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汪汪队”立大功
午时了，未时到。
县衙里，张大人派人把卷宗拿出来，然后回书房处理公务去了。户部的几个官吏簇拥着曹斌回去休息，整个偏厅就只剩下南木嵘在看卷宗。
官差领着楚落雪他们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念叨，“南夫人，都说了这对母子常常来县衙门口闹事，是他们无理取闹，您又何必蹚这趟浑水呢。”
楚落雪没做声，对领路的衙役道过谢就往里走了。
“娘子，出什么事了？”见她们又折返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南木嵘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
“我没事，是这位大姐，还是让她和你说吧。”
妇人林氏一家住在青竹山上，前些日子娘家弟妹生了娃，家中母亲年纪大了经不住操劳，她回去帮忙照顾弟妹和孩子。
原本想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回娘家的，想了想娘家日子也紧巴巴的，自己的两个孩子饭量又大，就没带孩子去。
那天六岁的大儿子在厨房帮他爹做饭，小儿子二毛跑去猪圈里逗小猪玩，等做好了饭却找不着猪圈里的孩子了。
他家虽在半山腰，离陡峭的山崖还有好几个山头，平时也教那孩子不许一个人跑出去，不可能是摔下山了。
听完林氏的话，南木嵘又问，“你怎么断定孩子就是这山下失踪的？”
林氏从兜里拿出一根末端坠着小葫芦的红绳，“大人请看，这是我爹还在世时帮我儿子做的，二毛出生后就一直带在脖子上，葫芦下面还有他的名字。我们昨天在山下的草丛里找到的。”
既然决定查清楚小孩失踪的原委，这件事不失为一个突破口，南木嵘当即就跟着林氏去了现场察看。
之前南娇月帮林氏丈夫治病的时候，二毛被送去外祖家了，所以没见过他。不过大毛莫名其妙的和沉冥星成了好朋友，四舍五入小胖娃也和大毛成了朋友，好朋友的弟弟出了事，小胖娃自然是要帮忙的，哼哧哼哧地跟在大人后面一起去了事发现场。
他们先到了山下捡到小葫芦的地方，那就是个普通的树林，旁边有个两个不大不小的村子，每天人来人往没什么特殊的。
随后，一行人又到了林氏家里，小姑娘跑去猪圈里看看。据医书记载，曾有幼儿被野猪拖走咬死，家猪在激动的时候也有可能食人伤人。
不过林氏家的两只小乳猪最大的不过身长一尺五，怎么看也不会伤了孩子。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家的猪圈离院门不过两米，这个距离太近了。难怪上次有人偷猪，这次……这次……莫不是有人偷娃！
“爹爹，爹爹我知道了……”小姑娘跑过去大声说，“二毛是被人偷走的！”
南木嵘正在听林氏的丈夫叙述当天的情形，小姑娘的话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月儿想到了什么？”
小胖娃从猪圈跑到厨房，然后拉着大毛就走进了猪棚，有嘟嘟嘟跑到大家面前，“你们看，大毛已经在猪圈里了，可是我们在厨房里根本看不到他，所以这样很危险。”
南木嵘问，“什么危险？”
小姑娘说着又拉着爹爹走到院子门口，边想边说。
“之前婶婶家的猪被人偷了，就是因为人在屋子里看不到猪圈里的情况，要走到屋子外面才能看到。但是在院子门口却能很清楚地看到猪圈，可以趁你们不注意，偷走小猪，二毛就是猪圈里的猪。”
“所以，你想说二毛是被人拐走的？”南木嵘蹲在旁边，看着两眼冒出智慧光芒的小胖娃。
小胖娃点点头，然后跑来跑去的继续观察。
男子看向旁边愣神的林氏，“你们不知道这个隐患吗？”
“猪圈里总是一股臭味儿，就想着建在离吃饭的地方远一些，院子是之前就围起来的，没想过会这样。”旁边林氏的男人解释道。
这里没有别的线索了，准备去林氏娘家看看，马车上小姑娘抱着东东和西西一脸的严肃。她刚刚给两只小狼崽闻过二毛的衣服，据说狼的嗅觉很厉害，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风吹起马车帘子，外头的树木映入眼帘，小姑娘好奇地问，“咱们不是要去大毛外祖家吗，怎么又去捡葫芦的地方了？”
林氏回答道，“这条路确实是去我娘家的路，两条路离得不远，而且都要经过水牛村，所以看起来差不多。”
女儿和林氏的话让南木嵘有了头绪，两条相似的路大人或者经常走的人当然可以分辨清楚，像月儿这样的小孩难免会认为是同样的路。
对三岁的孩子来说，最重要的无非就是母亲和美食。而那个木葫芦掉落的地方恰好又在两条路产生分歧的地方，所以假设有人以带他去找母亲的理由骗他跑出家门是可以成立的。
“走，再回去发现小葫芦的地方。”南木嵘对着马夫吩咐道。
众人在小树林周围四处找线索，孩子没找到，倒是找到了几颗炒豆子。
炒豆子是农户家里最常见的零嘴，又因为吃多了胀气，大人都不给孩子多吃。
看见炒豆子，林氏又绷不住了，低声哭起来，“那天我走的时候他还缠着我要吃炒豆子……我骗他说我进城给他买炒豆子，要是知道孩子会出这样的事我一定让他吃个够了……呜呜……”
南木嵘沉默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发生的。
小姑娘却蹲在地上把炒豆子一颗一颗捡起来了，直道树林边缘才捡完。
小树林附近的两个村子在平旷处交汇，因形似牛头，又叫合并起来的村子水牛村。
南娇月指着水牛村说，“爹爹，豆子捡到那边就没有了，说不定坏人就是用炒豆子拐走小猪的！不对，是二毛！”
已经过了四五天，其实月儿的猜测已经不太可能了，任何人都可能在这里遗落一把炒豆子。更何况拐子也不可能一直在原地等着人找过去。
不过南木嵘还是得女儿的话有道理，带着侍从朝着水牛村走去。
走进水牛村，路边一个杵着拐杖晒太阳的老人缓缓背过身去，手下的拐杖随意的敲了几下地面。
小姑娘觉得奇怪，一直朝那边看过去，突然身边的两只小狼崽朝着老人扑了过去。
“东东西西！快回来……”南娇月也赶紧追过去，几个大人看到了也刚去。
小狼崽跑到老人腿边，一个劲儿往他腿上凑，拱这鼻子闻来闻去。
“哎呀，你们干什么，别吓到老人家！”小胖娃紧紧抱住两只小狼崽，东东和西西却急得不行，在那里嗷嗷叫。
若是沉冥星在场，就能听懂它们说的是老人身上有二毛的气味，可惜现场只有一个憨憨的小胖娃。
南木嵘也知道动物最有灵性，想来那老人有什么端倪，便示意松墨扶着老人，“老人家，不好意思啊，孩子不懂事，我们送你回去吧给你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
“不用了……不用了，这就是我家，没事的。”老人急忙摆摆手，尽管已经掩饰得很好了，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在里面。
东东和西西也懒得同小憨娃交涉，哼哧哼哧朝着老人的屋子里跑去，里面的锅碗瓢盆发出巨大声音。
老人想拦也拦不住了，忙跟在众人身后走进去，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哎呀……这真是……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别烦我这个老人家……”
小狼崽丝毫没给他面子，带着两个侍从撬开了地窖的门。光线透过打开的小门，露出里面几十张孩子的脸庞，也驱散了他们身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