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陈梧桐
赵起也看向了白大伟，他的话，颇有猫腻。
只有徐江还在一旁说相声一样，“嘿，你这个滑头，难怪你要跑。合着你误诊害了人啊？真的假的？啊？真的假的？”
“不是……不是……”沈安一边不停的否认，一边被徐江推得一歪一歪的。
赵起叹了一口气，“沈大夫，别在地上跪着了，快起来。现在早就是民国了，不兴下跪那一套了。
你知道什么直说就可以了。你之前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隐瞒真相的，也属于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只要你现在说出真相，我可以保你无罪。
咱们这位徐队长，可是局长的小舅子，他会给你和你的家人提供帮助和保护的。是吧，徐队长？”
徐江摆摆手，“低调，低调”
沈安慢吞吞地站起身，目光躲闪如惊弓之鸟。
赵起再次说道：“人一旦陷入泥潭，就只会越陷越深。甚至把周围的人都拖进去。趁着还能上来的时候，就赶紧上来吧。”
过了一会儿，沈安才像下定决心一样开口，“我我那天赶到的时候，白小姐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已经没救了”
看着赵起的表情无比严肃，他连忙解释说：“我的医术没问题，没有诊断错。白小姐当时真的已经不行了，再高明的大夫也救不了她的您相信我，是真的”
“她是怎么死的？”赵起问道。
沈安畏畏缩缩地看看这儿，看看那儿，最后像寻求保护一样，看向了赵起，说;“她她不像是自然死亡，身上有大面积淤痕，尤其是脖子处特别明显，脸颊高高肿起，嘴角也破了，流出了血，肯定是挨了打至于死亡原因，白小姐身体本来就偏弱，应是因为遭受了暴力对待，所以内脏受到了损伤”
赵起面色如冰霜，“那你为何说她是患痢疾而亡？”
“这”沈安心虚不已，差点又跪到地上。
徐江一把拉住他，说：“怎么了这是？跪久了站不起来了？”
赵起搬了一把空椅子，放到他面前，说：“沈大夫，坐。”
沈安还想拒绝，徐江直接把他按到了椅子上。
“谢谢谢徐队长，谢谢赵队长谢谢”
徐江打了一个哈欠，说:“快说吧，快说吧，这几天为了你，我的腿都跑细了，赶紧结束我好回去休息休息，”
沈安战战兢兢，“是是白大伟白老爷让我这么说，这么开的死亡证明”
“休要胡说！胡言乱语，小心我到恭局长那里告你一状！”白大伟拍案喝道。
赵起说：“作伪证自然是有罪的。但是我们都会调查，只要是事实，就可以放开了说。恭局长也不能枉顾事实不是？”
“是”沈安小心翼翼地应到，“当时我说了白小姐不行了，已经没救了之后，白老爷就给了我一笔钱，说说这些都是他的家事，他自有论断，让我拿着这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去，其他的不要打听，也不要说。”
白大伟脸色煞白，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每个人的表情。
“他给你钱，你就拿着了？如果是正常死亡，白家为什么要拿钱堵你的嘴，你就什么都没想过吗？”赵起说道。
“我以为，只是大户人家的家丑不可外扬而已，后来才察觉出不对另外就是，高家药房的掌柜欺压我久矣，经常克扣我工钱，我早就想着什么时候攒一笔钱，自己单干所以赵队长，我错了，都是我糊涂了”
赵起身体前倾，胳膊支在膝盖上，“你说谎，沈大夫。”
“什……什么？”
赵起笑道：“高家药房的掌柜，据我所知是个宅心仁厚，乐善好施的人，对待店里干粗活的伙计，态度都是极好的，应该不会苛待你吧。而且，这个很好求证，我差人去药房打听一圈就知道了。你想好了再说。
还有啊，我记得你之前没那么胆小啊。这次被抓回来，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啊？”沈安一脸疑惑。
“你是做噩梦了吧？梦到白梧桐了吧？”赵起故意用一种惊悚的语气，语速很慢的说。
沈安也确实被这话吓到了，直接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下来，摔到了地上。
“咯咯咯”陈阿清抿嘴轻笑，与大厅内的氛围格格不入。
赵起无心理会，因为他刚刚诈沈安，诈成功了。
看他的反应，他肯定和白蒲世，白蒲尘一样，日日夜夜被噩梦缠身。
赵起趁热打铁，“白家大公子，二公子，在遇害前都是和你一样，一直做梦梦到白梧桐找他们索命。虽然我不信鬼神之说，但……你确定还要继续遮掩吗？”
沈安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放佛看见了地狱。
突然，他自言自语一样喃喃道：“她，她流了很多血下体出血，染红了被褥”
“你乱说！不要乱说！不要乱说!”一直沉默寡言，平静如冰的白蒲慎突然发了狂，猩红着眼睛，蹿起身就要扑向沈安。
幸亏一旁的路康眼疾手快，上前拦下了他。
在路康强健的臂膀里，他的挣扎显得很无力，“不要说不要说啊，求求你不要说……求求你……”
在白蒲慎拼命的哭喊声和哀求声中，沈安瞪大了惊恐的眼睛，梦游一般继续说：“好多血我一走进去，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儿白小姐奄奄一息，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回光返照一般，使尽全身力气，攥住我的衣领，把我的脑袋拉到她旁边她在我耳边说，‘我是陈梧桐，我叫陈梧桐’”
赵起皱眉，“陈梧桐”
“她定是被奸污了”沈安跪伏在地，苦苦哀求，“赵队长，徐队长，各位警爷，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为白，啊不，陈梧桐小姐申冤，她有冤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