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亵渎征兆
那女子忽然往后退了两步，似乎有些紧张。
林若军和屈万华一看，三个壮实的大汉，簇拥着一个一身青龙纹身，项链上挂一块大得有些夸张银牌的男子，走了过来。
“哟，这妹妹！仙女下凡呐！”那纹身男子眼睛放光，瞪得又直又大。
“妹妹，跟我们一起走吧。为了你，哥哥愿意情话说光，衣服脱光，哈哈。”他直言不讳，语气粗鲁而下流。
林若军和屈万华皱了皱眉头。
女子则别过头去，不想看他。
纹身男子凑上去：“哟，乖妹妹，还不好意思。”
女子侧身的影子，美得让人把持不住！
纹身男一把将女子抱在怀里。他虽然只比女子高出一点，但身材粗壮，对方宛如一只小鸟在他手里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女子惶急起来，呵斥道：“放开我！我喊人了！”
纹身男子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道：“你喊呀！你看看有人来帮你吗？”
他看了一眼势单力薄的林若军和屈万华，四对二，对付两个小个子男人，他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们得叫点帮手。”林若军轻声道，“你先见机行事。”
林若军说罢，往路外边跑去。
见自己的女神被别的男人抱着，屈万华感觉血往头上涌。
虽然这女人对自己似乎没什么兴趣，甚至还有些鄙视，但光天化日之下，女神被亵渎，就像自己的梦想和信仰被践踏，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放开她，不然我不客气了。”屈万华怒道。
纹身男愣了一下，这一米六的小个儿，莫非有什么绝招不成？
“怎么？不想活了？”纹身男脸一横，放开女子，歪了歪脖子，捏了捏手指，发出噼里啪啦的骨节响声。
另外三个壮汉，也似笑非笑的盯着屈万华：“小兄弟，劝你少管闲事。你要不管闲事，真人版大美女直播，带你一起看。”
几个人发出了淫笑声。
屈万华毕竟是书生意气，对这类情形不能容忍，骂道：“你们这帮禽兽，有没有羞耻之心！”
纹身男不耐烦道：“洪水把整个世界都淹了，我们能不能活到明天，还不好说呢！老子临死前搞个美女，关你屁事。”
说着，他用手在那女子的胸前捏了一把，女子疼得“啊”的尖叫一声。
“大哥，你先来，我们随后。”几个壮汉淫笑道，被那女子的色相吸引，不再理会屈万华。
那女子似乎极怕，但眼见屈万华的个子不是对手，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突然有些伤心的嘤嘤抽泣起来。
屈万华有种被鄙视的羞恼，也有一种被道德催促的正义感涌上心头。他环顾了一下周边，突然从地上抽起一根木棍，指着那纹身男道：“敢不敢跟老子单挑？”
就算单挑，他应该也不是对方对手。
几个壮汉又气又恼，又有些想看戏一般，望着纹身男。
纹身男也气坏了，放开女子，骂道：“来来来，打死了别怪我。”
他提起五斤重的大拳头，迈着螃蟹腿，朝屈万华走了过来。
见到他拳头的瞬间，屈万华突然有点怂。他一介书生，又没学过武术，甚至连健身也很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纹身男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屈万华抡起手上的木棍，猛地朝纹身男砸去。
木棍砸在纹身男腿上，断成两截！
纹身男“哎哟”一声，显然也很痛。但他忍住疼痛，朝屈万华扑了过来。
若是被他抓住，屈万华基本就没机会了。
屈万华突然转身，在那空地上绕着圈子跑起来。
纹身男虽然壮实，但速度却没有对方快，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其他壮汉见这小个子耍赖，都哭笑不得。
“你有本事打呀，跑啥？”
“老子乐意！”
“怂货。”
“这是战法，三十六计都不懂，打个毛。”
“什么三十六计？”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牛皮，这脸掉一地。”
纹身男追了几圈，竟然抓不住屈万华，气喘吁吁之下，停下脚步。
“你们三个！抓他！”纹身男骂道，随即走向那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美女。
三个壮汉分散开来，准备围捕屈万华。
屈万华指了指外面，兴奋道：“我的援兵来啦。”
林若军迎面赶来，他手里拿着一件衣服，衣服里似乎包着什么东西，远远看去，像是一把手枪。
几个壮汉愣了愣神。
林若军站在远处，身后还有两个老人。看来他救兵没搬到，老弱病残也喊来了。
那纹身男瞧见林若军样子，有些迟疑，缓缓地离开那女子，随即唿哨一声，几个壮汉竟然老鼠见了猫一般，弓着背逃窜而去。
两个老者大概也瞧见了什么，对着几个壮汉指指点点。
屈万华松了一口气：“林总，这是什么？”
林若军摆弄着那物事：“怎么样？厉害吧？”
屈万华惊奇道：“哪里搞来的？”
林若军凑过来低声道：“唬人的玩意儿。”他扒开衣服一角，原来是像枪形状的树枝。
“这也行！”屈万华哑然失笑。
林若军突然正色道：“洪水之后，原来的文明秩序，已经礼崩乐坏了。接下来，我们的苦日子，恐怕才刚刚开始啊。”
屈万华一怔，突然有所领悟，是啊，若非林总佯装有枪，以暴制暴，今天的结局，恐怕又是另一番情形。
那女子见危险解除，立刻走了过来，带着感激的神色，泪汪汪道：“谢谢两位……大哥。”
“这下叫大哥了啊。”林若军仿佛一笔巨款失而复得一般，兴奋道。
“不过，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女子声音却很坚决。
两人看了看那些绳索上的衣服之类，要等它们晾干，确实还需要时间。
但林若军绝不肯为了一个女人，留在这等危险之地。
“危险还没解除，再往上走一走吧。”林若军近乎哀求的对女子道。
他肯定不会像那些壮汉一般粗鲁，强迫她走。可是要让自己留在这里，也绝不可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佬也一样。
“我还有一个朋友。”女子忽然道，“我等他。”
“男的？”屈万华嘴贱道。
“嗯。”女子点点头。
“她有男朋友了。”屈万华失望的看着林若军。
“男朋友怎么啦，又没结婚。”林若军坏坏的笑着。然而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女子不愿意跟他们一起，那也就只能分道扬镳了。
两人三步一回头的走出去，心里颇有些不舍。
然而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后悔。
在外面的岔路口陡坡前，聚集了很多人，把这里堵得水泄不通。
仔细看，会发现，这些人大多是老弱妇孺。他们走平路已经很吃力，更何况爬这个陡坡。而且在之前的一个陡坡处，他们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
这个比之前陡坡难度高数倍的陡坡，让众人显得异常绝望。湿滑狭窄的坡陡，就像一条恶毒的蛇，横亘在他们面前！
“先等他们过吧。”林若军带着屈万华站在路旁，耐心等待。
人们拥挤在似乎无法逾越的陡坡上，看着前面的一个老人反复攀爬，滑落。
下方隐约传来的波涛拍打崖壁、土石塌陷滚落江中的声音，让人更显焦灼、恐慌，有些急性子的人开始破口大骂，有些人则相互推搡，大打出手，性子柔弱的人，尤其女人和小孩，则不停的低声哭泣，整个现场，凄风苦雨，更增添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这样不是办法。”林若军道，“这里就像一个瓶子口，前面把路堵了，后面都会被卡在这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