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看够了吗
刚从学校出来，程阙和陈羲冉身上还穿着星瑞中学的校服，然而穿校服进酒吧怎么看都是一件非常傻的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脱掉了身上的深色校服外套，只留下米色内衬，虽然内衬上还有星瑞的标志，但好歹比外套上的不起眼一些。下半身两人一个穿了裤子一个穿了裙子，倒是没有不妥的地方。
两人互相检查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便推开车门下车，结伴往酒吧里走去。
六点半还不是夜玫瑰真正热闹的时间，酒吧里的人不多，入眼望去有服务员在酒吧里走来走去收拾准备，卡座里只有少量客人稀稀拉拉的坐着，倒是吧台前有两个身材高挑面容俊秀的女性调酒师在擦酒杯。
程阙还没有分化，分不清她们是alpha还是beta或者omega，不过能在酒吧工作的应该不是什么软茬子，她们气质也挺成熟的，程阙觉得是alpha的可能性更大。
陈羲冉看了看酒吧的位置，带着程阙在吧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那边擦杯子的调酒师注意到有人过来了，头也不抬道：“客人要来点什么酒吗？我们这里酒水齐全，想喝什么我都能给你们调。”
“那来两杯低度鸡尾酒。”陈羲冉道。
她的声音有点嫩，靠近她们的调酒师听到后微微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两人，两张过分稚嫩的面容和干净清爽的衣着让她挑了下眉，笑道：“小朋友，酒吧可不是未成年人来的地方。”
“给钱也不接待吗？”陈羲冉反问道。
“帝国规定未成年人不得饮酒，体谅一下啦妹妹，我还不想丢了工作去蹲局子。”调酒师耸了耸肩，脸上挂着些痞气的笑容。
另一个调酒师也看了过来，她是短发，模样更帅气一些，她放下一个擦干净的杯子，笑着接话：“当然啦，漂亮妹妹我们也是接待的嘛。”
“那好吧，来杯石榴汁和……阙阙你要什么？”陈羲冉转头看程阙。
程阙正好奇地打量酒吧里的舞池和舞池中央供乐队演奏的地方，闻言头也不回道：“橙汁和酸奶。”
“那要石榴汁、橙汁和酸奶。”
“好。”调酒师笑着应了一声，很快取出来相应的果汁倒好，再从下面的小冰箱里取出来一些冰块准备好，问道：“加冰吗妹妹？”
“加一点就好。”程阙收回视线，对两个调酒师礼貌的笑了笑，“谢谢姐姐。”
两个调酒师眼里顿时浮现出一模一样的惊艳之色，任谁在面对这样一个貌美有礼的妹妹时都无法以平常心对待的，尤其她还在对你笑。
“……不客气。”所幸两人也都见过世面，短暂的惊艳过后很快回过神来，扎着头发的调酒师很快在果汁里加了两块冰进去推向程阙，陈羲冉的也一样，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俩调酒师姐姐在面对程阙时比她热情多了。
可能不是错觉。她咬着插在柠檬片上的吸管，无语了几秒。
程阙低头喝了口牛奶，鬓边碎发顺着她的侧脸滑下，落下一个优美的弧度。她刚才粗粗观察过这里，喝完便托着下巴好奇地问调酒师，“我看这里只有姐姐，是只接待女客吗？”
“嗯，男客会去对面的水荆棘，小妹妹是第一次来酒吧吗？”短发姐姐眨了眨眼，小臂放平撑在吧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两个穿着统一制服的漂亮妹妹，眼睛很快在她们胸前的标志上扫过，“哦，星瑞中学，学霸啊。”
“没有啦，一般般。”程阙摆摆手，面对热情的大姐姐时还是有那么点点不知所措，小脸泛着些红，看着更诱人了。
坐着和调酒师聊了会儿天，扎头发的姐姐叫郝玉，人称玉姐，另一个叫叶子，很好记的名字。
七点时华灯初上，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元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夜玫瑰的客人逐渐增多，来吧台的人多了起来，不少都注意到了角落里坐着的两个漂亮妹妹。
准确的说是程阙。陈羲冉虽然也漂亮，但和美貌到几乎发光的程阙一比就显得普通了很多，哪怕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也掩盖不住程阙的风采。
哪怕少女仍显青涩，也依旧有着让人挪不开眼的魅力。
所幸陈羲冉早有心理准备，倒是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人多了，酒吧里也逐渐嘈杂起来，程阙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最终无聊的叹了口气，问道：“社长，这就是你所谓的放松？”
“别急啊，最精彩的时候这不还没到呢吗。”陈羲冉叫了叠点心过来放在她面前，“再等等。”
“唔，太晚回家妈妈会担心的。”
“放心，今晚去我家住，我跟宋阿姨说一下就是了。”陈羲冉自信满满道。
这么说了那程阙就留着呗，反正明天周末，浪一晚上也没什么大问题。
果然没多久就有歌手上去表演，一首快节奏的流行音乐快速拉起了气氛，一首歌罢，上面的歌手换成了乐队开始表演，同时舞池下陷，年轻人们开始滑进去跳舞，中途还有几个alpha见程阙和陈羲冉无聊的坐着来邀请她们，自然是被程阙拒绝了。
她才不要和陌生人跳舞嘞。
不过只在这坐着也挺无聊的，她听着音乐，顺着节奏扭了扭屁股。第一次来酒吧难免新奇，程阙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人要么在和朋友喝着酒水聊天玩游戏，要么是结伴下去跳舞了。
这时候正中央凸起的台子上多了个跳性感热辣舞蹈的舞娘，程阙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就听陈羲冉道：“要不要下去跳一会儿？”
“啊，不了吧。”酒吧里除了舞娘外所谓的跳舞能有啥啊，也就顺着节奏扭扭身体嗨一嗨，程阙没多大兴趣。
“来都来了，你要在这干坐着？”
程阙耸耸肩，不置可否。
见劝不动，陈羲冉就叹了口气，也没去强迫她，就让她自己在这坐一会儿，不要乱跑，等玩完了一起回去。程阙倒是无所谓，不一会儿掏出来手机玩一玩，却又想起来今天刚刚结束的周测。
想起来周测就想起来那个可恶的家伙，哼。
程阙捏了捏手机，心下哼了一声。可不知道她是不是想的太专注了，一错眼竟然看到了一个黎殷很像的背影，一定是错……等等，她怎么还穿着校服呐。
程阙霍然起身，也不管上去跳舞的陈羲冉了，给她发了条消息就追着那道身影而去。
大晚上的黎殷不回家，穿着校服来这干嘛？总不会是来这打工吧？还是想干什么不好的事？
程阙疯狂头脑风暴，完全忘了自己和陈羲冉也是穿着校服来酒吧玩的，只是没黎殷那样穿了外套而已。
酒吧里人多，那道身影虽然走的不快，但总是被人若隐若现的挡着，程阙追的艰难，时不时撞到人，嘴里不停说着抱歉，还被人趁机摸了两下屁股。这要不是她正在跟踪黎殷，那铁定扭头就骂起来了。
黎殷越走越偏，不一会儿竟是从酒吧后门绕出来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巷里，程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跟了上去，全然没注意到前面那人在转弯时若有似无地往这瞥了一眼。
小巷里没灯，两边墙还高高的，月光很难打下来，只有墙上窗户里透出的光能提供少量照明。
程阙摸黑走着，心下有些忐忑，前面已经没了黎殷的身影，这让她有点犹豫要不要继续跟上去，总觉得去前面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可还没等程阙犹豫完，前面隐隐约约传来争执的声音，担心瞬间涌上她心头，同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勇气。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好歹是她同桌，去看看吧。
脑中浮现这个念头，她握了握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所幸小巷里没什么垃圾，只有一些杂物堆叠着，刚好给她提供了隐藏的地方。
程阙小心的摸着墙走了一段，到一处大箱子前停下，小心翼翼地探头，就见四五个穿着流里流气的男生围着一个低着头的黑发少女正说着什么。
少女身材高挑纤细，身上穿着刚拿到没两天的星瑞校服，身子靠后，单手抵着墙，就那么静静地听着那几个混混说话。
大抵是觉得附近没什么人，这几个混混的声音有点大，就是语速有点快，程阙听了一会儿，大致提炼出来说黎殷欠了一个叫什么辉哥的人的东西，让她赶紧拿出来，不然没她好果汁吃。
程阙听的捏紧了小拳头，正要跳出来拯救黎殷，就见黎殷忽然抬头往她这看了眼，随后小巷里响起来她不紧不慢的好听声音。
“看来我上次没有让他得到教训啊。”
“什……”
未等他们说话，一股强大的信息素猛然溢出，连未分化的程阙都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压力。
她咬了咬手指，就听扑通扑通几声，随即有道脚步声逐渐靠近，随之而来的是黎殷阴柔的嗓音。
“看够了吗？”
“好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