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难以启齿
一路走进张家杂货铺，看见柜台前的那人后，江帆微微一笑，伸手入怀中，正要将那四十余张火球符取出，就见到本来有些兴奋的少女，在看到他以后，突然变得扭捏起来。
“江帆哥哥，你来了。”
“怎么了？”
少年不答，只是微微一笑，他与张兰接触过数次，早就从少女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不对。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少女脸颊微红，迎着江帆温和的目光一时竟无法开口，但想起爷爷的嘱咐，张兰顿时一咬牙，有些怯生生的说道：“江帆哥哥，爷爷，爷爷说，现在生意不好，店铺里不需要帮工了。”
江帆顿时一怔，反应过来以后，只能面露苦笑。看来是被人嫌弃了。少年点点头，语气平淡的说道：“我明白了。”
“对不起，江帆哥哥。”
“傻丫头，这些时日，我受你们一家的帮助已经够多了，哪里需要说什么对不起，不过我今天过来，倒不是为了什么帮工的事情，你看。”
江帆从怀中取出那一沓火球符，放在少女面前，笑着说道：“我是来卖货的。”
张兰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将信将疑的将符咒拿起，一番检查以后，正是一阶低级的火球符无疑，这个发现让少女有些兴奋起来，连忙问道：“江帆哥哥，这是你绘制的吗？”
江帆点头。
少女更加兴奋，看着江帆问道：“我可以试一下符咒的效果吗？”
“当然可以。”
尽管双方都是老相识了，但毕竟第一次交易，怎么也要验验货才对，这点，就算张兰不要求，他也会主动提出来的。
正好此时杂货铺里也没有客人，两人便结伴来到了后院，少女在原地站定，从那沓符咒里随机选了一张，然后正对着前方地面，将符纸撕开，顿时，随着符纸撕开的口子，火元素开始集结，眨眼间，一颗人头大小的火球便从中激射而出，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人头大小的土坑。
江帆松了口气，第一次卖货，他可不想有什么波折出现，如今看来，倒是经受住了这一次的考验。
不过江帆却没想到，张兰却是比他更加兴奋。
“江帆哥哥，这符咒，真是你绘制而成的吗？”
“如假包换。”
随着火球符的激发成功，江帆本人也开始松弛下来，甚至生起了开些玩笑的心思。
“那就太好了。”
张兰喃喃自语，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江帆哥哥，火球符在市面上的价格是五张一枚灵石碎片，这里共有四十三张，我们店里按照实价的八成收购，也就是不足九块灵石碎片，但鉴于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交易，店铺里便将其补足，作价九枚灵石碎片，你看可行吗？”
“很公道。”
江帆点点头，他在这里做过帮工，对火球符的价值心里清楚，于是说道：“我还要买一些东西。”
“那这边来，江帆哥哥。”
两人相继来到了杂货铺的正堂，张兰将符咒放在其中一个货架的盒子里，然后转头问道：“江帆哥哥，你需要买点什么呢？”
“一阶低级的空白符纸四札，再换三千两白银，其余的暂时不需要了。”
“嗯呢。”
张兰也不去问江帆要银子做什么，就直接将四札符纸拿出，又从柜子里点出了三千两的银票，以及两枚灵石碎片，递给了江帆。
“四札符纸计四枚灵石碎片，三千两银票计三枚灵石碎片，还余下两枚，江帆哥哥收好。”
将银票和符纸放入怀中，江帆摩挲着手里的两枚灵石碎片，这东西跟黄豆一般大小，通体白色，内蕴一股灵气，这是修行界的硬通货。
“多谢。”
江帆道谢一声，就告辞离去，张兰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潮起伏。
“没想到江哥哥还有绘符的天赋，这下子，爷爷可不能说人家吃白食了。”
……
出了张家杂货铺，江帆在不远处站定，他看着那张牌匾，想着以前发生的事情，属于少年的自尊心开始发作，他并不愿意受人施舍，骨子里的高傲，让他对此敬而远之，他宁愿自己努力付出，也不愿意平白得人恩惠，可就算如此，也会被人嫌弃吗？
江帆摇摇头，心中有些低落。
卖符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张家，他本以为，双方可以是一种平等互助的关系，可没想到，张兰竟然说出了那句话，想让他知难而退，想必这是张老头，早就有的想法了吧。
“以后这张家杂货铺还是少来，至于那份恩情，就留给以后再来报答了。”
少年默默的想到，然后迈步离去。随后的三个月里，江帆除了修行，便是绘符，两百张符纸，总共绘制出了五十七张火球符，成功率跟以前比起来，进步不少，而这些符纸被他储藏了起来，又用了几天时间，在凡俗的铁匠那里花费了八百余两，打完出了一把三尺青峰长剑，一把匕首，都是开了锋的利器，虽然跟修仙者的法器没法比，但有利器在手，人也凭白增添了几分胆气。
再然后，他又到药铺里，买了跌打损伤，解蛇毒以及雄黄等物，带回家中。
如此又过了几天，在一日清晨时分，江帆身着劲装，背挎长剑，腰间叠了整整五十七张火球符，脚腕处还藏着一把匕首，一身上下，堪称全副武装，在原地查缺补疑，发现没什么错漏以后，少年离开了院子，走出了流苏城。
几年来，第一次走出城市，仿佛神秘的画卷在少年眼中徐徐展开，他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行走在道路里，田埂上，沿途所见的一切，野花，野草，都令人迷醉，让人忍不住想要长啸一声。
在此地域，仙道不显，也只有在那修仙坊市里，才有修行者长久停驻，可是，千余的修行者，在流苏城十数万的人口中，就如同海上的浪花一般毫不起眼，江帆身为一名练气二层的修士，虽处与修真界的最底层，可若是放在凡俗界，怕也是能闯下赫赫威名。
这一次从流苏城走出，江帆的目地，便是那荡月山，他此行，一是为了增长见识，二是为了看看能否在荡月山里寻找些灵药，他曾经听闻，有一名好运气的散修，曾在荡月山中偶然寻得了一株三阶高级的火灵花，那散修曾拿着这株灵药，卖出了上百枚灵石的天价，让人艳羡不已。
江帆也想试试，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运气，当然，就算遇不到也无所谓，总会有其他的际遇，只是，从清晨走到日落，途中大概有上百里的距离，这段路程走过来，让江帆只感觉腿脚都要肿了一样，出城时带来的兴奋感，也在此时微微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