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棋谱与怪谈
徐江搜查结束，回到凉亭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不快，愤愤不平地说：“走走走，别管了算了。”
凉亭内众人面面相觑。
赵起看穿了他略带做作的演技，但还是配合地询问道:“什么情况这是？”
徐江气哼哼地坐到凳子上，顺势埋怨起来：“咱们是来办案的，又不是来害人的。他们一直这也不说，那也藏着掖着，还办什么案啊，出力不讨好。”
二姨太秒懂，立马赔不是，“徐队长，别生气。这个事情，我也是越想越觉得复杂。别人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因着什么心思憋着不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定全力配合。
消消气，消消气，你们辛苦跑过来，我们心里真的万分感谢。只希望能早日水落石出，了了这件事，过上太平日子”
说着说着，二姨太又一副马上就要掉眼泪的样子。
徐江瞬间哑火，“唉……”
四姨太也说:“我平日深居简出，很多事情了解不多，但也一定知无不言。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
徐江没吭声，林大海很有眼色的及时站出来解释：“是这样，我们刚才去检查了陈阿清住过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整个房间甚至可以说根本没什么她生活过的痕迹。
徐队长想问巡夜的人几个问题，结果他们全都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肯回答。
回来的时候，路过白陈梧桐生前住过的房间，我们发现白蒲慎恰好在那里呢。他赤着脚，躺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徐队长以为他出事了，赶忙推开虚掩的门，过去查看情况。没想到他……一把打开徐队长的手，怒目相视。”
林大海看了看徐江，又看了看二姨太，继续说道：“徐队长压着火，想问白蒲慎几个问题，可无论队长说什么，他都不吭声，就跟没听见一样”
赵起不由地笑起来，“就这啊？”
徐江一副“这还不够？”的表情，随即故作轻松地聊起往事，“可不是我小心眼，爱生气啊。这种事，说小也小；说大，也确实很危险。很久以前，我才刚入行没多久，就接触过一个案子:一伙四处流窜的凶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有一次他们逃到了某个村子，杀了一户较富有的人家，抢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
第二日，警察去调查，受害者的邻居仅在一墙之外，却说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第三日清晨，邻居一家被发现……已经惨遭杀害。
后来我们抓到了那伙凶犯，据凶犯供述，当初他们杀害了那户富有的人家，洗劫完财物，离开之时，邻居就躲在窗后，目睹了一切。
因为担心天亮之前回不到藏身之地，所以凶犯们才没有立马折回去，把邻居灭口。
邻居一家被杀害时，男主人还在苦苦哀求:‘我什么都没说，我永远不会说出去的……’
但凶犯不会允许一个看到他们样子的人活着，给自己留下隐患，所以……唉……”
火候差不多了，赵起轻“吭”一声，清了一下嗓子，“现在来看，确实没有什么人证，物证。除了在白蒲尘房里发现过两个半脚印，再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不知道是真那么邪乎，还是别的什么……
白蒲世，白蒲尘，还有大太太万春蕾，白大伟，全都悄无声息地死了，说不定还会有下一个人遇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偏偏在这个案件里墙那么厚，真就一点风都不透。”小麦说着，用手比了个将近一米的夸张厚度。
离开白家，返回警局的路上，徐江不甘心地说：“咱们就这么走了？”
“那能怎么办。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只要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咱们手里又没有有力的证据，耗到天黑也没用呐。”
“那个陆川，还有跟着他的那几个护院，肯定知道很多很多。”
赵起点头，“嗯。问题就是目前也不好真的严刑逼问他。”
“那怎么办，怎么给上头交代啊？你也知道我姐夫他那人，嘶……唉…… 我估计着，这次案件影响还挺大，你如果破解不了，他会把锅都甩到你身上。”
小麦说:“那你呢？你不也参与破案呢吗？”
徐江有点难为情，“你说呢？”
赵起淡定一笑，“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呗。我派去调查陆川底细的人已经稍有眉目了，回去之后我再选几个机灵强干的增援，尽快搞定这个人。”
小麦气鼓鼓地说，“干活都是我师父，吃饭就没我们的都算了，还要把责任都推到我师父身上吗？”
“哈哈哈”徐江大笑起来，“有，有，吃饭有你师父的。我徐某人作保，有你的，也有你师父的”
回到警局以后，赵起立马部署，派出一行人前往林州城寻找周林山。为了防止周林山改了名字，或使用化名，他还特意喊来白家一个会作画的仆人，画出了周林山的模样。
同时，他又派出另一队人，增援调查陆川的小队，准备顺着现有的信息，顺藤摸瓜。
眼看着所有人都出去了，徐江突然鬼鬼祟祟地关上了赵起办公室的门，屋里一下子暗了许多。
“你搞什么鬼？关我门干嘛？”
徐江漫不经心地说：“怕什么，俩大男人，还能耍流氓啊？”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棋谱，开始哗啦啦地翻找起来。
“干什么你想学下棋，还是想让我学下棋？”
徐江没有吭声，一直到把棋谱翻了大半，才递给赵起：“这本围棋棋谱不一般，前半部分是正经棋谱，后面一小部分则是一些民间怪谈。而且，看上去年数不少了，像是本古书。”
“民间怪谈和棋谱？这还能合订？你在哪个小书摊儿上找的啊？”
徐江眸色凌厉，“我从白蒲慎那小子衣服里顺的。”
“顺的？”
“嗯，我扶他起来的时候，趁机从他衣服里顺出来，悄咪咪递给大海。大海也机灵，直接趁乱揣怀里了。”徐江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我以前搜查他房间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本书，今天看他没魂一样赤脚躺在地上，怀里揣着这本书，露出了封皮的一小半，我就感觉可能有问题。”
赵起一边翻看，一边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呐，基本都是一些民间鬼怪故事，什么枉死的人化作厉鬼去报仇，某个人在野外遇到了一只成了精的小动物或花花草草，做恶事的人投胎成了家畜……都是很常规的。”
“是确实是。”
徐江探出脑袋，去看赵起翻到了哪里，“倒数第一篇好像是什么经文，奇奇怪怪的字符我也看不懂。那个倒数第二篇，我感觉很不寻常，你看看。”
“倒数第二篇？”赵起老老实实地翻找到了倒数第二篇，带着疑惑开始读起来。
这一篇的名字叫《苗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