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见冯婉玉和小女孩
秀才正想说什么，却听屈万华冲他说道：“放心，老子不会跑！”
他见林若军坐着没动，扬了扬手，又放下，反正这里有人质，没啥好担心的。
屈万华来到门外，呼吸着没有八卦味道的空气，烦闷的心情有所缓解，心里忍不住骂道：“这帮无聊的中年人！”
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连带房内给自己当人质的林若军都一起骂了。
他走出高高的围墙，那三条对自己身份和地位不太了解的狗眼巴巴的看着他，大概是好奇他为何一身泥巴，但奇怪的是这一次它们并没有叫唤。
看着那一排气势恢宏，长得像城墙一样的排墅，屈万华突然充满好奇，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他担心从正面走被人看见，于是迂回到了排墅的背面，顺着一条散布着青苔的小路往前踅步而行。
“大哥哥，你在做什么？”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看着仿佛刚学会走路，和她一样浑身泥巴的屈万华，好奇的问。
屈万华没想到这里有人，感觉有些社死，没好气的回答道：“你管我呢！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姑娘一怔，老实回答道：“我……我在找鸡。”
“找鸡？”屈万华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
小姑娘紧张的用双手握抱着什么东西，用力点点头道：“嗯！找鸡！”
“是你家的鸡丢了么？”
“不是。”小姑娘摇头。
“那你是……”
“我想找一只可以帮我孵神鸟的鸡。”小姑娘回答道。
“神鸟？”屈万华愣住了。
“对，一只可以避火的神鸟！我觉得它应该是一只凤凰！”小姑娘眼睛放光。
“那么你的神鸟在哪里？”屈万华心想，这小姑娘一定是神话故事听太多了。
“这里！”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双手，露出一枚碧绿的整蛋，蛋壳上有一条一条金黄的痕迹，仿佛烈火在燃烧。
“这枚蛋还真有些奇特，可惜它不是神鸟，只是个蛋。”屈万华笑道。
“它还没出生！它就是神鸟！你看它的蛋壳颜色，和普通的鸟蛋不相同！”小女孩一脸正经。
屈万华不忍心打破小女孩的美好愿望，问道：“那么你准备给它找个妈妈？”
“我就是它的妈妈。”小女孩严肃的撅起小嘴巴，似乎为这句话和他赌气。
“噢！”屈万华看着女孩纯净明亮的眼睛，那里面仿佛有一泓正在燃烧的火。
“如果你找鸡来孵它，那么鸡就是它的妈妈，而不是你。”屈万华认真的纠正她。
“是吗？”小女孩惊呆了。她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有些慌乱发懵。
“是啊，除非你亲自孵化它，它才会是你的孩子。”屈万华道，“不过，我从没听说过人可以孵出鸡来。”
“它是神鸟，不是鸡！”小女孩大声纠正道。
“那死丫头跑哪里去了？”一个粗声粗气的女人声音响起。
“我要回家了。”小女孩听到声音，刚起来的气势顿时弱了，转身朝排墅方向一间房子走去。看着她的背影，屈万华感到一种和她年龄不相符的气质，那是倔强，是隐忍罢。
“死丫头，又抱着蛋找什么瘟鸡去了！快进来烧火！”粗声粗气的女人骂声从远处传来，随即是几巴掌拍在小女孩身上的声音，那声音很沉闷，感觉拍得挺重。
听不见小女孩的回应声。
屈万华突然觉得有些心疼，竟担心起小女孩的安危来。他大概明白小女孩眼里为何充满倔强和隐忍。她的童年并不幸福。
所以，她才梦想自己变成一只凤凰吧？她手里的蛋，其实是另一个自己。
屈万华胡思乱想着，在排墅旁信步而行。他发现这些房子里面都住着人，但似乎并不是以家庭为单位，大部分是单人床和大通铺。
难道村长竟是个包租公，建了这么多房子租给大家？屈万华暗忖。
神游踱步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出来的时间够长了，于是赶紧回头，往村长家走去。
迎着三条狗凌厉的目光，屈万华再次走进村长院中。藏獒有些躁动，原始的欲望在口舌间徘徊，但贵宾犬似乎默认了他的熟人身份，并没有叫唤。屈万华竟对这小贵宾犬升起一丝感激之情。
午睡的村长还没醒来，桌边林若军和秀才，不知几时已经聊了起来，此时竟聊得像一见如故的朋友。中年女人和黄妹儿也是话题不断，但明显没有之前那般激动。
中年女人看见屈万华进屋，仿佛第一次看见他似的，惊叹道：“小伙子，你怎么一身泥！别弄脏了我家地毯！”屈万华低头一看，才发现那地上铺着一张绣花大地毯！
“你去洗个澡吧？”中年女人指了指房子一侧，示意他浴室所在。
屈万华被她略有些嫌弃的眼神刺激到了自尊心，心里恨道：“反正用你家东西，老子可不会客气！”
他冲进了村长家的浴室，准备好好洗个澡。
这是一间由蓝白瓷砖装修，花洒、淋浴、洗发水、沐浴露一应俱全的浴室。
想起中年女人的嫌弃眼神，用洗发水、沐浴露时，他狠狠地挤了好几倍用量，在浴室地上留满了泡沫。
一身芳香味的他走进客厅，两个中年女人都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好几次。他虽然个子不高，但长相英俊，洗过澡之后，显得干净阳光。
曾被他追赶的黄妹儿没说什么，只是眼睛露出惊奇的神色。中年女人，料想是村长老婆，则露出了一脸观色的欲望，啧啧道：“小伙子长得挺俊啊，怎么之前搞得灰头土脸的呢？”
正说话间，只听旁边门“吱呀”打开，从里面蹿出一个人影，却是一个豆蔻梢头的高挑少女。少女虽然脸庞也有些圆润，抹不掉的黄家姐妹痕迹，但毕竟青春洋溢，细长得似乎没有发育完成的瘦腿更是惹眼，整个人充满年轻味道和少女气息。
她来到客厅，嘴上问道：“妈妈，哪里有帅哥？”环顾了众人一周，随即把眼睛死死地落在屈万华身上。忽然，她眼睛一弯，宛如一弯新月，整个身体跳起，纵身跃到屈万华的身上。她两条腿死死地卡在屈万华的髋关节上，就这样，全身为锁一般，锁到了屈万华的身上。
屈万华吓了一跳，只感觉一股芬芳钻入鼻中，对方胸前仿佛两只蒙着布的柔软小鸽子，在他眼前晃悠，顿时又羞又急，让他眼神和双手都无处安放。
虽然说他也有浪子的情怀，也曾幻想过美女主动投怀送抱。可真正碰到这种事情，尤其在对方家里，长辈眼皮底下，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飞来艳福的快乐。
他只有忧虑和恐惧。他暗想，这女的给我下什么猛药呢？是要坐实我流氓的罪名吗？
屈万华无助而惶惑，挣扎着想摆脱对方的控制。然而那少女竟然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双腿卡住他的髋关节，从精神和肉体上都控制住了他，让他无处可逃！
中年女人仿佛司空见惯一般，微微笑着欣赏眼前一幕，并不阻止女儿的放肆行为。
她见屈万华蜷缩无助，于是假意呵斥道：“小公主，别吓着客人了。差不多得了哈。”
看来这姑娘从小没少干这等事！
见屈万华难过又难为情的样子，她忍不住又笑嘻嘻调侃道：“小伙子纯啊，还挺害羞！”
旁边冷眼旁观的林若军也感到一丝骇然，这山野之地，还有这么开放的女孩儿？
毕竟是男权社会，女人不太会这般放肆。可这当母亲的反应，一点不违和。
就算见到帅小伙，吃相也不能这么难看吧？矜持，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林若军也不喜欢过于狂野放纵的女孩子！
“婉玉！”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一个不知道是胖还是壮的魁梧男人，出现在客厅。他身材高大，约有一米八，看来这叫婉玉的少女，就是遗传他的身高。
他神色有些愠怒，是大部分父亲看见女儿被男人欺骗的那种复杂神色。
婉玉吐了吐舌头，并不以为然。
那一脸的神色，却是，凭什么你可以外面找小老婆，我就不能玩儿帅哥？
高大男人斥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快滚出去！”
随即，他又气呼呼的转过头，对中年女人骂道：“看你教的好女儿！”
中年女人幸灾乐祸道：“是我教的还是你教的？”
看来男人在外面找小老婆的事，令她非常痛苦，竟拿女儿给自己报仇！
女人可不管自己丢不丢脸，女儿丢不丢脸，只要让这个花心男人当众丢脸，她就满足了！
“你！”高大男人顿时气结，伸着手指，说不出话来。他气恼的转过头，目光在房间里搜寻着什么。
婉玉见状，知道再不走，要受皮肉之苦。她盯着屈万华狠狠看了两眼，仿佛要把他吞进自己的肚子里一般，随即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说句：“你这脸长得好看，就是瘦了点。”趁父亲还没有找到打人器物，她纵身跳下屈万华的大腿，消失在客厅之外。
“大哥，你醒啦！”秀才为了缓解这尴尬气氛，立刻招呼道。
“二娃，你又弄些啥破事？”高大男人不客气的责备道，把气撒在秀才身上。
秀才并不以为然，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形，回答道：“大哥啊，今天可不是我的事，是你弟妹的事！”
“弟妹能有什么事？”高大男人没好气的冲自己老婆和黄妹儿看了一眼，一副又爱又恨的模样。
“别的女人你疼得要死要活的，自己老婆，自己妹妹，你倒是不管了？”中年女人帮腔道。“老冯，你记住了，你弟是你的亲弟弟，你弟妹也是我的亲妹妹，你不疼，我还疼呢！”她将手臂环抱在黄妹儿身上，一副亲昵的神态。
被称作老冯的高大男人，也就是冯村长，有些不耐烦的压抑住火气，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若军望了屈万华一眼，心想这村长不仅是秀才的哥哥，他老婆还是秀才老婆的姐姐，这真是亲上加亲，一层关系叠一层关系！看来，今天兄弟你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秀才回答道：“这小子非礼你弟妹！”他用手指着屈万华，眼神充满被人戴绿帽子一般的耻辱愤恨之色。
冯村长“哼”了一声，望向屈万华。之前的情况他不明就里，但女儿坐在他身上，让自己丢脸的恼怒之情，尤在眼前。
屈万华缩了缩身子，感觉到一丝寒意。
身材高大的村长带来的从身体到权力的全面压制，让他不由得有些胆怯，他连忙小声辩解道：“误会，都是误会！”
“二娃，到底是怎么回事？”冯村长问道。
“这小子耍流氓！他追着你弟妹跑了半天！”秀才一脸委屈。
冯村长转头打量洗得干净清爽的屈万华，又望了望他身旁气度不凡的林若军，一时有些疑惑。
他沉默了半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二娃，你跟大哥仔细说说。”
眼前的小伙子二十多岁，自己弟妹早已是徐娘半老的中年妇女，作为男人，他完全不相信自己弟弟的“非礼”之说。
大黄姐姐似乎也没想到屈万华就是那个欺负自己妹妹的人，她有些讶异的问：“这小伙子看着不像流氓啊？二娃你是不是搞错了？”
“就是他，这个小流氓！我怎么会搞错！”秀才斩钉截铁。
屈万华苦笑，自己居然成了别人口中的小流氓！他连忙解释道：“我确实不是坏人，更不是什么流氓。我只是想找这位……阿姨问个路，真是搞错了，是误会！”
冯村长仿佛在帮屈万华，点点头：“我看也不像！二娃，人家只是问路嘛！”
虽然他气恼屈万华被女儿坐大腿的事，但男人对于发生在别人身上的色事之公允程度，堪称楷模。
秀才见大哥替别人说话，恼道：“有他这样追着人跑，把你弟妹尿都吓出来了的问路法吗？”
黄妹儿皱了皱眉头，娇哼一声，有些怨色，也不知是针对秀才还是屈万华。
冯村长诧异的看了黄妹儿一眼，又转头看看屈万华，疑惑道：“怎么还追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