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夺路而逃
尽管那辆黑车只是远远的跟着,风星语仍然不敢大意。这一段时间以来,时不时发生一些怪事,仿佛总有个幽灵跟随着自己,如影随形。
以这样的车速又跑了十几公里,风星语发现那辆车仍然远远地跟着自己。他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始思忖怎样甩掉它。刚好,远处隐隐出现了一些建筑,应该是快到一个城镇了。他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迅速地开进镇里,趁着眼前出现一个大弯,后边看不见的当儿,猛地拐上一条岔路,然后紧跟着又拐上另一条岔路,一直到达一家超市门口才停了下来。
他走进超市,一边佯装在货架上东挑西看,一边观察着窗外。
“大哥,要买点啥?”售货小妹坐在收款台后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顺口搭讪地应对着:“随便看看,要不我拿个打火机吧。”
“打火机在那儿,你身后,烟的旁边。”小妹这时才抬起头。
“哦哦,知道了。”他拿起一个打火机,假装在挑,同时留意着门外。
此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到门口,两个蒙古大汉下车走了进来。
这两个家伙身材实在太魁梧了,估计是两个博克手。他暗自思忖,以他们的身材,一个都打不过,更别说俩了。自己刚出院,硬拼是不可能了,得想办法。
那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口向外边的车辆张望,一个好像在不经意地浏览着货架,眼看着转来转去就要走到自己这边。风星语的心脏嘣嘣地狂跳着,暗暗攥紧了拳头。
那个家伙走到他身边站住,拿起一包烟看了看,又换了一包。
装啥装?
他头都不敢回,用余光瞟着身边这个大块头。对方始终在挑烟,没有离开的意思。
绝对在装,你平时抽啥烟自己不记得吗?还用挑?
“敖日?”他终于忍耐不住,首先挑明了。
大块头扭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疑惑。
“是你把我送医院的?”
大汉嘀咕了一句蒙语,然后依然盯着手头的烟盒。
听不懂汉语?还是猫捉耗子呀!这是……不带这样玩儿的。
他扭头看了门口那位一眼,那位也显得悠闲自得。但以他的身材,往门口那么一站,任谁也别想溜出去。
一个进来抓人,一个堵在门口,这两个家伙配合得真叫完美,看来干这行是老手了。
得想办法脱身……风星语装作若无其事地向里走了几步,四下打量着。
有了!前边是卫生间,门虚掩着。他貌似漫不经心地踱过去,一闪身进去,反手插上门。
他靠着门长舒了一口气,一边迅速地观察了一下。
对面墙接近一人高的位置有个小小的窗户,可以向上打开,窗口虽然小,但他判断自己努力一下还是能够钻出去的。为了防止衣服碍事,他迅速脱掉了外套和衬衣从窗口扔了出去,然后奋力地从窗口爬了出去。
外边是一条狭窄的胡同,没有人。双脚落地的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踩在了一坨屎上。
日恁个姐!他的心里一边咒骂,一边在地上搓着鞋底,不敢发出响动。
不行,得马上逃走,胡同狭长,要是这两个家伙一边一个堵住的话,自己只能束手就擒。想到这里,他捡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穿上,顾不得鞋底是否搓净,轻手蹑足地走到胡同的一侧出口。
他在出口停住脚步,左右张望了一下,还好,远处虽然有几个人,但都神情木讷地在晒太阳,没人注意这里。他掸了掸衣服,挺直了胸脯,装作若无其事地转悠了出来。
那泡屎说不定就是这几个龟孙其中一个拉的,他心里咒骂了一句。
来到拐角,他停下脚步,向车的方向张望。自己的车和那辆黑色的车并排停在一起,附近没人。他低着头迅速走到自己的车旁,一边开门,一边余光瞟了超市一眼,门口那个人还在,好在没有向外看。
他迅速坐进驾驶位,发动汽车,倒车,打方向,前进,一气呵成。
沿着原路返回到大道上,他开足马力向前逃去。
还好是蒙古地区的小镇,路上人不多,车也不多。他顾不得是否超速,迅疾地逃离了小镇。他紧张地盯着后视镜,生怕那辆黑色的车追上来。
开出去十几公里,身后连一个影子都没有,他稍稍安心了一点,但依然不敢大意,速度一点儿没减。
此时他才意识到车里很臭。
“尻恁娘,还好意思晒太阳。”他骂了一句,按下车窗。
一路都是他超别人,没有车超他,也没有车辆尾随。他终于安下心来,也许自己该停下车,用矿泉水洗一下鞋子。
正当他准备停车的时候,突然发现远方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他下意识地把速度放慢下来,慢慢地向前开。
距离近了一点儿,大致轮廓已经能够看清,还好,不是刚才那辆车型。也许只是路人在休息。一颗悬着的心从嗓子眼儿落下一点点。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这辆车。
尻,是我丢的那辆!
他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此时他的心里高速盘算着,甭问,这才是正主,那两个蒙古人只是路人,自己一时心慌弄错了。
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此时,前边那辆车见他始终不动,开始向后倒车,停在了几米远的地方。见他还是没有动静,那辆车的副驾驶位置下来一个人。
此人戴着墨镜,是一个精壮的瘦高个,手里提着一支棒球棒,缓步向他的车走来,瘦高个谨慎地走到车前,将自己的墨镜推到脑门上,向车里张望。
他突然一踩油门向瘦高个撞去,对方一个闪身,但还是慢了一步,被刮倒在地。在被刮倒的一瞬间,对方的棒球棒也朝风挡玻璃挥了过来。不过毕竟失去了重心,动作变形,没有打中。只是重重地敲在了车顶上。
瘦高个滚在路边的沟里,也许是腿断了,挣扎了一下,但没有爬起来。
他不假思索地向前冲去,在那辆车还没来得及动作之前越过它,开足马力拼命地冲了出去。
那辆车的司机是个胖子,本来向左打方向想别风星语的车,但动作晚了一步,于是立刻倒车,想接上同伙,但坑很深,同伙歪倒在地双手抱着腿大喊:“快!追上他!”
风星语从倒车镜里发现,那辆车又逐渐追了上来。
总这样逃也不是办法!他一边开车一边紧张地思考着对策。
对了!那辆车的车况不如现在这辆,不如跟他周旋一下,争取把它撞翻。想到此,他有意放慢了一点车速,让对方追了上来。
两辆车在路上你追我赶,你别我一下,我别你一下。风星语满头大汗,衬衣都湿透了,不过看来对方也好不到哪儿去,突然,他抓住对方一个破绽,方向一打,撞在对方的侧后部。胖子的车瞬间腾空飞起,在前方翻滚着栽进了路边的沟里。
他放慢了速度开到近前,向下望去,那辆车倒扣着,已经扭曲变形,胖子的呻吟声从车里传出。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竟然是一手的血。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挂彩了。
“头疼刚好,又得要住院。”他咒骂了一句,在后视镜里看了一下自己,发现问题不大,便不再理它,下车从后备箱里翻了翻,刚好有一副扳手,他揣到裤兜里下到了沟底。
“救救我!”胖子满脸血污地哀求道。
“救你?说,你们是谁?”
胖子嘴硬不说。
风星语掏出扳手准备吓唬吓唬他。随着掏出扳手,打火机掉了出来。
我哩个乖乖,这不是刚才超市的打火机吗,竟然没付钱就拿走了。
他捡起打火机,用扳手打烂后车窗开始翻找,终于,他从后备箱的一个背包里找到了那个竹筒,打开一看,东西还在,长吁了一口气,对自己刚才别车的决定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他将竹筒别进后腰带,重新来到胖子身边,作势嘀嘀咕咕地说道:“妈的,还得伪造现场,焚尸灭迹。”说着,他把那个背包沾了点漏出的汽油,用打火机点着了,顺手扔进了后座。
“我说,我说呀。”胖子带着哭腔哀嚎起来,“你他妈真想杀了我呀。”
“中!你说了我就放你一命。”他把背包又拽了出来,“说吧。”
“不关我的事啊,都是我老板让干的。”
“你老板是谁?刚才那个?”
“他跟我一样,也是给老板打工的。”
“别啰嗦,快说,老板是谁?叫啥?不然我……”他作势又要把烧着的背包扔进车里。
“刘超,刘超,是他派我们干的。”
“刘……超?刘超是谁?没听说过。”
“十几天前,你去南昌的时候,我们就跟上你了。后来看你在宁城没得手,去了喀喇沁,我们也跟着去了喀喇沁。等你找到了那个蒙古人,准备去见他之前,我们就先下手给你下了迷药。”胖子说着,咧了咧嘴,“兄弟,疼死我了,你先把我弄出车好不好?”
“别废话,接着说。”
“我们拿着地图去找那个蒙古人,结果发现他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人。只好回酒店找你。你还没醒,就给你打了一针,带着你去阿旗。谁知道大傻看错了用量,你一直醒不过来。只好把你送医院去了。”
说到这里,胖子又呲牙咧嘴请求道:“兄弟,啊,不,大哥,大哥我求求你,把我弄出去好不好?”
“你以为我傻!你以为我傻!”风星语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敲打着胖子的脑袋,“放你出来再他妈给我一针,快点说,说完我放你出来。”
“大哥,我知道的都说了。”
“你小子不老实,为啥带我去阿旗?还有,我又没喝酒,医院怎么会当成酒精中毒?”
“哦哦,医院那个主任是刘超兄弟,为什么去阿旗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打工的啊!大哥!”
“怎么跟刘超联系?”
“我手机里有他的电话。”胖子央求道:“你把我弄出去,我给你联系。”
他费了好大劲才把胖子拖了出来,胖子疼得嗷嗷直叫,瘫软在地。
“手机呢?赶紧打电话。”
“在车里,导航用来着。”
风星语找了半天,最后终于在几米远之外发现了手机。他捡起来,发现已经摔裂了,怎么按都无法开机了。
他咒骂了一句,回到胖子身边,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呐,用我的。”
胖子看了一眼:“不记得号呀!大哥!存在手机里,平时都是直接拨的。”
他收回手机,转身向沟上爬去。
“你不能扔下我呀,大哥。”胖子恐惧地喊道:“晚上我会冻死在这儿的。”
“放心,等不到晚上,一会儿就有人路过,会有人救你的。”他头也不回,爬上路边,向自己的车走去。
“大哥,你不能不管我啊,大哥……你个骗子……你他妈就是个该死的文物贩子……你杀了我吧……我杀了你!”
胖子大声诅咒着,风星语也不理他,发动了车,原地调了个头。
“大傻当初怎么没一针打死你,你个臭文物贩子,你们这些败类。”沟里依然传出胖子的咒骂。
风星语也不理他,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他来到瘦高个的位置,停下车,发现沟里已经没人了。
没关系,去找那个主任。既然他们发现了喀喇沁的蒙古人不是要找的人,而且线索还指向了阿鲁科尔沁,那我也只能顺藤摸瓜了!他打定了主意。
回去的路上,他拨通了哥哥的电话:“哥,你猜怎么着,你说的还真对,确实有人跟着我,不过我把他们甩掉了。”
“我说的不是人,是一种什么东西,能量场?还是别的?我也说不好,还在跟着你。”
“还能量场,你去跟老姐说,看她怎么骂你。”他哈哈大笑,“对了,你当初在那个啥舱里能不能感应到我?”
“当然能!我这辈子算是被你粘上了。”
“谁粘谁还不一定呢!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当时到底在那个舱里干什么来着?说说呗。”
“星语!”风天语加重了语气。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我知道你们签了什么狗屁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