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曝光
两人在家算上周末一共待了五天，做了五天的试卷，将之前学的知识点系统地复习了一遍，来应对接下来的摸底考试。
这期间还一起过了元旦，只是苦于不能出去乱跑，只能在家草草的过了。
周一虽然放假了，周二早上到校后却要惯例开周会。
学校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校园气氛有些沉闷，校领导压力也很大，晨会的时候尹竹往台上看了一眼，发现几位校领导看起来都憔悴了不少。
最后副校长在台上宣布，这学期仅剩的几周取消晚自习。
若是平常，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要开始欢呼了，但今天三个年级的人都跟鹌鹑似的，只喧闹了一阵就平息了。
蒋音和岳老师的死就好像是压在学校上空的阴云，尚不知何时能够拨云见日。
开完晨会，就要准备考试了。
今天考语文和数学，下午五点考完，学校已经取消了晚自习，所以考试前众人就收拾好了东西，交完卷就可以离开了。
秦昭衍等到尹竹交卷，才跟着一起交了走出去。
学校门口，秦家的司机已经等在那里了，不过不是管叔，这人姓王，早上也是他送两人过来的，除了他，车上最后那一排还坐了三个保镖。
当时尹竹坐在车上还对着秦昭衍感叹：“终于有了你是秦氏太子爷的实感了。”
结果秦昭衍特别平静，他问：“后面还有五辆车跟着，是不是感受更深了？”
尹竹顿感无趣，“你好像变得更难调侃了？”
“毕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
上车后，司机就驱车往回开了，两人一路上笑笑闹闹倒也欢乐。
不同于两人的欢乐气氛，蒋羿放学坐在车上却眼皮直跳，烦闷得不行，他问司机：“我爸找我干嘛？”
司机摇头：“先生只说让放学去接您立即回家。”
蒋羿“啧”了一声，靠在车椅上不吭声了。
蒋家别墅。
蒋羿回到家见蒋正聿正坐在客厅看文件，又见他依然西装革履，甚至连皮鞋都没脱，锃明瓦亮的，不由问：“不是急着叫我回来，你这是要出门？”
蒋正聿好像这才发现屋子里多出来一个人一样，他抬头看向蒋羿，那张依然温文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小羿，过来。”
其实是一个很轻很温柔的笑。
但蒋羿却给他笑得浑身发毛，毕竟蒋正聿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了，他搓了搓胳膊，坐在了另一侧的沙发上，心中有些打鼓：“这么急叫我回来做什么？”
蒋正聿深深地看了蒋羿一眼，客厅大概安静了有半分钟，他终于开口：“你爷爷会回来接你去国外，你要听话，他年纪大了，不要惹他生气，以后……以后我……”
以后什么呢？他说不出来了。
蒋羿听得直皱眉，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他不由得有些慌：“我不要去国外！到底怎么了？”
“哐！”
别墅大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在空旷的别墅客厅里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回声。
此后这个回声一直伴随了蒋羿许多年，午夜梦回都是……大声的、带着回音的、反反复复的、开门声。
此时的蒋羿回过头，就见一群特警举着枪，全副武装地冲了进来，瞬间就将这偌大的客厅站了个满满当当，别墅外面人影攒动，似乎还有许多人在外警戒。
他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蒋正聿安抚地朝蒋羿笑了笑，将看了一下午的资料递给他，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和：“小羿，爸爸要走了，还记得我前几天跟你说的话吗？”
蒋羿狠狠抹了一把脸，用力挥开蒋正聿的手，他站起身面向警察，红着眼眶将蒋正聿挡在身后：“他做了什么，如果是蒋音的死，我可以作证，不是他，他九点多就离开学校了。”
警察没有再走近，后面的特警还在警戒，似乎是见并没有什么危险，最前面的一位警察对着蒋羿和一脸平静坐在沙发上的蒋正聿展开几张纸，最前面那张是拘捕证：“蒋正聿，现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非法走私枪支弹药、参与多起运毒、贩毒行动，现在依法对你进行批捕并对你所有居所进行搜查，请你配合。”
蒋羿浑身一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蒋正聿。
蒋正聿平静地站起身，主动伸出手腕，两名警员上前给他戴上手铐，他温和开口：“如平路267号别墅的地下室，那里有一个暗门，水银锁。”
蒋羿目眦欲裂，一瞬间所有的侥幸和猜测都化为乌有。
“对不起。”蒋正聿走出大门之前这样说道，声音不大，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几分钟后除了留下的五六个警察正在对这里进行搜查，其余所有人都退走了。
他们匆匆地来，又匆匆地退走。
只留下一声梦魇般的“哐”。
客厅重新恢复空旷。
蒋羿茫然无措地坐到沙发上，一位搜查的女警将掉在地上的、原本蒋正聿递给蒋羿的文件捡起，蒋羿忽然扑上去抢过：“我看了你再拿走……”他眼泪止不住留下来：“他刚才想让我看，我没看，我得看……”他着了魔一样重复，“我得看……”
女警到底没忍心，什么都没说，但也没走，就在旁边看着蒋羿看。
蒋羿翻开文件，说是翻开，其实就只有薄薄的一张纸而已，他将目光落在上面看了几秒，发现竟然是尹竹的资料，并不详细，甚至十分简略，很难想象这是那个神通广大的蒋正聿让人查出来的东西。
尹竹和他长得很像，他心中早有猜测，此时看见这份资料也并不是特别惊讶。
蒋羿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都没明白蒋正聿想让他看什么，如果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女，专门拿给他看，是想让他照顾她吗？
蒋羿露出一个苦笑，说不清心中是失望还是什么感觉。
他脑中一团乱麻，资料上的字不断钻进他的眼睛，却好像并没有进入他脑中。
他颓然地将纸扔到茶几上，痛苦地捂住脸。
那巨大的开门声还不断地在他脑中来回盘旋，“哐！”“哐！”“哐！”……
蒋羿抬头想问问刚才那位女警，发现女警已经将那份资料装到证物袋里往二楼去了，蒋羿起身追上去，最后在书房门口找到她：“我爸，他会被判多久？”
女警摇头，什么都没说。
蒋羿恍惚地想，也是，还没进审理阶段，警察又怎么知道呢。
他转身欲要离开，女警出声叫住他：“知道保险柜密码么？”
“不知道。”他从没进过蒋正聿的书房。
“有什么特殊的时间会让你父亲用来做密码吗？”
蒋羿凄惶地笑了一下：“他能有什么特殊的日子用来当密码，总不会用生日吧，要是撬不开，就留着力气去问他吧，他应该会说的。”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保险柜“滴”的一声，竟然打开了。
里面开锁的警察也很惊讶，他只是随便试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蒋羿：“生日，你的。”
蒋羿瞳孔蓦地一缩，他知道了。
他明白蒋正聿为什么给他看那份资料了。
是生日！
他和尹竹同年同月同日生！
校庆那天晚上，蒋正聿忽然跟他说，他其实有个双胞胎妹妹，只不过很久没有消息了，最后一次得到消息是苏夏说那孩子已经死了。
蒋羿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醒来后所有的事情都忘光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原来竟然是这样吗？不是他之前和顾潜猜测的那样？
他爸机缘巧合下遇见了尹竹，调查了她，发现她并没有死，所有才会有这份资料？
蒋羿脑海中浮现出尹竹的脸，以及每次看见尹竹的时候不自觉产生的亲近感觉……那些被他忽视的细节慢慢的、不断的都浮现在眼前。
警察见他震惊，还以为是没想到会是他的生日，也没在意，转身打开保险箱，保险箱非常大，却空荡荡的，只躺着一枚u盘。
几位警察对视一眼，立即将u盘收入物证袋。
而蒋羿，早已经走了。
潘安安和廖知一考完试也没回家，跑去一家烤鱼店吃鱼。
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两人早就饿了，鱼一端上来，两人就迫不及待开吃了。
廖知一吃得正欢，抬头见潘安安不知道为什么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手机屏幕，不由关心道：“怎么了？”
潘安安连忙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这也太……”
廖知一看过去，发现是热搜页面，已经爆了，热一标题赫然写着骆重言骆重心两兄弟贩毒。
骆重言可不是什么寂寂无名的人，他的洛神系统谁人不知，洛神集团这些年也发展的风生水起。
再往下看，热搜二标题天一建筑任执华贩毒，热搜三琅华省省/委/书/记参与贩毒，热搜四洛神系统窃取隐私，再往后拉每一个标题都让人心中一惊——
涉事官员名单、贩毒企业名单、保护伞、洛神集团涉嫌拐卖妇女儿童、聿成地产、越州化学研究所、已营救被拐卖妇女402名、儿童137人……
潘安安点进一篇综合报道，看完之后和廖知一齐齐沉默了。
连卧槽都骂不出来。
其涉案之广，所犯之罪，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可以说这是一起全国范围的大型贩毒案件，制毒贩毒链横跨多个省市，华国分为五都、九州、十七省，而这条犯罪链条却横跨了四州一都，又将至少九个省市囊入其中！其中包括多个核心经济区域以及西南边陲地区的多个市县村镇！
国内涉事著名企业十三家、小企业二十七家，甚至还有三座著名的研究所！以及……以及大开保护伞的体制内人员，涉事官员竟多达百余人！
现在涉事区域已经被取得控制权的军方全面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