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铜小灯
谢焰对着中年男人行了一礼，“多谢林执事！”然后走到谢江旁边站定。
谢江宽和的对着谢焰笑了笑，“阿焰真棒！”
接着谢江转向中年男人问道：“林执事，如今测骨结束，那么阿焰进入书院之事？”
“我会根据谢焰的资质写好推荐信传达给书院，五天之后的早晨，各书院会来接这批将入院的孩子前往书院，”
“届时你等拿着这个玉佩自行前往城西演武场，会有人在那等候，根据名单前往相应书院即可。”
林原野的心情很好，测骨测出高品级的孩子对他也是个好事，上报之后书院和演武殿都会给出奖励的，他说着便把手里准备好的玉佩递给谢江，“书院培养炼骨境、辟气境和灵启境弟子，灵启境圆满后，可再升至荒域更高级别的学府，依照谢焰的资质，自可进第一书院，再次恭喜了！”
“那就有劳林执事了。”谢江接过玉佩，带着谢焰退出房间。“接下来爹带着你逛一逛，买点东西你带着去书院。”
“好！”谢焰跟在谢江身后，看着热闹的街市有些兴奋，他没来过城里几次，因此一切都很新鲜。
“爹，我想吃碗馄饨。”他刚开完骨消耗了体力，这会儿就又饿了，看着路边卖馄饨的摊子有些走不动道，委实是那馄饨油香混着葱香过于诱人，勾得谢焰巴巴望着那客满为患的小摊。
谢江笑了笑，“行。老板，来两碗馄饨。”
小摊老板热情招呼着，“好嘞！您二位稍等！”
吃过馄饨，谢焰跟着谢江到成衣店买了几身衣裳，走出成衣店的时候在路边看到一个小摊子。
摊主裹着普通的黑袍，手也拢在宽大的袖子里，脸上戴着粗制滥造的白色面具，白色面具上用杂乱的线条勉强勾勒出一朵彼岸花，看身形是个消瘦的男子，身前铺着一块靛青色的方布，上面杂乱无章，摆着好些东西，有些还沾着泥土，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似的，谢焰拉着谢江好奇地凑上前，边上还有几个行人驻足观望，但看到东西稍显破旧劣质之后便又扭头走了。
“老板，你这盏小灯多少钱？”谢江指了下角落里一个古朴陈旧的豆形灯，他看着这灯应是青铜制成，圆口，浅盘，器身上用粗放的线条刻着几只禽类，由于线条粗犷，并看不清是什么禽鸟，灯口还攀着一只没有角的螭龙，底座由青莲花座支撑，算是这个小摊上较为美观完整的器物。
“一百上品元石，这是我九死一生从险地挖出来的，概不还价。”裹着黑袍的摊主漫不经心回道，他在这摆了一个时辰多了，大多数人一听价格就走了，因此他对眼前这个高大男子也不抱太大希望。
旁边偶然驻足的路人一听，顿时吃惊：”一百上品元石！这也太贵了！”三五看众顿时一哄而散。
谢焰也觉得有些贵了，炼骨境分九层，由于没有玄魂所以无法吸收天地灵力，炼骨境的修者都是依靠元石吸收元力修行，其中上品元石因为元力比中品元石精纯百倍，比下品元石精纯千倍，更是炼骨境后期即七至九层的修者都急需的。
这个小灯看起来陈旧不堪，并不是什么好宝贝的样子，因此谢焰决定把父亲拉走，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这是元石，你点点。”谢江抛出一个袋子。
“哟，这不是谢江嘛，这有段日子不见怎么眼神越发差劲了，”一个圆润丰腴的胖女人走了过来，身上穿着花哨的罗裙，头上还插了一支做工并不精美的金步摇，“竟然花一百上品元石买这么个破烂玩意！”
谢江扭过头，认真打量了这女人好一会儿，才带着疑惑开口，“我花钱关你什么事？还有，你是哪位？”
胖女人恼怒着喊道，“你还真是眼神差劲了，连老娘我都不认识了！”
谢江定定地看着她，看得那胖女人都有些不自在了，才开口道：“你是那王麻子的胖媳妇儿？”谢江说完也不等胖女人回话，看摊主清点完元石之后就装好青铜小灯准备走了，“你少惹我，之前还没吃够教训吗？走了阿焰。”说罢扯了扯谢焰的小髻。
胖女人在原地铁青着脸，却又不敢上前继续嘲讽，只能恨恨地转身走了，走之前还瞪了摊主一眼。
谢焰愣愣跟上，“爹，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太有钱了吗？”那怀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冤大头，“那可是一百上品元石啊！一枚中品元石都够吃一个月馄饨了！还有，那个女人是谁啊？”
谢江被看得微恼：“你爹我走过的路看过的东西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懂什么，这肯定是个宝物，而且你爹我有钱，这点钱算什么！”
“那女人嘛，之前她丈夫想把她卖给我抵债，但你爹我可是对你娘一往情深，”谢江顿了一下，看了眼谢焰，才接着说，“我果断拒绝之后这夫妻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怨恨上我了。不过他们俩每次都只耍嘴皮子，不敢动手，不然我指定给他们好好打一顿，让他们下不了塌。”
谢江说到谢焰的娘亲之后氛围有些凝滞，谢焰小时候在询问娘亲去向无果后就再也没提过了，谢江只回答说谢焰的娘亲过得很好，只是暂时无法陪在谢焰身边，谢焰在父亲的脸上也看不到哀伤，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相信了娘亲只是暂时缺席他的生活。
“好吧。”谢焰收回目光，适时转移了话题“爹，那这是个什么东西？”
“你爹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好东西”谢江理直气壮地回道，“回去再看看好了。”说完就大步往前走，不管身后的小萝卜丁能不能跟上。
谢焰无语凝噎，他看着父亲高大的背影，些许的低落也消散了，快步跟上父亲走向回家的路。
回到家吃完晚饭后，谢江反复摩挲那盏青铜小灯，仔细端详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滴血在上面也如一潭死水般平静，他小声嘀咕，“不应该啊，怎么看都该是个蒙尘的宝贝，怎么没反应？”
谢焰看着徒劳无功的父亲，提了点建议：“爹，不如火烧或者注入灵力试试看？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话本里还说这种灯里会有老爷爷呢。”是的，小谢焰已经看过好几本书房里的话本了。
“我试试。”谢江试了试各种方法，依然不奏效，便打算放弃了。
“算了，看来是我无缘，但是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这肯定是个好东西，只是还没找到使用方法。”说着谢江便给今天的一百上品元石做了总结，“还好我有钱。”
谢焰扶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爹你这么有钱？”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谢江神色认真，“这个灯就给你当成功开骨的礼物吧，这个百宝囊也给你，你还没灵力用不了储物袋和储物戒，就先用百宝囊。小灯和今天买的东西，还有元石那些东西我也给你放进去，待会儿滴血认主之后你自己放好。”
“好。”谢焰接过百宝囊，滴血认主之后“看”到了约摸一立方米的空间，里面放着谢江给他准备的东西和那盏小灯。“谢谢爹！”
谢江笑得温和，“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你应该也累了。”
门外，月光洒在庭院，像是铺了一层银光。
谢焰站在院子里抬起头，看到星子散落在天幕，月光仿若暴雨泼在身上，冲掉了今天一整天的繁杂心绪，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自己的房间，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