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初见云台
只见对面连绵开阔的山坡上,开满了红的白的巨大花团,那些树也不知生长了多少百年,那些杜鹃和大花玉兰的颜色,是那么鲜艳美丽。
“太美了,这里怎么这么多花,太爽心悦目了。”
女人们争相赞叹,就连冷冰冰的黑甲,都看得挪不开眼。
前面的缓坡,挡住了峡谷的深邃,也就没了那种临渊的恐惧感,神经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
还是孟义山保持了理性,对神魂颠倒的人们吼道:“你们肚子不饿吗?”
一语惊醒饿死鬼,一看,都下午申时了,离天黑不到两个小时,大家这才手忙脚乱开始收拾营地。
尼姑庵的木质结构已经全部化为泥土,只残留着几堵黄色夯土墙,还有满地瓦片。
泥胎神像也倒在草丛中,八位护院义士用锄头将茅草挖光,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平地。
张千千同王伯,一起捡来石头,两位老人安置了毛驴,也去捡了柴火,提了清水来,张千千砌了个简单的灶,架起大锅,就开始做饭。
就在这时,头顶山上突然出现嘈杂的“吱吱”声,空气中飘过一种奇怪的气味。
人们抬头一看,大惊失色,只见山上茅草晃动,有无数红色的身影正从山上往山坳跑去。
同时,在来路上放哨的红甲跑了过来,对孟义山道:“他们来了,差不多有二十多人,正在过天生桥。”
还没说完,只见来的山脊上,十几只毛色通红的豺狗已经到了路上,山上树丛中似乎还藏着更多。
还没等这边人反应过来,它们集体对着天生桥那边,发出尖厉的嚎叫,此起彼伏,声震山岳。
吼叫了不多久,声音渐渐小下来,又不停发出“吱吱”声,红甲对孟义山两手一摊:
“那群人肯定被这群红狗吓得屁滚尿流了,就当我没说。”
这群豺狗只背对着这边,像没看见这群人,头朝山外,纷纷卧倒在路上。
大家被这场景弄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孟义山道:
“这群狗子,看样子是要插手本大爷的事了,本来还想和来客好好踏个春,这下,只能改计划了。”
“能不和豺狗结梁子最好,这畜生很记仇,又狡猾,又团结,”老农手握着鸟铳,担忧地说道。
“那就要看它们的心情了,反正我还没打算吃狗肉。”
这太不正常了,殷梅见豺群非常安静的待在山脊上,紧张的心放了下来。
松开殷素素的手臂,走到平地边缘四面张望,她感觉,这群豺狗,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忽略他们的存在。
而且,它们也没有攻击那边的人,只是威慑,这举动,完全超出野兽的本性,那只有一个可能,它们被更强大的力量控制了。
她向着平台另一头走去,那头,铁甲放下牛车就去侦查了,到现在也没见人回来。
茅草中,很明显开辟了一条路,走到森林边缘,茅草消失,一条平坦的山路,通往森林,森林里一点光也没有,阴沉沉透着诡异。
但很明显,铁甲只能是走这边,殷梅硬着头皮往前查看。
转过一个弯,她见到了非常无语的画面,只见蓝奇和铁甲并排坐在一块石头上,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殷梅问道。
“你们这么冒失的行事,我不来行吗?”
“怎么冒失了?难道他们还想要我们的命不成?”
“为了达成目的,怎么不可能呢?这有老有小的,往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你们要去踏春,就到村里的田野里去踏,跑深山老林里来干什么?”
“这不就是因为被人误会我们知道什么宝藏吗?就带他们来寻宝呗。”
“这主意呢,也不能说完全不好,你们这叫明杠,倒是也能让幕后隐藏的人措手不及,露出破绽是必然的。”
“你知道是谁跟踪我们了?”
“是潘家老二潘秋生。”
“是他绑架姑姑的?”
“不是,他可能是打劫你的幕后黑手。”
“这话怎么说?我在潘府听到的对话,难道还不是他?”
“不是,那另有其人,而且,潘秋生是个极其贪财的人,他只会为了财而不择手段,那药丸除了引出一群想要百年不死的疯子,不择手段要窥视阴山秘法,还有就是他这种,幻想宝藏的人,当然,还有第三种第四种,那些和你暂时无关,阴山的敌人,本来就五花八门。”
“红狗是被你控制的吧?”
蓝奇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摊在巴掌上给殷梅看,刻着红色眼睛的麒麟兽图腾,栩栩如生,这正是张老太太的兽药。
“张老太太将兽药送给你了?”
“你以为就她有啊?那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当然,她是送给我了,我给云奇了。”
“可婆婆说,云奇驾驭不了百兽。”
“呵呵,我教他两招不就可以了,大惊小怪的。”
“那为什么不让红狼咬那些人?”
“孟义山肯定没想到,这些人会带枪吧,而动物毕竟是血肉之躯,能威慑住,就达到目的了,没必要让它们送命。”
“如果他们强攻怎么办?”
“有我在,天生桥他们有那么容易过么?”殷梅恍然大悟,
“也是,有你在,我担心是多余,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呢?”
“好好玩几天呗,看还有哪些鱼儿来咬钩……”
突然,他神色一紧:“有人来了,先闪。”
说罢,转身往林子里一闪,就不见了踪影,铁甲捏着兰花指,看着反应不过来的殷梅道:
“走啦,还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嘻嘻。”
“就你多嘴,”转身就追了上去。
正在这时,殷素素带着两个义士迎面过来,正看到殷梅举着拳头要打铁甲,正在嬉笑吵闹的俩人,一个妙变回汉子,一个妙变回淑女,都嘴角憋着笑。
“被你们吓死,还以为你们被野兽拖走了,你们还在这打闹,到底是搞哪样?”
“没有,姑姑,我就是发现他许久都不见人,怕有事,就过来看看。”
“傻丫头,有事靠你一个人有用吗?你为什么要打他?”
殷梅还没说话,铁甲突然张开手,一只大毛毛虫在他手掌上不停蠕动,殷素素立马跳了起来,吓得直尖叫。
“快丢掉,该死,确实该打,不准把这带回营地,记住了。”
铁甲嬉笑着将毛虫放回树叶子上,对殷梅眨了一下眼睛,没说话,就自顾走了,殷梅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看见虫,殷梅突然想起来了,便搂了殷素素的胳膊道:“姑姑,我们不是有药吗?”
“哦?哦,对对,都要被蚊子咬死了,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呢,赶紧回去,孟海早就被叮得满头包了。”
五人回到营地,正好张千千他们做好了面条,太饿了,大家等不及已经先开吃。
殷素素将封在蜜蜡里带出来的蝴蝶丸取出来,用一个普通的荷包装了,挂在孟海身上,香气瞬间蔓延开来,营地的蚊虫纷纷退开,连空中飞舞的蝙蝠,都绕道峡谷下方去了。
汉子们很快吃完,趁天色还明,分工去森林里砍来几捆木头,众人以最快的速度,搭建了一个棚屋,至少抵挡野兽,或者避雨的功能是有的。
在地上铺上厚实的一层茅草,将带来的毡布铺上,并拿来几床棉被,今晚大家的临时住所就有了。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山坳上的豺狗还是乖乖地躺在那,除了三甲和殷梅,其他人都悬着一颗心,感到强烈的不安。
坐在火堆边,殷梅喝着茶,见殷素素时时关注着豺狗,便道:
“姑姑,放心吧,很明显,这些豺狗是来为我们站岗的,不用担心。”
“或许,它们也是来护食的呢?”
这句话,只让殷梅一口茶喷出老远,呛得半天缓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