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成绩
老杜拿着成绩单看了半天，最终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我也不想念你们的破成绩，到时候贴后面自己看去吧。”
大家瞬间松了一口气，不用被公开处刑，真是太好了！
但是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老杜似乎是气不过，拿着成绩单在讲台上来回走了几圈：“张卡卡，你考理综的时候是在考场梦游吗？”
当天感冒了的张卡卡：“……”
“陆璇，我物理何德何能让你考了92分，你知道这8分的差距把你甩到多少名了吗？”
早有准备的陆璇：“……”
“廖知一，你这次不止外语成绩辣眼睛，语文也相当辣眼睛，写作文是让你写情景剧吗？”
课间还自信放话绝对满分作文的廖知一：“……”
“潘安安，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有物理学家说过自然界没有一样东西能保持永久性的，偏偏你能，你这一成不变的糟糕的物理。”
潘安安没想到他还有把老杜逼文艺的一天。
全班都很寂静，老杜单方面输出很累，喝了好几口水，打算换个心情。
“李娴、卞坤、孟玥这次进步很大，继续努力。”
“文景，再把数学提一提，继续加油。”
“秦昭衍，”老杜顿了顿才道：“继续努力，不要有压力，老师一直都很相信你。”
秦昭衍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梦幻鼓励？
“尹竹，继续保持，以后做题步骤写全点，还有可以努力的空间。”
尹竹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各科估分，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老杜终于把大家都折磨够了，这才把成绩单递给班长，让贴在后门自己去看，然后又叫了几个人的名字：“跟我来办公室，给你们讲一下参加竞赛集训冬令营的事情。”说完就转身走了。
赵繁星拿到成绩单一个字都没看清，就被一群人围堵了。
尹竹听冬令营名单没有秦昭衍，好奇问道：“衍哥，你没参加竞赛吗？”
秦昭衍转了下笔，“你没看今年imo？”
尹竹摇头，七月她事情太多了，出了车祸，母亲逝世……当时实在没有心情看这些。
秦昭衍下巴微仰，像一只高傲的猫，“那你可以看看。”
陆璇立即转身拆台，“不用看了，他金牌。”
秦昭衍耍帅失败，不由“啧”了一声，尹竹忍不住有些好笑，“衍哥这样的成绩，做我的同桌，我是不是头顶冒红光了？”
陆璇笑着解释，“你是不是看平常大家学习都不太认真，其实咱班有一半人都保送了，差不多都是高一的时候就参加各种竞赛了，刚刚那几个应该是高二报名的，所以这个时候去集训，今年政策有变化，原本这个月决赛变成了十二月才决赛，”她扫了眼秦昭衍，“也不知道这次还有人能进国家队么。”
尹竹对这点其实没有太惊讶，毕竟她在兰顿的时候，学校实行的就是精英制教学，提前保送高校的人也很多。
“卧槽！”
“卧槽？”
“卧槽……”
教室后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陆璇好奇地看过去，“都抑扬顿挫什么呢？”
冲过去看了一波回来的廖知一瞳孔地震，好久才说了一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他看了看自己前排的……前排，又如同烫眼睛一样迅速收回目光，低头装模作样地看起了英语单词。
在大家的讨论声中，陆璇终于知道了这些个“卧槽”的含义。
就是今天下午“聚/赌”团伙的所有人都要现场表演连吃n袋火药辣条的意思。
就是年级第一换人了的意思。
陆璇平复心情，打算正式认识一下新顶流。
“尹小竹！啊啊啊啊啊你居然干掉了衍哥！我太激动了！你知道我被他支配了多久吗？哈哈哈哈哈……太爽了！”
尹竹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见他正在翻物理练习册，似乎并不在意，当即十分皮，她摆摆手，“这没什么，低调低调……”
秦昭衍确实不怎么在意名次，毕竟他没有答题失误，像作文这种他也无法保证自己可以精确地写到每个阅卷老师心坎上去，扣个几分很正常，他合上练习册，“竹姐这样的成绩，做我的同桌，我是不是头顶冒红光了？”
尹竹：……
任期许笑得不能自已，他拉过秦昭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被秦昭衍重重地掴了一把。
尹竹在兰顿专门学过唇语、手语和盲文，刚刚任期许说的是——“只要不是绿光，你且忍着吧。”
她立即从桌上拿了一颗橡皮丢向任期许，任期许震惊了，“这你也听得到！”
高三综合办公室。
“老杜啊，我记得你之前不想要那个转学生来着，不如安排一下换到我们班吧。”
老杜虎着脸，“别乱说，一会儿给听见了，女孩子心思都比较敏感。”
“哈哈，现在知道女生心思敏感了？”
老杜烦得很，恨不得用面前洗杯子的海绵刷把隔壁班主任王大嘴的嘴给塞上。
但这其实也不能怪他，重点班是不允许转学生插班的，就算要插班，成绩起码得说的过去吧，可他当时拿到尹竹之前学校传来的成绩单时完全是一脸茫然。
没有一个数字成绩，就一张大大的表格，顶部写着国际部二年级a班尹竹，下面各种密密麻麻的分类，什么普通课程：平时评分s，综合评分s，管理课程：平时评分s，综合评分s，定向课程：平时评分s，综合评分s……
最下面居然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什么射击、游泳、绘画、钢琴……这些兴趣项目的评分，然后就是该生综合评定那一栏一个大大的s。
他研究了很久愣是没看懂，只好再次联系了那个学校的老师，才确认表格中普通课程就是文化课课程，当场就是一个无语。
兰顿的老师面对老杜对此评分的质疑挺不高兴，严肃地表示s级评分是他们学校的最高评级，该生在校期间十分优秀。老杜这才将信将疑地挂了电话，并哭笑不得地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办公室众老师，“你们说这都什么事儿！”
老杜现在又想了一下那张几乎是全s的成绩单，忍不住道：“是我狭隘了，不该一听贵族学校就心存偏见。”
二班班主任也很感慨，“不止你，我当时也觉得什么贵族学校肯定不靠谱，而且她那个学校还挺神秘的，我前段时间搜了一下，什么都没搜出来，顶多就找到一些八卦，什么开豪车上学，学生宿舍是豪华别墅，食堂是五星级餐厅之类的，看得我都不认识钱了。”
办公室几个老师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一班的英语老师道：“尹竹她好像是借读啊，学籍信息好像还在太商省，这么好的状元苗子教务那边都不考虑挖人吗？”
老杜摸了摸自己有些秃的头顶，之前谁能想到挖人？
下午放学后，秦昭衍硬是以抚慰其心理创伤为由，拉着尹竹请他吃了一顿火锅。
火锅店人很多，等了好一会儿才排上号，吃完火锅已经很晚了，回到清苑就是一顿来自奶奶的唠叨。
“你说你们明明家里做了饭，怎么还跑去吃火锅了。”
两人去吃火锅的时候，秦昭衍已经给奶奶打过电话了，但回家还是避免不了一顿念叨。
他这会儿倒是嘴甜，不一会儿就哄得奶奶心花怒放，又陪奶奶说了一会儿话，就说要去尹竹家做作业。
奶奶点头，她孙子的成绩她是知道的，“已经不早了，做一会儿题就赶紧回来，小竹刚转到你们学校，学习上有困难你要帮帮人家，知道不？”
秦昭衍十分苦涩，“……您有所不知，她刚刚考了年级第一，就算是学习上有困难似乎也是我比较困难。”
奶奶乐了，笑了很久，还拿出手机给秦昭衍妈妈分享这个消息。
秦昭衍：……
算了，不去了，伤不起！
“对了，你们明天不是家长会，小竹好像父母都不在，她明天怎么办？”
秦昭衍愣了一下，“我没问。”
奶奶一想也是，确实不好开口问。
尹竹不知道隔壁聊到了她，她的家长会自然是有人开的，她的舅舅尹柏。
虽然两人并不算熟，相处的天数加起来也不超过一只手。
尹柏辈分上是尹竹的舅舅，年龄却只比尹竹大九岁，为人又冷漠不苟言笑，总是板着一张脸，加上见面次数并不多，尹竹还挺怵他的。
但其实尹柏对尹竹还不错，他认为遗产什么的没必要等到尹竹二十二岁，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自己完全可以做主。于是等尹萝丧事刚办完，他就大手一挥，该是尹竹的东西，一分不少的到了尹竹的账上和名下。
虽然遗产全部还给了尹竹，他还是每个月都会给尹竹打一笔数额巨大的生活费。
当初尹竹一个人来新安的时候，尹柏本来准备让做饭阿姨和司机也跟着过来，还盘算着给她带个保镖，不过被尹竹拒绝了。
所以学校刚发家长会通知短信那天，尹柏就给尹竹打电话说了会来新安市参加，尹竹虽然惊讶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是太出乎意料。
周六一大早。
尹竹收拾好，打车到校门口的时候，尹柏已经等在那里了。
男人十分英俊，西装笔挺，气质矜贵，深邃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会忍不住看他一眼。
尹竹赶紧跑过去：“舅舅。”
尹柏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走吧。”
一进学校尹竹还愣了一下，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几面大大的荣誉榜，她的照片贴在高三那一栏的第一个，很醒目，用的是制作校园卡时拍的照片，看着照片里面无表情的自己，就……还挺尴尬的。
尹柏并不在意尹竹的成绩好坏，哪怕尹竹考不上大学，一辈子一事无成他也能养，要不是贺助理说青春期的孩子都比较敏感，没人参加家长会或许会难过，他根本就不会来。所以路过荣誉墙的时候，他别说脚步慢一下，就是眼神都没给一个，和一群在荣誉栏前驻足细看的家长对比鲜明。
时间还没到，很多家长都在教室外面的走廊聊天，尹竹将尹柏带到她的位置上坐下，就默默地出去了。
老杜平常穿得随意，今天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穿了西服，只是他有点胖，西服却不是太合身，纽扣都快要撑开了。
路过他们这些站在外面的学生时，老杜给了班长一个眼神，赵繁星很识相地带着他们下楼了。
一下楼，憋了好久的陆璇终于忍不住了：“卧槽！和你一起来的男人也太太太太帅了，好有魅力好帅！是你哥吗？天呐他太帅了，有女朋友了吗？介不介意我做你嫂子？”
尹竹一脸木然，“……不介意，但他是我舅舅。”
陆璇手重重地往她肩膀上一拍：“那你介意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舅妈么？”
“……”周围安静了一瞬。
可能是尹竹表情过于一言难尽了，众人忍不住齐齐大笑出声。
家长会开了一个多小时，老杜又留了几位家长单独谈话，尹柏恰在其列，具体谈了什么尹柏没说，尹竹也没问。
尹柏很忙，他在京都还有事情，订了下午两点的飞机，家长会结束后只和尹竹一起吃了顿饭就匆匆走了。
走之前还让贺助理在一家专门做太商菜的餐厅里给她订了两个月的餐，之后除了早饭，店员每天会专门给她送餐。
尹竹：……
看来一起吃的那顿饭，让她舅舅也感受到了新安菜的甜美。