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unice的出现
有的事情，你知我知，只在等着它发生。当它真的发生了，原本两个人的故事变成了三个人的。一个不知为什么坚持？另一个困惑为什么会这样。还有一个往事上心头，曾经情浓处，暖暖正泛红。
我今天看到她在交学费，没想到她转到我们学校了。那次uu球比赛结束后，我按照你的意思，只告诉她你的新微博。她还是坚持要你的电话。这两个月来，我快受不了了。
amos并不意外短信的内容，立刻删除了。意外的是他不知道luna看到了一部分。上次uu球比赛中，amos看到熟悉的身影就知道她是谁了。那条海蓝宝灵摆吊坠是为她定做的生日礼物。
eunice还是没变，就知道她会来找我。amos喃喃自语，思绪回到3年前。他骑着单车带着eunice，她一脸幸福的抱住自己的腰。早餐、中餐互相喂食，无论吸引来羡慕或斥责的眼光都视而不见，更不会放在心上。
桌子里放满了她爱吃的零食，惯着她上课吃东西。有一天为了帮她寻找竖琴资料彻夜上网，上课时睡着了。英文老师那天心情很不好，用卷好的课本打醒了amos。众目睽睽之下，他条件反射，一个重拳着实打在老师左脸上。年迈的英文老师疯狂地在校长室咆哮着他和amos之间只能留一人。校方毫无商量余地得开除了amos的学籍。
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和那个女孩子交往，她言行不稳重，还一脸克夫相，早晚会害了你，你就是不听。因为她我们吵了多少次。你就这么忍心伤妈妈的心吗？母亲不停地抽搐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这次你必须和她绝交，以后不许再联系。不然送你出国，或者让她离开这个城市。我说到做到！父亲斩钉截铁态度坚决。
amos你现在还好吗？你父母是不是骂你打你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帮我找资料。你不要不理我，求求你别这样，可以吗？找不到你我真的好着急、好难过!，eunice发疯地打电话、发短信、写邮件。任何发出的信息都是石沉大海。
没过几天，母亲强行剪了amos的手机卡，不要再让这个女的打扰我们家。当eunice听到该电话号码是空号，毫不犹豫来到amos家门前，用扩声器大叫他的名字。当警察带走eunice时，她都不停地大喊着:amos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透过窗帘无助地看着她撕心裂肺的样子，这个画面挥之不去。腹部像是有100只断掉翅膀的蝴蝶涌到心里。amos点上一支烟，深深叹出一口气，有些伤痕一触就会裂开，深藏在时间冲不到的地方。
无奈的不辞而别，要多久才能原谅，疲惫的心找不到方向。我一直在想你，你能感应到吗？你的梦里会有我吗？eunice打开3年前锁住的日记本，对amos的思念历历在目。
今天你没来学校，我一整天都没心听课。昨天被警察抓走时，我一点都不害怕，只害怕找不到你。
听说睡觉前拼命想一个人，在梦里就能遇到。怎么还没梦到你？你一定也在想我，是我的意念力还不够对不对？
白水晶球可以增强意念力，它今晚就会睡在我身边。我们马上就要在梦里相见了。
原来想你可以哭那么久，3个多小时，我的泪水没停过。
酒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记自己是谁，要做什么。这样可以专心地想你。知道吗？我终于梦到你了，梦到你看着我弹竖琴，和以前一样，我们开心着笑而不语。如果还能在梦中见到你，我愿每晚都喝醉。希望梦再长一点，不要醒过来。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对着你的照片演奏了你最喜欢的竖琴曲。很想告诉你，我并不喜欢竖琴，不想妈妈生气才硬着头皮学的。自从你说喜欢我弹竖琴，才坚持下来。
我今天在全国竖琴比赛中得了第一名。很想说谢谢你亲爱的，没有你，我无法做到。
我们分开后，第一次一个人过生日。我许的愿望是，让我再见到你——我最爱的amos！
今天看到一个男生的侧面好像你，于是跟了他一路。明知道他不是你，我还是停不下脚步。
午夜梦回，满心是你。
eunice一页一页地翻着，一千多天的日子里，一点点从被迫离别的阴影中走出来。熟悉的场景，陌生的心境。用沉默淡然回击外人的冷嘲热讽，家人的问责不解。没有情绪梳理的引导者，独自面对每一场名曰为你好的压力。
带着攻击的劝导、带着鄙视的关心。静静听着，默默心念，很想看到我崩溃的样子吗？看看现在是谁在歇斯底里？思念时弹琴、难过时弹琴、一切的情绪都在琴声里。练琴、疯狂地练琴指尖的疼痛可以短暂地盖过心痛，为不争气的泪水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过去了，终于走出来了。笔记最后一句，amos，我不想再梦到你了。
此时拿起灵摆吊坠，还是做不到扔掉它。数次展开手臂，只要一松手，灵摆就会立刻消失，甚至粉身碎骨。高架桥边、楼顶之上，仿佛要跳下去的是自己。一块儿淡蓝色的固体，多像冻住的眼泪。尖尖的摆尖轻摇几下，月光下泛出的宝蓝色之光，随时变成冰冷的匕首划开那段美好记忆。
amos离开后，夜圆之夜不再是千里寄相思，不再仰望星辰大海捕捉浪漫的气息。夜的空寂无边无尽。她的音乐创作灵感枯竭了，白天有声有色地演奏着经典名曲，晚上迷失在重复的节奏里。好在现在看到它时，放下了蓝调的情绪。不再哭了。
白天故意摇晃几下，还好。再摇几下，不行，心中又泛起了漪涟。曾经打开泪腺的钥匙，又一次被封藏在衣柜最底层抽屉里的尽头。上面盖住不常穿的衣服。
翻到笔记本最后一页，平静地写到：今天还是见到他了，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在彻底放弃这段感情时，他又戏剧般地出现了。我的心居然还能告诉自己他就在那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会站在uu球比赛的擂台上。
可我不敢摘下太阳镜和他相认。谁会知道眼镜后的我早已热泪盈眶。我就是默默地看着你，amos，你一定认出了我。离别后只身到现在，而你已另有新欢。曾经一个人走过两个人熟悉的地方；曾经一个人听着两个人爱听的歌曲；曾经一个人让眼泪浸湿所有回忆。好傻、好傻，所有的单相思和痛苦都是笑话。一切都结束了。
那种自己折磨自己的日子不会再有。两个人有两个人的幸福，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快乐。既然还会相遇，我会用行动告诉你amos，你的离去让我更坚强。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活得很充实。你错过了我的精彩成长，现在就好好欣赏吧！
锁上笔记本，把小巧的钥匙丢进马桶冲走。脑子里瞬间浮现一个画面——笔记本在火海里劈劈啪啪地乱响。洗好手，轻轻拭去凉凉的水珠，开始拨动竖琴的琴弦。
两个月前，luna硬拉着樱诺观看uu球比赛：这是amos举办的，让你坐vip席位。
我对那些甩来甩去的小球没兴趣。看多了眼睛会花的。
就算是陪我吧。比赛结束后，去我家吃阿根廷甜虾。
樱诺勉为其难答应了。比赛那天，选手里有几个小鲜肉颜值没的说。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匀称的肌肉，修长的螳螂腿。luna发现了樱诺的表情变化，和你说过了，不会让你白来的。
比赛结束后，有几名观众想上台和选手们当面切磋，amos并未阻止，示意主持人继续。最后一位上台的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天蓝色灵摆吊坠很是乍眼。主持人几次让她摘下眼镜，她都不肯。
有女生来切磋uu球了。
唯一带着太阳镜上台的，你知道是什么牌子吗？
看不清。她好像有些紧张，自我介绍都断断续续的。
女生吗，不好意思可以理解。
她应该学习你的勇敢哦，唯一一个在vip观众席上欣赏选手外表的就是你吧。
我这是坦率。
天哪，这个女生要和主持人合影，不该是和选手们吗？
每个人的喜好不同。有的女生就喜欢文质彬彬的。
不像某些人只看脸。看到大猩猩的脸也会笑。
我正在看着你的脸。
讨厌！你才是大猩猩。
上午luna还有说有笑，活蹦乱跳，中午看到那条短信心情就不好了。luna了解amos的习惯，他很少会删除短信。她忍不住问amos那条被删除的短信在说什么，那是高中时和我竞争学生会主席的一个女生。和女生比漂亮，和男生比厉害，很惹人厌。那个人总当我是目标，想了解我的近况。jack发短息给我，是不想让我听到讨厌人的名字。
女生们，当男生不想让你知道一些事情时，他真的有各种说辞瞒天过海。男生的前女友是心中抹不去白月光，当被胸前的朱砂痣伤了心，会响起《白月光狂想曲》。暗淡或明亮，白月光就在哪里。所以前女友来联系，几乎没几个男生会拒绝。有良心的有距离接触，没良心的零距离接触。此时的amos还没想好怎么和eunice接触。
迟早要发生的事已悄悄拉开帷幕，eunice得知amos新博客的当天下午，很快从相册里找到了luna，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生。eunice说不清看到luna和amos亲密合影的心情，她一张一张地观察，不错过每个细节。
这个地方她和amos去过，那个地方没去过。这个牌子的首饰她有，那个牌子的没有。看到amos刮luna鼻子那张，她的心被刺穿了，是一根钢针慢慢扎，穿破皮和肉扎到心的那种。
amos从来没对我做过这个动作。她脑子一片空白，目不转睛地停留在这张照片上20多分钟。窗外一声雷鸣，才缓过神来，然后继续往下看。明明不喜欢的东西，可就是停不下来。明明心好痛，但还要倔强地痛下去。天逐渐暗了都没发觉，只觉得电脑屏幕射来的光好刺眼。把所有的照片看完后，eunice已无力再看amos的日记。
她随意抽出一张a4的白纸，用红笔反复写着一句话——amos爱她比爱我多，写满了整张纸的反正面，像是一张血书。
写完最后一句话时，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amos你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勇敢者会哭泣，但绝不放弃。eunice哭累了躺在床上，抚摸着上锁的日记本闭上眼轻声说：amos，我一定要找到你。
只闻新人笑，不问旧人哭。此时的amos正陪着luna在公园里散步。luna刚谈成一笔5位数的服饰租赁生意， amos介绍的客户，心情非常好。她挽起裙摆，踮起脚尖转了一个圈，搂着amos的脖子说：今晚的月色好美，好想跳一支月光舞。
amos的心瞬间泛起了波澜，这句话eunice也说过，而且一模一样。
当时他对eunice说：那就站在我的脚面上跳吧。不到几秒钟的走神，被luna全部捕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你有什么事？
amos一时无语，面露尴尬：没什么，我今天有些累，先送你回去吧。约会在浪漫时刻异常终止，这还是第一次。坐在车里的luna满脸扫兴，沉默不语，她非常了解amos，他说累的时候，最需要安静。
看着luna走进别墅，amos把车开到周围一片寂静的地方。这下可以好好的回忆了。心中的白月光无限绽放。
那时amos第一次举办全省uu球比赛，是至今学生发起比赛规模最大的一次。在比赛筹办的过程中，eunice放下竖琴，发动着周围的家人、朋友、同学、邻居、路人。在申请单上签名请愿。把每个支持者拍成短视频连成专辑。
确保每三天发一段10分钟的内容，里面的人、音乐没重复过。不会剪辑就去学，一首一首地选适合运动的背景乐。厚厚的请愿表远远超过了比赛规定。
为了庆祝amos的成功，她花了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了十朵紫色的意大利红门蓝。这种花也称意大利男人兰，整朵花的造型就像一个带着草帽的男人。它的花语是各色男人的世界。
希望以后什么样的男生你都可以领导，我永远支持你做喜欢的事。在刚有梦想的时候，有一位理解自己心意，全力以赴、不求回报的异性支持自己。这种感动是刻骨的。
做为国际占星师苏珊米勒的铁粉儿，新月许愿是eunice的必修课，也是难得加持愿望的好机会。新月可以许下10个愿望，全部祝amos申请uu球比赛成功。除此之外，按照九宫飞星中八白方位，在墙上四尺三寸的位置，再写上八个相同的祝福。正方形黄色的祈福条刚好压住心爱的明星海报，亲爱的贾斯丁比伯，要把你放在抽屉里一段日子了。
amos起初觉得有些荒唐，为了贴一张黄纸，把限量版海报摘下来了？
多一种力量的加持，不是更好吗？九宫飞星也有几千年的历史，我相信它的能量。
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九宫飞星的？
从你决定申请uu球比赛开始。
你觉得我什么时候下的这个决定？
从校长公布学生可以申请uu球比赛开始。我记得住你当时的眼神和表情。
amos拉起eunice的双手。那双灵动的眼睛，有着新世纪竖琴之王希拉瑞·史塔克(hilary stagg)才弹得出的清澈。明眸轻轻一眨，会心一笑，amos的心思就知晓了。柔美优雅的琴声治愈了各种焦躁不安。无论从迷雾的阴天出发，还是从炎炎的骄阳起航，最终走向甜蜜的回归。
又一个圆月之夜，在eunice的练琴房里，amos为她戴上了定制的海蓝宝灵摆吊坠。浪花样式的纯银把灵摆保护得刚刚好。
让你的艺术灵感源源不断！
灵摆？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七脉轮中的喉轮掌管着艺术表达，代表的水晶之一是海蓝宝。
什么时候关心这个的？
当你告诉我要成为全国竖琴冠军的时候。
eunice搂住amos的脖子满心欢喜。透过窗外，今晚的月色好美，好想跳一支月光舞。
星空格外明朗，小小的星星们一簇簇群居在深蓝的夜空中。樱诺望着望着，不禁举起右手的食指开始数。这个星期六从早上8点开始，luna在樱诺的房间里看碟、看书、听歌、吃东西，不说一句话。
重要的是樱诺还要默默地陪着她，不能走出这个房间。她每次感情上遇到不开心都会演这出。无论怎么问，她都不做任何回应。樱诺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她精神上的男友，包容着她不大不小的坏脾气。
这种近距离的保持沉默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就像是被软禁在自己家里，监视者严肃地说：我不发声的时候你也不能，放屁也不可以。
当樱诺数到126的时候，樱诺，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还记得上次uu球比赛那个戴太阳镜的女生吗，这个女生出现在我们学校了。樱诺满是解脱感转过头，一头雾水看着她。
先说结论，她应该是amos的前女友。比赛那天，amos看到她上场，忽然皱了下眉头，同时双手握紧，显得十分紧张。虽然不到3秒钟还是被我观察到了，这和他平时的冷静很不相符。双脚突然向外分开这说明他想离开座位。那个女生根本不会玩uu球，又没什么特殊的表现，所以amos那几秒钟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就奇怪了。比赛结束后，那个女生向主席台走去，jack从vip观众台迎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两个人说了些什么。那时候我只觉得这个女生和jack是亲密的朋友，就没多问。
你觉得她原本去找amos，被jack拦住了？luna点点头继续说；直到今天，那个戴着太阳镜的女生迎面向我走来，离我大约半米时，她摘下眼镜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很不舒服。似笑非笑，不知要表达什么。经过我身边时，她自言自语到：francois-coty 1905年的ambre-antique香水瓶真漂亮啊！
这个有什么特别吗？
那是amos送我的情人节礼物。马来香水瓶收藏家都只有1935年的。1905年的香水瓶想找到第二个是很难的。
她在向你挑衅。你打算向amos核实这件事情吗？
不会问，显得小气，等amos主动开口。我越是不问，他就越紧张。那个女生来到我们学校就是冲着amos来的。她经过我身边，就是要告诉我她和amos的关系。
我们观察她一段时间才说吧，你这段时间不要和amos吵架。不要给他找那个女生叙旧的理由。
我不会吵架的，如果他们想联系，我也阻止不了。
也是，你也不要问jack。
当然，男生永远帮男生说话。问jack也问不出什么。你放心我现在很冷静，看看这个女生到底要做什么。大不了和我抢男朋友。
那天晚餐她们一起吃寿司，luna吃了六碟火烧鹅肝（一碟里有两片）、一碗荞麦冷面和两碗味增汤。她用行动证明女人的胃有好几个区域，一号、二号区满了是不影响三号区装东西的。离开寿司店后，她又吃了三个不同口味的哈根达斯冰激凌球和一碗水果捞。重点是樱诺买单，还要打车送走不动路的她回家。
luna回到卧室很想泡玫瑰花浴，闭上双眼浸在漂着红色花瓣的温水里沉思，回忆到寒心的场面也会温暖些。不过撑撑的肚子还是依靠在床上舒服。没过多久睡着了，在梦里自己要去跑步，从柜子里拿出一双不一样的旧运动鞋。左只黑色的有些大，右只白色的刚刚好。没有其它鞋可以换，同学们都穿着颜色相同的鞋在等自己。怎么办?
急醒了，凌晨2点14分。此时luna毫无睡意，现实中并没有梦里那双鞋。无意识打开衣柜，看到了黑白相间网状编织的香水瓶收藏皮箱。打开这只半年多没碰过的箱子，映入眼帘的是用白色蕾丝穿在一起的十张原木色卡片，封面写着《香水时光》——不擦香水的女人没有未来，这是amos写的，傍边还画着一个鬼脸。
2001年的chopard-madness，你让我疯狂！
1997年的calvin-klein-be，请你做自己！
1982年的gloria-vanderbilt-vanderbilt，只为表现普通人的伟大！
1977年的yves-saint-laurent -opium，你是我的鸦片！
1965年的guerlain-habit-rouge，让我做你的红衣骑士！
1952年的givenchy-l’i，你是我的，我禁止别人和我抢！
1948年的nina-rii-l’air-du-temps，我要和你比翼双飞。
1930年的jean-patou-joy，为你的欢愉而努力！
1921年的molinard-habanita，让我们跳一支哈巴涅拉舞！
1919年的-le-tabac-blond，只有我才能容忍你的假小子！
1905年的francois-coty-ambre-antique，只送给我最爱的人！
luna拿起1905年的香水瓶放在胸口，amos你说过这个珍品只会给你最爱的人。你的心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难道我只是别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