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开上帝视角
“唔，这个是你的手下。冉祖祖帮你把把关，这小子忠心不二，是个好帮手！”冉祖祖快人快语。
屈万华这才明白，原来林若军对自己私自出去找黑洞，搬神药还是不放心啊！
然而听到冉祖祖这么说，他倒是一阵轻松。如此，终于不用再受林大哥猜忌啦。
“这小子，野心倒也不小，自己一米六多一点，还想骑大洋马呢。”冉耳三句话不离本行，对男女关系特别关心。
屈万华脸腾的红了。林若军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冉耳这张嘴的厉害，你才刚开始领教呢。
“小伙子，这女人啊，并不是大的好，依冉祖祖看，还是小的好，小的妙呢。”
“是吗？”屈万华不以为然。
“你呀，还是太年轻！”冉而叹了口气：“小女人多好呀！别的不说，就一个字，紧！”
“什么？”屈万华似乎没听清楚，小处男哪里懂这些道道。
“不过你也不用替自己的身高担心。”冉而换了话题：“这个世界有两种办法，可以改造你的身体！一种是传统的科技，可以锯开你的骨头，让你再长高！不过我看不上这种方法，术的精深，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反而带来并发症、后遗症。”
一个精神导师居然懂最先进的科技，已经让屈万华感到震撼，更震撼的是，他居然看不上这些先进的科技！
“那……冉祖祖有什么办法？”屈万华来劲了。
“当然是最伟大的精神提取法。”冉耳笑道，“哎，小林同志，你把冉祖祖的眼角再开大一点，别挡着我视野。”
“什么是精神提取法？”屈万华好奇道。
今天一棵树能说话，而且句句让人新颖，让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震撼。
他和林若军一样，感到这世界有太多自己认知之外的东西。
他此刻意识到，林若军并非是要来验证自己的忠心，而是要向自己展示精神导师的厉害！
“精神，才是人之本源！”冉耳说道：“小朋友玩游戏感到快乐，少年打架斗殴感到快活，青年谈恋爱感到开心，中年升职加薪感到幸福，老年吃营养品、神药感到欣慰，本质上并非物质的需求，而是精神的需求。”
“小朋友、少年、青年，他们追求的是精神需求，我认可，但中老年，都是成熟之人，却很明显是物质追求啊。”屈万华反驳道。
“no、no、no……”冉耳竟然飙起了外语。
“中年升职加薪，在意的并非钱财，而是职业稳定的安全感。老年吃营养品、神药，获得的也并不一定是健康，而是延年益寿的安全感。”冉耳继续说道，“一个商人，他一辈子挣的钱，根本花不完，足够花十辈子！人一旦两眼一闭，脚一蹬，进了棺材，这些东西就失去了意义！可他为什么还在挣钱？”
“这倒也是！”屈万华觉得自己想法有些改变。
“这不是物质需求，是做事情得到成就感、满足感，使他觉得自己生命有意义，觉得他可以掌控人生，觉得他自己不是废物，如此而已！这终究都是精神需求。”
“再比如，一个男人为什么喜欢追求美女？他真的是缺少性发泄吗？是在乎这个美女吗？不，他在乎的是刺激感、新鲜感！追求一个陌生女孩儿，或许能得到她，但也可能得不到，那种不确定的感觉，真是……”冉耳闭上眼睛，一副“曾经沧海”的感觉。
“每一个女神的背后，都有一个上她上到想吐的男人。这就是精神本身的问题！与什么科技、物质都无关！”冉耳继续说道。
屈万华和林若军突然对望一眼，心中骇然，他们同时想起了那个跳崖的设计师女神。如果谁得到她，结果也会和冉耳说的一样想吐吗？
“所以，精神，才是本源！”冉耳树上的眼睛已经被画好，此刻炯炯有神。
“如果你不满意身体，通过精神提取法，将你的‘灵魂’提取出来，附到一个更高的人身上，或者，干脆放在一只骡子身上，也并非不可以！”
那上女神的，到底是我还是骡子。屈万华无端的想。
“你担心骡子占你的便宜是吗？”冉耳看向林若军，“你说说看，已婚人士，你被套套占过多少次便宜？可你的精神感到爽吗？”
林若军将小刀一把扎在红豆杉的树皮上，冉耳惊心动魄的叫了一声。
林若军道：“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好啦，年轻人，看来我的脸好了！”冉耳眼睛在树干上来回转动，似乎对自己的新形象颇为满意，“小林同志，手艺带劲！为了感谢你，我送你一样东西！”
“那张桌子，送给你。”冉耳瞟向那石屋。
林若军想起了那张光亮可鉴的红木桌子。当时冉耳就是在这里神游八极，用神识寻找屈万华等三人的踪迹。
不过他似乎对这桌子没什么兴趣，毕竟当时冉耳什么也没找到！搞不好这就是一张普通的桌子。
“这个石屋，你好像用不到了，就送给我和兄弟住吧。”林若军厚着脸皮道。
冉耳一脸你不认识好货的痛心疾首感：“这破房子有什么，随便住！”
林若军却有些小激动，从冯家村逃亡出来，终于有了落脚之地。
“屈兄，那个炭盆，晚上别跟我抢！”
他又对冉耳道：“对了，冉大师，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实话告诉你。”
“还有事瞒着我？”冉耳吹胡子瞪眼。
“也不算瞒着你，就是上次祖祖说，让我给他作证，如果你渡劫失败，他就给你修纪念道观！上书‘精神导师冉耳千古’八个鎏金大字，还说少一个字，他把眼珠子抠下来。我只是觉得，他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劲，你还记得吗？”林若军一脸无辜，实则偷乐。
“滚！”冉耳听清了陷阱，气得直吼，“别让我见到小祖同志！”
屈万华钻进石屋，对着红木桌子说道：“这桌子应该值不少钱！”
随即“咦”了一声，似乎陷入了那红木桌子的画面当中。
画面中，黄全从冯村长家一溜烟跑走了。村长夫妇从房间里走出来，冯村长提着步枪。埋伏在围墙里面的十几个监工，各拿武器，都探出头来。
大黄姐姐看着一堆神药，旁边却空无一人，大为困惑，在神药旁转了好几圈，大概明白了什么，气得直跺脚。
冯村长也很懊恼，恨自己没有提前动手！
竟然让这帮可恶的家伙卷走了一大笔钱！大黄姐姐站在那里，懊恼悔恨了很久，方才神情复杂的命人将神药搬到仓库去。
随即，她和冯村长来到了黄鸣英住的地方，他们看见桌上那封信。大黄姐姐打开信，急切的看了起来。
屈万华感到奇怪，他居然能随着大黄姐姐的视角，看到这封信的内容：
冯村长并黄姐：
神药已送到！按50万价格给你们，剩下的就当送个人情！
若你们认为，你我本无人情，只有交换，那就用50万买我和屈兄弟的命吧。
文明世界的秩序虽已礼崩乐坏，但公道自在人心。多行不义必自毙！
望以人为本，以市场规则为纲，勿迷信武力。
否则必将自食其果！
林若军匆匆！
此致！
“林大哥，你写的信，我居然能看见！”屈万华惊奇道。
林若军虽然感到惊讶，但似乎见怪不怪，只点点头。也好，让他也学一学书信精神。
“林大哥，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屈万华似乎心有不甘。
“当然不会。”林若军诡秘一笑，心想这冯村长夫妇恶习难改，岂是自己几句话就能让他们改邪归正的呢！这不过是个示弱之计！
“让我来看看这桌子！”
他走到桌子前，只看见那桌子光亮照人，自己的影子就在上面。
这似乎并不能看见什么啊！他心中有些疑惑。
但是当他转过头，再去看那蓝色玻璃，他突然发现，他看见了那些熟悉的场景。
滔滔黄绿相间的洪水之上，洛公镇一角已经被洪水淹没。
那栋两层的护林员小楼，门已经被人装了起来。一脸褶皱的洛阳带着几个人坐在一张长桌子前，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
马标、黄安，他认识。还有个少年，虎背熊腰，和洛阳颇有几分神似。还有其他几个人，似乎也并非善与之辈。那墙上挂着一张图，隐约可见是神龙山的地图。
在两层小楼外面，搭建了更多的草房子和木房子，看来洛阳竟然把山下逃难来的人，悉数分类收留了下来。
有些人在挖洞，有些人在采石头，有些人在修堤坝，似乎要拦住下面的水。
还有人在砍树，绑梯子；还有人在削木头，制作尖头的矛，大概是要叉鱼？
不，这不是真的！林若军将目光从蓝色玻璃上移开。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玻璃，反映的是自己的梦境，或者说，思虑。
林若军当然知道自己在思虑什么！
洪水之下，随着洛公镇的逃难者越来越多，那有限的山腰面积，根本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除了住房本身，食物、燃料、水，也都有庞大的需求。遥想当初上山时，老王给他们吃的红薯、土豆，只怕洛公镇也无法长期持续供应。
而长期居住，累积的问题会越来越多，甚至排泄、垃圾处理，都是问题！
所以，最终，洛阳一定会怂恿灾民们进攻冯家村！
他们需要抢夺物资！洛阳需要抢占地盘！
就算冯村长有枪也没用！有监工打手也没用！
在死亡面前，人们冲击文明秩序的力量，会大大超出预期。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选择冒险直接面对冯村长，以帅对帅直接开战的原因。
如果直接对战，首先面临夺枪失手的风险。对于林若军而言，身材魁梧、玩枪很溜的冯村长，是有一定威慑力的！
其次，就算夺枪成功，和监工队伍开战，也会造成损伤。忠心于祖祖的工人队伍就二十四个，他可不想轻易打出这“厕所二十四将”底牌。
而这之后呢，还有他都不知道对方有多厉害的神龙护卫！
在三股势力面前，他绝不率先出手！
如果他先出手，势必造成冯村长和自己两败俱伤！那么得利的就是洛阳等人！
在双方都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实力之前，他完全可以隐藏起来。
等他们交手，两败俱伤后，那就是最佳时机，完全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林若军抬起老谋深算的眼眸。
要在这秩序崩塌的灾难世界生存下去，必须多动脑筋。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冯家村、洛公镇，相安无事。
在冯村长夫妇的眼里，林若军和屈万华，也只是走街串巷卖药的商人，只是人生中的匆匆过客，所以他们主动消失之后，俗务缠身的村长夫妇，也就渐渐将他们遗忘了。
有了神药的辅助，工人们的伤亡率大大下降，围墙修筑工作进展神速。
在冯家村南部，一条一丈多高的围墙，从东到西延展开来，形成了一道令人心安的坚固防线。
期间洛阳曾派人骚扰袭击过工地两次，但冯村长的枪，以及大黄姐姐及时组织的全天候巡逻小队，让洛阳的骚扰袭击失去了作用。
后来洛阳又想出一计，赶出一些灾民，不给他们吃住，逼迫他们往山上逃亡。这些灾民呼天抢地的来到围墙下，却又进不去，大多饿死、冻死在墙下。
围墙里面的工人和监工见了，也只能铁石心肠，任其冻饿倒毙。一时饿殍满地，真是人间地狱一般。
村长夫妇既怕奸细混进来，又怕灾民进来粮食不够吃，所以坚决不让人打开围墙中间那扇唯一的逃生之门。
后来又考虑到尸体腐烂，离围墙太近会造成瘟疫，他们派人在城墙外数丈之远，挖了一道堑壕，里面布满尖桩、竹刺、荆棘、玻璃渣等，然后倒上大粪等污秽之物，妄图将山下和山上隔离成两个独立的世界。
大黄姐姐说，山上是文明的美丽新世界，山下，则是灾民窟、难民营。
仿佛这世间的一切，会永远这般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