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步步惊心被逼婚
一
宜江市文化节为期十天。企业为文化节提供了资金及物质赞助，活动经费很充足，因此准备得很充分。
会场装上了高清投影大屏幕，组成了由权威专家、文化艺术单位专业人士组成的评委，以现场打分的形式，评选优秀原创歌曲和选拔优秀业余歌手。评选结果拟在网上公示，结合网上投票确定比赛名次，在闭幕式上颁奖。
李小雨和潘纯良报了三首原创歌曲参赛。潘纯良担心自己费劲写出来的曲子，因找不到理想的歌手演唱而白费心血，私下里跟筹备组有关成员沟通，邀请了北京业余歌手刘娜，到文化节现场演唱。
刘娜曾在全国业余青年歌手大奖赛中获奖，是知名度很高的地区歌手。她唱的歌一部分是潘纯良谱的曲，因此对潘纯良十分感谢。她收到潘纯良发来的三首参赛歌曲后，下功夫练习了演唱。
开幕式前几天，刘娜来到市里试场。她首先找到潘纯良，赞赏参赛歌曲道：“歌词情感好，曲子流畅，词曲配合极佳，具有流行的元素，得奖不成问题。”
潘纯良笑了笑说：“主要是李小雨歌词作得好。她的歌词我只看一眼，脑子里就会生出灵感，配曲几乎一气呵成。”
“我想见见李小雨。”刘娜说。
“可以。”潘纯良开车把她带到音乐工作室。刘娜看见李小雨，一下子惊叫起来：“哇，标准的大美女！潘纯良哪辈子修来的福，认了你这么一个干妹子，真让人羡慕。”
李小雨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笑，刘娜看着她说：“去北京吧，帮我写歌词，我帮你在北京办音乐工作室，肯定比在这儿挣钱多。”
“哈哈。”潘纯良看着刘娜笑起来，“我说你怎么突然要见李小雨呢，原来是想挖人。”
7月15日晚8点，文化节在市影剧院拉开了序幕。容纳三千人的会场座位爆满，市电视台进行现场直播。
开幕式上，市政领导作了简短讲话，接着文艺演出正式开始。刘娜首先登台，演唱的第一支歌是李小雨和潘纯良共同创作的《为宜江祝福》，由市艺术学校师生伴舞。刘娜唱歌的时候，舞台上滚出白雾，高清投影大屏幕现出了宜江市壮丽的美景，使人耳目一新。加之刘娜本人长得很美，穿着修身的洁白连衣裙，飘飘欲仙，把观众带进了梦幻般的境界。
刘娜的演唱把现场气氛推上高潮，观众拿着闪光棒随着歌声摇动。一曲完毕，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第二个节目是歌舞《庆丰收》，由市艺术学校献演。歌舞表演完毕，仍然由刘娜演唱，歌曲是《把幸福留给你》。
这首歌曲的歌词是李小雨通过跟施文强和潘纯良接触，发现公安干警身上有很多值得赞扬的闪光点，怀着敬仰的心情为歌颂他们写下了这首歌。随着歌声，背景大屏幕上现出公安干警为保护人民群众奋不顾身，走进千家万户为群众服务等画面，令观众十分感动。作品得到了评委们的共同认可，都给打了满分。
刘娜演唱的第三首歌叫《宜江之夜》。歌词是李小雨站在今世缘大酒店楼顶看到万家灯火，结合自己的想象而创作的。大屏幕的背景随着歌声展示了宜江市的历史变迁，加上刘娜的激情演唱，引起了观众广泛共鸣，纷纷为之欢呼。
刘娜只唱了这三首参赛歌曲。其他参赛歌曲由其作者自己登台表演。
业余歌手竞赛由于条件低，报名参赛的人很多。肖欢欢也参加了比赛，他演唱的歌曲是《万里长城永不倒》。
经评委现场打分，潘纯良和李小雨原创的三首歌得分最高，结合网友公开投票，囊括了一、二等奖。
筹委会事先通知潘纯良和李小雨，在闭幕式上领奖的时候，很可能让他们在领奖的同时，登台表演节目，让他俩有所准备。
李小雨不想上台领奖，让潘纯良代领。潘纯良说：“观众肯定不答应，一旦要求你上台，你怎么办？其实上台露露面有好处，能增加音乐工作室的知名度。”
李小雨也感觉观众很可能要求自己上台表演节目，问潘纯良唱什么歌。潘纯良说：“最好是新歌。”李小雨说：“那就写两首新歌吧。”她说着打开电脑，稍加思索写了起来，眨眼之间就写了十多句。潘纯良在一边看着啧啧称奇：“你的思维真敏捷！”
潘纯良在工作室待了不到一个小时，李小雨已经完成了两首歌词的创作，交给潘纯良修改。潘纯良看了一遍说没有修改的地方，感叹说：“你这个本事绝不是后学的，而是先天的。
“我感觉你作曲也是天生的。”李小雨看着潘纯良，“洪波哥哥说你上初一的时候就会作曲。”
“我上小学就会作曲。”潘纯良说，“我几岁的时候，听见谁说一个好句子，马上就用歌声来表达。还有，我对你的歌词好像有共鸣，看一眼就能领悟词意，马上就产生作曲的冲动。”
7月25日晚举行了文化节闭幕式。首先颁发优秀业余歌手奖，要求每位上台领奖者，都要唱一首歌。肖欢欢获取优秀业余歌手二等奖，领奖的时候唱了《达坂城的姑娘》，齐君侠找了几个要好的中学同学并亲自上台为他伴舞。
接下来发歌曲创作奖。因为一二等奖由潘纯良和李小雨囊括，因此两人同时登台。
上台的时候，潘纯良穿着修身的银灰色西装，里面是白衬衫，搭配天蓝色领带，显得很高贵；李小雨穿着白色半袖连衣裙，白色高跟鞋，样子显得很美。两人一上台就引来一片掌声。
当市政领导把奖杯和证书交到李小雨手中的时候，李小雨道完谢，趁主持人没注意，赶紧走到台侧沿着步行梯往舞台下面走。没想到被观众发现了，大喊：“李小雨，唱歌！李小雨，唱歌！李小雨，唱歌……”
主持人听见观众的喊声，见李小雨已经到了台底下，赶紧走到台前喊：“李小姐慢走。没唱歌就想溜，能溜得了吗？”
李小雨只好绷着脸重新回到舞台。主持人见她那个样子笑了起来说：“幸好发现早，差点让你溜了。在台侧等着啊，一会儿表演节目。”
主持人报幕，首先由潘纯良表演节目。潘纯良把手中的奖品交给李小雨，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吉他走到舞台正中的麦克风前对着话筒道：“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下面我为大家唱一支歌，《铁骨柔肠》，由李小雨作词，我作曲。唱得不好，权当给大家找个乐子。”
他潇洒自如地拨动着吉他，带着情感唱了起来，才唱了几句就抓住了观众，热烈地为他鼓起掌。
潘纯良一曲唱毕，大家热烈鼓掌同时疯喊：“再唱一个！”潘纯良也被观众的热情所感染，勾唇一笑对着观众说：“谢谢大家，再唱一首《大地情歌》。这首歌的歌词是李小雨早期作品，也是我谱的曲。”
歌词是李小雨上中学的时候跟同学们一起郊游，有感而作。内容是：天空挂着一轮火红的太阳，大地上长着嫩绿的小草；鲜花竞相开放，蝴蝶和蜜蜂翩翩起舞；微风阵阵，吹起麦浪滚滚；行走在田野的小路上，聆听着小鸟的歌唱；看着山涧流水溅起的水花叮咚叮咚，景色心旷神怡。
潘纯良演唱的时候模仿刘欢鼻腔发音，使歌声圆润协调，加上吉他手的完美弹奏，让观众沉浸在歌曲的意境中。演唱结束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潘纯良唱完后，朝观众鞠一躬走到台侧，把李小雨手中的奖杯和证书接过来，递给她吉他说：“该你啦！”
主持人报幕后，李小雨拿着吉他走到舞台中央，对着话筒架像其他歌手一样说：“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大家晚上好！我为大家唱一首《我的哥哥是警官》，潘纯良作曲。我唱得不好，望大家海涵。”她接着弹着吉他唱了起来：
我的哥哥是警官是警官，
他牢记自己信念和誓言，
护卫国家和百姓的安全。
他站在打击犯罪最前线，
恪尽职守维护法律尊严。
哥哥他从不怕任何危险，
是铁打男儿钢铸的好汉。
他与战友同生死共患难，
敢于面对考验面对挑战，
浩然的正气永在天地间。
妹妹对哥歌说句心里话，
祝哥哥平安啊永远平安，
祝哥哥平安啊永远平安！
我的哥哥是警官是警官，
他把人民事业放在心间，
把亲情和道义担在双肩，
他走进千家处处送温暖。
从炎夏酷暑到数九寒天，
不辞辛苦满百姓的心愿。
他风雨无阻啊无休无眠，
不负使命不负人民期盼。
警徽在头上啊金光闪闪，
正义在胸中啊燃起火焰。
妹妹对哥哥说句心里话，
祝哥哥平安啊永远平安。
祝哥哥平安啊永远平安……
李小雨是带着激情写这首歌的，边写边想着潘纯良，因此很动情。加上她嗓音清甜、歌声娇亮，长相魅力四射，很容易打动观众，特别是打动了在场的公安武警和他们的亲属，她们纷纷站起来为她鼓掌，带动其他观众也站起来鼓掌。
李小雨唱完歌，道声谢赶紧下台，无奈观众们大喊：“再唱一个，再唱一个！”并且响起来有节奏的“呱呱呱”的掌声，有的还打起了口哨。主持人上前朝她一笑，“大美女，真不好意思，既然大家如此喜欢你，就再唱一个吧。”
李小雨想到上台后只唱一支歌不一定过关，提前做了准备。她上前对着话筒说：“感谢大家的厚爱，就再唱一首大家都熟悉的《梁祝》吧。”
这首歌是李小雨初学吉他时就会弹唱的歌曲，唱得很熟。她拨弄着吉他全情投入，柔美的歌声缓缓流淌，令大家沉浸在歌声意境中。很多人都附和着唱起来，不会唱的也跟着哼哼。一曲终了，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二
文化节闭幕式跟开幕式一样也是现场直播，并且做成专题节目上了宜江市新闻。苏醒看了专题节目和新闻非常高兴，让潘云平跟她一起看，边看边说：“纯良和小雨真有本事，我真为他俩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潘云平拉着脸，“堂堂公安局的副局长不顾自己的身份，混同普通的老百姓上台唱歌，有失威严，成什么体统？真不像话！”
网上对潘纯良和李小雨演唱的评论铺天盖地。一个化名“举世无敌”的网友在微博中写道：“潘纯良和李小雨吧，觉得他俩应该获得优秀业余歌手特等奖，可惜没这个项目……”
一个化名“金刚石蚂蚁”的网友写道：“看着李小雨的长相，听着她的歌声，我发呆了好几天。她太有天赋了，真是个天才！我觉得如果找一个名师给她包装一下，完全可以成为全国明星。她的演出照值得永久珍藏……”
一个化名“人气十足”的网友写道：“李小雨唱歌经得起琢磨，如果用喝酒来比喻，就坐下来慢慢地品吧，会有意想不到的好滋味。特别是她弹唱的《梁祝》，百听不腻。我老婆把她的弹唱录了下来，跟着唱，唱了一遍又一遍，还流了泪，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一个化名“怪怪的有人爱”的网友写道：“潘纯良是公安局副局长，能放下架子跟普通老百姓一样上台唱歌，真是难得。公安局长算得上武将，但我看他像文官。觉得他一定是好官，不知不觉地仰望他。”
一个化名“自作多情”的网友写道：“李小雨《我的哥哥是警官》的歌词，配上潘纯良的曲子，唱起来给人一种噼里啪啦火花四溅的感觉，产生了满满的自信。我被她的歌声打动了，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她……”
一个化名“辣味小仙女”的网友写道：“潘纯良长相真英俊，唱歌的样子真爽，爽死人了！与其说喜欢他唱歌，我更喜欢他的人。真的喜欢，超级的喜欢！呵呵，我打算跟他交流……”
邢丽妍从网上看到了文化节闭幕式，并且看了网友的评论有点坐不住了，几次去宿舍找潘纯良，约他喝咖啡。潘纯良都说忙，不答应。后来邢丽妍干脆赖着不走，并且哭了起来。潘纯良没办法，只好让她去外面等。
潘纯良换上便服出来发动车，让邢丽妍上车，按着她的想法，开车去了一家咖啡馆。
在咖啡馆，邢丽妍买了单，多要了咖啡伴侣。邢丽妍问潘纯良加什么伴侣，潘纯良说不加。邢丽妍为自己的咖啡加了糖。
邢丽妍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潘纯良说：“有人喝咖啡首先想到苦，是他不会调剂。加入咖啡伴侣，既减少了苦味，又保持了咖啡的提神功能，喝了之后心旷神怡，苦尽甘来。”
潘纯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其实来咖啡馆喝咖啡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享受着咖啡馆里的寂静氛围，避开世间的喧闹，让人冷静下来，认真地思考。”
“你可能咖啡喝得少，体会不够。”邢丽妍说，“咖啡有一种内在美。经常喝咖啡的人，能找到属于自己心灵的放飞方式。”
潘纯良说：“我是喝咖啡少，但我觉得喝咖啡就是喝咖啡，不要想那么多。”
邢丽妍说：“如果你嫌咖啡苦，就加伴侣嘛。”
潘纯良说：“我不想加伴侣，加了伴侣会破坏咖啡的原有味道。”
邢丽妍本来想借喝咖啡的机会劝说潘纯良跟自己结婚，但是话不投机。她沉默了一会问：“你跟李小雨出来喝咖啡吗？”
“你觉得我会跟她出来喝咖啡吗？”潘纯良反问一句说：“咖啡馆是情侣寻找罗曼蒂克的地方。李小雨把我当哥哥，我把她当妹妹，哥妹之间有什么话随时可以说，干嘛大老远的出来罗曼蒂克呢？”
“我心里一直有你，但你让我不爽！”邢丽妍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我看出来了，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李小雨身上，而我在你心中没有一席之地。”
潘纯良扫了一眼邢丽妍说：“你想过没有，两年前李小雨并没有出现，我们之间的接触就中断了。”
“我一直爱你！”邢丽妍回忆说：“记得第一次谈话也在这个咖啡馆。谈完了，我送你出去的时候，一直看着你的背影。当时就觉得你适合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你的感情越来越浓，就像鱼儿对水，花儿对土壤，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我觉得你是我的唯一。”
潘纯良看了邢丽妍一眼：“《红楼梦》中贾宝玉与林黛玉初次见面，第一句话就说‘好生面熟，这个妹妹我曾见到过。’而黛玉一见宝玉也大吃一惊，心中说道，‘好生奇怪，倒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其实他俩以前谁都没见过谁，但心有灵犀。
“我妈常说人与人之间要有缘分，有缘之人仅仅一缕目光，就会牵出千丝万缕的情感，而无缘之人勉强在一起则浪费了时光，不仅辜负了别人，更重要的是委屈了自己。”
“缘分是一种假说。”邢丽妍说，“其实爱情就是从陌生到成熟，从浅爱到深爱。爱情的过程是感情的积攒，是多在一起喝咖啡，从而提升感情。我相信经过我努力，一定会让你爱我。”
潘纯良摇摇头没说话。邢丽妍接着说：“我爸第一眼就相中了你，说你前途无量，让我下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找你。我不管你对我怎样，都要跟你结婚。甚至我不介意你心里是否有李小雨。只要你答应娶我，我什么都能忍。”
潘纯良摇摇头说：“爱情是彼此间的拥抱。你想拥抱别人，别人不想拥抱你，就是身体接近，心到不了一起会有意思吗？你要知道，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两地而是两颗心。心不在一起结婚又有何用？婚姻不能凑合，凑合的婚姻不会美满，而且也不会长久。”
“我不在乎婚姻是否美满。”邢丽妍看着潘纯良，“我奶奶说过，她和我爷爷是包办婚姻，她不同意，我爷爷也不同意，但是父母做主了不能反抗。他们结了婚，照样过了一辈子。”
“我不理解。”潘纯良看着邢丽妍，“我觉得你对自己的婚姻极不负责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把你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吗？”
“我心底的话就是两个字‘爱你’！”邢丽妍撅起嘴：“我特别的喜欢你。难道喜欢一个人还有错吗？”
潘纯良沉思了一下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我辞职不当公安局副局长了，去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还跟我结婚吗？”
“你是开玩笑！”邢丽妍瞪着陶子良，“当了官的人大权在握，前呼后拥的别提有多自在了。你当了官却要辞职，说死我都不相信！”
“嘿嘿。”潘纯良苦笑了一下没说话。沉默了一会他提议谈话结束，开车把邢丽妍送回家里。
三
潘纯良回到宿舍刚要休息，李小雨打来了电话说：“有个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潘纯良问。
“这几天找我要歌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建议把我俩唱的歌制成cd，以满足广大音乐爱好者的需求。”
“这样挺好呀。”潘纯良说：“可以把你以前创作的歌词有选择的配上曲，一并放进cd，通过音像出版公司出版。这样不仅满足了音乐爱好者的需求，还保护了知识产权。我在北京有一个哥们儿，能帮助申请isbn和cn标识，并可以让他帮助做成正版cd。至于光盘的名字，就叫‘大地情歌’吧。”
“还有没想到的事。”李小雨顿了一下，说：“有几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找上门来，让我给他们做卖房子的广告。有的给50万，有的给100万，还有给200万的；糖果公司的老板也来找我，让我做他们产品的代言人，给10万；化妆品老板也找我当代言人，你看怎么办？”
“哈哈哈……”潘纯良大笑起来：“看来我们的小雨要发大财了。”他顿了顿说，“给糖果公司当代言人可以接受；化妆品牌代言人最好不做，因为你本身不喜欢化妆，做广告是欺骗消费者。至于房地产……”
“有一家被我拒绝了。”李小雨打断潘纯良，“他们的广告创意是让我穿着超短裙，戴着墨镜在他们的小区晃着身子走来走去，边走边唱歌。我不喜欢那个样子。”
“我正要说这个。”潘纯良说：“你的长相好，本身就是一种招牌。特别是获奖之后，网友们评价你是第一美女，人气火爆，所以找你做广告很正常。我的意思是广告可以做，但要尊重社会大众的审美观念。衣服不能穿得太露，动作不能太谄媚……”
李小雨登台领奖收获的不仅仅是掌声，更重要的是知名度。她的工作室越来越被市场认可，业务量不断增多，每天都有很多顾客上门。然而就在经营前景看好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那天来了一个人，进屋后东看看西看看，看完来到李小雨跟前打量她一眼说：“你是李老板吧？对不起，这个门店合同到期了，已经转租给我。你务必在月底之前搬出去，我要装修。”
李小雨脑袋“轰”一下，连忙走进里屋拉开写字台的抽屉找出来“门店租赁合同”。打开一看，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甲方租给乙方，租期一年，2012年8月19日到期；在合同到期的前一周，双方通过协商续签合同。”
她愣了一下，想到今天已经8月21日了，超过了续签合同的时间。自己光顾了忙，把这件事给忘了。
怎么办？李小雨跟那个人商量，多出钱让给自己。那个人说没商量余地，留下联系电话走了。
她想到齐君侠说过门店是她“亲戚的房子”，找齐君侠吧，看能不能通过她解决问题，于是掏出手机，给齐君侠打电话。
电话打通了，齐君侠说：“实话跟你说吧，门店不是我亲戚的房子，而是我婆婆的。她不是平白无故让你白用一年，而是为了换取她儿子早日解除拘留。如果明说怕潘纯良有想法，所以让我撒了个谎。目前门店已经租出去了，不可能更改。你另外想办法吧，再见！”
齐君侠说完挂断了电话。李小雨没办法了，赶紧给潘纯良打电话。潘纯良说：“合同到期收回去是人家的权力，勉强不得。如今之计只能另租门店。如果一时租不上，就先把设备拉回家里……”
李小雨打完电话，赶紧打印一张暂时停业的“告知”贴到门外，然后拉下防护门窗，开上车去各处租房。
租门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小雨跑了几天都没结果，无奈只好先把设备拉回家里，把门店交了出去。
李小雨原来从早忙到晚，现在突然闲下来不适应，因此心情很差。但是更烦恼的事来了，一天上午，邢丽妍给她打电话说两家已经商量好了，潘纯良跟她中秋节之前举办婚礼。”
“怎么办？”李小雨一时间乱了思绪。邢丽妍“嗤嗤”笑了两声，挂了电话。
李小雨心里烦，垂下头掉了几滴眼泪。恰好胡翠兰在跟前，问她谁来电话。李小雨绞着手指叹了口气说：“邢丽妍说她中秋节前跟潘纯良举办婚礼。”
“这个骚货！她是气你呢。” 胡翠兰骂了一句，看李小雨不开心，就劝她：“不过，你要承认事实，潘纯良和邢丽妍两家门当户对，我们跟人家没法相比。我多次说过你，跟潘纯良的事不可能成，让你别动心思，可你就是听不进去……”
李小雨不愿意听母亲的说教，先低头不语，后来忍不住回到自己的屋里关住门，拿起手机给潘纯良打电话。
电话通了，李小雨叫了一声“哥哥”，眼泪就止不住了，接着哭出了声。
“小雨，你怎么回事啊？”潘纯良问。
“邢丽妍……来电话……说中秋节前……跟你举办婚礼。”李小雨哭得稀里哗啦，几乎说不清。
“你干嘛听她的？”潘纯良说，“邢丽妍和她爸是来过我们家，刚好我在。我怕说到结婚，打个招呼说有事要走。老爷子看我这个样子觉得下不来台，摆着手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都往后推！’他让我坐下来陪他们说话。我说我确实有事，坚持要走。好在我妈体谅我，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我爸说，‘既然有事，就让他忙去吧。’于是我赶紧走了出去。我不在场，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晚上回去我知道了，她爸确实跟我爸说，中秋节前让我跟邢丽妍结婚。我当即挑明态度不同意。我的事必须我自己做主，他们不能强求。我爸说了邢丽妍很多好话，让我很烦。我一肚子火实在憋不住了，就朝他吼了起来，现在时代变了，父母不能包办婚姻！并且质问他，这件事如果放在你身上，别人强迫你，你会怎样？难道会听从别人，糊里糊涂地结婚吗？我妈从中调和，说我29了没结婚，她也着急。其实我妈也不喜欢邢丽妍，但是她性格温和，不想让我爸生气，一直和稀泥。处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好说什么，只能慢慢做我爸的工作。现在的关键是，我爸一口咬定你去楼顶是跳楼自杀，如果有办法证明你不是自杀，问题就解决了。”
“可以用测谎仪。”李小雨说，“我看过一个电影，说一个人说谎能用测谎仪测出来。我不是自杀讲的是真话，不怕测谎。”
“哈哈哈。”潘纯良笑了起来：“我一个公安大学高才生，居然连你的心都猜不透，用什么测谎仪，让人听了笑话。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假如我辞职不当公安局副局长了，当一个普通老百姓，你还跟我结婚吗？”
李小雨当即朗诵了一首古诗：“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潘纯良懂得这首古诗的意思，是说我渴望与你相知相惜，长存此心永不褪减；除非巍巍群山消逝不见，除非滔滔江水干涸枯竭。除非凛凛寒冬雷声翻滚，除非炎炎酷暑白雪纷飞，除非天地相交聚合连接，我才敢将对你的情意抛弃决绝！
“我也表个态吧。”潘纯良顿了一下，“小雨，不管有什么阻力，就是天塌地陷，我也绝不会辜负你！”
李小雨流着泪，当即念了几句歌词：“在寻找爱情的路上，我叹息：知己在哪里？在哪里啊在哪里？我苦苦寻觅，苦苦寻觅！我屡屡对着苍天涕泪，但我知道苍天不负我，一定和你结连理……”
胡翠兰经常想着李小雨的婚事，觉得女儿都27岁了，不能再等，要抓紧给她找对象。
四
一个周日的下午，潘长海领着一个人来到家里，招呼胡翠兰到会客室说话。此时李小雨正在屋里鼓捣电脑。音乐工作室虽然关了门，仍有老客户来找她做活，只好在家里干。
李小雨知道家里来了人，觉得与她无关，就没有出去。这样过了一会，胡翠兰走进来，说客人要见她，她以为是客人联系什么活，就走了出去。
李小雨走到会客室，见客人是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给客人倒了一杯水，坐下来看着他。
梁中经介绍客人说：“牛耀龙，跟你同岁，在城关办事处工作。他父母都是工薪阶层，家是拆迁户，不但给了房，并且给了130万拆迁款，存到银行里光利息一年就好几万，如今的拆迁户最吃香了。”
李小雨感觉父亲说话的口气不对劲，正疑惑时，牛耀龙说话了：“小雨上台领创作奖的时候我正在台底下。你表演得真好，我用力鼓掌，并在网上投了你的票。
“原来想单独约你去喝咖啡，但是梁叔让我来家，说在家里谈更方便，我就来了。我是拆迁户，给的房子中有我一套。我有车，在经济方面富足有余。将来结了婚，会让你生活得很幸福。”
“你说什么呀！”李小雨忽地站起来。她听出来了，这个人不是找自己做活，而是父母领到家里跟自己谈对象的。她生气地看着梁中经道：“爸，你是搞什么呀。我说过不跟任何人谈朋友，以后你少管我的事！”她说完快步回到自己屋里，把门插住。
李小雨插上门，很长时间都没出屋。后来去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见母亲坐在自己的床上。母亲看着她叹口气道：“我和你爸整天牵肠挂肚的考虑你的婚事。你爸事先没跟你说，就把他领来家里是好心，你别怪他，是我同意的。妈早就看出来你喜欢潘纯良，但你知道，我们跟他们那个家攀不上。牛耀龙跟我家差不多，且跟你年龄相当，我觉得适合你。他说明天晚上八点请你去咖啡馆喝咖啡，说单独跟你谈一谈，妈答应人家了。就算妈求你了，跟他谈谈好吗？”
胡翠兰说话软软的，一派商量的口气，让李小雨不好说什么。但她心里有主意，绝不能跟牛耀龙谈！但她也不想惹恼母亲，说了一句：“我想一想，明天再说吧。”
母亲走后，李小雨感觉这个家不能再待了，去哪里呢？想来想去突然想到刘娜曾经说过让她去北京，住在她家里帮她写歌词。“对，去她家先躲一躲吧，走一步说一步。”她想到这里，避开母亲拨通了刘娜的电话，说了去北京的事。刘娜当即说：“来北京是好事。你的造诣很深，来北京会充分发展。我认识几个外地的姑娘，在北京干得都很好……”
李小雨联系完刘娜，觉得这事应该告诉潘纯良，拨他的号码，但是潘纯良没接，随后发来短信：“我正在外地执行任务，不便通话，等回去再说。”
李小雨看完短信想，跟他说有必要吗？我又不是去天涯海角了，什么时候回来开车几个小时就到，而且都有手机，随时可以联系。
但是走之前还是有事要交代。她感觉潘纯良母亲一直向着自己，心想跟她交代吧，于是开车去了人民医院。
李小雨来到医院心理科，听屋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就站在外面等。等了一会见有人走出来，就走了进去。
苏醒见是李小雨，热情地打招呼：“过来，坐妈跟前。”
李小雨坐到苏醒跟前，从包里拿出一个存折递给她说：“我明天急着去北京。我哥不在家，等不上他了，麻烦您把这个折子交给他。”
苏醒接过折子打开一看惊呼起来：“啊？四百多万！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给纯良做什么？”
“这些钱都是正道来的。”李小雨解释说：“主要是我给企业做广告的收入，还有音乐工作室收入，来路我都跟纯良交代过。这钱是我们俩的，我外出怕把折子丢了，您收起来，等他回来给他。”
“干嘛急着走呢？”苏醒说：“你哥回来看不到你怎么办？”
李小雨低头掰自己的手指头不说话。苏醒看着她，“你有心事，跟妈说说好吗？”
“家里给我介绍一个对象。”李小雨眼里浸出泪，“没通过我就领到了家里，还让我明晚跟他去咖啡馆单独谈。我不想找他，但怕我家里逼我，只好先去北京躲一躲……”
苏醒问李小雨：“你把钱都留给了纯良，自己不用吗？”
“我留了五十万。”李小雨说，“刘娜说北京就是住的贵，吃和用不贵。我住在刘娜家里，花不了多少钱。
“我不想瞒你了。”苏醒顿了一下，“我儿子心里一直有你。”
“我心里也有纯良。”李小雨说，“中学念书的时候，纯良哥骑着自行车送我回家。我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俩人一路唱歌。一晃多年过去了仍然记忆犹新。我哥跟我发过誓，不管有什么阻力，就是天塌地陷也要娶我。”
“哦。”苏醒眉心蹙了蹙问：“你明天几点走？”
“十点吧。”李小雨说，“十点我爸妈上班了，我偷偷地走。”
“嘿嘿。”苏醒笑了一下，“好吧，路上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