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见机行事
这话让人生理不适，路康他们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尤其是小麦，看上去都要吐了。
村长脸上的兴奋渐渐被晦暗掩盖，“只可惜，那个方式太冒险了。只要吃下生人鱼肉，就有一半的几率获得永生，另一半的几率当场死亡。”
“一半的几率成功，一半的几率立即死亡，很公平的一场豪赌。”
“没错。”村长点头表示认可，“永生的诱惑太大了，明知道可能会死，村民还是前赴后继地去生取人鱼肉，然后吃掉。”
赵起忍不住插话，“那人鱼呢？会死吗？”
村长说:“我听说，只要不大面积的取肉，人鱼都能很快康复，彻底愈合，连个疤都没有。”
徐江说：“不对呀，按理说会有一半的村民获得永生，怎么现在”
“怎么现在的村民都老的这么快，死的这么快，是吗？”
徐江点头。
村长继续说：“那都是后话了，后来村民们做了太多错事，受到了诅咒，就成了现在这样了如果你们想要动手找海人鱼，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帮助和便利，只不过”
村长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的父亲，眼底蓄着一层雾气，“我想过正常的生活，想让我爹也过正常的生活。前人之过，我不想再担了我才活了20多年”
赵起紧锁眉头，忧心忡忡，一直想说什么，但被袁文允频频示意制止。
·
村里凡是死过人的房屋内，都会有大面积的黑霉菌蔓延，根本没法住人，这也是村子里有那么多房屋的原因之一。
后来人们倒是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只要发现一个人快断气了，就赶紧把他搬到外面某一处。这样一来，只有这个人咽气的地方才会长满黑霉菌，房屋就可以躲过一劫了。
村长给他们找的暂住的房子，就是一座赶快把将死之人搬出去，才幸免于霉菌侵袭的房屋。
村长说，这间屋子的人刚死了不足俩月，屋内不会太破败，东西应该也都可以用。临走前，他还特意给他们提来一桶外面打的水，嘱咐道：“这个水虽然是我在山那边打来的山泉水，但还是尽量少喝吧，以免对你们造成影响。”
阿鸪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疑惑地说：“雨水可以喝吗？如果下雨的话？”
这倒是个问题，雨水自天上而来，只要不落地，即为无根之水。或许……
“雨雨水”村长突然一脸的不好意思，说话都磕绊起来，“不能喝，不能喝”
·
村长离开后，徐江一边在房间里扫灰，一边打了个冷颤，说：“这房子的主人刚死没多久啊，毛骨悚然。”
路康说：“你个做警察的，又没少见尸体，怎么这会儿子怂起来了？”
“能一样吗？这一陌生地方，三更半夜，还有这村子的氛围”徐江放下手里的掸子，把脑袋伸到正在收拾行李的路康眼前，“康，你说，咱们来的路上，那张人皮”
路康也有些忧心，干脆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了一个小木凳上，沉思了一会儿，说：“袁先生,那张风干的人皮”
在路上的时候，袁文允就示意他不用担心，想来应该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果然，提及那张人皮，袁文允侃侃而谈，“其实，一路上，我看到了不止一张人皮，大小不一，随意丢在草丛里、树林里、树枝上、岩石缝里不过不用太担心，那些人皮绝对不是人剥下来的，根本没人能有那么好的手艺”
小麦不小心碰掉了一个陶碗，“嘭”的一下碎裂声，让一圈人浑身一震。
徐江给他一个“毛栗子”，“差点被你吓得心脏停跳。”
转过头又对袁文允说：“不是吧，怎么能不用太担心呢？那是人皮啊，无论是不是被剥下来的，都很吓人，很恶心，很变态好吧。”
袁文允一边吃他们从火车上带下来的干粮，一边说：“还好啦，其实还是一种有史籍记载的酷刑呢。据说，行刑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最惨的是很胖的人，因为皮肤和肌肉之间还有一堆脂肪，不好分开。
另外一种方法，真假无从考证，说是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 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由于水银密度很大，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头顶“光溜溜”地爬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皮剥下来之后制成两面鼓，挂在衙门口，以昭炯戒。最早的剥皮是死后才剥，后来发展成活剥。”
路康顶着恶心问道：“袁先生，你刚才说，那人皮不是剥下来的，那是”
“像是蜕下来的，跟蛇蜕皮，蝉蜕壳一样。”
徐江抖了抖胳膊，一脸崩溃：“咦——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或许是提前预见了什么，袁文允下火车前，特意让工作人员给准备了三大壶开水和许多干粮，一直装在阿鸪背着的大行李包里。
现在拿出来，直接解了燃眉之急。
赵起心情很糟糕，根本吃不下那些绿豆煎饼和杂粮糕，只喝了几口水。
看出他的情绪，袁文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有我在呢，就冲时越兄，我也会尽全力的。今天你是想问那个村长陈阿清的事吧？”
赵起挠了挠耳垂，心烦意乱，“是。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就是担心太多了，放心吧，咱们都已经找到这里了，就差临门一脚了，不会有问题的。今天我之所以拦着你不让你提陈阿清，是担心现在时机不到，坏了事。”
赵起点点头，说:“一则，这个村长想要正常的寿命，正常的生活，所以对海人鱼非常感兴趣，你借势一说，正好形成利益相关。这样，他不仅不会阻碍我们，还会出心的帮助咱们。可一旦提了陈阿清，就有可能破坏这个利益相关。
二则，咱们这一趟，除了陈阿清，本来就有另一个任务，现在正好提上来了。只不过我本来以为是什么秘术或珍奇植株，没想到你们研究的是海人鱼。
三则，既然是人鱼，肯定要有水。进村的时候我就观察过了，这里散落的小水域不成气候，只有一个大的湖泊，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青眼湖。要研究人鱼，就少不了青眼湖。而陈阿清，很可能就在青眼湖底。这样一来，即使对陈阿清只字不提，也能顺道救了她。
是这样吗？”
袁文允赞赏地鼓掌，“没错，没错。”
路康说：“那咱们，就暂且相信那个村长？”
袁文允喝了一口水，“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