的遇上五鬼搬财这码子事,咱们听听老爷子怎么说”
他抬头不挖了,已经是满身大汗。
“老爷子,你咋说”
钱如土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你们这几个小子,我要你们见识那五鬼搬财的事不是虚也不会假,你们再把这五箱银子埋地下,上面再用石头压上。”
来如声道:“老爷子,你真的以为……”
“别说了,照我老人家的话,快把银子埋地下!”
来如声还有些不太情愿,但他还是干干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好吧!咱们就听你老的话,把这些银子……银子……”
他顿了一下又道:“老爷子,打个商量咋样”
“商量个啥还商量……”
来如声道:“是这样的,咱们仍然埋银子,只不过我以为少埋一些就够了,咱们只不过是要证明五鬼搬财嘛!又何必埋那么多”
钱如土叱道:“你小子懂个屁,埋的少了也不灵验,知道吗"
“为啥”
钱如土道:“我老实告诉你,神鬼比人还贪财,你不见人们求神要上香,去到坟前多烧纸钱,花费的多了你平安,不送钱财你小子就难看了。”
他指指土坑又道:“你若只放一点点,小鬼也会笑你小气,理也不会理你了。”
来如声道:“老爷子,你是老神仙,咱们是肉眼凡胎,今天可在你老面前学了不少鬼点子。”
他大声一吼又道:“来呀!五箱银子埋地下。”
几个年轻人一阵紧忙,花牡丹笑笑道:“老爷子,埋了银子咱们到哪儿去”
钱如土道:“喝酒去。”
花牡丹道:“喝酒太原去不成了吧!”
钱如土道:“你说去不成,我说去得成,那家酒馆的汾酒是地道的,好!”
花牡丹道:“还好呢,说不定七王府的人正在找咱们呢。”
钱如土笑笑道:“找咱们你怕啦”
“我才不怕呢,只不过……”
“不过啥”
“只不过已经没有啥好拿的了。”
钱如土道:“丫头,我告诉你,一个人要创造机会,咱们创造机会为的是银子,有了这个思想,你想想,天下之大,咱们啥地方不都可以去逛逛!”
“金銮殿也敢去”
钱如土道:“你是说元帝住的地方吗”
“是的。”
钱如土道:“只要我老人家高了兴,我老人家不但敢去,而且说不定在他的御座上坐上一坐,你信不信”
花牡丹捧颊吃吃笑了。
五箱银子又埋在地下,而且还把石头堆高,与上一回藏金差不多。
那钱如土还跪在地上祷告着。
“五路财神你们听着,此地有银五千两,咱们不是弄来为花天酒地,南边的义军要粮饷,打仗的人也要吃的饱,穿的暖,打起仗来才有力量,求财神,你老同土地公打商量,快把咱们的金砖叫五鬼们再搬回来,叩首!”
他自己不但叩首,酒葫芦还往地上喷着酒,那光景他还十分慎重其事。看的来如声几个人还真的以为有五鬼搬财那么回事似的。
来如声等五个小子在土坑上把石堆又整了一番,他笑问跪地祭拜的钱如土道:“老爷子,你好虔诚啊,也很令人感动,但我还是怀疑什么五鬼搬财这码子事!”
不料钱如土起身大声道:“我这么一祷告,五路财神来帮忙,明天咱们埋在此的金砖就会出现了。”
他再一声吼:“走,走,都走,天机不能泄露,神办事情人不知,人办事情鬼清楚,快走!”
他走到马匹前,当先上了马便往土山下的汾河湾驰去了。
他这么一走,来如声几人当然也得跟着他走,花牡丹还在马上回头看,心中在想地下埋的银子呢!
来如声在马上低声道:“喂,别小堪呀!你以为五路财神会帮咱们把金砖再叫五鬼运回原地”
别小堪道:“我呀,我以为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明日便知!”
风流丹道:“如声哥,如果咱们明日来挖银子,银子又不见了,咋办咱们岂不白忙一场了吗”
来如声道:“我咋知道”
伍不银道:“娘的,我还真的不信邪!”
齐向前吃吃笑了。
伍不银就在他身侧骑着马,他听得齐向前笑,不由冷冷地道:“笑啥”
齐向前道:“我知道,咱们几个人就是你不相信有鬼神,对不对”
伍不银道:“我没见过的就不信!”
他顿了一下,又道:“耳闻为虚,眼见为实嘛!”
“哈……”齐向前又笑了。
他笑着指指伍不银道:“记得那年咱们在百灵禅院,你同巴大叔比谁的胆子大,有人在庙后放了一口棺,棺中放的是个老妇尸,巴大雄说他夜里敢睡在棺材边不害怕,而你——”
“我咋了那一回我还不是三更天去接替巴大叔,守在棺材边”
“哈……”齐向前大笑道:“可是天亮了我见你的裤子尿湿了,那是咋回事”
伍不银道:“我不告诉你……”
“哈……”齐向前哈哈笑道,“你被吓破胆了,是不是”
伍不银道:“你胡说,我还不是守到五更天!”
齐向前道:“这件事我清楚。”
伍不银道:“你知道啥”
齐向前笑道:“如今咱们跟来叔走江湖,这件事我也就不再瞒你了,咱们大家都知道,那夜你在棺材边遇上的那件事,是假的呀!哈……”
“啥棺材里面有女子声音,棺材里面那女的在叫冤,我听得清清楚楚!”
“哈……”齐向前道:“我先问你,咱们那儿有个老风俗,夫妻二老的棺木早在生前就备好了,是不是”
“这我知道……”
“后禅院放的便是两口棺材,对不对”
“我当然知道是两口棺材,一口是为老头儿准备的一口空棺材,那个老妇人的棺材在正中央。”
齐向前道:“那天是巴大叔的主意,他叫咱们半夜把两口棺材换了位置,试试你的胆子有多大。巴大叔藏在空棺之中捏住鼻子学老女人叫,以为必会把你吓跑了,还不错,你硬是哆嗦到天亮,咱们大伙儿还佩服你的胆子大呢,呵,想不到你自己还不知道你已尿湿裤子了,哈,还说你不信有鬼呢!”
伍不银一听大怒,叱道:“好个小子们,你们联合起来整我,我饶不了你们!”
齐向前忙笑道:“是巴大叔整你,有一天你我回到百灵禅院,你去向巴大叔讨公道,哈……”
钱如土当先拍马行,他老人家沿着河边奔驰了一个多时辰,才忽然勒马不走了。
“等一等。”
大伙儿骑马围上前,来如声道:“老爷子,咋不走了”
钱如土道:“我问你们,这些马匹是谁的”
来如声笑道:“你老多忘事,当然是七王府的马呀!”
钱如土道:“咱们不能再骑马,把马藏在河边林子里!”
来如声道:“四条腿比两条腿跑得快,咱们……”
“咱们把人分开!”
来如声道:“分开”
钱如土道:“不错,而且还得快分开!”
他指指花牡丹道:“牡丹丫头跟我走,你们几个回太原城那家小酒馆。”
来如声道:“咱们再去,人家不会叫咱们白吃白喝了,老爷子。"
钱如土道:“谁白吃呀!咱们花银子吃酒!”
来如声道:“那么,我们五人在酒馆中等你老与牡丹二人回去了”
钱如土道:“不,你们几个尽情吃喝,单等有人找上你们之后,又有银子赚了,哈……”
他好像胸有成竹似的,令来如声几人吃了定心丸,几个人微微笑了。
钱如土道:“记住,再找我与牡丹,就在埋银子的地方,准会找到我二人。”
来如声点点头,他对花牡丹道:“牡丹呀!你跟老爷子一起走,要记住,多为老爷子弄酒吃,老爷子累了你为老爷子多按摩、捶捶背捏捏腿、扇扇扇子驱驱蚊,一碗肉先敬老爷子,等老爷子吃饱你再吃,还有……”
钱如土叱道:“你小子贫嘴不是,活像当年来如风那臭小子!"
来如声一听就笑了:“老爷子,你说我贫嘴我就贫嘴,侍候好你老我是好人,来家村都是可怜人,来家村的人有骨气,闯荡江湖有正义……哈……”
钱如土也笑了。
“娘的,当年来如风常说这几句,我老人家早就听腻了,去去去,把马藏好,你们进城吧。”
“你老……”
“别管我二人,快走吧!”
来如声几人把马藏在河边一大片林子里,五个人走出来的时候,钱如土与花牡丹已经不见了。
他二人去了哪儿
这不算是个月黑风高夜,有一大片银星就好像要从天空中一颗颗地掉下来似的。
银星带着晶莹的闪光,带给大地的不只是璀璨的光芒,也似钻进人们早已发晦的心坎中了。
山风不大,但夜来还是带着几许轻微的呼啸,不只以寂寞遮向大地,也掩去了人们赤红的心。
也因此,那个短小精悍的人自密林中走来的时候,仍难掩去他那兴奋的心情。
“孙爷,就在这儿。”
那个姓孙的肩上搁了一把大刀……好厚好利的三尺半五寸宽砍刀,他有一绺短须,透出一副精悍的样子。
在这姓孙大汉身边,分别站了七个壮汉,一色的黑巾包头,刀子就托在他们的手上。
姓孙的不是别人,孙得崖是也!
这姓孙的与起义抗元的郭子兴私交最好不过,他也正是带着他的兄弟们去濠州会晤郭子兴的。
如今在此地遇上这码子事,他当然太高兴了。
不但孙得崖高兴,便他身边的七煞神也嘿嘿在笑。
那个短小精悍的可不是别人,江湖神偷司徒丹是也!
是的,司徒丹又来了。
他原本是不来的,但他想着那埋金砖的人不一定马上来挖金砖,他也知道钱如土在辈分上比他高,但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他要看姓钱的失落金砖时的模样,如果运气好,也许还会再发现些什么
这司徒丹果然又发现了,而且他也发现钱如上是那么迷信于五鬼搬财。
于是,司徒丹可也乐了,他急忙奔回小镇上,又把钱如土在原地埋下银子之事向孙得崖作了报告。
此刻,孙得崖对那一堆石头吃吃一笑道:“既然那老家伙相信五鬼搬财之事,各位何不就权充五鬼!哈……你们给我搬开了,抬了银子回小镇!”
七煞神把袖子卷起来,砍刀放在大树边,一块块地搬石头,直搬到了三更天才搬完。
然后又开始去挖土,这几个人哼呀地挖起来,直到那个大坑又刨了一丈多深。
“有,有了!哈……”
七煞神中有人大声叫了起来。
土坑上面,孙得崖笑问:“多不多”
“多,一共有五个箱子呢!”
“又是五箱子的宝,奶奶的,发了!”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有人想冲出去,却被人一把紧紧地拉住了。
“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