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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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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完全不记得了。

    姑且称自己为摩诃莲吧,她解释道,“我觉得很难受,好像忘了很多事。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阿思。”阿思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王妃,要不我去请御医来?估摸着您是昨日从台阶上摔下来伤着了。”

    摩诃莲诧异道:“我怎么摔的?”

    “都是三王子顽皮,和二公主玩的时候撞到了您。”阿思抱怨道,“本来昨日就要告诉大王子,可您说大王子近来忙于政务,别打扰他。”

    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摩诃莲舒了口气,“我可能真的撞到头了,这样,你同我说一说最近的事吧。”

    她还有些饿了,便唤膳房传膳,边吃边听阿思说。

    她是一年前嫁给甘伽无著的,起初夫妻恩爱,但自从女王决定打破祖训,将下任王位传给无著后,她就很少见到他了。

    罗刹海国世代以女子为尊,女王并非没有女儿,二公主迦梨便是。

    迦梨从出生起就戴着半边面具,据说是接生时被不谨慎的产婆毁了容,那产婆已被赐死。

    将王位传给无著,这一决定受到朝臣反对。

    为了证明无著有资格成为王,女王将大部分政务交给他处理,一开始他还能晚上回寝宫来睡,后来干脆吃住都在勤政殿。

    阿思替摩诃莲鸣不平,“王妃日日独守空房,整个罗刹海国的百姓都知道,他们在背后议论您,还把错推到您身上,说是您不够贤惠,不够温柔,大王子才不宿在这里。”

    “国事繁忙,他没空回来也正常。”摩诃莲倒觉得没什么。

    阿思瞪眼:“可是,您已经嫁给大王子一年了,却连一个孩子也没有。”

    “我已经是半个王族了,怎么说也能活上千年,一年而已,算不上什么。他忙任他忙嘛,我何必天天呆在这里,我可以找点自己的事做。”

    摩诃莲活动了下筋骨,“说说看,这城里都有什么好玩的。”

    阿思目瞪口呆:“王妃,您摔了一跤,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唔,几日前来了一位九洲台的修士,听说他会变戏法,特别有意思,陛下亲准他住在寂灭殿。”

    摩诃莲当下决定:“走,去看看。”

    走出寝殿,摩诃莲远远看见两个孩子跑过去,往相反方向去了。

    阿思:“那是二公主和三王子。”

    “那罗,你跑太快了,等等我!”迦梨年纪比他大,却比他矮一头,跟不上飞快的那罗。

    那罗回头笑嘻嘻道:“你快点啊。”

    摩诃莲见他们去往寂灭殿的方向,“他们可是要去看那修士?”

    “三王子最爱热闹,应该是吧。”阿思忍不住多嘴,“二公主明明是姐姐,却处处比不上三王子,更别提和大王子比了,难怪陛下会将王位传给大王子。”

    “这些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摩诃莲皱眉,她不喜欢阿思这么说迦梨。

    阿思连忙捂住嘴,有些委屈,之前她也说过类似的话,王妃明明很赞同的,“奴婢知错了。”

    不多时,摩诃莲来到寂灭殿前,站在殿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笑声。

    她用手指推开一点点门缝,往里看,只见那九洲台来的修士摊开掌心,一朵又一朵烟花往外冒,眼花缭乱。

    迦梨和那罗坐在凳子上,几个婢女在一旁看着。

    迦梨开心地鼓掌,那罗兴致缺缺地托着腮。

    他比那修士先注意到门外的摩诃莲,大声道:“阿兄说,喜欢偷看的都不怎么样。”

    摩诃莲推门而入,“我只是不想打断你们。这位就是九洲台来的修士?”

    阿思告诉她,数百年来,常有九洲台的修士通过虚空来到罗刹海国。

    他们友善、风趣,带来罗刹海国所不知的外界奇闻。

    这一任女王施行仁政,修缮了早年废弃的寂灭殿,供修士居住,还发放通行令,允许他们在城内自由活动。

    那修士不认得摩诃莲:“请问这位是……”

    “我是大王子的妻子,摩诃莲。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原来是王妃殿下,在下赵逸飞,素来被称仙长。”

    “赵仙长。”阿思搬来凳子,摩诃莲就在那罗身旁坐下,“您的戏法真有意思,我也想看看。”

    那罗双手插腋下,扁着嘴,头转到一边,小声嘀咕,“这里不欢迎你。”

    摩诃莲有些诧异。那罗似乎不喜欢她,阿思说她摔下台阶是那罗“不小心”撞的。

    真的是不小心吗?

    摩诃莲招招手,阿思俯身,“我和三王子有过节?”

    阿思困惑:“没有啊,王妃从嫁给大王子之后,就一直待在宫里,甚少出行,昨天是您第一次见到三王子。”

    这样啊,摩诃莲看向那罗。

    那罗坐没坐相,两条腿吊儿郎当地晃来晃去。感觉到摩诃莲在看他,没好气地丢来“看什么看”四个字。

    “我可没招惹过你,你怎么就讨厌我了?”摩诃莲开门见山地问。

    阿思惊讶地捂住嘴,王妃,您说话怎么这么直白啊!

    那罗愣了愣,他不回答,摩诃莲就又问了一次。

    “你自己不清楚吗?因为你,阿兄都不理我们了。”那罗被问烦了,气呼呼地说。

    阿思噗嗤一声笑了。那罗目光凶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连忙躲在摩诃莲身后不敢说话。

    摩诃莲:“他什么意思?”

    “您和大王子成婚的头一年,大王子推掉了所有事,每天就只陪您。三王子和二公主时不时来宫中央求大王子跟他们去玩儿,大王子都为了您拒绝了。”

    哦,我和我丈夫关系这么好啊。

    “可他现在都不理我了。”怎么那罗还这么讨厌她?

    “或许三王子觉得大王子现在忙于政务,是为了将来能让您做王后吧。虽然大王子现在住在勤政殿,但他每个月都会让内侍来问您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只要您开口了,不管是什么,第二天都会送到宫里来。”

    摩诃莲还以为她和丈夫的关系彻底完蛋了,看来他确实只是忙,并非想冷落她。

    赵逸飞变出一朵紫薇花,递给迦梨。

    迦梨欢欣雀跃,“哇,好漂亮!”

    迦梨从他手中捧过紫薇,紫薇意外从她掌心掉落。

    迦梨哎呀一声,连忙去接。

    赵逸飞捞住花,不经意握住了她的手,笑了笑,没松开,手背反过来攥住了,“公主的手可真小。”

    摩诃莲无意间看见这一幕,不知脑中哪根弦被触动了,二话不说重重一巴掌拍在赵逸飞手背上。

    她牵住迦梨,挡在身后,“赵仙长,听说修士会飞天遁地,还会剑法,能否请你让我开开眼界?”

    迦梨和摩诃莲平日里并不亲近。

    她最常看见这位嫂子站在窗边,呆呆地看着天海,但她很温柔,察觉到迦梨的目光时会冲她微微一笑。

    忽然冲上来拉开赵逸飞和她,让迦梨吓了一跳。

    赵逸飞愣了愣,讪讪地将手缩进袖里,“当然可以。”

    那罗对摩诃莲的做法很不满,“母亲告诉我们,要尊重修士,你怎么可以打人呢?”

    呀,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稀奇。

    摩诃莲下意识觉得那罗不是这么想的。

    赵逸飞在寂灭殿外的广场上,使出一套九洲台最基础的长风剑法。

    最后一招收剑,他向众人欠身。

    迦梨开心地鼓掌,她自小养在深宫,头一回见到这御剑飞天的本事。

    那罗也两眼放光,口中念念有词。

    摩诃莲悄悄凑过去听,原来他在提前练习求赵仙长教他剑法的话。

    那罗发现摩诃莲偷听,恼羞成怒:“你不但喜欢偷看,还喜欢偷听啊!”

    摩诃莲笑了笑:“我觉得你还是别跟他学吧,他的剑诀不到家。”

    那罗愣了愣,更气了,“赵仙长是修士,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懂什么啊。”

    “我就是懂。”

    摩诃莲也说不清,她一眼就看出赵逸飞剑诀里的破绽,还知道他下盘不稳,基础没打好,出剑软弱无力,就是个绣花枕头。

    那罗狡黠地勾起嘴角,故意大声地说:“嫂子,你说你能舞得比赵仙长还好,是真的吗?”

    在场的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罗直接把摩诃莲架到火上烤了。

    迦梨和婢女都在看她,赵逸飞笑了声打破尴尬,“王妃说笑吧,这是我们九洲台弟子才会的长风剑法。不是什么戏法,更不是‘舞剑’。王妃或许是在这深宫里待太久了,不知道外面的事,很正常。”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暗戳戳贬低摩诃莲。

    阿思气不打一处来,要替摩诃莲说话,被她抬手制止。

    “赵仙长,你确实有几处不对,说来复杂,不如我演示给你看?”

    赵逸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住了。

    迦梨弱弱道:“嫂子,你哪会什么剑法呀,我们进去说吧。”

    那罗没想到摩诃莲真的敢和赵逸飞叫板,忙道:“喂,我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吧。万一你丢了脸,阿兄也会被连累。你快回去吧,待在你屋里别出来丢人了。”

    摩诃莲往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一记。

    那罗捂住头,气愤:“我在帮你,你怎么不识好心啊!”

    赵逸飞:“原来是一场误会,在下还有九洲台催芽之术,请王妃屋里请——”

    摩诃莲足尖轻点,仿若一缕轻烟掠过赵逸飞身旁,转眼将剑拿在手中,握住剑柄,轻轻一抖,那剑鞘划出一条弧线,赵逸飞险些没接住。

    “看好了,何为长风?风起无痕,虽柔亦刚。第一式,递长风。”

    长剑在摩诃莲手中像泥鳅,仿佛下一刻就会脱手钻进白沙里。

    但她始终牢牢攥着,那泥鳅变成了笼中雀,怎么也逃不出她的手心。

    啵!长剑向前送去,明明和赵逸飞一样的动作,众人却仿佛听到了空气被刺破的声音。

    “第二式,饮长风。”

    长剑绕成花儿,所过之处留下模糊的剑影。摩诃莲高高举起,剑尖朝下,顺颊边而下,仿佛饮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酒。

    她的剑势那么快,却没有人觉得会失手。

    愈往下看,那罗愈不得不承认,他小瞧摩诃莲了。

    最后一式,摩诃莲将剑往空中一抛,双掌朝上。长剑稳稳当当地停在她两掌之间,左手中指托剑柄,右手托剑尾。

    “好,真好!”迦梨总是最捧场的那个,鼓得手掌都红了。

    摩诃莲却拧眉,看着这柄剑,总觉得哪里不趁手,她不喜欢这兵器。

    要是能有一把……长棍?对,她喜欢长棍,换成长棍就好了。

    赵逸飞脸色极其难看。

    摩诃莲将剑递给他,“赵仙长,好好揣摩,要是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赵逸飞笑不出来,勉强接过了剑,低头抱拳才控制住表情:“王妃真厉害。”

    摩诃莲看向那罗,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学?我可以教你。”

    “你从哪儿学的这些?我才不稀罕呢,略。”那罗拉下眼皮,吐舌头,做了鬼脸,转身跑掉了。

    赵逸飞讪讪道:“在下还要修炼,今日就到这儿吧。”

    说完就进了寂灭殿,还把门阖上了。

    其他婢女都看出他这是丢了脸,挂不住,落荒而逃了。

    迦梨还想看他变花儿出来呢,有些失落。

    “你不去找那罗吗?”摩诃莲问她。

    迦梨:“那罗一定回寝殿去了,嫂子,你最近有没有见到阿兄啊。”

    摩诃莲看向阿思,阿思连忙摇头:“没有,大王子好多天没来了。”

    迦梨:“那你会不会无聊啊,我可以常去找你吗?”

    “当然可以。”摩诃莲感到奇怪。

    迦梨莞尔:“那说好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摩诃莲问阿思,“我和迦梨、那罗的关系很差吗?”

    “自从大王子搬去勤政殿,王妃就郁郁寡欢,之前二公主倒是来过宫里,被您借口赶走了。”

    “哦,原来之前的我很忧郁啊。”

    回宫路上,阿思左顾右盼,确定只有她们俩,才说赵逸飞坏话:“王妃,我看那个修士小肚鸡肠的,被抹了面子就跑了,指不定还记仇呢。不过你是在哪儿学的剑法啊,他说那是九洲台修士才会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在梦里学会的吧。我也不喜欢那修士,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摩诃莲想了想,“阿思,你替我盯着他。”

    阿思:“盯着?为什么?”

    “说不清,就是直觉,你照着办就是了。”顿了顿,“尤其是迦梨和那罗去寂灭殿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阿思:“是。”

    ……

    摩诃莲在寝宫的第一晚,睡得很香。

    阿思说她从前经常失眠,常坐到天亮,在床上抱着膝盖,仿佛整个寝殿缩成了一个小小盒子,把她锁在里面。

    摩诃莲大概知道“自己”在烦恼什么,她的世界里只有大王子,他很久不来了,即便忙于政务,也不知道夜晚挑灯夜读时身旁有没有一个罗刹美人。

    但摩诃莲对甘伽无著没有印象,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非要说,就是心里有个牵挂,但说不清是什么。

    她可以在这极柔软舒适的床上一觉睡到天亮,明天再找些得趣的事儿做。

    夜深了。

    月净鲸在天海上盘旋,叫声深远而不凄凉。

    摩诃莲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一点温度贴到她脖子上,直接把她吓醒了。

    一只大手抱住了她的腰,紧紧箍住。白发垂到她脖颈间,被手指轻轻扫去,像羽毛轻搔。

    声音很近,对方的唇贴着她耳垂,“睡着了?”

    摩诃莲:“甘迦无著?”

    她嗓子有点干,调子很低。

    “你生我气了。”说完他又起身离开了床,不知道去干什么,过一会儿回来,扶着她的背靠到软枕上,将一杯水递到她唇边。

    摩诃莲确实口渴,就乖巧地喝了几口。

    剩下的被他一饮而尽。

    夜明灯都熄了,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天海水母的微光。

    摩诃莲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见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一滴水顺唇、喉结滑到敞开衣领下的锁骨,积成小小的水洼。

    奇怪。摩诃莲虽然不记得他了,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没一点抗拒。

    甚至心还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欣喜一路升起,四面八方地占据了她。

    “你不是住在勤政殿吗?”

    “好多天没回来了,今晚睡在这儿。”无著的眼睛很亮,带着笑意,“听说你今天让修士丢脸了?”

    “我这哪是让他丢脸啊,学艺不精也敢显摆,教他做人罢了。”

    无著捏了捏她的脸,“顽皮。从哪儿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摩诃莲心想他这么多天不回来,装没事人,便讽了一句,“反正现在你心里啊,政事最重要,我干嘛了你又不在乎。”

    “你果然生气了,我说要回来住,内侍非说来回不方便,拿母亲的旨意压我。等我当了王,就把他们一个个都赶出去。”无著抱怨道。

    “呵,你有腿,他们非要留你,你不会偷偷回来?”摩诃莲拍了拍他的膝盖。

    无著攥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我是该早点偷偷回来,阿思说你昨天摔了一跤,把我给忘了,我可后悔了。”

    指尖麻麻的。摩诃莲忽然回神,脸一红,将手抽了回去,还刻意坐得离他远点。

    “忘了才好,反正你不回来,我迟早也把你忘了。”

    说完她摸了摸嘴唇,她没这么想,却总说出这些话来。

    无著连忙爬过去,摩诃莲后退,他就环住她的腰,可怜巴巴地求饶,“我错了,王后,别生气。”

    摩诃莲转过脸去,“谁是你的王后,指不定等你当王了,就要把我换了。”

    无著的唇轻轻蹭她的唇,哑声道:“换不了,你是我的心,我的肝,换了你我就和死了差不多。”

    摩诃莲脸发烫,“你从哪儿学的这些话?”

    “你不是一向喜欢听吗?”无著靠着软枕,托起她的手吻了吻指尖,“那些内侍是不是跟你胡说八道?”

    摩诃莲耸了耸肩:“我不怎么在意,不过阿思说外面却是在传,说我失宠了。”

    “谁说的?我去罚他们。”无著凑了上去。

    摩诃莲不很抗拒他的肢体接触,却觉得哪里怪怪的,“朝堂上的事还好吧?”

    “他们不同意我当王。”无著见她无意,也就不强迫了,打开窗户,正好让夜光倾洒进来,“母亲力排众议,但只有三分之一的朝臣支持,剩下的都说罗刹海国历来只有女王,我是个男子。我更担心是到时月净鲸不听我指挥,岂非给他们参我一本的机会?”

    “月净鲸?”

    “嗯。”无著看向她,夜光给他的脸颊蒙上一层淡淡的绒,“等我当了王,你就是王后了,有一些事还是得知道的。”

    “我不想当王后。”摩诃莲抱着双膝,嘴里忽地不受控制,眼睛也湿润了,“我只是想你好好陪着我,和过去一样。你已经很久没来见我了,无著,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也变了,变成一道缥缈幽怨的女声。

    摩诃莲诧异地擦了擦眼泪,哭什么啊。

    无著有些愧疚道:“那我这几天放下政务,回来陪你?”

    摩诃莲摆摆手道,“不用,你忙你的就好,我会自己找乐子。”

    这时传来敲门声,透过殿门的窗棂,一粒粒夜明珠的光影摇曳在纸上,“大王子殿下,您应该回勤政殿了,明早还有朝务。”

    无著看向摩诃莲,后者道:“你去吧。”

    “你这样,让我觉得你很不在乎我啊。”无著有些吃味,往窗台上一靠,“我倒宁愿你上点心,把给那修士吃瘪的心思用到我身上。”

    摩诃莲笑了笑:“我现在不就让你吃瘪了吗?”

    无著反而高兴了,挥袖移步,“晚安,阿莲。”

    摩诃莲感觉“自己”的心情霎时变好了,轻道了声“晚安”。

    ……

    摩诃莲从床上坐起来,阿思捧着水进来,“王妃,您昨夜睡得好吗?”

    摩诃莲将睡得凌乱的长发往脑后拨,“一般般吧。”

    她做了个奇怪的梦,一个和自己打扮一样的女子蹲在地上哭,她被哭得心烦,走上前想宽慰她,她却跳起来掐摩诃莲的脖子。

    然后摩诃莲就被惊醒了,一看天已经亮了。

    “昨晚大王子回来过了。”阿思笑得鸡贼,“这说明,大王子心里还是有王妃的。”

    “我把他赶走了。”摩诃莲眯起眼,“那修士今日去做什么?”

    阿思噘嘴:“王妃,您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大王子殿下呢,不过啊,我确实听到姐妹们说……”

    女王陛下在望海楼设宴款待群臣,赵逸飞着实厚脸皮,昨日被挫败,才一日就整顿精神,邀宠去了。

    甘伽无著也去了。

    “他怎么不喊我一起去?”昨晚说得多好听啊,我的心我的肝,醒了就把心肝都抛却脑后。

    阿思将披帛系在摩诃莲的上臂,笑道:“王妃,您不喜欢这些场合,大王子是心疼您了。”

    “你是我的婢女还是他的婢女?时而哄我,时而替他说话,可真被你玩明白了。”摩诃莲戳她的脑门。

    阿思闭起一只眼,委屈道:“奴婢也是想王妃和大王子夫妻和睦嘛,自然是向着王妃的。”

    “我从前不去这种场合吗?”

    “是啊,起初您是去的,但您在宴会上不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每次结束后都脸色苍白,大王子担心您的身体,就全推掉了。”

    那还是我错怪了他。摩诃莲拨弄着长发,“迦梨和那罗也去吗?”

    “二公主一般和三王子在一起,虽然三王子平日里没少说她笨,但从不会留下她一个人。如果三王子去了,那二公主也会跟着去。”

    原来他们感情这么好啊,后来怎么闹成那样子呢?摩诃莲一怔,她在想什么,以后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望海楼有些远,摩诃莲坐马车去。

    白沙地上停满了朝臣的马车,摩诃莲提起裙摆跃下,阿思忙说:“王妃,这可是在外面呢,您注意下仪容。”

    “这裙子碍事。”摩诃莲踢了踢这三层长裙。

    阿思不禁笑了。王妃像个小孩子,但又那么能干。看到她痛击那修士自信心的时候,阿思仿佛看到女王陛下。

    虽有些陌生,也比一宿等到天亮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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